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守则》风七漩

3、第 3 章

　　燕时归笑笑，“不想怎么样，只是单纯的想和向科长交个朋友，但我觉得你似乎对我有所误会。”
　　向晚平静道，“我可能不是燕总想要结交的那种朋友。”
　　燕时归嗤笑一声，“向科长，你还是误会了，我纯粹是因为个人欣赏，因为对于我来说，你就像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人都是要和比自己优秀的人相处才能更好不是吗，我是想向你学习，跟你所在的位置没有任何关系。”
　　他表情真诚，看不出一丝瑕疵。
　　向晚喝了口水，“可我并不认为，以燕总的所识所见，会从一个初出茅庐社会经验浅薄的人身上学到些什么。”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觉得自己的眼光可是不错的。”燕时归始终保持着礼貌的笑。
　　然后补了句，“这是来自商人的敏锐嗅觉。”
　　服务员过来给这桌端上来两碗卖相看上去还算凑合的面。
　　二人不再说话，专注用餐。
　　燕时归看着向晚那碗面，里面有很多葱花，可向晚并没有吃，而是用筷子分隔到碗边的一角。
　　看来向晚应该是不吃葱的。
　　但他刚刚点完面后却没有当面对服务员说不放葱花，面端上来以后也没有把葱花挑出来，而是夹到角落里不吃，这是不想让自己的喜恶被别人知道？
　　燕时归心里觉得他真是谨慎地可爱。
　　可能此时他脑子里正把各种官商勾结的无间道类型的影视纪录片都过滤了一个遍，然后好让他对自己敬而远之，最好连呼吸都不在同一片天空。
　　吃完最后还是向晚结的账，因为这面馆离他们单位非常近，他是常客，有会员卡。
　　“谢谢向科长，找个时间我回请你。”燕时归没怎么跟向晚客气，就让他结了账。
　　“好。”向晚淡淡道。
　　燕时归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随即一笑，“回头联系。”然后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车，逐渐远去。
　　向晚过马路回了单位。
　　车上，刘成坐在副驾驶，向后瞥着自家老板微微向上挑起的嘴角。看样子心情不错。
　　“燕总，最近媒体对我们集团的正面宣传，让咱们的新项目顺利不少，看来董事长的决策是真英明。”刘成说。
　　“嗯。”燕时归对此淡淡的，没怎么多表态。
　　“对了，有个事儿你去办一下，南城的商场最近有人在网上反应，说服务态度不好，你去了解一下什么情况，是真的不好还是另有别情，回来向我汇报。”燕时归说。
　　“好的，燕总。”

　　周末上午。
　　向晚把车停在停车场，往出走时远远就看见燕时归在饭店门口等着他。
　　他穿了一身色调统一的浅色休闲服，看上去风度翩翩。
　　自上周在拉面馆燕时归说要回请他，果然周五就收到了燕时归的微信，约他周末吃饭。
　　这是个看上去很安静的创意中餐店，向晚和燕时归跟着服务员一进去，一阵“仙雾”缭绕着飘过来，入径两边摆着荷花，中式水墨画的装修风格。
　　燕时归点过菜后，看了远处的向晚一眼，对服务员说了句，不吃葱。
　　服务员点头欠身出去后，燕时归来到向晚身边。
　　看他对鱼缸里一只白色的鱼目不转睛，笑道，“向科长今天能让我回请了吧。”
　　“好啊。”向晚收回目光，看着燕时归。
　　“我以为你会说要和我AA呢。”燕时归说，“你总是让我意外。”
　　向晚没有细究他那个‘总’字，意有所指笑道，“那多扫燕总的兴啊。”
　　燕时归也笑了。
　　“对了，喝什么？”燕时归问。
　　向晚坐到一旁的中式榻上，抿了一口茶，“我不喝酒。”
　　“好。”燕时归刚刚没点酒水，他叫来服务员，要了些果饮。
　　上菜后，俩人就着天文地理边吃边聊，不过多数时候都是向晚说，燕时归听。
　　他发现向晚是个兴趣很广泛的人，几乎什么领域都涉猎，分析问题也不按一些固有的思想去看，很有自己独到的见地，令燕时归十分佩服。
　　这顿饭和拉面馆那次不太一样，向晚不再是那么难以接近，和燕时归的交谈算得上融洽。
　　结账的时候，向晚看了眼账单，任由燕时归把账结了。
　　到了停车场，燕时归说笑道，“向科长确定不AA？”
　　向晚也笑，“燕总如果好意思AA，那我也好意思。”
　　燕时归笑着摇摇头，他送向晚上了车，目送他离开后，自己也上了车。不过他没启动，而是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刚刚在包厢，他没抽。
　　烟草熟悉的味道弥漫在车内，把燕时归的脸隐匿在白色的烟雾中，他坐着一动不动，神色难明。

