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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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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九点的路光,暗黄的打在小巷路口。
刚下过雨,地面上还有些许的潮湿。
宋祈安深一脚浅一脚的避开着水坑。
在快要拐角处的小巷口前停了下来,宋祈安透过额前那层厚重的刘海晦暗不明的望去,迟迟没有勇气走向前。
他怕,怕拐角处会是他们,尽管这些事在宋祈安自己身上发生过许多回了。
可那却是宋祈安回到那并不算家的必经之路。
可这一次,他不想在往前走了,于是在旁边随便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蹲了下来。
尽管前方可能会什么都没有。
咕噜——
在宋祈安蹲下来不久时,他的肚子适时的叫嚣着它的不满。
“饿了吗?。”宋祈安柔声的说着,掏了掏口袋,从里拿出吃了半块的馒头。
刚准备咬下去,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棕色小尾巴扶在宋祈安手臂上划过。
他狐疑的停下了手头的动作,顺着尾巴的位置往下看去。
是一只白棕色的小猫,小猫在宋祈安手掌不远处讨好的蹭了蹭。
宋祈安嘴角微翘的感受着指间那一小团毛团似的触感。
他顺势小心的撸了撸手边那只小棕猫,问它:“你也还没吃饭吗?”
“喵~”
像是回应那般,又用力蹭蹭宋祈安的手掌。
宋祈安见到小猫的回应,赶忙将他还拿着包子的那双手放到小猫嘴巴面前。
眼含笑意的问小猫:“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吃?”
小棕猫凑上前去用鼻子嗅了嗅,似乎是在确认宋祈安手上的东西无害时一口咬了上去。
宋祈安瞅见小猫在吃东西后,讪讪的收回了那只在撸它的手,将它搭在膝盖处,脸埋了下去,宋祈安另一只手还是保持住喂小猫的样子。
片刻后,吃饱喝足的小棕猫满意的舔着宋祈安的手指。
被舔的宋祈安条件反射性的将手往回缩了伸。
“喵~?”
小棕猫不解的望向突然消失的手,舌头还半伸在半空中呢。
“抱歉啊,吓着了吗?”宋祈安略带歉意的柔声说。
片刻后他出伸手揉了揉小猫的脑袋。
起身与它告别:“希望下次见面之时你不再流浪。”
那是宋祈安对它真挚的祝福,不是说在外面就不好,他只希望它能在幸福些。
宋祈安今晚刻意的在旁留意了很久,原本应该一路暗黄的路灯也随之暗了下来,独留出几盏还在亮着的灯。
值得宋祈庆幸的是,今晚巷口拐角处等待他的不再是打骂。
宋祈安刚才一直紧绷的神情,望见那块没人才讪讪的松了一口气。
“今晚会睡个好觉吧。”他想。
走回出租屋的脚步,也不知不觉加快了些。
原本宋祈安还在胃疼的小腹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想,他要躺在床上,就算是鞋也不脱的就躺上,也何妨了。
直到昏暗的小巷路带着宋祈安走到尽头时才停了下来。
那是一栋十分老旧的房子,每家每户厨房边的抽烟机还在不断的冒出黑色的油,滴落在本就不算干净的墙面上,墙上还贴满了各色的小广告。
与门口处,散落一地的东西混杂在雨夜里。
蓦的宋祈安瞳孔剧缩般的望向门口那处随意散落的东西。
有牙刷、杯子还有宋祈安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一张相片。
他赶忙的伸手将那张相片捡起来,沾了水,他又用衣袖小心的擦拭起来,宝贵般的收进了口袋中。
为什么?他所有的东西会出现在外面?宋祈安边收拾边不安的想。
“宋祈安啊,你回来啦。”
一个老爷爷弓着腰从门口处朝宋祈安这边走来。
宋祈安闻言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看清了来人是谁,急忙的放下手头的东西,朝那边说:“闻爷爷!”
宋祈安一把将老人扶住,担忧的说:“外面下了雨,路不好走,我扶您进里面去。”
“诶,不用。”老人说,“是我没守住它,是我没能守住它!才让人从里搬了去。”
老人自责的拍了拍自己的胸。
“没事的。”宋祈安见老人还要伸手拍自己,赶忙将他拉住,轻声的安抚着老人的情绪,“没事的,没事的闻爷爷,房子没了在找,天气冷,我先扶您进去。”
老人见宋祈安这样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祈安啊!”
