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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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十年前，江媛把他送进孤儿院，许诺不久之后就会来接他回家。
江聿风等了一个星期，江媛没来。
又等了一年，江媛依旧没来。
他不喜欢那里，也不喜欢那里的人，慢慢地，他变得不爱说话。
院长说他性格孤僻，不适合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所以每次活动都会把他落下。江聿风就趴在窗户边，看着楼下的小朋友围成一圈，丢手绢，跳格子，老鹰抓小鸡……
他一点都不羡慕。
这些他都玩过，没意思。
比起游戏，江聿风更喜欢盯着对面的那盆多肉发呆。看着它从生机勃勃到因为缺水而枯萎泛黄，他坏心眼地想，最好谁都不要去管，让它自生自灭，发烂发臭，谁会喜欢一盆没有任何挽救价值的盆栽。
直到院长又领回来一个小女孩。
她很高，江聿风偷偷量过，比他高了差不多五厘米，但很瘦，大概率是因为不爱吃饭。每次到饭点，别的小朋友都很积极，唯独她慢悠悠的，被院长骂了也不改。
和江聿风一样，她也不怎么说话，两个最不合群的因此成了邻居。
可能是同类相吸，没过多久，她就取代那盆盆栽成了江聿风的观察对象。
江聿风不知道她的名字，院长从来不喊她，如果不是看到她偷偷往小胖的牛奶里塞蚂蚁，江聿风还以为她是个傻的听不懂话的。
但那天江聿风被打得很惨，原因是小胖发现了恶作剧，找不到嫌疑人，就把锅扣在了离他最近的闷葫芦江聿风头上。
小胖比他壮太多，压得他浑身器官都要爆炸一样，抓着他的头发对他拳打脚踢，江聿风的脸破了，流血了，视线模糊里，他看到了她。
她站在其他小朋友身后，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嘴角甚至有些恶劣地上扬，发现江聿风在看她后，眼神不闪不避，没有半分收敛与愧疚。
破天荒的，一向怕疼的江聿风居然没供出她，而是用力掀开小胖，翻过身去与他扭打成一团，最后他全身挂彩，小胖被他揍得掉了颗牙，哇哇大哭。
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再也没有见证过他的胜利。
画面一转，来到了他大二那年。
[湖山湾11栋，密码123456，半个小时。]
时间显示为7：35，彼时江聿风刚下晚课，用最快的速度回宿舍换了身衣服，紧赶慢赶终究是晚了五分钟。
密码输到一半，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女人昳丽的面孔在阴影中有些晦暗不明。
她不高兴了。
这是江聿风的第一反应，两条腿灌了铅似的僵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弹，直到那人有所察觉，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他才恍然回神般敛好情绪跟了过去。
房子很大，很黑，一盏灯都没开，别墅女主人也不见人影，只有客厅里的投影仪泛着蓝光，墙上的画面没有色彩，没有声音，似乎是个默片。
“喝点什么？”
江聿风正看得入神，她不知道从哪儿晃了过来，突然出声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朝声源望去。
女人换了身睡裙，乌黑的长发随意拢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冰丝吊带将锁骨完美勾勒出来，再往下，深V领口里似是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呼之欲出。
意识到自己有多唐突后，江聿风急忙低下头，“不用。”
耳尖发烫，声音也哑得厉害。
那人好像就是象征性问问，喝不喝都没打算伺候，闻言直接把他带去了二楼卧室，打开灯吩咐他，“去洗澡。”
江聿风听话地往浴室走，没走两步又被叫住，他不解回头，漆黑的瞳孔里尽是迷惘。
“衣服脱了。”
依旧是命令的语气，“就在这儿。”
江聿风沉默几秒，抬起胳膊脱掉黑T，摸到腰带时，她应该看出了他眼底的纠结和犹豫，但没出声，静静地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时间一点点流逝，半晌过后，寂静的室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下一秒，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与白色地毯紧密相贴，接着是一条黑色平角内裤。
江聿风注意到她在打量自己，身体不受控地绷紧，羞耻心作祟的同时又忍不住去想，她会喜欢吗？
她怎么还不说话？
是不是太丑了，吓到她了？
自我厌弃即将冲破禁锢达到顶峰时，她终于开口了。
“壁橱里有新的浴巾和洗漱用品，洗干净再出来。”说完不再管他，从抽屉里拿了盒烟，掏出一支叼在唇间点燃，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聿风怔愣抬头，又定定点头，最后什么也没问，转身进了浴室。
烟燃尽，他也刚好洗完澡出来，穿着浴袍，头发湿哒哒的捋到脑门上，露出张冷峻出尘的脸。
“过来。”她招招手。
江聿风放下毛巾，照做。
一米七的个子，在女生中不算矮，但江聿风比她高了一个头还要多，两人要想对视，总要有个人妥协。
