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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初遇 ...

  •   丁景自从得了母亲丁侍郎的吩咐,每日里都懒着和安桢一道儿,偶尔就说一些自家姐姐丁讷的少年往事。话但凡只能说七分,留三分猜想,这一理儿丁景最是明白。于是在说了无数丁讷少年时和当年的七皇女的好玩事后,便巧妙的转道说到了荷园之事。

      “那时大姐还只九岁吧,因是和三姐犯冲便常常住在外祖母家里。这一年的六月,外祖母家别院的荷花开得正好,大姐带着圣上一同偷偷溜到了荷园。”丁景捻了一把冰镇的果子给安桢,“大姐夫,你也吃一些吧,可好吃了。”

      “后来怎么样了,圣上和子惜都在荷园做什么了?”安桢躺在贵妃塌上起来拉着丁景的手,“是不是子惜看到了一位美人?”

      “噗!”丁景听着安桢这话,心下一欢乐这口中的果子便喷了出来,果汁儿也一道儿的喷到了安桢身上的白绸衣上,“大姐夫,我大姐说你常爱胡思乱想,果然是真的了。我这才刚说了个头,只说那一日去了荷园,姐夫心里就开始编排出我姐姐荷花园里遇佳人的故事来。”

      安桢的脸羞得红了一片,捏着帕子捂了嘴瞪了丁景一眼:“不许往外说!”

      “知道的,我定不和大姐说这事。”丁景扶着安桢靠好,“姐夫这一笑一羞就好看多了,脸上有了血色整个人也就有了生气。若是我姐姐此时看到姐夫这样,心里就该七上八下了。”

      “景儿,你这个皮鬼儿,最会惹人心疼了。也不知道以后谁会娶了你,那她就是前世欠着你的债,你就追着到了这辈子也不放。”安桢笑着手指绕着帕子点丁景的脑袋,“让父亲赶紧的把你给嫁出去。”

      “大姐夫,那我嫁走了,你可是会听不到我大姐的趣事了。”丁景笑着身子一歪倒在安桢的怀里,“大姐夫成婚那天,是不是这样歪在我姐姐的怀里的?”

      “扯远了,扯远了。”安桢双手把着丁景的脑袋把他拉起,详装生气,“你若再不说,我便让你嫁给我二妹安颜去。”

      “我说,我说,我不嫁那个浑人,除了舞刀弄枪的,啥也不晓得。嫁给她我岂不是要被闷死的啊。”丁景又捻了一把果子往嘴里送,咬了几口道,“那一年,圣上九岁,登基才俩年,只一心在御书楼里读书,得了空和我大姐偷偷溜出了宫。她们找不出去哪个地方闲玩,溜了一圈京城只好去了荷园。”

      那一年是乾元二年,少帝登基两年却从未临朝听政过一次。少帝以嫡女身份被众位大行皇帝的旧臣力保登了宝座,自然宗亲这边的王爷们不大乐意了。左右僵持,权衡再三,她做她的少帝,每日只需跟着太傅太师读诗词习刀剑;她们做她们的掌权王爷,批阅奏章、唯亲命人,慢悠悠的道一句:“圣上万岁。”

      那时的太傅正好是丁侍郎夫君方氏的母亲,她最爱课间闲暇时分和少帝说一些京城里的趣事,譬如紫石街陈尚书家的正夫带着几位侧夫连着将陈尚书给赶出了房,还有齐王爷家的通房小厮怎么一跃升为侧夫的故事。

      “方太傅,你说这京城里哪家的园子这时节最好看?”少帝巴结的给方太傅捏着肩膀,“太傅舒服吗?”

      “恩。圣上这力道比讷儿好,舒服。”方太傅眯着眼将戒尺放了下来道,“三下戒尺抵过了。”

      “真的啊?”少帝一时高兴便松了手,忙跑到下面坐到被罚写《礼运大同篇》
      的丁讷身旁,“阿讷,我帮你写吧。”

      “嗯哼!”方太傅故意提了一嗓子,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看来对圣上罚三下戒尺果真是太少了。”

      少帝听得方太傅的言外之意忙跑去继续捏肩膀道:“方太傅,学生知道错了。以后学生再也不会忘记‘为君之道,言必称朕’的道理了。”

      “恩。圣上能记住这一点就好,在臣的面前,圣上只是学生,但一出了这御书楼那圣上就是圣上。”方太傅转手将少帝拉到一边,摸着她的头良久道了一句,“这京城六月最好看的园子还是臣家的荷园,满池白莲芳香敛心。”

      “自从学生得了这大宝,再无什么自由,连出宫视察都是成了违例的事情了。”少帝哀怨的叉腰道,“太傅你能带我去外面看看嘛?”

      “臣不能带圣上去,但臣可以让圣上出得了宫。”方太傅摇了摇折扇,眯着眼笑了问,“真这么想去外面看看?”

