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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住进别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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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是一把刀,人人都想做那把最锋利的刀。把你统统不应该有的东西都扔到你心中的灰色禁区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不会刺杀了自己。”教堂中央站着的一西装革履的男士说道。
“什么才是不应该有的?”稚嫩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教堂中,穹顶的光斑五彩缤纷,之下气氛却无比压抑。
“一切左右你情绪,左右你行动的。包括人,就算是我也不行。”男士的语气冰冷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声音在脑海中越来越远。
江行简悠悠睁开双眼,刺眼的太阳令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等到适应了阳光后,他才开始观察四周。
医院。
病床。
以及被吊起来的右腿。
江行简满意地勾起嘴角,全然不顾腿上隐隐传来的痛感。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
这是江行简接收到的最后一个任务,获得科技公司“D.”研发成功的新型武器和通讯工具的构造图以及相关文件。
病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身穿宽松休闲服的男人,以及跟在男人身后的秘书。江行简单单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男人身上挂满了名牌。
男人站到江行简病床边,身躯投下的阴影挡住了江行简的脸。
男人的五官冷峻锋利,一双剑眉压在眼睛上,眉眼间藏着戾气和不耐烦。他淡淡开口:“江行简,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你突然从道路上冲出来,以至于我不小心撞到了你,我会负我应该负的责任,你的医药费全由我来支付。”
江行简眨了下眼睛,换上伪装的面孔,他微皱着眉头,一双桃花眼楚楚动人,眼波流转,眼尾微红,睫毛湿润地粘在眼尾,上面还站着点点泪珠。
江行简降下调子缓缓地开口:“可是,先生,我没有家人照顾我,而我也只是一个辍学了要自己谋生的17岁少年而已。”
男人皱起了眉头,那股不耐烦肉眼可见地漫开。
江行简丝毫不慌,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说:“先生,不是我想赖着你,而是我真的没有着落,我在医院也没有饭吃,而我仅有的钱已经还债了。”
方谨戈勾起嘴唇,俯下身盯着身下的男孩,温和却冰冷地说:“那你的意思是我要给你请一个保姆喽?”
不等江行简开口,方谨戈继续说:“这不是我该负的责任,也不是我的义务。”
真是冷血啊。
江行简假装愣了一下,语调楚楚可怜地说:“先生,我明白,但是你总不能看一个未成年因为这个饿死了吧,何况先生还是一个大人物。”
方谨戈冷冷地看着江行简,迟迟未开口,因为江行简接下来的话如同惊雷一样炸响在秘书耳里。
他说:“我想先生收养我四个月,腿一旦好了我就会离开。”
江行简冲沉默的方谨戈眨了眨眼睛。
这位江行简口中的“先生”挂在嘴边的笑容越扯越大,他忽然开口:“好啊,时间一到你就离开,但是期间不得离开别墅,不得使用通讯工具,免得别人说闲话,毕竟你也没什么家人对吧。”
这明显是男人开的玩笑,只是想试探江行简有没有撒谎而已。
江行简却咧开嘴灿烂地一笑:“好啊,只要保证我不会饿到就行。”
男人一愣。
意料之外的情况。
“本名方谨戈。”方谨戈站直了身板准备朝门外走去。
江行简喊住了他,继续说:“我叫江行简,行动的行,简单的简。”
方谨戈淡淡地“嗯”了一下,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门被关上,房间内只剩下江行简一人。
他看着天花板神情恢复往日般冰冷,撕下伪装的杀手眼神犹如毒蛇般盯上猎物一样狠毒冷血。
江行简觉得熟悉,他觉得方谨戈给自己的感觉中有一点熟悉,只是这种熟悉找不到源头了,唯一可以追溯到的是记忆中那个手举着枪,连发子弹都击中了把子的少年。
少年逆着光将枪递给自己的模样十分深刻,即使记不清脸,也记不得声音了。
但是江行简无法将记忆中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少年与现在的方谨戈联系起来,因为他已经大概率死了。
思绪被拉回现实,江行简的目光停留在骨折的右腿上,他不觉得可怜,相反,他觉得自己拿右腿骨折换来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是天大的幸运。
秘书紧随方谨戈身后,他在平板上点了几下,一边走一边说:“据分析,P.D.L.公司股票下跌,主力资金估计已经退出,这对我们市场来说机会很大,只是老板……”
方谨戈懒洋洋地开口:“只是什么?”
“半路杀出给程咬金要咬我们的羊。”秘书推了下眼镜,镜片之下的眼睛泛着精光。
方谨戈淡淡一笑,玩味地打趣道:“你说羊被逼到悬崖会做什么?”
