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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惊喜 ...

  •   天际刚泛白,急促的敲门声就在尚沉浸在夜的寂静里的小院中响起。

      第一阵声响,叶朝云的眉头蹙起。

      第二阵声响,叶朝云把头蒙进被子里。

      第三阵声响,叶朝云应了一声,继续闷着头。

      第四阵声响……事不过三!是那个不要命的在那里敲!

      不可能是小颜儿,她至多敲两回就会在门口等着;也不可能是逐月寻星那帮小兔崽子,他们赖床的很,还得林姨去叫……到底是谁!

      叶朝云满头黑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胡乱地从衣服堆里捞出一件外衫披在肩头,晃晃悠悠的走向房门,手中点燃的烛台火光微晃。

      “嘎吱———”令人发麻的声音拖着尾调,扰人烦躁。

      叶朝云将门拉开一个只能露出单眼的宽度,头发散乱,几根不听摆弄的发丝挡在眼前,却挡不住散发出的幽怨与杀意。

      “呦,终于肯开门了,我还以为得继续敲呢。”叶远揣着手好整以暇地站在檐下,好像刚才夺命连环敲的不是他。

      “怎么一副怨气冲天的样子,山煞化形啊你,行了脾气先收收,我有正事。”

      既然叶远都这么说了,叶朝云也不同他闹,勉强压下早起的怨念,抬手敲了敲尚未清醒的自己,顺带把门拉开打算走出门。“是是,要不要去堂屋里说。”

      “行啊,听逐月说你最近寻了好茶?沏壶来尝尝鲜,咱俩慢慢说。”

      刚迈出的脚立刻缩回去,叶朝云大半个身子掩在门后,手搭在门边,象征性的把头探了出来。“不劳叶老移步,咱们就在这里说,速战速决。”

      言语间实打实的真诚。

      逐月这个嘴巴没把门的,托她找茶叶都往外这种小事嘴都漏风。叶朝云腹诽道,要提前叫小颜儿知道了这茶叶是专门为她去寻的还叫什么惊喜,再说了,这可是我给小颜的礼物,叶老头你可别想登先。

      面对叶朝云的婉拒,叶远接受的十分自然。“那也行吧,我挑重要的讲。”

      叶朝云松了一口气,真是谢天谢地。

      “卜算的结果出来了,这次祭典的剑舞舞者是你。”

      叶远说话时的语气与他平日里别无二致,但在叶朝云听来无异于平地惊雷。困顿的大脑瞬间清明,门缘上的手不由扣紧,泛白的指尖几乎是要嵌进门板中。

      “什,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声音是叶朝云自己料不到的沙哑与不可置信。

      “行啊,你想听多少遍都行,我说,你是这次剑舞的舞者,卜出来的,祖宗仙灵定的,改不了了。”

      这回叶朝云彻底呆住。

      反应过来的叶朝云真想大叫一声,让自己的喜悦在山谷间回荡,声音在唇畔生生卡住,叶朝云啪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能叫出来,残存的理智挣扎着在意识里说,小颜儿还睡着呢。

      晨芒熹微,在少女的目光里流转,一丝灵气找到天光便开始肆意生长,充盈封闭的心脏。

      叶远笑着看看叶朝云,再一抬头,冉冉朝日,朝云浸光。

      这丫头的反应到和预料中一样,这也是你期望看到的吧?叶远默想,却也知道自己等不来回答。

      叶朝云勉强压下激动的心。“还有呢?一起讲完吧。”

      “没了。”

      “没了?那你之前一副要与我聊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面对叶朝云的诘问,叶远反应平淡。“不是你让我挑重点说的吗,这就是重点。”

      那种与长辈聊天却答非所问的头疼感涌上来。“不,我的意思是,那不重要的事是什么。”

      “无非就是嘱咐你好好照顾小江,最近蚊虫蛇鼠活动多了,她怕这些,草药该熏熏起来;还有啊……”