　　向晚回到家脱掉西装，皱着眉闻了闻，原来是衣服上有一丝淡淡的香水味，他是不喷香水的，想起应该是刚刚在饭店门口和燕时归并肩走时蹭上的。
　　他对男人喷香水没什么特别感受，但是燕时归喷香水却让他有点儿意外。
　　其实向晚之所以答应燕时归的邀约去吃饭，是想再看看这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次在拉面馆，他能确定燕时归没撒谎，接近他没什么别的目的，但是‘个人欣赏’‘别人家的孩子’‘向优秀的人学习’这理由可是有点儿扯。
　　哪怕他今天故意东拉西扯多说了很多话，燕时归都没什么意外表现，就好像，真的是一个朋友耐心聆听的样子。
　　向晚不禁想，难道他猜错了？
　　接下来一周燕时归都没联系向晚，只是在某一天的晚上，他给向晚分享了一段搞笑视频。
　　“……”
　　向晚对这位集团总裁的脑回路稍微产生了一丝质疑。同时对自己审视人事物的观念有所变化。
　　月底的一天，向晚陪同领导检查过后，在一餐厅吃饭，出门的时候正好迎头遇上了燕时归一行人往里进，免不了礼貌招呼一番。
　　燕时归和他们一阵寒暄后，热情的要送他们上车，送到路边，领导笑着先上了车。
　　向晚脸上没什么太多表情，冲着燕时归点点头也要上车，燕时归淡笑着冲他摆摆手。
　　向晚手刚搭上车门时，就见街边拐弯窜出一辆速度很快的电动摩托车冲着向晚的后背驶来，燕时归忙道，“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燕时归急忙伸出手臂隔挡了一下，幸好那骑手及时转向刹车，停住了电动摩托车。
　　向晚没受伤，只是燕时归那只要伸出去拽向晚的手臂看上去瞬间就肿了。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骑手有点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惯性回头看了一眼，餐品没有影响。
　　小伙子急忙下车，“大哥你怎么样大哥！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你没事吧？”
　　向晚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意外，急忙走过去抬起燕时归的左胳膊想看看情况，但刚一碰到，燕时归就疼的皱眉。
　　向晚轻轻的抬起来看了一眼，肿的有点严重，不知道伤没伤到骨头。
　　他脸色很沉。
　　领导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就打个招呼还能出现这种意外。忙问，“怎么样燕总，没事吧？严不严重？”
　　“没事没事儿，就有点儿肿，没什么大碍。”燕时归嘶嘶抽气道。
　　小伙子一看这么多人，在一边都抹眼泪了。
　　向晚探向车内对领导说，“您下午还有会，先回单位要紧，这儿交给我处理吧。”
　　领导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先回去。”司机把车开走了。
　　小伙子眼睛红的不行了，“大哥，我送您去医院吧，真对不起啊！”
　　燕时归疼的勉强勾起一个笑容，“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你走吧，不用管了。就是，下次可得记得慢点儿，你要是碰上个腿脚不好的，可没这么幸运了。”
　　小伙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燕时归，“真的吗？谢谢大哥！真对不起，我今后肯定慢点开！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大哥好人一生平安！”
　　燕时归哭笑不得，“行了，快走吧，一会儿该耽误送餐了。”
　　小伙子骑上电动车抹着眼泪千恩万谢的走了。
　　燕时归疼的嘶嘶咬牙，一抬头，看见向晚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他一愣，就听向晚开口道，“你不要命了？”
　　燕时归想张嘴想咧开一个笑容，但又被一阵儿疼给憋了回去，脸上抽做一团。
　　向晚扶着他那只没受伤的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奔市医院去。
　　跟着燕时归的一行人早就进了餐厅，刘成见老板出去送个客半天也不回，他从里面出来，就去找人。
　　找了半天也不见，他就给燕时归打电话，接通后就问，“燕总，您在哪呢？我们这边等您呢。”
　　那边背景音似乎有点嘈杂，听见一个人一直喊疼，刘成心下疑惑，刚要开口问，一个清越的男声道，“市医院，急诊科。”
　　刘成一愣，也来不及细想连忙开车去市医院。
　　到了急诊科询问一番，他找到了燕时归。谁能想到才一会儿不见，燕时归就吊着个胳膊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一旁站着的是那个身形俊朗，面色如玉的年轻科长。手里拿着一袋药，正侧身和自家老板说着什么。
　　刘成连忙过去询问燕时归的情况。
　　但他看燕时归脸上不仅带着笑，还幽默的问向晚，“你说我会不会因为你致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