《时空守则》我不吃折耳根

99、养老

　　饭馆里人声嘈杂，其实也就几桌客人。最近因为怪物出没的事，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哎哎，我听说那两个怪物个头特别大，还吃了好几个人呢！”
　　“真的吗？可我怎么听说只是偷吃了村民的菜。”
　　“那肯定是你听错了，我侄儿那天半夜上山亲眼看过，还能听错？”
　　“话说回来，我听说时空管理局已经派人来了，刚刚还上山去了，刚才山上传来一声巨响，你们说，是不是怪物已经被他们收拾了？”
　　“可能吧……不过听说来的都是一群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我挺怀疑的。”
　　“……”
　　一群人说得热火朝天，声音也挺大。坐在靠马路边那桌吃饭的李凝天听得一清二楚，冷哼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有些人，真该亲自去看看。”
　　“你没必要为这些人动气。”萧玉辰夹了一筷子回锅肉，慢悠悠地说道。
　　李凝天刚想反驳几句，李希言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对啊，我也觉得你没必要为他们生气，反正辛苦的是我们，又不是他们。”
　　李希言正大口啃着鸭翅膀，李凝天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鸭翅，嘴角微微一抽：“你哪来的鸭翅膀？”
　　“哦，刚才张嘉善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鸭子，说是他们老家的特产，特别好吃，让大家一起尝尝。而且，这顿饭他也付了钱，说是他老家，他请客。”
　　“那他们俩人呢？”
　　“回张嘉善孃孃家去了，说是想他孃孃了……”
　　李凝天突然抓住了什么重点：“张嘉善回他孃娘家，关陈洂琛什么事？”
　　李希言脑袋里顿时炸开一个惊雷！
　　对啊，张嘉善回亲戚家，陈洂琛跟着去干嘛？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与此同时，张嘉善和陈洂琛两人提着一些东西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村子里大多是自建的楼房，两到三层不等。张嘉善右手拎着东西，用手指着旁边的一块地：“那边就是我孃孃家的地了，我们这边的人几乎都有地可以种。”
　　“农村基本都是这样吧，不过我们这么突然过去，你确定你孃孃他们不会生气？”陈洂琛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的，亲戚之间走动很正常，而且他们也挺喜欢我的。”张嘉善笑着回应。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正门口。张嘉善敲了几下门，喊了一声：“孃孃！”门开了，一个女人走出来，看到他们两个，脸上满是欢喜：“嘉善啊，你怎么来了？”
　　“哦，是时空管理局派我们来这边处理怪物的事情，想着您就住这里，就过来看看您和姑爷。对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突然来访，给您添麻烦了。”
　　孃孃接过他们带来的礼物，目光落在陈洂琛身上：“嘉善，这是你朋友？长得可真俊。”
　　陈洂琛被长辈这么一夸，一时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张嘉善却笑嘻嘻地说道：“是啊，我也觉得他挺好看。对了孃孃，我给您介绍一下，他叫陈洂琛，是我的男朋友。”
　　“……啊？”孃孃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张嘉善会这么直接地说出“男朋友”三个字。陈洂琛也没想到他会当着亲戚的面脱口而出，顿时吓了一跳，心里直犯嘀咕，觉得张嘉善简直疯了！
　　两个男生谈恋爱，这种事在长辈面前可是大忌，他真怕张嘉善被这位女人当场剁成肉馅。
　　孃孃打量了一下陈洂琛，又看向张嘉善：“嘉善，你说他是你男朋友？你确定了吗？”
　　“我确定啊！”张嘉善回答得毫不犹豫。
　　“行……行……确定了就好……你们来坐着，站着多不好啊！”说着，孃孃转身进了客厅去放礼物，留下陈洂琛和张嘉善两人站在门口。
　　张嘉善一脸轻松地坐在椅子上，见陈洂琛还没坐下，便用手轻拍了几下旁边的凳子，招呼他过来。
　　陈洂琛慢慢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低声说道：“你刚刚那么直接地把我们的关系说出来，我还真怕你会被骂。你孃孃心态挺好的，换作是别人，估计早就气晕过去了。”