      “停停停,您打住,这就不必再说了。”

      天知道我一听你进这些就犯困。

      “这么大个喜事不庆祝一下?比如请我喝个茶什么的?”叶远的心里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叶朝云脸上了。

      “闹半天你还惦记着我的茶呢,别想了,这茶我有用呢。”

      “果然是在兴头上呢,按以往你得呛我八百句,诶,十年前的大祭剑舞舞者还是怀玉,现在这担子居然落到你身上了,天意啊……”

      乍然间听到母亲的名字,叶朝云有些恍惚,扒着门的手慢慢滑落。

      “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紧着点练习,这是不容闪失的大事。”

      说罢,叶远替叶朝云合上门扉径直离开了。

      叶朝云的头抵靠在门板上。

      怀玉,叶怀玉,或者说母亲,她已经离开多久了?好像快要十年了吧?

      十年里的思念、怨怼如一只毒蛇绞上,撕扯着心脏。

      “锵锵——”短而快的敲门声传来。

      “朝云?”江颜声音不大,顺着木头的一道道纹理再传入叶朝云的耳朵,叫人听不真切。

      心里的阴郁被叶朝云粗暴地丢进了心底的角落,门板再度响起时便又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叶朝云了。

      “怎么啦小颜儿,一早上就忙着见我?”

      “我出门的时候瞧他一步三回头地走,就着你房门,都没注意到我跟他问早,你又在里头半天不出声……”

      “我很担心你。”

      五个字,震得叶朝云神魂荡漾。

      她不受控制的上前抱住了江颜,她十余年里用热情竖起的心墙,在一束名为江颜的阳光下不断瓦解。

      “小颜儿。”抵在叶朝云肩头的江颜发出回应的嗯声。

      “我好高兴啊。”

      江颜抬手环住叶朝云微弯的背脊,有节奏的轻拍着她。她有些拿不住准叶朝云现在的情绪。难过吗,偏偏她表现的同往常一样;高兴吗,分明又有些落寞的样子。

      她知道叶朝云心里有道墙,那道墙如丝如烟,看不见碰不着,就让人生出了墙不存在的错觉。不过江颜觉得叶朝云并不需要自己或者其他什么人去拯救。

      毕竟初见时就说过了,要相信她不是吗?

      “咿!我到现在居然都还是这幅邋遢样子,小颜儿等等我,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语毕,叶朝云就松开江颜缩回屋里。

      江颜揉揉自己被箍得发麻的手臂。

      力气挺大。

      叶朝云挑挑练练半天,等到再出门时,已经没有江颜的身影。

      江颜的房门倒是大大方方地敞开,叶朝云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就看到江颜的纸人蹿到她眼前。

      “跟着你走?”

      纸人扁平的脑袋点点。莫名的,叶朝云好像在空白的纸面上看到欣喜。

      一直跟着纸人来到门前,叶朝云后知后觉地升起一丝紧张。

      为了方便江颜平时的工作,这间屋子并不小。高大的竹架上垂下叶朝云说不清材质的纸张与面料,就充当一个简单的屏风;被劈成细条的竹整齐的码放在靠墙的角落;靠窗的位置摆着一个红木长桌,布满图画与批注的稿纸层层叠叠地铺满小半张桌子,砚台充当镇纸,任听纸章在风的轻语里翩飞,紫毫笔尖还沾着半干的墨汁,挂在笔架上,数不清的瓷碟里盛着斑斓的色彩,让苍白变得鲜活。

      江颜面前是一个纸人,完工的都已经被放置在专门的仓库之中,眼前的是最后一个。她抬手从笔架上取下一支小楷*沾上胶水,刮去余胶再探入泥金碟中取色。

      她垂下眼,描金、法纹、禁制,诡谲又艳丽的纹样自笔下蔓延,彰示如生的人偶非人的身份。

      叶朝云都不由得屏息。

      “朝云可让我好等,我闲的无聊就先回来了。”江颜搁下笔和颜料碟。“进来这么久也不自己找个地方坐?”