而这个人向来不会是她。
下一秒，头发被人狠狠扯住，江聿风被迫仰头与她对视，很快，狭长的眼尾染上了薄粉，仿佛在控诉她为什么变脸这么快。
只可惜，他越是温顺，她想蹂.躏他的心思就越旺盛。
“你今天迟到了五分钟。”她说，语气温柔缱绻，力道却猛地加大，疼得江聿风额头出了层冷汗，“小狗不听话，是要受到惩罚的，知道吗？”
江聿风盯着她冷漠的眉眼摇头又点头，过了会儿才开口解释：“路上堵车，下次不会了。”
如果她仔细听，应该不难听出他这话里藏着几分委屈，但她没有。
她松开了他，走到床边坐下，动作间肩带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肩颈。
她恍若无觉般重新点了根烟，任由爆珠在口腔中炸开，随后看向不远处局促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男生，声音被薄荷洇得有些冷，“江聿风。”
“我想看你自己弄。”
“就在这里。”她指了下脚边，“黑色的地毯，一定很漂亮。”
江聿风没动，她好像也没指望他会乖乖听话。
等了会儿，她耐心逐渐告罄，刚要开口让他滚，江聿风缓缓走了过去，然后在床尾跪下，态度虔诚得像条眼里只有主人的忠犬。
她似乎也想看看他究竟能做到哪步，于是扔了烟，手臂撑在两侧，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人。
他动作生疏，比起人更像台机器，输入程序，一点点照做，偶尔压抑不住才会发出点声响，殊不知混乱的呼吸和红透的耳尖早就出卖了他，连胸前的肌肉都成了淡淡的粉色。
大抵是觉得他的反应很有意思，女人脚尖沿着他的浴袍边缘开始似有若无地摩擦，眼睛却没从他脸上移开一分。
江聿风紧咬着下唇，长睫翕动，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一向不喜欢他隐忍的样子，脚下忽然用力，不过没能得逞，江聿风揽着腰将人压在床上，她的手比他小好多，覆在掌心有源源不断的温度传来。
“别乱动了。”他语气凶巴巴的，但听着可能不像是警告，有点像撒娇。
因此她不仅没收敛，还故意抬腰往他身上蹭了蹭，狡猾得像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
“这就受不了了？好敏感的小狗。”
江聿风不说话，本能地在她耳畔乱蹭一通。
“可是怎么办呢？”她推开他重新坐好，手臂撑在两侧，看他时白皙的脖颈上仰，“我还没玩够。”
“要罚你点什么好呢？”
故作苦恼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下一秒就见床上的人褪去了睡裙，肩带挂在手腕要落不落，露出半截酥软，她半仰着，望向他的神情带着钩子一样，勾得江聿风眼睛瞬间红了一片，半垂的眸子里是无法遮掩的欲.望。
床上的人垂眸扫了眼他，轻嗤声，腿分开，冰冷的唇间缓缓吐出一个字。
江聿风忘了自己有没有犹豫。
他没有经验，总是控制不好力道和牙齿，失误一次，她拽着他头发的手就收紧一分。
九点钟，她从欲望中抽身，将他一脚踹开，穿好衣服进了浴室。
江聿风错愕几秒，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晶莹，一言不发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戴整齐，然后坐在床边等她出来。
半个小时后，浴室的门打开，她换了身衣服，却不是睡衣。
“你要出去？”这是今天他和她说的第三句话，嗓音还是难掩紧张。
“你是谁？”她饶有兴致问。
江聿风脸烧得厉害，支吾半天才喊出口:“主、主人。”
她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也乐意向他解释：“嗯，和朋友有约了。”
“那今天……还回来吗？”
她在喷香水，闻言古怪看他一眼，随即嗤笑声，不答反问：“你想让我回来吗？”
想的。
江聿风在心底回答，可他到底没说出来，想起霍辞说的那些，他善解人意道：“都可以。”
她走后，江聿风也没在别墅待着，即便她让阿姨收拾了间客房给他。
回到宿舍，好友霍辞立马凑了上来，“怎么样？”
江聿风失落摇头，“她不喜欢我。”
他早该知道的，没有金.主会在给了钱之后那么久都不联系的，除非是不喜欢，才会想不起来。
霍辞看他这副样子可能有些于心不忍，拍了拍江聿风的肩膀，“算了，她可能没认出你。”
江聿风没应，从柜子里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凉水兜头浇下来，也没能冲去那份躁动，他有些粗暴地抓了两下身下，脑海里全是那张情.动的脸。
都那样了还是不愿意碰他。
她真的好讨厌。
江聿风忽然有些想哭，但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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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风醒来时，眼角还残留着湿润。
这些往事不知道多久没有梦到了。
“醒了？”
卧室的门从外面打开，走廊的光亮陡然洒进来，刺得江聿风不得不抬起手背挡住眼睛，等适应了才去看眼前的男人。
“赵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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