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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一世界52 ...
“在哪?”顾明晏磁性沙哑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传来。
“不知道。”慢吞的回答被满嘴的蛋糕堵住,显得含糊不清。
眼前似乎可以浮现她娇憨的模样,顾明晏无声勾起嘴角,轻言道“打开定位,我找你。”
车停在不远处的转角,车窗缓缓移下,孤单娇小的身影步入顾明晏的眼底。
庄梦妍的双手撑在双膝上,微微歪着头,垂眸凝视地面,实则在发呆,黑色的夜,淡黄色的月光,公交站的广告牌滚动着页面,似乎是顾氏集团在北美洲的大型商业项目规划蓝图,只是背景做陪衬,颜色都是冷调或清淡,唯有庄梦妍一身红色如烈焰,以脚底为圆心,方圆几里都要被她铺天盖地地烧红,灼热的温度,不用靠近都能感受得到。
广告屏上的青年才俊,天之骄子,被万人艳羡的顾氏代理总裁,此刻就出现在广告屏前,他伸出食指拂开庄梦妍有些凌乱的鬓发,指尖一顿,不由得宠溺一笑,替庄梦妍拭去嘴角的奶油沫“偷吃?”
庄梦妍眨巴着纯然的双眼,一本正经地反驳“我光明正大地吃,顾先生自己没看到,怎么怪我偷吃?”
“还想吃什么吗?”
“不吃了,吃饱了。”庄梦妍摇摇头,可能是饿太久又猛地吃完整个蛋糕,便突然打了个小嗝,甜腻的奶香散发,衬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显得十分可爱,她反应迟钝,一时也忘了回避,当着顾明晏的面就做了这么不雅的事,可是看在眼里的男人,只笑意更甚,摸了摸庄梦妍的头,温声哄道“上车。”
话音刚落,懵神的庄梦妍便被拉着上了车,直到顾明晏俯下身亲手替她系上安全带时,那温热却凛冽的气息喷洒,在脸上酥酥痒痒,庄梦妍才反应过来,这咫尺的距离,让她的眉心猛然一跳,脸彻底被烧红,飞快地颤动睫毛吞吐道“顾、顾先生——我们去哪?”
顾明晏的答案极简,却十分浪漫“看星星。”
眼底深情一片。
车停在顾明晏曾带她来过的公园,再次走进去却突然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只是同样的夜晚,月亮都悬挂在天边,有几颗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星星从浓厚的云层中探出,便是今夜的主角。
在凉亭坐下,庄梦妍依旧拖着惹眼的礼服裙,肩膀上搭着顾明晏的西装外套,清冽的香水味缠缠绵绵,似有若无地萦绕她身边。
顾明晏在她身侧坐下,仰头看向天空,沉默是他的思索,但也许他给自己短暂地放了个假,从高贵的身份和繁重的工作中抽离,完完全全做回了自己,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只要星星陪着他。
“你想喝点酒吗?”
“顾先生,我不喝酒。”庄梦妍拉紧了外套,摇摇头。
“为什么不?”
“我是学生……而且我酒量不好。”
顾明晏又轻轻地漾开微笑,手掌滑过她的头顶,似是赞赏“你很乖巧也很听话。”
“您这是在夸我?”
“对。”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顾明晏被她迟钝的憨气给逗得满脸温柔,不自觉地用起哄小孩子的语气。
“您为什么突然要夸我?”
“因为你是个好女孩,在zm待过却始终能保持干干净净的样子,这很难得。”
庄梦妍疑惑,喝酒不过是爱好而已,跟好与坏又能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她按耐住向来没有遮拦的嘴,轻轻一笑,以做回答。
“小时候看星星,总是会疑惑那些星星上面是不是都会住着一个小王子,但是从来没有人给我做过解答。”顾明晏轻声说道“爷爷和姑姑太忙,仆从们又一问三不知,要不然就是只会说是。”
“那你现在得到答案了吗?”
