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芷清归（将门毒后同人）》温霆

99、剑客（一）

　　沈府●彩云苑

　　苑中的红蓼开得正盛，飘来一阵熏香，

　　比往日里浓了数倍，想来是任婉云新换的 “绕梁芷”。

　　“大小姐回来了！”

　　守在院门口的丫鬟香兰刚要通报，就被沈清摆手制止。

　　她推开虚掩的门，任婉云正对镜描眉，肌肤莹白得像剥壳的荔枝，眼角的细纹无影无踪

　　“娘亲。”

　　“听闻爹爹病重，女儿特意回府探望，顺便给父亲带了些上好的药材。”

　　任婉云转过身，走到沈清面前，抬手抚上女儿的脸颊，

　　“还是清儿有心，你父亲那病拖了这些日子，汤药喝了无数，也不见好转。”

　　话虽忧心，眼底却闪着自得的光

　　自去了云栖山庄，她每日照镜都觉自己年轻了十岁，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早已把病榻上的夫君抛到了脑后。

　　沈清顺势握住她的手，

　　“娘这气色，比女儿上次见时还要好，想来那温泉与驻颜丹确有奇效。”

　　任婉云被夸得眉开眼笑，“还是清儿你孝顺！”

　　“对了，你大哥沈垣午时要回府了，他在柳州查案立了功。”

　　她凑近沈清，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如今是豫王妃，得多替你哥哥在王爷面前说些好话，

　　将来他承袭你爹爹的官职，咱们二房才算真的站稳脚跟。”

　　沈清垂下眼帘，唇角露出极淡的笑：“娘这话是说差了。”

　　“哥哥那般英武，哪里需要女儿多说什么？”

　　“再说了，娘如今比那些二八少女还要娇俏，等哥哥回来看见，不定多欢喜呢。”

　　这话像根羽毛，轻轻挠在任婉云心尖上。

　　脸上竟生出几分少女般的娇羞，抬手轻拍了沈清一下：“这孩子，说什么浑话。”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垣的模样。

　　“娘亲何必害羞？”

　　沈清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吐信般钻进任婉云耳中，

　　“哥哥这几年一直在柳州帮定王做事，身边怕是没个体己人。”

　　“娘亲自小便疼哥哥。”

　　“再说了，娘现在这容貌，配得上为哥哥筹谋一番！”

　　她刻意加重了“疼惜”二字，眼底闪过一丝阴毒的光。

　　驻颜丹的药性本就会放大服用者的需求，尤其是对年轻的渴望，

　　她就是要一点点剥离任婉云的母性，让她在畸形的迷恋里越陷越深，

　　最终沦为自己操控沈垣的棋子。

　　任婉云被说得心头乱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望着镜中娇俏的自己，又想起如今沈垣高大的身影，竟觉得沈清的话有几分道理。

　　“垣儿……” 她喃喃出声，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暧昧。

　　沈清看着任婉云的模样，转身打开药箱，先取出一包药材递给旁边的婆子：

　　“这是给爹爹的，让厨房好熬好送去。”

　　随后又拿出个锦盒，

　　“这是女儿新得的驻颜丹，药性更温和些，娘每日涂在颈间，效果更好呢！”

　　任婉云连忙接过来，连声感谢。

　　她丝毫没察觉，自己对已在沈清的诱导下，朝着万劫不复的深渊滑去。

　　“娘亲好生歇着，女儿去看看爹爹。”

　　沈清将锦盒往任婉云手边推了推，

　　视线掠过镜中那张沉溺于欢愉的脸，笑意深了几分。

　　任婉云挥了挥手，连眼皮都没抬：“去吧去吧，让你爹也看看，咱们清儿如今多有出息。”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沈垣回来时的场景。

　　沈清走到门口，脚步忽然一顿。

　　红蓼花丛簌簌作响，一片肥大的叶子被轻轻拨开

　　露出沈冬菱那张带着怯意的脸，显然是在这儿等了许久。

　　“大姐，你回来了！”

　　沈冬菱见被发现，索性快步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拘谨，

　　万姨娘今早特意叮嘱，哪天遇上豫王妃，定要好好巴结，

　　最好能请王妃去偏苑坐坐，哪怕喝杯茶也是好的。

　　沈清望着她，语气平淡：“听说爹爹病了，我回来看看，冬菱一起吗？”

　　沈冬菱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好啊，我刚从广文馆回来，正想去给爹爹请安呢。”

　　她偷偷抬眼瞧着沈清，见对方神色缓和，便大着胆子补充道，

　　“娘亲今日炖了白木耳百合粥，说是润喉的，

　　大姐看完爹爹，要不要……要不要去偏苑尝尝？”

　　沈清闻言，脸上露出温和笑意，语气得体：

　　“冬菱妹妹有心了，既是万姨娘的心意，姐姐自然要去叨扰。”

　　这副二房嫡长女的温婉，让沈冬菱瞬间放下了大半拘谨，只觉得亲近。

　　“多谢大姐！”

　　沈冬菱连忙上前半步。

　　两人沿着游廊往西跨院走去，沈冬菱不时偷瞄身旁的沈清，见她举止从容，

　　心里愈发觉得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药味隔着老远便能闻到，沈贵的卧房静悄悄的

　　谢姨娘在廊下低声吩咐小厮煎药沈清和沈冬菱来了，

　　她忙敛衽行礼：“妾身见过豫王妃，二小姐。”

　　沈清点了点头，推门而入

　　榻上‘沈贵’面色蜡黄，呼吸微弱，显然病得不轻。

　　定京●断佞司

　　堂内，五盏油灯亮着。

　　这里本是废弃镖局，没有官府的朱漆牌匾

　　门楣上刻着 “断佞” 二字，是江湖人心中最硬的骨头

　　自发集结的五位侠客，以锄奸铲佞为己任，三年来扳倒了七位贪官，救下百余名冤民

　　寻常百姓提起他们，无不竖起大拇指，说一句 “比青天大老爷还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