“算了。”老人挣脱出被宋祈安扶住的那双手,朝他摇了摇头,嘴里念念有词的朝身后走去。
“不中用啊”
“不中用啊”
被甩开的手呆滞的停留在空中,良久之后宋祈安转头望向那一地的物品。
说多也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一个行李箱就能装下宋祈安半个物品的东西。
他俯下身,没有任何知觉的收拾着地下的物品,零零散散的衣物都被水坑弄脏了。
直到宋祈安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才恍惚的坐在门口处。
低垂着眸子,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那厚重的刘海间。
“宋祈安承认吧,承认你就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承认你的胆小、你的自卑。”
可我从来就没否认过。
是的,宋祈安从来就没否认过,他自己就是这么的一个人,其实不用别人一直来特意的告诉他的,他自己心里一直都很清楚。
他,宋祈安!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彻头彻尾都很差劲的人,档案上面是的、老师和同学口中是的。
宋祈安越想越将自己埋的更深了些,恍惚的抬头瞟见有一家的灯火还在亮着。
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他失去了所有,就连一个能让他安身的地方也没有了。
小腹中的疼痛并没有伴随着消失,反而是更加的强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宋祈安没吃晚饭的原因。
他失落的翻了翻身上。
“果然,奇迹不可能会降临。”
什么也没有,连一个包子也没有了。
宋祈安嘲笑似的将头埋了下去,晦暗不明的倚靠在墙上。
突然间,一张开锁广告的小纸条被风乱到宋祈安脚边。
宋祈安十分随意的瞥了眼眼前的小广告。
“等等。”宋祈安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伸手将那开锁广告捡起。
“有字。”他说。
开锁广告上贺然被黑色的笔随意写着:同居,一室一厅,每个月50元,地址:篁茼小巷ⅩⅩ路XX号,402号房门。
“招同居吗?”宋祈安狐疑的念出上面的文字。
潦草的招聘和它的突然出现。
会这么巧吗?刚好就在宋祈安正需要时的适时出现。
不过他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已经就是没什么值的珍惜的东西了,就算前方可能是人贩子他也认了。
宋祈安起身拍了拍裤腿,拉着那些并不算多的东西朝开锁广告地址处走去。
等到宋祈安走到那上面的地址处时,天色也已经很暗了,原本还亮着的几盏路灯,现在也全都暗了下来。
宋祈安摸不清的踏在了楼梯上,身上没有手机,只能一脚一脚的向前探路。
终于一点零碎的星光打在402号门牌上,宋祈安才确认的没在向前探去。
“要敲吗?”
直到自己真切实际的站在这里,他才恍惚的感受到自己刚才究竟做出了一个多么大胆的决定。
他后悔了,是的,宋祈安他后悔了,他就不应该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人家的,应该是明天早上的。
可他又怕黑,能上来已经是他最大的勇气,宋祈安无助的望向楼梯间,只有几许零碎的星光透进来。
他想了想,还是敲响了402的房门。
咚—咚咚——
宋祈安敲门声被黑暗逐渐放大,他紧张的低下头,心脏也随敲门声飞快的跳动着。
只至宋祈安脚底下透出门内的光。
他知道门开了。
“你好!”宋祈安礼貌的向来人问了声好。
见门内的人迟迟没有开口说话,不经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正当他疑惑时门内的男人开口说话了。
“嗯,你好。”男人冷漠的声音从宋祈安耳朵里传来。
他鬼使神差的将头抬起,就见那张独属于陈执燃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陈执燃此时正漫不经心的依靠在门边,双手叠放在胸前打量住面前的少年。
此时的陈执燃身上并没有穿着那套校服,而是一件随意的黑色长T搭配一身米白色的阔腿裤。
陈执燃见门口的宋祈安也不说话,没什么耐心问他:“什么事?”
“啊。”没反应过来的宋祈安啊了一声,随即慌忙的补充说,“房子,还招合租吗?”
陈执燃没有立刻回答宋祈安,而是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宋祈安抬眼见陈执燃就这么什么都不说的走了进去,以为自己要没戏了,失落的转身就要离开。
“房子有点小,如果你不介意睡沙发的话。”
还没等宋祈安转身离开,陈执燃适时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离开的脚步。
“没关系的。”宋祈安见自己还有戏,激动的压仰住上扬的尾音。
直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陈执燃的沙发上的时候,他才觉的这一切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没想到自己以后的同桌还会是和自己同居的室友,想想这一切就很虚幻了。
不过也是在宋祈安躺下瞬间,他的眼泪也就这么不经意间从眼角处滑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上腹痛的原因。
宋祈安茫然的擦去眼角上豆大的泪花,可止不住的,越擦越多,至直垫在头上当枕头的衣物越来越湿,怎么的也擦不掉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