顾明晏转头看向庄梦妍明亮的眼睛,突然陷入了回忆,也许那时美好地如鲜花,此刻历历在目,还散发着阵阵香气。
但仔细一闻,凉亭外的栀子花开得很浓烈。
“有人告诉我,每个人都是一个星球,男孩是小王子,女孩就是玫瑰,星球碰撞,王子和玫瑰就会在一起。”
庄梦妍点点头,眼里是无限神往“我喜欢玫瑰,我要找到自己的玫瑰。”
顾明晏被她的傻话弄得忍俊不禁,弹了弹她的额头,无奈道“错了,你需要找小王子,而不是玫瑰?”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女孩,你是花朵,你就是玫瑰。”
“女孩为什么不能是王子,男孩为什么不能是玫瑰呢?”
顾明晏一愣,正了正神色,似乎是很严肃地在思考,良久他才答道“因为花朵娇弱漂亮,所以是女孩,王子勇敢坚毅,可以保护被娇惯的玫瑰,所以是男孩。”
庄梦妍微笑不言,便听见他语气深沉地补充道“本来就该是这样。”
风微微吹过,冷意无处不在,渗透而来,她突然好像回到冷风乍起的那天,只是这风因人而起,自从坠落之后,再也无法停止。
她的声音绵绵密密又深陷过去,遥远地就像不存在“可是我见过玫瑰花一样的男孩,他像玫瑰花一样漂亮,最后又如玫瑰花一样凋零。”
微微低下头,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也逐渐变得沉闷“他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流了好多好多血,那满地的红色,就像盛开的玫瑰花。”
说到动情处,话音戛然而止,她如梦初醒,眼角竟然渐渐渗出泪痕,顾明晏眉头一皱,没来由地心疼起来,伸出手想替她擦去,却被抓住了手腕,她的眼里有粼粼泪光在星月的照耀下,摇曳轻坠,破碎的泪影是天罗地网,将她困在原地,无法动弹,顾明晏向网里的她伸出手,几乎就是救赎,可是她却选择了回避。
心甘情愿地留恋,更不屑于所谓的被救赎。
她看向顾明晏,十分认真地说“顾先生,我的世界是红色的,我甚至可以看见红色的银河,月亮,星星,它们都泛着红光。”
但觉得自己似乎越矩了,又小心试探“您信吗?”
顾明晏眼底一沉,幽暗深邃,被抓住的手发力反握了回去,他一字一句地回答“我相信。”
车子在zm的地下停车场顿住脚,困得已经睡过一觉的庄梦妍猛然惊醒,遥看四望,辨别清楚这里是哪后,扭头准备顾明晏道谢再道别,但看过去却突然发现顾明晏整暇以待,分明是注视了她半晌。
脸一红,庄梦妍飞快地道完别,那细如蚊呐的声音急切地撞开车门,向外走了几步却又反应过来,顾明晏的西装外套还在自己身上,庄梦妍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脸色自然地递上外套,谁知顾明晏撑着头斜斜看着她,嘴角还噙笑,就是不把衣服接过来。
庄梦妍抿了抿嘴,略有些尴尬,脸也越发红了,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把衣服留在了副驾驶座位上,刚一转身,顾明晏的声音乍起。
唤住她,无比认真地说道“阿妍,跟我在一起吧。”
庄梦妍彻底愣住,心脏猛然一跳,接着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呼吸已经紊乱,这话如巨石狠狠地砸进平静的湖里,激起灿烂的水花。
她给不出答案,身体已经先帮她落荒而逃。
月考过后有几天的月假,趁着空闲,蒋菲说什么都要回一趟乡下的庄园,看看她许久未见的父亲。
范偲金并不赞成,冠冕堂皇的话说得漂亮,为着保护蒋舟的隐私,在庄园养伤多年,外界媒体为了挖出所在地址做成大爆新闻无所不用其极,但无功而返,蒋舟向来藏得很好,年少成名的华裔画家早已练就一身的躲避功夫。
光束有些呛人,实际上尘埃翻飞,范偲金早晨才从苏家别墅回来,困倦的脸上还披着艳丽的华妆,斜斜倚靠在蒋菲的门前,看着女儿在卧房里翻找,脸色有些不悦。
那是蒋舟为蒋菲唯一画过的一幅肖像画,彼时刚好是蒋菲的满月日,那天他小酌几杯来了意性,抱着公主一般带着王冠的蒋菲,笔下油墨浓浅相交,大片颜料铺设,是少见的与他阴冷风格迥异的氛围,明亮安详,金色的光辉为主线,辅以红橙黄的清香,但颜料的味道却总是沉闷压抑。
喧宾夺主的颜色,倒把画中主人显得像陪衬,也许这画不过是蒋菲沾了光,实际上做牵引的是当时明快欢悦的情绪。
范偲金知道内情,每每看到这画就讽刺冷笑,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把它悄悄藏了起来,谁知蒋菲此时突然起兴非要让那在黑暗中饱经风霜的画重见天日。
她喉咙一紧,又犯了烟瘾,先前戒了烟,此刻被晦气的往事冲撞,在烦闷之下又心痒难耐,但是烟草与打火机早被丢得干干净净,皱起眉,她声音沉了下去“你找那画做什么?”