      “主人家不让我坐下,就只好站着喽。”叶朝云抬手撑在门框上,笑盈盈地说。

      “胡说,我哪有……”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被人为隔出的前厅里确实没有多余的椅凳,唯一的圆凳在江颜自己身下。

      叶朝云还在笑着。

      “好了,别笑了快进来,不是说有好事要告诉我?”江颜双颊飘过薄红,边说边走进里屋又搬出一把凳子。

      “我这不是正想说嘛,别忙了快坐下。”叶朝云将忙前忙后想泡壶茶的江颜摁在凳子上。

      “叶老头说占卜的结果出来了,这次大祭的剑舞由我来跳!”

      “真的吗!”

      江颜由衷的为叶朝云感到高兴。

      十年一次的祭祀盛仪,无论是谁都会认为参与其中就已是莫大的荣幸,更遑论担任剑舞者一职。

      那可算是除了祭司之外离神最近之人。

      叶朝云更是从不掩饰想要担任剑舞者的心,但江颜知道她并不贪图这个头衔所带来的荣誉。

      个中原因江颜不便深究,但也从叶朝云口中知晓一二。

      “你知我不会在这件事上说笑。”叶朝云站起,激动地上前握起江颜的手。

      突然的刺痛传来,叶朝云表情一僵。

      发觉眼前人神色不对,江颜摊开叶朝云的手,竟发现一根木刺明晃晃的卡在她指尖。

      “木刺?八成是早些时候留下的吧,不打紧,没刺着你吧。”

      于是江颜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我看你是真的发昏了,这么大根刺看不见吗。”急忙翻出药箱的江颜厉声,又立即柔和下来。

      “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为了……为了祭祀也注意点吧。”

      没说出的话与被二人心照不宣的忽略,江颜不提,叶朝云也不追问。

      见江颜露出愠色,自觉理亏的叶朝云可谓认错态度良好,字字恳切,凑在江颜耳边软话说了几箩筐,最后换得一个粽子样的包扎。

      江颜的气早消了,看到叶朝云笑得贱兮兮的脸还是佯怒道:“净是傻笑,之后记得换药。”

      “那我要江医师帮我换。”

      “江医师学艺不精,叶患者自求多福吧。”

      叶朝云毫无征兆的上前把自己挤进江颜的怀里。“不好,颜儿不答应朝云就不放手喽。”

      江颜也陪着她闹,清净的院子被二人迸出的笑声填满。

      没人注意到,在换药时叶朝云滴下的血珠还未落地便化为极淡的血雾,从四面八方涌向一直默立在旁的纸人,周身的纹路发出古怪的闪光又很快黯淡,阴影中那肖似真人的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空无一物的眼眶张开,没有眼瞳的惨白不知看向哪里。

      下一霎,一切如常,无事发生。

      ————————————————————————

      逐月隔着老远就听到院子里的笑声。

      她和寻星是一起来为叶朝云贺喜的。

      “叶朝云她这是……高兴的失心疯了?”

      “姐,谨言慎行。”别到时候江颜姐拦不住,我怕朝云姐会在你身上切刀花。

      姐弟俩两手满满当当的走过栅栏,就看到两道身影从一侧的门中先后而出,走在前的那个看到他们俩抬手招呼,赫然就是江颜。

      叶朝云跟在江颜身后,手轻搭在她肩头朗声道:“东西到了就好,还来什么人啊。”

      “就不能指望你嘴里吐出什么好话……呃,你手要折了吗包那么严实。”

      叶朝云炫耀般的抬起手。“小颜儿关心我帮我扎的,你懂什么?”

