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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拨动 ...

  •   开学的时候总是埋怨路太长,翻着感觉学不完的课本,但一转头就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
      高一上学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甚至不知道这一学期学了什么,但脑子里又好像全是东西。
      他们下学期要选科分班,但陆青遥一直在纠结。如果他选文科,上个985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他又不舍得放弃美术。
      那天他站在天台上,马上就放假了,管的也没那么严,所以在自习时间来天台上吹风的人还挺多。
      陆青遥抬起头,冬天下午五点时,已经有月亮挂空了,浅浅的一个小轮廓。
      “怎么了?”许皓拍了拍陆青遥,还把陆青遥吓了一跳。他把拿铁放进陆青遥手里,站在他身边。
      “你……怎么也上来了?”在陆青遥的印象里,像许皓这样的好学生,是不可能像他们一样这么闲着吹风的。
      “觉得我不会上来?”
      “嗯……毕竟你是好学生嘛。”陆青遥若有所思。
      许皓笑了,明明眼前这家伙也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但他偏要说自己是坏学生。
      “你叫我帮你买杯咖拿铁,你忘了?”许皓指了下拿铁。
      “现在想起来了。”
      天台上风很大,冷空气吹久了鼻腔里总有一股血味儿,所以上来吹风的人一般不会待太久,不一会就剩下陆青遥和许皓了。
      “你……”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有心事。许皓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变了,“你要下去吗?”
      “有点冷。”
      陆青遥转过头看着他,许皓就穿了一件卫衣,应该是挺冷的。
      “你先回班吧,我还不想下去。”陆青遥以为他是真的冷了。
      “没有,不是,我不冷。”许皓说。
      “?”陆青遥听了这话皱了下眉,他像看智障一样看着许皓。
      “那你刚才在放什么屁话?”陆青遥忍着不耐烦问道。
      果然是心情不好,语气都变了,许皓心想。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许皓犹豫了一会问道。
      “没有。”否认的很快,但陆青遥看了看许皓那双眼睛,巴嘎,这辈子最难以拒绝的就是许皓的眼睛!
      他纠结了一下,咬着牙说:“嗯。”但是被别人揭穿了又会莫名暴躁,“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方便说吗?”
      “嗯,不是大事,就是不知道怎么选科。想学美术怕没前途,但是学了文又怕未来自己因为放弃了美术而感到遗憾。我不知道怎样的选科是对的。好想去未来看看我的选择。”陆青遥说,不过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别扭,又有点矫情。
      “说实话,我不是唯心主义,如果是我,我肯定会选有前途的选择。选科这件事其实就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战场,但其实你不管选择什么都会在未来拥有这个选择赋予你的权利以及这个选择要让你承担的后果。没有绝对的正确和错误,世界就是一个天平,多一点少一点,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一直坚信这个。”许皓抬起头说。
      陆青遥看着许皓,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才让他这样想吧。身为未成年,放学后还要带弟弟,养老院里还有自己的爷爷,而自己的父母又不管不顾的,只能这么想,可能生活才会好那么一点点。
      “你……”
      “陆青遥,我还是很羡慕你的。”许皓说。
      “嗯,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考虑的问题从来不是你父母支不支持你,而是你的未来会不会受到影响。”许皓说。
      “我就不一样了,我就只能选择一个,也没有考虑的机会。”许皓转过头笑着说。
      比哭还丑。
      “你方便……说吗?”陆青遥双手捧住许皓的脸,擦了擦他眼底的泪,那是白黎在陆青遥小时候每次哭完都会做的事。
      “我……”许皓顿了下,小时候那些被人骂的场景突然闯进脑子里,密密麻麻的,他们骂他是“寄生虫”,说他是没人要的小孩。
      这些声音环绕着他,吸食着他的全部,就像是寄生虫一样。
      “许皓?”陆青遥不知道怎么了,有点慌乱。刚才许皓突然就蹲了下来,抱住了膝盖,缩成了一团,然后整个人就像是受惊了一样。他把头埋进膝盖里,像是在躲什么。
      “许皓。”陆青遥用手捂住许皓的耳朵,感觉身下的人好像没那么抖了。
      “感觉好点了吗?”陆青遥问道。
      许皓抬起头,面前蹲着陆青遥,他还捂着许皓的耳朵。
      虽然被捂着耳朵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陆青遥在哼着歌。许皓听了一会,微微笑了一下。
      小星星。
      陆青遥见许皓好像好些了,就松开了他的耳朵,“感觉好点了吗?”他问道。
      许皓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结果陆青遥先说:“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就好了,把伤口撕开是很疼的。”
      许皓笑了,不过这次比哭好看。
      虽然但是,陆青遥是第一个给他捂耳朵的,虽然迟到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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