“您老是要把它藏起来,既然您不想看见,干脆这次趁着看望父亲把画就留在庄园好了,这样父亲也能时时想起我。”
冷哼一声,嘲讽又抵挡不住“公主殿下,除了我这个妈还有谁会想你?”
她向里走了几步,旋身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你父亲——现在正跟人家厮混快活,你算什么东西?怕是连自己有个女儿都忘记啦。”蒋菲不答,专注翻找,范偲金在轻细的噪音中微微蹙眉,揉了揉太阳穴,嘀咕的抱怨像从牙缝中挤出“老婆也记不得了……哼,谁在意?”
终究还是从箱底找出,包裹完好没有一丝损坏,画面亦如当初,连灰尘也未沾染,像极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蒋菲,偷藏起来的人虽厌恶但也是极尽爱护小心。
范偲金把手搁在额头上,遮挡刺眼的阳光,空气也似阵阵叹息。
这画不过是一时高兴给蒋菲的施舍,为什么高兴,完全是因为那日蒋舟的初恋回国,再次相见,原本就前情未断,现在眉目传情,必然又是藕断丝连,纠缠不清,被世俗分开的鸳鸯,在各自妥协后终于能无所顾忌地在一起了。
现在看了也确是如此。
自从蒋菲出生后,已经完成生子目的的蒋舟冷眼相向,提出要开放式婚姻,范偲金刚刚才完成生产,气息虚弱,但仍有初为人母的甜蜜,但立刻就被薄情寡淡的蒋舟给狠狠一击,那心上的痛像是生育带来的自我的剥离,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
他自有后路,蒋家父母纷纷劝解范偲金不要离婚,为了彼此的脸面,各自快活,互不干扰,也算是好结局。
范偲金憋屈,但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对面分毫未伤,自己反而五脏俱颤,惊愕振动,久久不能平静,被逼迫着,也是不得不向前看,当然她也有尊严装作也是洒脱无所谓的玩乐态,把天真的情爱伪装成她往上爬的跳板,这样才能不吃亏,心里也能稍稍平衡。
再温笑接受,她被迫当同妻的事实。
提前也查探了消息,那人是蒋舟在伦敦皇家美术学院的师兄,名叫齐琰,以非草为笔名发表画作,红极一时,范偲金私下约他见面时,也不得不承认他温柔体贴,帅气含情,美得雌雄莫辨,谈吐高雅,对艺术极尽热爱,那狂热的样子跟蒋舟简直如出一辙,她只能败下阵来,其实输的心服口服,但是男人眼底被爱情滋养出的张扬,化作戒指,刺痛了范偲金的心,留下了化不开的结。
范偲金自以为面子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她那些暗动作都被蒋舟看在眼里,不屑,或是不关心,就算让她知道了真相他也完全无所谓。
“我不在的这些年,感谢你帮我照顾阿舟,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菲菲视如己出,当自己的女儿来疼爱。”齐琰放下瓷杯,散漫地靠在椅背上,温声说道,他也许是真心,但心中有气的女人只觉得他在耀武扬威,得意嚣张。
菲?范偲金错愕,自己作为怀胎十月的母亲竟然未能参与给女儿取名的过程,甚至最后还要被告知。
何为菲?非草。范偲金的眼里隐隐浸出眼泪,在她激荡的幻想中,她把滚烫的咖啡全部浇灌于男人脸上,再狠狠甩下一个巴掌,男小三,男贱货!
