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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思年所想 ...

  •   姜述在坠楼的前一秒还在笑着和人聊天,丝毫没有预知到危险的气息。
      刚出考场,他火速奔向呆了两年的舞蹈室,和约的朋友碰面,虽然天空很阴沉,但丝毫不影响他考完放松的心情。
      连爬八楼,他累得喘着粗气。
      舞蹈室进门右转的鞋柜上摆了好大一箱纸盒子,上面贴着便利贴“寄姜述”。
      是裴知景的字迹。
      他扣开纸箱的一半,看见了里面漏出一角的钢琴模型。
      纸箱另一半诡异地黏住了,他用手凑近之前扣开的小洞摸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摸起来像是信封一样的包装。
      姜述内心笑到:“裴知景这人看着挺高冷,怎么毕业还写伤感信啊。”
      正琢磨着费劲地把另一侧胶带扯开,结果只是把刚刚的那个小口子撕大了一点,看得见信封的一角,粉粉嫩嫩的,姜述心底冒出几个问号,舞蹈室的门被敲响了。
      来人笑着望向他:“哟,保送生来走流程啊。”
      外面的天气显得屋里有几分昏暗,姜述抱着箱子走到窗台边上开灯,门口那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姜述轻松回应他刚刚那句话:“季思年,你再这样阴阳怪气就绝交了啊。”
      季思年摆出一副不敢的架势,眼睛有意无意地往姜述手上的盒子扫去。
      便利贴没撕,裴知景的字迹映在季思年眼睛里,看到被撕开小口中露出信封的边角,他表情有一瞬间的滞住,又很快恢复寻常。
      姜述问:“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
      季思年摇摇头,叹了口气:“走一步算一步,等出分了再考虑。”
      姜述背撑在窗台边,双手扒着墙,他眼睛突然亮亮的,望着季思年:“告诉你个秘密。”
      对面人问:“什么?”
      姜述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说出来你可不能嫌弃我。”
      “说吧,我听着。”
      听到对方肯定答复,姜述吸了口气,说:“我喜欢裴知景。”
      季思年表情印在了脸上,随即又道:“为什么?”
      “还记得我家里的事吗?”
      季思年当然记得。
      高二那年的暑假,姜述去外地参加比赛,回家一趟,出来跟丢魂了一样,脸色极差,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
      姜述爸爸早年出车祸走了,只留下他妈妈程女士。
      那天的太阳很大,姜述抬眼看了看天上,目光一睨,瞥到楼顶上有人跳舞,旋转,舞姿翩翩,就是红色的裙子看起来有点瘆人。
      太阳光照得他眼睛生疼,便想回家。
      刚走进楼道,身后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他惊愕地回头,全身血液凝住一样冷。
      他看清了坠楼这人的眼睛,是他的母亲。
      楼层不高,只有八层,痛苦可想而知。
      鲜红的液体瘫了一地,姜述脚底粘住在原点,嘴被猛的捂住,往楼梯间拖,他昏厥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小姨和小姨夫坐在医院的病床边看着他,一脸沧桑。
      姜述木然地摸着自己的脸,确认似的,望向小姨:“小姨……我妈呢。”
      小姨眼圈红着:“以后在小姨家住,在小绪隔壁房间,好不好?”
      姜述突然有点喘不过气,只感觉心口生疼,手紧紧攥着床单,他眼睛变得通红,嗓子也变得嘶哑:“……为什么?”
      诡异地沉默。
      后来得到的结果就是,程女士确实是自己跳下楼的,楼上有人,逼迫她跳舞,像八音盒一样供人观赏。
      可笑的是,那人压根不认识程女士,只是在各地寻找喜欢跳舞的女人,抓上天台,跳完再杀掉。
      连续死了三个人,警察才将他绳之以法。
      姜述萎靡了很久,应激反应很严重,看到跳舞都犯冲,小姨担心他,问过他本人意见后办了转学,小姨儿子尹致被勒令看紧姜述,寸步不离。
      姜述有些好笑地望着小姨,表明自己不至于会想不开,惜命着呢,但小姨还是坚持让尹致带着他,他也就妥协了。
      季思年回过神来:“你跟我讲过,还记得。”
      姜述说:“你猜,我为什么暑假过后,只花了一个月就重新开始跳舞了。”
      季思年沉默。
      “裴知景说,那么多年就要白学了吗。我在那一刻突然想到,妈妈花那么多精力培养我,要是想到是因为她我就不跳舞了,那不得难受死。”
      姜述平静地说:“我跟裴知景疯狂夸了一通自己,艺术节上台的前一秒全身还冒着冷汗。他和尹致是好哥们,尹致去参加美术集训,他就死命盯着我,顺便还开导了一通,我当时都惊着了,没想到看起来挺高冷一人这么会说。”
      季思年靠在墙壁上斜眼暼了眼窗外,他心里一抖,裴知景从小路走出来,已经要走进楼道了。
      季思年盘算着时间,突然一笑:“你知道我知道你要回舞室是什么想法吗?”
      “嗯?”姜述疑问一声。
      季思年走到他面前。
      姜述回忆了几秒,不太明白季思年这话什么意思,只说:“你当时说,你看到我这么快恢复,替我感到高兴。”
      季思年说:“错。”
      像是恶魔的低语:“我在想。”
      他猛的推了姜述一把,姜述失去平衡,被推出窗外,季思年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听到一声闷响,继续说:“抢我名额的人,都该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思年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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