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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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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任卿玮对安偌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网上的那些舆论还有当初在机场,她死死瞪着陈墨舒的那副模样。
所以一直以来她整体对安偌的印象就是,文章写的好人品不行,素质不高。
但通过刚才她的一系列话语,她竟然一瞬间有种感觉她不像是自己印象里的那种人。
她的眸光很深,将自己搀扶起来后,还在不停道歉根本没注意自己是谁。
“不好意思,小姐,我刚在整理文件,一时没注意。”她目光一直在看着手中的那份文件,丝毫没抬起眸光来看撞的人是谁。
“没事的。”任卿玮松了一口气,“是什么很重要的文件吗?”
心急如焚的安偌没时间回答,随便敷衍了两句,又蹲地上捡起零碎的文件,任卿玮也蹲下身来帮她捡起差点刮飞的一张文件。
要递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中间那被加粗的字体,《家乡之槐》版权费出售。
“《家乡之槐》?嘶……”她总感觉这个作品名字很熟悉,特别特别熟悉的那种感觉,可就是说不出来,并且她很确定这本书就不是安偌写的。
她努力回忆这本书的作者究竟是谁,她很熟但就是想不起究竟是谁的作品。
“任……任小姐?”安偌整理完文件,想要要回自己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文件,却发现刚才自己撞到的人是……,她霎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女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手中拿着那张“纸”,上下晃了晃,她终于想起来了,《家乡之槐》是一个笔名为关尔的老者写的,而这位老者在半年前就被发现死在了家中,死因不详,并且他在死之前根本就表示过自己不会去为了赚钱而去把这本书的版权交给其他人,而现在白纸黑字上面写着“《家乡之槐》的版权费出售。”任卿玮觉得这里面绝对不简单。
她的眸光全部落在对面这个女人的身上,“偌希?”被点了笔名的安偌眨了下眼睛,露出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任小姐,能把文件给我一下吗?我很急。”说完伸手要去接过文件。
嗅到一丝不对劲的任卿玮把文件往上举了一下,眉头紧蹙,开始阅读起来这个文件,虽然知道看别人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这封文件肯定是不一样的,或许能够搞明白老者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给安偌弄得有些紧张了,诚惶诚恐的试探道:“任小姐?”
任卿玮看着文件上的内容,渐渐地从平静到不解,不自觉的将开头读了出来。
“我自知父亲不会原谅我,但我真的没有办法,生活还要继续,真的没办法了,我们关姓家自愿以67万元的价格将《家乡之槐》这部书的版权售卖于安雨集团公司。”
原本这不是一个文件,而是一封信,后面就是讲《家乡之槐》的资料,还有一些卖版权的原因。
任卿玮抿了抿唇,望向面前这个焦灼的女人,急忙把文件递了过去,“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那个……”
她心里充满了自责,自己刚才还在想老者的死是什么谋杀之类的。
现在才明白老者的死是因为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并且实在没钱直接硬生生饿死的,而他的儿子还是个残疾人,失去了一个左手和两条双腿,不能说是找不到工作,而是完完全全的无法就业,他父亲死后世界上根本就没人能去帮他,父亲死了没只能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因为没钱,现在属于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把他父亲生前那本书的版权费给卖了来维持生活了。而买下版权的恰好就是安偌母亲的公司一一安雨集团
此时此刻了解事情本质的任卿玮内心充满了自责,尽管只是刚才一瞬间的怀疑,但误会别人乱看别人的文件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她甚至自责到不敢直视安偌小姐的眼睛。
安偌却摆摆手表示没事,并且还饱含善意的冲任卿玮笑了一下,随后转身就走了。
任卿玮被这微笑弄得待在原地有些发愣,她开始怀疑现在这个偌希和当初在机场见得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机场见到那次,凭第一印象她感觉安偌就是那个自我主义强,蛮横且不讲理的一种人,可现在她对安偌的整体印象似乎有些改观了,一个人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去对自己原本不喜欢的人改观,果然,人真的是一个复杂的生物……
“唉,哎?等会……”她低头看了眼手表,“我去,差点忘了,我还要去荫塘饭店呐!”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了12.48分,而他们约定的时间是12.50分,也就是说“要迟到了呀!”
原本她是想步行去的,因为荫塘饭店离她家并不是很远,也就1公里左右,但2分钟走1公里那岂不是在异想天开?她站在马路沿上,面对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上下不停的招手。
“出租车!”