　　“是啊，毕竟我孃孃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什么意思？”
　　张嘉善轻咳了几声，凑近陈洂琛耳边，低声说道：“我孃孃的儿子，也是同性恋，前两年刚搬去国外了。”
　　陈洂琛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张嘉善的孃孃对“男朋友”三个字接受得这么快，原来是已经经历过一次，早就看开了。
　　“难怪她老人家接受得这么坦然。”陈洂琛正感慨着，孃孃已经拿着一些水果走过来分给他们，“嘉善，你爸爸知道你交了男朋友吗？”
　　“还没，我还没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气个半死。”
　　“也对，估计还会气得把你的腿打断。小陈，那你爸妈呢？”
　　陈洂琛摇了摇头。孃孃也猜到他没告诉父母，心里有些心疼这两个小伙子，“算了，性取向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不过你们放心，要是哪天你们爸妈把你们赶出来了，就来找孃孃，我帮你们撑着，要是缺钱，我也能帮衬。”
　　张嘉善刚想开口说“这怎么好意思”，结果陈洂琛已经先一步说道：“不用了孃孃，我有钱，而且我算过了，这些钱足够我们两个人以后养老用了。”
　　养老……？
　　张嘉善转头看着陈洂琛，他什么时候存了养老钱，我怎么不知道？
　　孃孃听陈洂琛这语气，乐得合不拢嘴：“看来咱们嘉善还真是有福气，能嫁给你这样的男孩子。”
　　嫁？不应该是我娶他吗？张嘉善心里更疑惑了。
　　“行，那我先去准备晚饭了，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孃孃话音刚落，陈洂琛便说道：“不用了孃孃，我和张嘉善待会儿还有任务，得先走。”
　　孃孃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那行，你们俩就先聊着吧。”说完，她转身朝客厅走去，院子里只留下张嘉善和陈洂琛两个人。
　　等孃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张嘉的左手迅速将陈洂琛紧紧揽入怀中，迫不及待地说道：“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偷存起了养老钱，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陈洂琛一脸淡然，仿若那波澜不惊的湖面，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就在你那晚醉酒向我表白的时候，我便仔细盘算过我的存款。经过一番精打细算，发现这些钱确实足够养老了。”
　　“不过日后还是需要边打工边存钱，否则恐怕难以支撑。咱们可是两口子，我可不想依赖长辈的资助。”
　　张嘉善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都说了我们是两口子，难道你把我给忘了？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养老的钱可不能只让你一个人攒，我也得努力积攒才行。”
　　“那万一你哪天失业了呢？”
　　“……”张嘉善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愣，眼珠子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直地向下看去，过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没事儿啊，我还有我的老本行呢，反正有我的吉他在，就饿不死我。”
　　陈洂琛的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欣赏之情，仿佛那璀璨的星辰，但下一秒张嘉善的话却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这美好的氛围，“不过还有个问题，不是我嫁给你，而是我娶你！”
　　张嘉善用手用力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向陈洂琛，“毕竟我爸妈还眼巴巴地盼着我将来娶个媳妇儿呢。”
　　“可问题是，我爸妈也同样盼着我以后娶媳妇呢。”陈洂琛抬起右手，如泰山压卵般将张嘉善的手压了下去，两只眼睛如同灵动的精灵，眨了眨示意着，张嘉善抿着嘴，微笑着点了下头。
　　很好。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做对方的媳妇儿，互相娶对方。