      逐月:“……”

      那天四人小聚后被自家弟弟按着头听完《叶朝云和她的小颜儿的五六七八事》,一向自诩为八卦通的逐月不免心生震荡,新世界的大门在她面前徐徐展开。

      哇,真刺激。

      “这些都是大家送来的礼物,叶伯托我们给你一支簪子,林姨送了一盒糕点,我和姐姐带了一壶酒,小孩子们摘的药草……”

      无视自家姐姐与叶朝云堪称幼稚的互怼的寻星说到。

      “总之都是大家的心意,恭喜你夙愿得偿。”担心寻星一直报菜名似的念下去的逐月打断他。

      “不过叶老头这簪子着实奇怪,样式都旧了,看着像有人用过的样子,簪身上好像还刻了东西,不过看不清了。”

      “待会再研究吧,今天心情好,一起喝一杯怎样啊?”

      “你还受着伤,喝什么喝。”江颜扭身掐了下叶朝云的胳膊。

      叶朝云看出江颜根本没生气,没个正形地做发咒状。“绝不多喝,绝不叫江医师担心。”

      逐月咋舌,啧啧啧,我瞧戏文里打情骂俏也不外乎这样了。

      不过我爱看。

      寻星瞥见姐姐嘴角难掩的笑意,就对她脑子里的想法了然于胸。

      见江颜没有反对,叶朝云接过部分礼品,带着姐弟俩将东西都放入堂屋。

      兴致勃勃地将带热气的糕点摆上桌,酒塞一开,馥郁的酒气氤氲开,一向爱茶的江颜嗅见也不住赞叹一句好酒。

      既是朋友间的小聚,四人也不讲求礼数,在桌子的四方坐得颇为随意。直到逐月无意间发现叶朝云的椅子悄悄地向江颜的方向靠拢,沉默半晌后,也将椅子往寻星那头挪了挪。

      “姐,你挤着我了。”寻星夹起一块酥饼,头也不回的说。

      真是我的好弟弟,逐月作捧心状,悲伤地移回原位。

      叶朝云提起酒坛给自己和姐弟俩斟满,剔透的酒液跌入瓷杯,白瓷相碰,叮当作响。在江颜的默许下,属于她的杯子也被酒浅盖了层底。

      “说来,连我都是今早才知道的事,怎么大家都知道了?”

      “在这寨子里就没有我不清楚的事,结果还没出来我就在占坛外蹲着呢,这么大的事谁不想知道啊。”逐月将一块红豆糕塞入口中,杯中酒被牛饮入口,下一秒又将酒倒满。

      懂了,你果然是个大嘴巴。

      她不会真把茶饼的事可能也“漏”了出去吧。

      对面的逐月火速与江颜展开了新的话题。香膏、钗裙之类的叶朝云不感兴趣,就和寻云一起静静地听两人聊天。

      叶朝云将酒杯抵在唇边,不动声色地看向江颜,就只是看到她掩唇轻笑的样子,心里也会跟着荡起愉悦的涟漪。

      逐月的酒杯满了又空,最开始寻星还拦着自家姐姐,可惜结果显而易见。

      聊到后来逐月已经醉了,红霞染上双颊,单手撑着一点一点的头,另一只手绕着杯身打转,嘟嘟囔囔着什么。

      “话说回来,嗝……叶朝云,你,你那个茶,饼,你送……唔!”

      你说什么?

      叶朝云猛地回头看着醉得迷糊的逐月,心里的涟漪瞬间结冰。

      “姐你是不是还没吃饱,这个好吃你多吃点。”

      马上反应过来的寻星,抄起一块豆糕塞到逐月嘴边,将没说完的话堵在她口中。

      江颜递来一杯还未来得及泡开的清茶。

      确认自己不会因为一块噎人的糕点痛失姐姐后,寻星扫了一眼在场其他几人的状态。

      逐月无视了手边的茶水,正在试着把糕点硬噎下喉咙。

      江颜将茶壶搁在桌上,看着哼哧哼哧啃豆糕的逐月,面上还留着疑惑。

      叶朝云近乎维持不住脸上的镇定,偏过身,背对江颜,克制又如释重负般的呼出一口气。一抬眼与寻星四目相对,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叶朝云:兄弟,干得好!

