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少歌]人间客》临云晓羲

2、初出大唐江湖

　　“也就是说，我再也见不到萧瑟无心大师兄他们了？还有我师傅、雷门的兄弟们和我多好年未见的阿姐……”

　　雷无桀哭丧着脸，几欲落泪。

　　曲洺见他这般还是安慰道：

　　“也说不准，按照你世说法，只有武学境界达神游玄境或仙人地步才有可能跨世而行，那在此间你也只需努力修行，总还是有希望的。”

　　其实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毕竟雷无桀跨世而来根本就不是上述的两种情况，要回去，又谈何容易呢？曲洺暗自叹了口气，还是觉得跨世而行这件事实在太过令人匪夷所思，却也解释不出什么，毕竟是教主做的决断。

　　流落异乡的苦楚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之烦扰，更何况是这般少年流落异世呢？

　　曲洺揉了揉雷无桀那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毛茸茸的脑袋，继续宽慰道：

　　“雷无桀，我们这边的中原有句古话叫‘既来之，则安之’，不知你可听过？其实既然事实如此，何不亲眼看看我们这大唐江湖？说来说去，江湖总是不变的。至于回家的法子，天无绝人之路！”

　　雷无桀耷拉着的眼睛一亮，眸中终于增添了几分光彩，喃喃道：“大唐江湖……倒是从未见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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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曲洺带着教主之命打算轻装上阵前去蜀中，但好歹也是答应了雷无桀想要闯荡江湖的请求，遂一寻思，想着教主之命也不紧急，正好带着雷无桀好好看一看这大美江湖。故请示过曲云后，曲洺这才带着养好了伤的的雷无桀正式出教。

　　是日，天清气朗，春末时节南疆依旧有不少不知名的鲜花盛开，不说那枝头上仍在竞放肆意展示自己鲜妍一面的花儿们，堆满了路边的花瓣这时却被一少年坏心思地捣散拨乱，零零落落地四下分散开来。

　　“雷无桀！”一声略带指责的声音喊道。

　　“哎！”

　　只见少年立马回应，动作慌张地将那些四散的花瓣们聚拢回去。曲洺从后面走到雷无桀跟前，看了看地上的那堆花，略作思考，复又抬头对雷无桀说道：

　　“都说‘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中原人把我们都归于南疆地界，但其实五毒离苍山洱海仍有很长一段距离。像是我，即使从小在生长在南疆，除了教内领地及附近秘境，也是很少去过大理的。我们此行顺官道出发，绕大理行进北上蜀中，想来不出三日便会到达蜀地。”

　　雷无桀瞅了瞅曲洺手中摊开的地图，弯弯绕绕的河道、官道和山岭不过几眼就让人头晕，没看懂地图的少年并不知从五毒去往蜀地绕路大理却是绕了大半个圈子。

　　曲洺并不觉得这个方向有问题，他带着雷无桀绕路去往大理，自然和门派任务有关。

　　现已是天宝十一年，距南诏之乱已过去两年之久，而如今南疆地境除却五毒教一隅，都充斥着战乱的气息。这官道上的静谧之景，实在是让人惊讶。曲洺这样想着，不免担忧起来。

　　眼见的曲洺脸上逐渐蒙上暗色，雷无桀暗叫不妙，立马出声道：

　　“那咱们可得加快脚步了，不过曲洺啊，为何一路上都未见你用过轻功赶路？我听教内一位姐姐说你们五毒轻功很是奇妙炫目，更是有双人轻功，为何不施展出来好歹也带一带我啊——”

　　曲洺闻言立马脸色更黑，只说：

　　“我教轻功不适合赶路——”，末了，又认真道：“不过好看倒是真的。”

　　雷无桀闻言眼睛一亮，开始不厌其烦地缠着曲洺要他施展轻功，只是曲洺一直都是坚定地表示拒绝。

　　说到底曲洺并不是什么闹腾的性子，话虽不多但也绝不是沉默少言之人，只是遇上了雷无桀这个憋不住话又喜新奇爱闹得小夯货，一路上也算是打打闹闹的如期到了地方。

　　曲洺无意让雷无桀知晓曲云所授之命，便将门派任务放到私下，明面上陪雷无桀逛起了这大理好风光。

　　大理不似五毒那方密林深泽众多，多是高峰峻岭和梯田村寨。城道上摊贩不多但也算热闹，行人走马也在有序地各自行进。

　　雷无桀进了城先是寻着酒香味最为浓郁的一家客栈奔去，好在也未完全忘了管着钱袋子的曲洺，拉着他一脚踏进了一家客栈。待两人安顿好坐下时，曲洺拿扇子敲了敲雷无桀的脑袋，道了声“急躁”。

　　此时曲洺换去了一身五毒教校服，另着了一套略带苗疆风情的中原服饰，银笛样式的武器不知被藏在了何处，手上正执一把黑白折扇，倒与来苗疆游玩的富家公子别无二致。

　　而雷无桀尚还身着曲洺为他寻来的那套能压制他体内火灼的冰蓝色衣裳，倒是一副完完全全的中原少侠的打扮，英气挺拔得很。

　　雷无桀挠了挠被敲的头，笑着说：

　　“我好久没喝过酒了，你得体谅体谅我。就是不知这里会不会也有老糟烧？”说罢连忙抬手叫来了小二。

　　“你们这可有老糟烧？就是一种很烈的酒！”

