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之误入狗血仙侠》丁酉壬辰

2、第二章

　　意识逐渐模糊，她好似回到了孩童时期。
　　母亲是候妾，字面意思，是侯爷的妾室，实际含义，则是大户人家用来招待客人的美貌女奴，简称家妓。
　　候妾的日子不好过，伺候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生下了一个又一个孩子，母亲颇为多产，生下了四子三女，但不幸的是，男为奴，女为婢，孩子生的再多，也不过是主人家的小奴隶罢了。
　　白驹过隙，眨眼间，母亲老了，不能跳了，不能唱了，也不能再引起男人们的兴致，孩子们也逐渐长大了，男孩在府里找差事做，女孩们则继承了母亲的命运，继续陪酒侍宴，继续风花雪月，继续轻歌曼舞。
　　比起聪明灵巧的两个姐姐，她粗苯得像个丑小鸭，简直不像是一个娘生的。
　　主人家嫌她粗苯，教唱歌，对不起，她五音不全，教跳舞，对不起，她手脚不听使唤，但天生丽质难自弃，主人家还是决定让她去筵席上陪酒侍宴，露个脸就行，偶尔遇见几个咸猪手，她总是会狠狠拍掉，即使事后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也在所不惜。
　　母亲和姐姐们，选择了妥协，她却因着天生有几分倔犟的品格，而不肯屈从于命运，屈服于现实，因为她明白，就算妥协，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比起被活活打死，她更怕被人玩弄，而后生下一群生父不详的儿子女儿，然后子子孙孙为奴为婢！
　　一次酒宴上，她又遇见了一个登徒子，那个登徒子与众不同，别人出咸猪手，她好歹还能反抗，他直接把她拉去了更衣的场所，她连反抗都无法反抗，在反抗无果之后，就只能乖乖从了。
　　不是她太软弱，而是男女体力差距过大，她从小节食，主人家不会让她们饿死，却也不会让她们有长胖变肥的机会，他生在皇宫，从小读书习文，骑马射箭，哪一样不耗费体力？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彼时，已是深夜。
　　逃回家中，是母亲了然的眼神，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母亲一览无余。
　　母亲大抵是心疼的，安慰她说：“以后次数多了，你就会习惯的，等你习惯了以后，就不难受了。”
　　她的心，哇凉哇凉的，一张小脸，雪似的白，全无一点血色。
　　一夜无眠，梁上挂着一根绳子，她试了又一次，每一次上吊，绳子都会断裂开来，而原本一心求死的她，也渐渐不想死了。
　　天生我一场，不是让我去死的！
　　第二天一大早，六王就派人来接她了，一顶小轿把她抬进了六王的府邸，母亲哭成了泪人，千叮咛万嘱咐，“小七，你可一定要伺候好王爷，是人下人还是人上人，就看你的造化了！”
　　她很不情愿地进了六王府，却也明白，这是她最好的出路，也是她唯一的活路。
　　继续留在候府，她要么一死，以全自己的尊严，要么就只能如同母亲和姐姐，醉生梦死地活着，苟延残喘，行尸走肉罢了。
　　入府以后，在一众妻妾之中，她地位最低，父不详，母为候妾，身在奴籍，谁又会把她当人看？
　　不过是六王豢养的一只猫儿狗儿，闲时抱在怀里逗弄，玩腻了就丢在一边，理也不理，看也不看。
　　“小白，我渴了，你给我倒茶喝！”
　　“小白，我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好吃的！”
　　“小白，我冷了，你过来给我暖暖！”
　　母亲唤她“小七”或者“七儿”，来到六王身边以后，六王给她赐名“小白”。
　　像她这样的女奴，早就习惯了低人一等，和服从主人的命令，在大多数时候，她是乖巧的，温驯的，听话的，懂事的。
　　她是一个合格的奴隶，用心地伺候主人，绝不会幻想跑路，或者逃跑。
　　六王很喜欢她，逐渐习惯了她的陪伴，ooxx过程中，也越发缠绵，会温柔地对待她，事前也会装模作样地询问她的意见，“小白，夜深了，我们早些安置吧！”
　　她能拒绝吗？她有拒绝的权利吗？她拒绝之后，能不被六王强x吗？
　　既然如此，倒不如乖乖从命，还省了一番折腾！
　　就像母亲说的，有些事情，习惯了就好。
　　她认命地伺候六王，六王待她也越发宽厚，他会接来她的母亲和姐姐，还会给她的哥哥们安排差事，下人们再也不敢轻视她，而是尊称她一句“王娘娘”，可背地里，还是会嘀嘀咕咕：
