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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金桂随着风慵懒地摆动着,氛围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停在树下,周边高大死气的建筑似乎都变得有活力起来。
      你嗅闻着馥郁的香气——灵力者五感通达,花香、家入硝子身上隐隐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似乎安抚了些许你来到日本后的不安。

      “要多看会儿吗?高专大概只有这些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被悟和杰他们给砸了。”

      家入硝子看着少女透露出沉醉的神色,一片桂花落到她的鼻尖,随即被激了个喷嚏。
      真的很像……
      她无奈地伸出手拍去你肩膀上的碎花,忍俊不禁地想到。

      仅仅是站了那么会儿,身上便被稀碎的金黄盖住。你摇了摇头,结结巴巴地问道:
      “杰、是谁?”

      “唔……是同期,但今天有任务所以不在。”随意地介绍着,家入硝子用余光留意白板,她顿了顿:
      “最好不要报太大期望,也是个人渣。”

      你若有所思地思考,记得夜蛾老师隐约地提过。
      是叫夏油杰是吧?
      好难念。

      皱了皱眉,你现在倒是怀念起老家的好了……在山上大家都称呼彼此师兄师姐、师弟师妹的,不用特意去记名字。
      还好日本这边咒术师少……不然用日语记这么多更难了。

      这么想着,你开口轻轻重复念了几次“家入硝子”,想要把发音牢牢记住。
      Ieiri Shoko、Ieiri Shoko……

      被你牵住袖口的家入硝子,听到少女轻快又亲昵的发音,有些不自在地偏头看向你,用眼神询问。
      结果被打了一记直球。

      [因为我比较笨嘛……日语本当下手,脸盲加上记人名也很困难。但只要多念念家入的名字,就忘不掉了吧?]
      白板被举起来,挡住你的下半张脸,只留下笑意盎然的墨色眼睛看着眼前人。

      ……

      被揉了脑袋然后弹额头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跟美女贴贴就是爽啦!你捂着头有些傻气地笑着。

      “这就是寝室,每个人单间。”站在建筑群下,顺便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家入硝子无奈地看向你:
      “需要我陪你收拾吗?”

      那也太麻烦人家了。
      你摇了摇头:“不、不用。”
      紧接着又想起什么,手赶忙伸进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的挎包里翻找出东西,剥掉外包装——因为动作太着急,直接塞到了家入硝子的嘴边。

      对方明显被你惊了一下。

      啊,是桂花糕。

      家入硝子拿过想,从进入高专开始,好像就好久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小时候老家的父母倒是常会买来给她吃。
      似乎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少女慌忙比划道:“自、自己做的,不、不脏。”

      这不就是让人完全没有办法嘛……
      家入硝子缓缓叹了口气,咬着桂花糕又揉了揉你的头,随后摆摆手离开了。

      你投喂成功,心底浮现出成就感,暗暗想着:硝子也太瘦了,得多吃点。而且反转术式很稀有吧?平时工作也很忙……
      看她好几次想从口袋里掏出烟,结果又因为你在又放回去。
      要想个办法!

      这样边走边想着,你来到寝室,毫无防备地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没想到被灰尘呛了一下。

      ……这是多久没有打扫了?!
      小心翼翼地把挎包放在勉强干净的桌上,你忍痛施了几个「净尘咒」,发现效果勉强还行。

      来吧!让日本咒术界,见识下三清山弟子的实力!
      你面色肃然地掏出储物戒,开始整理。

      ……

      “呼啊——”
      躺在软乎乎的床上,打量眼前好不容易清理干净的房间,你心底有些悲痛。

      在山上早不兴那套仆人打扫房间了,一般都是叫保洁阿姨,或者灵力纸人。
      你从小无父无母,是师傅带大的。
      虽然对陌生人也会很热情,领地意识却意外的强,一般都用灵力纸人来做日常打扫。
      然而师傅以出门要独立自主为由,给你没收了。

      这种家务活上次干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翻了个身,你将脸埋到枕头里。
      现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皎洁的月光撒入,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寂静。离开师弟师妹的练剑声,人群的嬉笑,那名为孤寂的可怕迷雾便从心底涌上来。
      即便再不想承认,陌生的环境、腹中的饥饿、的确让你有些……
      想家了。

      拍了拍自己的脸,你猛的坐起身,捂着肚子心想:
      吃饭!吃饱了就不难过了!
      拿上黑色大挎包里的白板,你把早上穿的白衬衫和裙子换下,套上一件轻便的蓝白睡裙。

      记得楼下有贩卖机来着……
      啊!找到了!