可是她不能,事实的桎梏,她只能让步。
也许是因为他那人神共愤的美,范偲金自诩为美艳女星,但也难以望其项背。
焦虑的影子从小就种下,在此刻陡然生长甚至成为心底黑暗的阴影,再活在镜头下供他人挑剔指摘,美成为了她毕生必然的追求,一生都是美的进行时,无穷无尽,没有结果,脑子也已经废掉,每时每刻都在焦虑外表,焦虑身材,焦虑随着年龄增长一定会衰老的身体,再把焦虑过度,传承给她唯一的女儿。
蒋菲会不会恨她?亲手把她逼成让自己满意的模样,不?她不满意,永远不满意,她不满意女儿就像不满意自己,范偲金的眼里突然渗出泪光。
顾影自怜又愤愤不平,从沙发上猛然坐起,对着那跪坐于地,嘴角噙笑,一寸一寸小心抚摸画纸的蒋菲怒喝“你去认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当母亲,还要我这个妈做什么!”
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蒋菲平静地回头注视还在颤动的门,眼底的剪影晃动,是剧烈颠倒的空中尘埃,垂下眼眸,也收敛了笑容,黑幽幽的瞳孔像墨水般覆上,底下所有的颜色顿时都看不清了。
“你要从黑色的颜料背后看到各种各样的色彩,画不是平面的是立体的,不是死的是活的。”
蒋舟曾经告诉她。
可是蒋菲看不到,黑色就是黑色,一遮盖,再多的颜色也是虚无,她跟被父亲鄙夷没有艺术头脑的母亲一样,并不具有绘画天赋,不感兴趣,甚至觉得无聊。
她只会望向夜空,一片浓墨中她倒是能看到淡黄的星星和月亮,假如星星是自己,月亮是母亲,那么那无处不在的黑夜就是父亲。
如影随形,覆盖她与母亲的全部的生命,是所有的来源所有的供养,可是对黑夜来说,黑色只是颜料,他的背后有神经质又五彩缤纷的世界。
背道而驰的亲人,分崩离析的家庭。
艺术家矜贵的清高并没有放过亲生骨肉,自从发现蒋菲的“庸俗”后蒋舟立刻全身而退,连一丝父亲的爱怜都不遗留。
但是蒋菲从未放弃,维系一个家原本的样子。
定期看望父亲是她人生里比保持外表美丽还要重要的事情,融入生物钟里,甚至不用看日期,身体和大脑都会帮她记忆。
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纵然范偲金动气,蒋菲也执意要去。
走至楼下,林春已经大包小包收拾完好,做蓄势待发的样子,她是蒋家的做饭阿姨,实际上也是齐琰的养母,与养子感情深厚,同甘共苦,每每蒋菲要回庄园时都会一同跟随,去看望齐琰。
鸡鸭鱼肉,水果蔬菜,就像普通的长辈一样,林春满脸的春风,洋溢着欢悦,颐指气使地让人把东西全部塞进车里。
再大咧咧地往车里猛地一坐,不停地催促叫嚣,想快点上路,宛若女主人,神气十足。
蒋菲沉敛,便由她去了。
最后临近出发,郑立冬突然前来换下原本的司机,亲自送蒋菲回去“夫人不放心。”
最近有稍微找到一点状态,悟了一点东西,觉得美丽的语句其实不用太多,把故事讲清楚才是最关键的,所以后面的文风可能会稍稍改变,剧情也会推进地更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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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一世界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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