      “恩,想听听百姓都是怎么说学生这个帝王的,一定都说学生是个无用的傀儡。”少帝把玩着一直湖笔。

      “臣乏了,臣的出宫令牌在腰间里。”方太傅话未说完已经倒在一旁的榻上睡着了。

      少帝偷偷解了太傅的衣衫,把里面的令牌拿了出来,拉起还在一旁抄着《礼运大同篇》的丁讷:“阿讷,方太傅睡着了,我们偷偷出去吧。”

      “圣上,我外祖母那是假装睡着的。”丁讷放了笔走到方太傅面前看了下,“她一定是要诈我们给她抄书。”

      猛的方太傅起来睁开眼拎过丁讷的耳朵道:“你这个混孩子,怎么也不配合你外祖母我一把啊。圣上要想出宫这不是个机会嘛,今天各位王爷和大臣都会在勤政殿议事的。”

      少帝惊得喊道:“太傅,原来你真是诓我们的。”

      方太傅贼笑一番,歪躺在榻上对少帝抱拳作揖:“老臣知晓圣上的心愿,老臣用心良苦,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居然还不领情?还要不要出宫去呢,圣上?”

      “去,去,去。”少帝跳的老高,直拉着丁讷的手道,“阿讷,我们去吧,去吧。我还没去过方太傅家的荷园呢,连太傅都说了那里是现时最好看的,指不定朕还能看到一些美人来。”

      “哦。那我们换换衣服出去吧。”丁讷对方太傅道,“外祖母,我和圣上出宫去真的不会有事吗?”

      “放心,有事还有我和你祖母担待着的。”方太傅塞了一把碎银子给丁讷,轻声道,“出门后记得买些吃的给圣上,然后直接去荷园,别到处晃。”

      话说这假装乘太傅睡着偷溜出宫的俩人并没有直接去荷园,而是在京城里的小吃摊上闲逛。好在方太傅提前给了丁讷一把碎银子,不然丁讷和少帝就要被酥饼店逮了去做苦工去了。

      “幸好,幸好,还有那最后一颗银裸子。”丁讷拉着少帝从酥饼店的后院奔了出来,在胡同儿拐角处喘气,“现在我可没钱了,不能再玩了。”

      “知道了,直接去荷园嘛。”少帝拍着自家的胸脯道,“回去了,我就再赏给你一筐的银裸子还不成吗?至于气成那样,我以前怎么没觉出阿讷你这么抠门。”

      “我抠门吗?我那是事实,我就是没有银裸子,连最后一颗我玉挂上的都拆了下来抵债了。”丁讷拿着腰间的玉挂往上抬,“你瞧,现在多难看。”

      “不就是一颗银裸子嘛,下回我们再出来我就多带几袋子的银裸子好了。”少帝拍了拍丁讷的肩膀道,“去荷园吧,看美人去咯。”

      丁讷不言一语,只前头默默的低头带路,绕了几个弯就到了紫石街上的方府。门口的丫头看到是丁讷俩,急急开了正门引进去:“秀梅,去给老爷通报一声,说是讷姑娘来了。”

      “宝珠姐姐,我先去荷园,等会儿去外祖父那里请安。”丁讷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拉了前头带路的宝珠的衣襟,“要不,宝珠姐姐先带她去荷园吧。”说完指了指身后的少帝道,“她是我好友,小心伺候了。”

      宝珠停了脚步看了少帝一眼又轻声对丁讷道:“讷姑娘,我晓得的。我宝珠出马,马到成功。”宝珠看着丁讷微微点头,就拉过跟在丁讷身后的少帝道,“姑娘随我来,荷园在这边,那边是男眷的院子,姑娘家是去不得。”

      “谢宝珠姐姐。”少帝抱拳道了一句谢又往丁讷说,“阿讷,等会儿赶紧来陪我,知道吗?”

      “知道。你就好好逛园子吧,里面的荷花可好看了。”丁讷头也不回的往方老爷那屋子跑。

      “这个混蛋,总是对我不敬。”少帝看着丁讷风风火火的样子狠狠的跺了脚,“下回我一定找个机会好好修理你!”

      宝珠看着这边咬牙切齿瞪着丁讷背影的少帝,她一时撑不住笑了出来:“姑娘,您可真逗,讷姑娘就是那样个的人,您别生气,气多了对自己可不值。往后若还和讷姑娘处一道儿,指不定还有更让您生气的呢。”

      “我也知道生她气是白生的,可有时真是忍不住。认死理,脑袋又木,做事又常常不知圆滑,可就是她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人有时又贼的紧。”少帝跟着宝珠一路走一路道,“园子里有别人赏花吗?”

      “这个光景大概除了船娘没有别人的。”宝珠伸手往前一指,“瞧,那边的荷开的多好看。”

      少帝听宝珠说,垫脚往前伸长了脖子看:“有些挡了,我跑前面去仔细瞧。”说着也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宝珠只听得有人唤了一声“救命”,忙往园子那边跑去,却瞧见少帝在湖中挣扎,边上有人跃入湖中,听得“嘭嗵”一声。宝珠怔住了,直到有俩人从湖中露出头来她才回神:“有人落水了,赶紧来救人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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