　　两个人的思想瞬间达成了共识，此时对面不远处传来一声轰鸣，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异能波动席卷而来。陈洂琛毫不犹豫地操控风之异能，带着张嘉善迅速飞向声源处。
　　地面上被砸得支离破碎，道路也遭到了严重破坏。一个黑乎乎的小怪物正趴在地上，一边啜泣一边撑起身子。他怒视着眼前的李凝天，咆哮道：“你不过仗着木槿的神力撑腰！你敢不敢用自己的力量跟我单挑！”
　　“你一个四大凶兽里垫底的混沌，也配这样跟我说话？就算我把木槿从我身体里踢出去，照样能把你打得稀烂！”坐在藤蔓上的李凝天凝视着被打在地上的混沌。
　　此时，在李凝天精神世界中的木槿，嘴角微微抽动。
　　这小子跟她妹妹简直一模一样，嘴皮子倒是挺利索。
　　混沌正处在暴怒之中，陈洂琛和张嘉善赶到了现场。张嘉善看着眼前这个黑乎乎的小家伙，满脸好奇：“这丑八怪是谁啊？话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哥刚才用神力布下了结界，保护外面的无辜者。但混沌附在别人身上死活不肯出来，我哥和萧玉辰费了好大劲才把他逼出来，结果一不小心打破了结界。”
　　李希言右手握着油纸伞悬在空中解释着。话音刚落，地上的混沌突然咧嘴一笑，化作一道黑气，迅速钻进了张嘉善的体内。
　　下一刻，张嘉善的周身浮现出黑气。不，准确地说，此刻的张嘉善已经成了混沌的容器。
　　“哥，这家伙太无耻了，专玩阴的！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杀了张嘉善吧……”李希言担忧地看向李凝天。
　　陈洂琛站在张嘉善的对立面，语气平静：“不需要杀死他，有人会帮他。”
　　混沌放声大笑：“没想到我能拥有时间使者的身体，这或许是他上辈子造的孽。现在——你们都给我死在时间的轮回里吧！”
　　刹那间，陈洂琛等三人周围浮现出时间锁链。李凝天正与木槿商议对策，萧玉辰和李希言则抱着必死的决心。而唯一不同的是，陈洂琛神色自若，毫无慌乱之意。
　　甚至……带着一丝看热闹的神情。
　　混沌最讨厌的就是陈洂琛这副表情，简直和前世的陆天川一模一样！
　　轰——混沌突然感到张嘉善的身体爆发出一股全新的异能。“等等，那个身影……难道是……”
　　与此同时，在张嘉善的精神世界中。
　　混沌因在精神世界中无意间获得力量提升，与张嘉善展开了激烈交锋。到了第三个回合时，张嘉善无意间闯入了另一个空间——那是夜阑所在的地方。
　　不行，不能让混沌攻击这里！
　　他飞身至防护罩前，硬生生扛下了混沌的攻击。最后防护罩被击碎，张嘉善的身体被震飞，落在一座宝座面前。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起身，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与卢辰精神世界相似的地方。
　　宝座上方悬浮着一座巨大的蓝色时钟，而在时钟下方的宝座上，一个身穿蓝色衣袍、扎着高马尾的男子正闭目端坐，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就是夜阑……我的前世？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嘉善正欲细想，身后的混沌却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他猛然转身，将身后的夜阑挡在身后，不让混沌看见。
　　混沌见状，发出一声嗤笑：“你这模样倒是让我好奇，你在保护的人究竟是谁？不过，这地方的异能力还真是充沛啊。”
　　异能力充沛？好像确实有这种感觉，张嘉善后知后觉地感应着。混沌向前迈进一步，时钟的声音骤然响起，张嘉善的身体瞬间僵直，无法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混沌也察觉到了异常。它抬头望去，只见时钟的指针开始运转，所有的异能力都汇聚到宝座所在的位置。
　　一道身影缓缓从宝座上站起——那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年，睁开一双蓝色的眼眸，步伐沉稳地走到张嘉善身旁。
　　“你……你是……”混沌下意识后退一步，“你是夜阑？不对，你已经转世成为他了，你怎么可能还存在？”它指着被定住的张嘉善。
　　“啧，具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转世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吧。”
　　夜阑眯起眼睛，仿佛遇见了老熟人，“不过，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