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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遗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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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本公子自己进去看看,你不用跟进去了。”
楚云制止住身后跟着的下人,独自一人推开了破败的大门。
久未被打开的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屋内的灰尘迎着室外的微风呼了楚云一脸。
楚云掩着口鼻,转身关上房门,打量着室内的布局。
屋子不大,陈列也简单,屋中也没有什么摆件,不像是一个世子居住的地方。
楚云摸了一把桌子上的积灰,比他想象中的要厚,看来也确实如贤王和下人所说,许久都不曾打扫了。
床榻上的被褥应该是被下人收走了,仅剩下一层薄薄的床板。
纵使楚云想借着这屋子怀念什么也做不到了。
有些遗憾,但楚云仍记得此行的目的。他走到床前,俯身摩挲着床檐下的凸起,噔的一声,床头的机关弹射出来。
是一个令牌,跟他手上的黑骑令到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并非长久思考之地,楚云将弹射出来的机关按回去,又随手掩盖掉灰尘上突兀明显的指印,将令牌揣进怀里,转身离开了这灰大的呛人的地方。
东西已经拿到,楚云没心思再和贤王周旋,笑着又寒暄了几句,就拉着楚淮告退。
年后的京城仍然热闹,从贤王府回来会经过一条集市,楚淮见楚云感兴趣,想着他自回家到现在都没出过门,就提议带楚云逛逛。
楚云欣然同意。
楚淮用狐毛大氅把楚云裹了个严实,又为楚云换了一个新的暖手炉,随手给他扣上了顶帽子。
楚云欲言又止,调整了挡住他视线的帽子,看着回身又给他披上一件外氅的楚淮,无奈的问道“可以了吗兄长。”
“勉强可以”楚淮又吩咐下人多备一件斗篷,楚云畏寒,身子还弱,他得仔细着点。
“平时预防着点,省着生病的时候难受。”
勉强使得楚淮满意后,楚云才终于得以下马车。
冬日的冷风确实刺骨,即便是穿的很多,楚云还是猝不及防的瑟缩了一下。
楚淮时刻注意着楚云,见状忙为楚云披上了第三件外套。
“若是冷咱们就回去”
“没事兄长,我就逛一会,没有那么冷。”
见楚云兴致勃勃,楚淮也不愿扫了他的兴,只好更仔细的看着。
集市人很多,卖什么的都有,楚云瞧着新奇,东瞅瞅西看看,看见什么都要摸一把。
楚淮让下人把楚云看上的东西都买了回来,没敢给楚云吃外面得东西怕不干净,楚云也懂事,见到新奇的吃食也只是看看,并不张口要。
逛了一刻钟多,楚云渐渐觉得冷,他向来爱惜己身,也不再多逛,匆匆回了马车。
马车上早已有下人备好的热茶,楚云喝了一口热茶才觉得身上渐渐回暖。
“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楚淮又为他换了一个暖手炉,关切的问道。
上次楚云生病,又吐又喝不进去药,病重的样子实在吓坏了楚淮,自那以后楚淮再也不敢忽视楚云的身体问题。
“我没事兄长,回府吧”
…………
…………
回府后楚云就有些身体不适,拒绝了楚淮请太医的建议,被同桑扶着回云檐阁休息,独留楚淮一人被昭阳王埋怨。
“咳咳,咳,不喝了。”
楚云看着精致的晚饭发自心底的无力,今日的冬瓜蛤蜊汤十分鲜美,冬日蛤蜊难得,昭阳王吩咐了厨房给楚云加菜,可偏偏楚云今日身体不适。
面前的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楚云咳嗽不止,竟是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烦躁,当真烦躁,楚云按压着因咳嗽而震得发疼的胸腔,看着一大桌子的菜也没了食欲,挥手让下人把饭菜都撤了下去。
下人们不敢吭声,楚云是个温和的主子,但再温和的主子心情不好时也不能招惹,不然的话没好果子吃的就是他们这些下人。
同桑吩咐下人温着那盅冬瓜汤,倒了一杯温茶水为楚云润嗓子,轻拍他的后背,勉强止住了他的咳嗽。
“公子别不高兴了,汤奴婢让人热上了,晚些时候吃也是一样的”
楚云心中郁结,“我这身体一直不好,真是受够了。”
同桑习惯了楚云偶尔的自怨自艾,轻声哄道“现在的日子总归比之好,公子的身体悉心养着也会越来越好的。”
楚云又咳嗽了两声,今日心中的疑问压不住。
“同桑,楚夭哥哥的父亲是不是也待他不好”
同桑一顿,有些意外道,“公子怎么问这些?”
随即又问,“公子的东西可拿到了。”
楚云把今日经过告诉同桑,又说出他自己的猜测,“贤王并不在意楚夭哥哥的生死,怕是从前也苛待楚夭哥哥。”
同桑无奈叹气,“这些本不是公子该知道的,贤王并没有苛待过世子,只是并不宠爱他,无视他而已,但这些都不重要。”
“可是”
“公子,贤王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但跟公子并没有关系。”
同桑打断楚云的话,沉声叮嘱,“奴婢等人,包括今日公子拿到的令牌,这些人,这些东西都是世子留下保护公子的”
“奴婢听命于公子,但也要时时刻刻警醒公子不要忘了世子的遗愿,别去恨任何人,别为世子鸣不平,世子的死是自愿,不能怪任何人。”
一字一句的仿佛是警钟一般打在楚云的心头。
“可是楚夭哥哥待我好,他死的不明不白……”
“公子”同桑语气严厉的制止了楚云,“世子只希望您活的好,别记恨您的父亲兄长,别记恨陛下文信侯,这就够了。”
楚云良久不语,一直以来的小心思在同桑面前无所遁形。
他恨,恨宣帝和文信侯,恨父亲对他的不闻不问,恨梁国的人。
可楚夭不让他恨,他人不声不响的走了,走后连他最基本的怨恨都要剥夺……
可他不得不低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同桑姐姐,咳,我听楚夭哥哥的。”
眼泪无知无觉的流下,楚云再一次向死去的楚夭低头,“我保证,保证从梁国将楚夭哥哥的,咳咳,的尸骨迁回后就不管任何事。”
同桑心疼的替楚云拍着后背,拿来一片止咳的药丸喂给楚云,“公子能明白,世子走的也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