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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水道的美人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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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贺年卿的手机被惊恐地甩飞出去之后的另一边。
两双眼睛直刷刷地看着瞬间从会议室掉线的某受害者,廖辽背后感觉有点冷汗冒了出来。
顾洋表情镇定地把鼠标放在了结束会议的按键上。“哈啊,”他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对着满脸写着害怕的廖辽露出一个帅气值100%的笑容,“时间也不早了,辽仔早点休息吧。”
廖辽双手支在床上,猛的抬起头,被子哗啦一下摔到了旁边,对着罪魁祸首差点喊出声了:“喂!社长,贺同学是遇到危险了吧,绝对是遇到危险了吧!这么淡定地想结束会议是想做什么啊!”
顾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原本握住鼠标的右手装作无事发生地收了回来:“现在可是唯物主义社会,辽小弟不会真的相信有鬼存在吧。”
“我…可是…”
“再说了,那可是学校里,桓阳的安保可是严地连只苍蝇都放不进来,坏人什么的也不会有的啦。”顾洋耸了耸肩,完全看不出一丝的紧迫感,“安心睡觉吧。要我说,就是亲亲想看到我们害怕的表情自导自演的。啧啧,真是恶劣的小猫咪。”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廖辽的神情松动了些,但还是满眼地不放心:“但是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那……”
顾洋眯着眼再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要真出了什么事,全算我头上行了吧。敢不敢赌明天亲亲啥事没有正常上学?”
廖辽最终还是被说服了。“我才不跟你赌。”跟你赌不管输了赢了都没好下场,后半句廖辽只敢在心里悄悄诽谤。对不起了贺哥,他看了一眼反锁的房门,再次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悄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我就算想救你也出不去啊。
“咳咳…你还要躺多久?”
贺年卿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晕晕乎乎地转醒,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一手撑在一条微凉而质感粗糙的东西上。只听身后离开响起吃痛的带着一点含糊的叹息声——
“哎哟…你这人怎么回事?给你当了半小时的肉垫子不但不感激还想把我的尾巴压断吗,嗯?”
贺年卿连忙松开手,下意识地道歉道:“兄弟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咋了就晕过去了……”
话还没说完,贺年卿一抬头,跟对面那双半是无奈半是疑惑的眼睛双双对视,脑内断片的记忆潮水般回涌上来。
“啊——”贺年卿张开嘴又要尖叫起来,却被一只潮湿冰凉的手立刻捂住了,他惊恐的眼睛蓄满泪水瞪着面前的男人,或是男鬼。
“安静点。”贺年卿只听到那略感疲惫的男人声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贺年卿借着蒙蒙亮的天光,第一次看见了面前那张美的不像是人间应有的脸庞。
他的头发是冬季落下的第一场新雪那般白,纤细地垂落在精致的五官上方。而此刻贺年卿瞠目结舌扭曲的脸正映在那双琉璃般的眼眸中,眼波悠长地流转,仿佛深海里传来的一声叹息。
贺年卿像被当头敲了一棒呆在原地。他只感到自己胸口处那颗心砰砰跳得快要炸开,同时一股热流直冲大脑,鼻血一下子流下来。更加不妙的是,身体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也产生了原始性的反应。
贺年卿感觉自己要疯了。“x的,可这是个男的啊!”
“我可是直男!这怎么能是个男的呢?”
刚才对面这个绝美妖孽说话的男声还在他的耳朵里盘旋呢!
不对,难道只是个声音粗犷的女生?
贺年卿看见对方那平坦无比的胸膛。
不不不,果然只是胸部比较小的女生吧!
贺年卿决绝地低下头去,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那个决定性的部位——
只见从腰部以下的那光滑的皮肤逐渐变成极浅的银灰色,本该是双腿的地方却是一条巨大而粗壮的鱼一般的尾巴,末端分裂成两瓣完美的弧形尾鳍。而自己刚才的手,似乎就好巧不巧地放在这个位置。那种磨砂质感般粗糙的,冰凉、带着海洋气息却具有蛊惑般的……
贺年卿从没见过这宛如幻想生物一般的外形,只见他青春期大脑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荷尔蒙带来的欲望吞没,再次向着这个神秘领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啪!”
贺年卿的手被捉住。男美人的脸上升起一丝愠色,用那只比贺年卿大了一倍的手用着恰到好处的力度牢牢地包裹住他,像大人牵小孩一样。
“不要再做出失礼的举动了。”美人用温雅空灵的男声说着,仿佛海风拂过脸庞。
“抱歉…”贺年卿一下子清醒过来,双手捂住不知是羞愧还是为何而发红的脸庞,心中懊悔不已,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美人极轻地晃了晃头,安慰似的用大手抚上了他的后脑勺,开口说到:“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不论如何…我们也算是认识了罢。”
见贺年卿没有回话,他继续说,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在「这里」的名字叫白渝。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顾…顾洋。”
这个怪人要打听我的名字做什么?不会是要报仇吧!贺年卿尽管心跳速度还是快得异常,但心底里的恐惧感也随着原先丧失的理智一同复返,因而一张口便不自觉地小声地撒了谎。说完后,他背过身去,不敢再看那个美丽的、半身是人半身是鱼的“怪物”,闷闷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是怪物吗?”
白渝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的耳朵很好,不只是刚刚贺年卿说的话,更远的声音他都听得见。
他的眼神望得很远。
“那边,有人来了。我要再次锁上这个隔间的门,如果你愿意…你能在明天相同的时间来找我,我会回答你的一切问题,同学。”
“以及,在下一次见面,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白渝的声音中仿佛海潮流涌,有着贵公子般的沉吟。贺年卿再一次陷入了呆滞,面上的潮红还未褪去,来不及细想他话中的含义就忙不迭连连点头。
脚步声渐近。
保洁的声音在洗手间门口响起。
“咦?刚明明听见有俩男娃在这讲话。怎么一转眼人没了。”阿姨嘟囔着开始了一天早上的清扫工作,抓起拖把就要塞进盥洗池里,却眼尖地发现了一台黑屏的手机。
她掏出手机,发现已经开不了机了。“现在的学生啊,手机都藏到洗手间来了。”虽然嘴上抱怨着,保洁阿姨还是把那台手机好好地放在了随身的小包里,准备带给学校的失物招领处。
当然,这个手机那可怜的学生主人就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惩罚了——这也不是保洁阿姨能干预的。
保洁清理了前三间厕所,直接习惯性地跳过了倒数第二间,开始清理最后一间,好像那间厕所不存在一样。
“也不知道这间厕所什么时候修好……”
此时呆坐在教室的贺年卿渐渐从奇遇里回过神来,一摸口袋。
“x,我手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