      你站定在红色机器前,努力辨识着上面的按钮和日语。在琳琅满目的食物中选了半天,终于选中包平平无奇的泡面。
      等着食物调下的清脆声,你在夜风中胡思乱想着,不可避免地想起早上看见的六眼:
      也不知道有没有同款美瞳……

      又是好一会儿。
      ——贩卖机需要这么久的吗?总不可能机器里面是人工,现在已经下班了吧。
      你纳闷吐槽道。

      “啊……可能是又坏了。”
      从旁边传来陌生的男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少年人的热气。好像是刚洗完澡,穿着简单的黑T恤跟休闲裤,身上还有肥皂的淡淡香味。
      你转过头,映入眼帘是带着湿气的黑色半长发,他微微弯下身看着机器:
      “新同期吧?我是夏油杰,早上出任务所以没有碰到。”

      夏油杰直起身,狭长紫色双眸看向你,眼角微弯,月光照映出的高大影子把你包裹在内。
      少女穿着睡裙,毫无防备露出在外的皮肤白皙莹润,他快速扫了扫,不留痕迹地收回视线。

      “夏、夏油同学。”你打了声招呼,又停顿着报了自己的名字,同时举起白板:
      「有什么办法吗?啊啊见笑了,但我好饿……食堂好像又没有开门,完全不想饿一晚上然后第二天像丧尸一样起床啊。」

      看见一排排冒出来的字,夏油杰将你右耳的助听器收入眼底,随后有些了然。
      看起来很弱的样子……真的能好好当咒术师吗?

      还未来得及收起想法,他就被白板上硕大的「dT-Tb」狠狠占据了视线。
      似乎觉得还不足以表达心情,又变成了另一个「(╥_╥)」。

      ……好吧。

      将白色毛巾挂在脖子上,夏油杰被逗得弯了弯唇角,故意放缓了语调:
      “看好了,我只做一次。”

      顶着你热切的目光,夏油杰走到自动贩卖机前,训练留下薄茧的手伸出,然后——
      狠厉地拍打了两下机器。

      你震惊地看到机器仿佛不堪重负,“哔”地吐出来很多零食。
      暴、暴富了!

      ……

      你和夏油杰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中间隔着各种小零食。大部分都被他放在你这边,他那边却只有零星几个。

      「所以这就是贩卖机坏掉那么久,却没有去修的原因吗?」
      听着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夏油杰喝了口冰凉的乌龙茶,感受着味蕾微苦的味道。
      他抓起一根抹茶味Pocky,低哑的嗓音带着笑意:“不要告诉别人哦。”

      悟因为自己房间冰箱里就有很多,所以都懒得出来买。硝子一般去另外一个,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了他的专属秘密。
      当然,现在被你给勘破了。

      用余光一点点观察你像是仓鼠进食的动作,随手捏扁手中的饮料罐。夏油杰正准备告别,结果看见被拿到眼皮底的白板,用咒力写出字:

      「超厉害啊夏油桑!换做是我肯定老老实实汇报了诶?居然还有这种办法!这样的话不就可以每个月不重样地享受零食自由了吗——」

      不,其实他也没有每个月……夏油杰微愣,刚想说话,就被白板上重新现出的字打断。
      「恭喜超厉害的夏油杰勇者完成任务!拯救饥饿的同学NPC,准备好领取奖励了吗?」
      为了代入感更强,这行字甚至还专门采用RPG游戏里的像素体。

      夏油杰转过头,冰凉的夜风吹拂过皮肤,带来阵阵寒意。少女仍依旧拿着白板,如现在夜色般的眼里,却像是捧着团永远不会暗淡的光。
      停顿了两秒,他压抑下心中淡淡的不自在与别扭。眉梢却不听主人指示,忍不住染上笑意。
      不去问是什么奖励,只遵从本心,修长的手指操纵着咒力,缓缓在板上打了个勾。

      这是同意的意思了,你想。
      于是灵力温柔地覆盖上夏油杰的头发,将冰凉的半湿水汽烘干,还不忘记被同样被打湿的领口。

      与咒力不相同的力量……
      像是泡进了杯热茶里,刚才心底微小的不愉缓慢融化开,浸染上少女的体温、令人安心的情绪。

      夏油杰微怔地眨了眨眼,感受着已经干燥的头发,他听见自己问:
      “这是灵力吗。”

      “嗯。”
      你欢悦地应道,为自己的善良点了个赞。洗完头不吹,可是很容易偏头痛、感冒、发烧、宫寒……
      阿不,没有宫寒,请停下你的想法。

      「那这就是我和夏油同学的秘密基地了!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你站起身递过白板。
      已经重新整理好心情的夏油杰摩挲下巴,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思考几秒才答应。

      “嗯,这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了。”

      ……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接过少女递来的剩下的“战利品”回宿舍了。

      躺在床上,夏油杰随手拿出一盒泡面看着,是你最开始想吃但没有吃到的那款。
      优秀的记忆里还能回忆出你困扰又生气的微表情,还有歪头期待看向他的动作……
      黑暗的房间里,他翻身陷入绵软的被子里,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又无可避免地想起那个“奖励”。

      “怦怦”。
      是什么?
      是他的心跳声。

      夏油杰闭上眼,脸上的微红褪去,呼吸平稳前模糊地想到:
      ——真的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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