“跳?”秘书疑惑地开口。
方谨戈摇了摇头说:“NO,你忘了林子里还有我们呢。”
秘书醍醐灌顶,连忙又在平板上滑动几下,激动地说:“老板,这边已经帮您联系了,我看了你的行程,大概下午三点你和他会有一次会面。”
方谨戈点点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走到一半脚步又一顿,慢慢开口说:“你安排一下,让江行简住进我常居的别墅里。”
“好。”秘书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他知道不该问的别问,坦然答应下来。
江行简被顺利接入别墅里。
一栋墨绿色别墅矗立在湖中央的圆岛上,人工制造的桥的一端架在岛上,岛不大刚好能容下别墅还有一座小花园,花园里种着几株粉月季,生长着一些茉莉花,别墅门口生长着两棵秋海棠。
正直八月,一派生机勃勃。
别墅一共有四层,墨绿色的房屋引人注目,和四周十分和谐。
方谨戈平时一个人住不闲吗?
不知为何,江行简看到别墅心中第一冒出个这样的想法。
别墅大门从内缓缓推开,两侧各站着一位女仆,身穿一身白,装扮朴实无华,唯有衣领上一点墨绿引人瞩。
江行简不禁开始思考,方谨戈到底有多喜欢墨绿色?
在轮椅缓缓被推进去的时候,江行简右侧的女仆起身去关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江行简注意到她左侧脖子有一妖冶的红点。
他瞳孔一缩,装作若无其事地撇开头,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她代号狐,非必要时刻不必联手。”
江行简忽然忆起很早之前他人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若不是那一藏在衣领下妖冶的红点,江行简都不会注意到这位女士长着一副精致的脸蛋,眼尾上挑,眉毛细长,眉眼间尽是妩媚,眼里风情流波,朱唇如丹,面无表情时冷淡却十分诱人,惹的人想多看看那张脸。
实在配得上“狐”这个代号。
犹如狐狸,妩媚多姿,诱人魂魄。
一个方谨戈居然还派出了排行榜第五。
江行简藏在阴暗中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开始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
“在扑克牌中有一种游戏类型里的鬼牌joker,可以被当做任意牌来使用。”男人指间夹着一张黑色joker。
“而你善于在任何角色中变换,翻开这张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男人手中突然变换出三张牌,不断快速交换位置,流利地从指尖滑落又被扣住,最终三张牌背面朝上递到了江行简面前。
江行简低眸沉思,抽出了最左边上的那张牌。
“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咬死你扮演的角色,因为你是joker。”男人淡淡一笑。
一张红桃A被江行简捏在指间,等男人离开后,这张牌面鲜红的红桃图案骤然脱落,其中的黑色小丑逐渐显现出来。
joker。
也就是江行简的代号。
江行简简单环顾了下自己的房间,是典型的冷色系灰调,床头边放着一本《Murder on the Orient Express(东方快车谋杀案)》经典的推理破案小说。
江行简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本书,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著名杰作之一,没想到方谨戈会在房间里放这么一本书。
夹带着雨的风从窗户吹了进来,窗帘被吹打起又落下,雨点沾湿了窗帘和桌面,江行简坐在轮椅上正准备过去将窗户关上。
突然传来敲门声,女人纤细的嗓音响起:“江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江行简温和地说:“请进。”不一会儿,女人推开门,径直走到窗边将窗户合上后,从纸盒里随便抽了几张纸将桌面擦干,做完这些后
女人走到江行简身边,蹲下,向他摊开手掌,上面赫然放着一把钥匙,随后淡淡开口:“这是您房间的钥匙,如若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她望向江行简的眼神意味深长。
“你叫什么?”江行简拿过钥匙,盯着女人的双眼发问。
“林芴。”女人答道。
她说话间左侧脖子那一红点若隐若现闯入江行简眼中,他眼神冷下来,仿佛其间掺杂着浮冰碎雪,江行简冷冰启唇:“自作聪明往往都没有好结果。”
女人闻言一愣,不过一秒她咧开嘴,笑得花枝乱颤,随意散落的发丝顺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弯起的眉眼,上挑的眼角犹如狐狸般妩媚多姿,但江行简只是冷冰地看着她。
林芴慢慢收敛笑容,眼中风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暴露刺骨的狠,她站起身来,撩着眼皮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江行简,语气平淡地说:“江行简,让我猜猜你的任务是什么,居然值得你摔断一条腿?”
“互不干扰,做好你自己的任务。”江行简答非所问。
话语落到林芴耳中,仿佛是前辈对后辈的提醒一样,听得人气地牙痒痒。
“区区一个方谨戈,值得出动两个人吗?”林芴内心再怎么生气,表面上还是一派和平,她又弯起眉眼,打着趣道。
林芴不等江行简作出回答,她转身就踏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