      寻星: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半杯茶水下肚,啃完手中的豆糕,逐月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咂咂嘴不再说话。

      寻星上前将她缓缓搀起来,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姐姐背上来,转身对江叶二人说:“她这状态你们也看的到,我们就不打扰了。”

      “要不就现在我们这里歇息一下吧,清醒一点再回去。”江颜关切道。

      隐晦地看了叶朝云一眼,寻星认命般的将姐姐往上颠了颠,语气里带了些“负重前行”的惆怅。

      “醉人说鬼话,怕冲撞二位。”

      “行了,回去的路上注意着点台阶,记得给她煮点醒酒汤。”叶朝云抱臂站在方桌边说。

      没等寻星回应,他背上的逐月若有所感的看向叶朝云的方向,带着醉意笑道:“你还没送呢,真怂。”说完就安心地晕回寻星的肩头。

      看看,冲撞了吧。

      寻星一溜烟地带着姐姐离开了这里。

      叶朝云就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扬起的尘土归寂,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被一道名为“逐月”的天雷审判了两回。

      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叶朝云宽慰自己,也许小颜儿根本没注意。

      “朝云坐,我们再聊聊天。”

      江颜沏好两杯茶,端起一杯放到自己对面。

      完了。

      叶朝云顶着内心的狂风骤雨,面上不显山不漏水的坐下,却没敢同往常一般看着江颜。

      说是聊天,但对方一直不开口,叶朝云便拿起茶杯想借喝茶打掩护,悄悄看了江颜一眼。

      四目相对。

      叶朝云一惊,被茶水呛住。“咳!咳,小颜儿看着我做什么。”

      “怎么?单许你看我,不许我看回来了?”江颜玩味地说。

      “没,不是,你怎么知道……”叶朝云的语气难得带了丝紧张。

      “我是武功不好,但耳朵和眼睛好用的很。”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江颜畅快地喝了口茶。

      “所以。”江颜起身撑住桌面,身子向叶朝云的方向倾斜。“寻星看你的眼神、逐月的话、你的反应我都一清二楚。”

      “朝云可以好好说说茶饼的事吗?”

      木已成舟,事已至此,叶朝云也觉得没什么好瞒的了,头向后一仰,抬手盖住眼睛。“其实没什么,就是一块我托逐月寻来的茶饼,想着要送你当做惊喜的。”

      “送……我的?可是,为什么。”江颜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

      “想送就送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叶朝云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头,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却还是别过头,只敢用余光偷偷瞄向江颜来观察她的反应。

      江颜似乎是怔住了。

      叶朝云刚想开口,就看到江颜绕过方桌给了她一个拥抱。

      江颜抱着她,却抱得不紧,像是怕把人勒疼了,脸被严严实实的埋进叶朝云的前襟。叶朝云看不到江颜的表情,只听见对方小心翼翼的嚅嗫。

      “谢谢,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也很喜欢你。

      叶朝云捧起江颜的脸,她眼里似是蒙了一水雾,双颊上浮现叶朝云记忆中海棠花的色彩,左半边脸上甚至印出了叶朝云衣襟上银扣的云纹。

      叶朝云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江颜的脸快速涨红,又想把头低下去。

      “诶诶,脸上都出印子了。”

      江颜半信半疑的抬头看着她。

      叶朝云看到江颜眼瞳中全是自己的身影,一手回抱住江颜,另一手伸出手指戳戳她脸上的圆印。“看,我给小颜儿盖了个章。”

      江颜这才意识到二人隔得这么近。

      “朝云你又闹我了……”

      叶朝云只是笑,绕起江颜的长发打卷。“我送了小颜儿茶饼,小颜儿是不是该回个礼呀。”

      不等江颜开口,叶朝云就接着说:“不过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小颜儿再答应我好不好?”

      “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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