这场同学会对她来讲意义重大,自从上了大学后,曾经的百分之90的同学几乎都联系不上了。
高中时期那段时间虽然累但很快乐,她清晰记得那时候和4个女生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她任卿玮在高中的时候颜值就算是很出彩的一个,那4个女生的颜值当然也不差。
她们那时候的追求者小到本班大到隔壁学校,那时候她们几个每天抽屉里都会有不同的零食。
可在她们5个里面就任卿玮从来没谈过恋爱,也就任卿玮在那年成为了她们高中少数考上腾亚大学的高中生。
腾亚大学是国家第二的大学,仅次于德林大学。
时间到了12点50分,也到了荫塘饭店,果然科技就是比人力快,付了钱下车,奢靡的装饰包装着整个墙壁,室内大范围包裹着古色古香,赤褐色的古木柱子顶着天蓝色的二楼地板,女人踏着青色运动鞋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包房265里传来她很熟悉的声音。
推开古色的房门,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呦,我没迟到吧?”任卿玮看到一群老同学们,假装疑惑似的语气问道。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大明星任卿玮吗?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不?”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站起身来问了她这么一个刁钻问题。
任卿玮上下打量了一翻,从装满记忆的抽屉中寻找此人的照片,对比了一张又一张,始终没找到能有像他那么高的一个人,她用脑海在短短几秒钟对比了一下五官,说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敢信的名字。
“秦盛俞?”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个名字。
男人惊讶似的笑笑,“猜对了!我去,可有一个猜对得了,你是第一个猜对的人呐。”
另一个长着胡须的男人凑了过来,打着哈哈的冲着二人的方向边走边说道:“我们当时都没敢信,哎,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小胖子,今天也成了一个大帅哥呀。”
“这就叫男大十八变啊。”人群里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在场所有人员几乎都笑了。
任卿玮扫视了一圈这几个人,也跟着笑起来。
她轻轻拍了拍秦盛俞的肩膀,调侃的意味道:“哎,秦盛俞你告诉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呀,教教我们呗。”
“对呀,对呀,教教们呗。”
秦盛俞扬起嘴角笑了笑,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了支烟,“好啦好啦,别说我了,快坐快坐,咱们啊,重温一下高中时代。”
任卿玮点点头,在几十个人群中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旁边正巧是她当初小团体里的其中一个姐妹。
“哎,卿玮,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好看啊。”名叫韩欣的女人主动和任卿玮搭话。
任卿玮看向小韩,她的脸上布满皱纹,头发变得干枯毛躁,搭在桌子上的手也变得龟裂。
和6年前那个青春热情洋溢的少女根本完全就是两个人,她原本还想说“哪有你也很漂亮”之类的话。
可现在来看,说出去恐怕不仅自己损伤功德,还有可能让对方以为自己是在硬夸整个俩人都尴尬,那就只能换条方向继续话题了。
“哎,”任卿玮叹口气,“没办法呀,谁让我选择进入娱乐圈了呢,不给自己整理漂亮点粉丝根本不买账,现在当明星,好看都是基本的,而且年轻的还不能谈恋爱,只要谈了甭管怎样,网络一定是骂声一片啊。”说完还抱怨似的捂了下脑袋。
韩欣仰望着天花板,也叹了口气,“我也是好累的呀,自从生了孩子以后身材彻底走样,我想去减肥吧,没跑两圈自己就撑不下来了,每天还要生火做饭,洗衣照顾孩子老公婆婆公公,老公这两天还让我把工作辞了以后让我彻底成为一个全职太太,我真的当初后悔听了父母的这么早就结婚了呀。”
听到韩欣现今的生活,任卿玮内心不免有些心疼,她拍拍韩欣的背,想安慰一下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心情本就低落的韩欣,看到任卿玮的动作,情绪更加沮丧了,抓起刚在电子桌屏上点的啤酒喝了起来。
她又叹口气,“真想回到高中时代啊,那时候我们多快乐呀,是不是?哈哈。”
任卿玮苦笑的说了句“是”
“只可惜啊,回不去了。”韩欣又闷了一大口啤酒。
“但咱们那时候的快乐,那段历史永远存在啊。对了说起来她们三个怎么没来呢?”她扫视了一圈,除了小韩剩下那三个人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酒桌上几十个人都在嘻嘻哈哈的喝着啤酒,吹嘘自己的光辉历史,回忆自己的曾经,高中时期暗恋过谁,讨厌过谁,现在这一刻,曾经的一切仇怨都消失殆尽。
有几个混的不太好的都去巴结那些混的非常好的为了谋取些工作之类的,而有几个怂的出奇的看到自己曾经的暗恋对象到现在也不敢说出口那句“我喜欢你”。
一些变化大的会令人刮目相待,一些没变化的会令人回忆,剩下的反而变差了的根本就无人在意,就可能他们说句话都会让人忽视掉。时光会冲刷掉曾经那群少年的热血与激情,变成了一群为了利益而去奔波的成年人士,想要和朋友聚个餐都因为生活的节奏与忙碌可能都成了一种奢望。
这可能就是“终不似,少年游。”
任卿玮清晰的记得自己高中的时候班里有47个人,而现在只有13个人。
有人问道:“老程呢?”
有人回答:“他说他太忙了,来不了德林市。”
“那肖秋呢?”
“她在家带孩子呢,也来不了。”
现在这群人可能有的今天也很忙,但为了重温记忆中的高中时代而推脱了。
这就是任卿玮今天为什么要火急火燎来这里不想迟到的原因,
她和韩欣碰着酒杯,一口饮下了小半杯的啤酒,酒精苦涩的味道敲击着味蕾,她听着韩欣哭诉着当下,这就是代价,成年的代价。
几个男人和女人聚在一起,闹哄哄的喝着酒,“哎!我提议!”作为这场聚餐的头号组织者手中拿起酒杯醉醺醺的说道:“这场咱们喝完去唱歌,好不好?”
几乎是所有人一齐道:“好!”
小韩已经醉了,醉的脸都是红的,她倒在桌子上,“嘴里念叨着‘我没醉’头脑却昏的连酒杯都拿不起来了。”
“韩欣,唉,别喝了。”任卿玮一边轻声细语的在她耳边说话,一边将她手中的酒杯夺过去。
她扶起韩欣的头,把她靠在椅子上,给她倒了杯水,“怎么喝啤的还能喝醉呢?”
她把水递给小韩,小韩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她早就不说话的,就像睡过去一样闭着眼睛却还保持着一些清醒的状态。
任卿玮心疼她,把她额前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满眼心疼的看着她,可突然间她看到了一块淤青在她的额头上,任卿玮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