　　“狐媚惑主啊！原以为是猫儿狗儿，谁能想到，竟是一只狐狸精？”
　　“是啊是啊，李侧妃都三个月见不着王爷了，邱孺人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王爷能去看她一眼。”
　　“诶，这只狐狸精不仅狐媚，而且霸宠，哪天来个道士，把她给收了就好了！”
　　六王听见这话，才惊觉：他已经好久好久没去后院了！
　　六王又重新涉足后院，看过了王妃，又去李侧妃的院子里坐坐，再去王良娣那里，赏花赏月赏美人，最后是心爱的小表妹，“表妹，你都饿瘦了……”
　　“表哥，你怎么才来啊！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表哥，今晚，你就留下吧！”
　　邱孺人泪眼含情，凄清的夜里，如斯寂寞，她再也不想独守空房，坐等天明！
　　六王却一把推开了邱孺人，对待表妹，他总是格外珍惜，私心里，他并不想让心爱的小表妹，承受他的暴躁与粗鲁。
　　所以，他只能披星戴月，又赶回了外院，梨木大床上，空空如也，小白已不知去向。
　　他当时就怒了，“来人，去五城兵马司递帖子，本王要抓逃奴！”
　　下人们瑟瑟发抖，他们刚把小白姑娘赶去了下人房，怎么转眼间，王爷就回来了呢？
　　六王大怒，“怎么回事？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
　　下人们面面相觑，“小白姑娘为什么要逃跑？”
　　他们不明所以的模样，好像一只只呆头鹅，滑稽又搞笑。
　　六王大怒，“不管她是为什么逃的，你们赶紧把她给我抓回来！”
　　六王萧成的性格，是很有问题的，他暴躁又易怒，而且很难克制自己的脾气，怒火上头，就不管不顾。
　　彼时，她身处下人房，身侧是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老母亲琐碎地念叨着，“让你小心伺候着，你怎么还是被赶回了下人房？”
　　姐姐们也眼巴巴地望着她，“小七，要是六王爷不喜欢你了，能不能把我们举荐给六王爷？”
　　“我们再也不想回到从前，被各种人糟践……”
　　“是啊是啊，六王爷人可好了，给哥哥们安排了好差事，又把我们接来了王府里，我再也不想回到平阳候府。”
　　过惯了安生日子，谁还想回到从前？
　　她懒懒的，提不起一点精神来，母亲还在碎碎念，“小七，你怎么还没怀上？我当初，可是一次就怀上了！”
　　“你一旦有了孩子，我们一家就不用为奴为婢了，要是能生下世子，整座王府就都是你的了。”
　　她神情恹恹的，越发难以忍受了，在被萧成强x以后，没有任何人安慰她，勉强自己伺候萧成几个月，她已经够难受的了，但最后，她还是被赶回了下人房，回到家里，听不到几句安慰，反而要倾听母亲的抱怨，还有姐姐们的惶惑，她真的真的受不了。
　　好像温水煮青蛙，她渐渐被环境同化，变成了自己厌憎的模样，妥协，屈服于现实，在萧成身下承欢，还要装作心甘情愿的模样，努力符合母亲的预期，努力伺候他，努力把全家带出奴籍的泥潭，但最后，她还是被赶回了下人房。
　　她累了，她真的好累，没有人记得，她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本该是天真无忧的模样。
　　六王赶到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就回到了她睡惯了的梨木大床上。
　　六王压在她身上，“你去哪里了，让我找得好苦啊！”
　　她哪也没去，不过是哪来回哪去，下人就该去下人房，而不是赖在王爷的寝殿里。
　　底下的人瑟瑟发抖，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唯恐她说出真相，她却笑弯了眉眼，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又何苦彼此为难呢？
　　她有一副好心肠，却因着这副好心肠，而越发被人轻贱，大家都认定她是包子女，不欺负她欺负谁呢？
　　地位卑下，还性子软和，还有比她更好欺负的吗？
　　六王却嫌他们无用，白吃饭的，连看个人都看不好，这样的奴才，他留着干嘛？
　　很快，新的一批下人，就来到了他们的身边，而旧的下人，则被打发到了庄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