　　得到否定的答案，雷无桀一脸失望，那小二还欲报上自家其他酒的名字，就被雷无桀摆摆手说就上你们店最烈的酒吧。

　　曲洺看着有点失落的雷无桀，颇为同情，又点了几道小菜和肉菜，才让小二下去。

　　两人坐在客栈的角落里，从进门起就有目光跟随，基本都是无恶意的好奇与打量，两人都未作理会，只一道目光令曲洺有所顾忌。

　　同时，雷无桀也感觉到了那道不加掩饰的奇怪目光。

　　无他，客栈里其他打量二人目光基本都是没有武功傍身的普通人，只这一道目光隐秘而捉摸不透，虽未感恶意，却也不能不让人注意。

　　雷无桀没想太多，找到那目光所在之处，就端着酒径直向那人走去，不假思索一时倒令曲洺没反应过来，任雷无桀这般鲁莽了。

　　那窥视之人也没想到正主直接找上门来，直愣愣地看着雷无桀走到自己桌前，一把坐下把一杯酒用力地放在了自己面前。

　　“兄弟打哪里来的啊？也是中原人？我叫雷无桀，江南人士！”

　　“唐翎——”说话人看着眼前这杯撒了不少的酒皱了皱眉，顿了顿，又补充道：“蜀中人士”。

　　“哦——不知阁下可是蜀中唐门人士？”不放心的曲洺跟上来，听到唐翎的自我介绍，不由问道，倒忘了先自报家门。

　　不怪曲洺这样猜想，蜀中人士又姓唐，身上又怀有内力，定是江湖中人。

　　却见唐翎摇了摇头，接过雷无桀放在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顺带用衣袖擦了擦那洒出的酒渍，接着回答道：

　　“我并未拜入唐门，但确有这个打算。说是蜀中人士，其实从未踏入过巴蜀地域，只是双亲原是巴蜀人士罢了。”

　　雷无桀给他的杯子又斟满了酒，闻言就道：“这是曲洺——唐翎你现在是打算去唐门吗，曲洺也要去来着，不过我们打算先在此处——唉唉——”

　　被曲洺掐了下后腰的雷无桀顿时停住了话头，回头疑惑地看向曲洺。

　　只见曲洺把雷无桀拉到自己身后，与唐翎道：

　　“我们是打算去蜀中一趟，只是不着急启程，不知唐少侠可是孤身一人？”

　　唐翎没太在意两人的怪异之举，原先在客栈里观察两人，就是想着留意一下这两个看似中原来的武林人士，想着能否得到些唐门的信息。

　　唐翎自幼长在南疆，没见过亲生父母，只知双亲都是蜀中人士，更有可能皆为唐门的弟子。此去蜀中，也是为了寻找双亲音讯。

　　没待唐翎细想，雷无桀一把搂住唐翎肩膀，朗声兴奋道：

　　“想来兄弟也是初出江湖，何不与我二人同道？曲洺人很好说话的，而且他不会迷路还带错路！”

　　曲洺无言，无奈地将目光转向唐翎，发现此人似是信了雷无桀的话，一脸信任地看向自己，拱手道：“前路拜托了！”

　　得，又一个看起来聪明实则不然的傻大个。

　　曲洺失笑，只道：

　　“唐翎你若是不急——咱们可否在此停留几日？”

　　此话一出，雷无桀就明白他这是同意了三人同行前去蜀地的提议，立时高兴起来，将唐翎带到二人原先那桌，道：

　　“快快快，咱们这就是不打不相识了！菜都快凉了，酒、酒！小二再来两壶酒！”

　　这哪里叫做不打不相识了？唐翎、曲洺二人笑道。

　　且说三人相识过程的短暂，全靠雷无桀一张嘴一双手一杯酒的行动力，三人就结伴同行游起了这苍山洱海。

　　比起曲洺，唐翎更像是久居此地的人士，带着二人不过三日就将大理大小美景游了个遍。

　　答应带着唐翎同行，曲洺并未有太多顾虑，一是他看得出这个与雷无桀同龄的少年也是初出江湖，武功并不高深难测。

　　二是教主交给他的任务中除了一探南召在南疆其余地带的势力，还有就是陪雷无桀游离江湖，从唐门作突破口，两派秉弃前嫌，联合起来共对南召势力和天一教余孽。

　　再说到一手促成这一切的雷无桀，他正摩拳擦掌准备在江湖上大展身手，没有雷家堡的名号他相信自己也一定能闯出一番名堂！

　　只是在游览苍山洱海美景之时，雷无桀陡然想起，雪月城似是也建在这附近。雷无桀想着，若非他来到了异世，没准他此刻就站在雪月城内，而萧瑟，大师兄就在不远处的楼阁中共饮着酒，谈论着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甩头将心中那点惆怅抛下，雷无桀发现自己有点想念萧瑟那一声声的“小夯货”了。

　　……

　　若无意外，事实应该是他们三人同酌，共论武学，呃不对，萧瑟不会武功来着……

作者有话说

　　坑，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