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黑白》谢酒柳

1、我告诉你黑白

　　我忘记发生什么了，但我被绑在椅子上，头顶是蓝调的光，冷风吹得我止不住地发抖。
　　对面是穿着西装的男人，低头睽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他的脸上带着笑的面具。
　　“第一百三十四号。”他身后的助理拿着本子边记录边说。
　　“姓名？”“无。” “年龄？”“25。”
　　他俩一唱一和，播报我的信息。我知道，我没有名字，我只是众多试验品中嘈杂的一个。与其他试验品没什么不同。
　　面具男转过来，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卡片，问：“这是什么？”语气带着把玩的意味。
　　冷风没停，我不清楚温度有没有被调低，但我抖得更严重了。冷汗涔地冒出，我看见了他手里带着血的刀。
　　我盯着那张卡片，汗滴随着发抖滴落在地板，我试图把它看出花来，却只有眼睛冒花。漫长的无声让他的耐心耗尽，他带着满脸笑意的面具站起身，提起手中的刀。

　　我必须要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

　　“白色！”我猛地抬起头，与他的笑眼相对，他顿住，缓缓落下手臂，“展开说说。”
　　“正确！唯一！不容置疑！”
　　“啪--啪--啪--”他放下刀，自顾自地鼓起掌来“很好，我喜欢这个答案。”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我身上的绳索自动解开。“现在你可以去乌托邦了！”
　　双腿有些麻木的站起来，回头看，后面有两扇门，黑门紧闭着，白门敞开，里面是一众带着面具的人，不断传来笑声，面具上笑容艳艳，扬起的嘴角却让我心惊。

　　那应该是我的归宿，可是我不想踏入。

　　背后，面具男悠闲的把玩着刀，缓慢的动作看得出他的心满意足。刀尖闪过的光划过我半侧的眼眸。
　　我往前踏出一步。
　　面具男突然停下了动作，身体后仰，想要躲开什么，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因为我突然转身，左脚用力蹬地，飞扑向他，右手朝他的脖子抓去，左手想要按住他没拿刀的右手。

　　抓了个空。

　　我故意的。

　　用全身力气撞上他的身体，连人带椅子被我掀翻在地，右手虚晃一下砸向左手手腕的青筋，震得他虎口一松，刀背清脆地砸在地板，我一把拿起。
　　换个姿势跨坐在他腰上，我一把掀开他的面具，眼前的景象让我心一惊。一瞬间想明白，胃里突然犯恶心，几乎要吐酸水，我稳了稳心神，强忍着吐意把匕首塞进他的眼眶。
　　一边的助理在面具男被摔倒的时候动作已经慢了下来，现在直接整个人定在原地，突然变成一只毛皮发亮，口水四流的巨大黑狗，只是早没了恶像，腿还打着颤，倒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成不了大气的狗腿子罢了。

　　我没看它，而是起身缓了缓颤抖的身体，然后将匕首掷向开了两扇门的墙壁上。“噗嗤----”墙体像被扎破的气球，软绵绵的下垂，露出了黑屋里被绑着堵住嘴的人，白屋里人们的面具也缓缓脱去，笑声逐渐变成惨叫，听起来像泣血的鬼魂，面上是和面具男同样的恶心样。

　　----森森白骨，眼窝里闪着贪婪的金光。

　　那不是我的归宿，那是你们的坟墓。

　　这才是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