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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塔鬼三创】记录者/「希望」 ...

  •   tips:这是我第一次看过黑塔鬼的百度百科简介剧情和一些语录后,当天晚上做的梦,以第一人称和大家一起逛洋馆。是属于半清醒状态的梦,我在梦里有一定独立思考的意识,也就是说潜意识里知道故事大致走向和隐情,但在我在梦中扮演的这个角色的限制下,无法知道任何剧情,只能对一些事情有一定的预感。醒来之后又发现很多在梦里没有提清楚的疑点,和更多可以深究解析的可能性。于是给亲友讲述了这个梦境以后,一起重新捋了思路,准备着手写这篇。
      主体文风还是有一种梦境般的混乱和模糊。
      感谢亲友提供很多关键的解析思路。
      一发完,第一次写悬疑时间循环无限流,对于黑塔鬼剧情的理解可能不是很深刻,剧情或许有些许私设和ooc,请多多包含。(小菊式鞠躬)
      全文1W—

      ——————

      “不行……还不够啊……可恶……”
      费里西安诺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的意识随之模糊。
      那声音包含着无力,绝望,悲伤,痛苦,和懊恼。
      和他之前的,我没读懂的笑容一样。

      可当我一个人走在走廊里的时候,却发现,我没有一点脚步声,甚至没有影子。
      凉意袭遍全身,我试图用力跺脚,快速奔跑,可都没能使脚下发出一点声音。整个走廊里,只回荡着我急促慌乱的呼吸声。
      “糟糕……糟糕……”
      我打开一个又一个房间,终于找到一个狭小的卫生间。
      推门进去,一下子扑在洗手池前,我猛的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啊……
      大滴的眼泪率先砸进水池,模糊了镜中的自己。

      [拜托,请斩断这锁链吧。让我的力量,去链接未来,铸造你……尽管代价……是我的生命和记忆……希望你,不辜负我的魔法……要成为大家的「希望」啊!]

      原来,原来,我不是我,是所有人「希望」的集合体啊……
      我想起来大家叫我什么了。
      大家都叫我,「希望」。

      “这是我们的赌局,压上这么多国家性命的赌局啊鲁。”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移向我,炽热地似乎要将梦想燃烧。
      我深吸一口气,张口说道:
      “「希望」。”
      “我们不以国家的名义,仅仅以个人的名义,组成同盟,一起和无数次轮回中的我们留给大家的「希望」,逃离这个诡异之地。一个也不能少!”
      亚瑟有些激动地说着,拉住了身边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的手。
      “我们齐心协力,愿全员脱出!!”
      所有人齐声高喊,彼此间掌心的温度一个个传递、包围,两两牵住的手高高举起,似托起希望的星火。
      被炽热的圈子围在最中心的我,默默闭上眼睛。
      “愿全员脱出!”

      依旧是,亚瑟的粗眉毛,阿尔的蓝眼睛,耀的低马尾,弗朗西斯的淡金头发,伊万的圆鼻子,路德的铁十字耳钉,小菊的身高,费里的蓝军装。
      只是这次,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水里的影子,草坪上的影子,听到长靴踩在草地上碾碎草根的声音,听到眼泪滴落在溪水里的声音。

      吻手礼。
      吻的是初见,吻的是重逢,吻的是未来。

      ——————

      痛……
      好痛……
      我皱紧眉头,慢慢睁开双眼。
      “诶,你还好吗啊鲁?”
      王耀蹲在我面前,关切地看着我。
      “啊啊、没事,就是好像磕到脑袋了哦……”
      我抬手扶了扶脑后,那里略略肿起了一个包。
      “那就好。意/大/利还没有醒呢,我们再等他一下吧啊鲁。”
      我慢慢点头,将视线转向意/大/利。
      费里西安诺红棕色的头发静静贴在脑袋上,那根卷翘的呆毛此刻也一动不动。
      “ve~唔、我、我怎么了?”
      意/大/利醒了过来,作出标准的意呆式发言。
      “呐,你刚刚脑袋磕到墙晕过去了啊鲁。现在还好嘛?”
      “ve~没事了呢中/国,谢谢你哦~”
      意呆似乎头上又冒出了小花花,恢复了可爱的状态。
      可在我眼里,此刻意呆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诡异和恐怖。
      奇怪……明明意呆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为什么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呢……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手边的医疗箱,给在场的各位对伤口进行简要的消毒和包扎。

      我一边给意呆擦药,一边看着这间小小房子里的人们。
      躺在地上的似乎是被鲜血染红了白军装的冰冷的日/本,和被美/国紧紧抱住的英/国的尸体。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恶、脑子好乱,根本记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
      看起来是刚发生了一次战斗啊……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呐,中/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
      “诶,你忘了前面的事情吗啊鲁……我们在这个房间里遭遇了tommy的偷袭,英/国和日/本牺牲了……”
      “tommy……”
      我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仍然记不起任何细节,只是知道那东西长得像美/国的外星朋友。
      不过为了不引起大家怀疑,我只能含糊应下。
      “哦哦,这样啊……很抱歉,刚刚可能撞坏脑子啦……”
      从意呆身边离开,我继续给中/国包扎了手臂上的伤口,又走到了德/国面前。
      路德维希的气压很低,低到我靠近他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我不需要了。”
      德/国威严的声音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但仍给人不可抗拒的感觉。
      “真的不用嘛?万一一会伤口恶化了——”
      “不用。我身上没有很重的伤。”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意呆。
      好吧,好吧,又被闪到了,我走。

      “呐、美/国?你要紧嘛?”
      阿尔弗雷德还在略微抽泣着,似乎谁也没见过骄傲的阿美丽卡这幅样子。
      “你、你放心,英/国……hero是绝对不会退缩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比你这个死绅士差。”
      哈,绅士。
      gentelman,枕头man,枕头人。
      真的成枕头人了啊,一直睡下去了呢……
      我走上前去,轻轻搭上美/国的肩膀。
      [没关系的,还有下一周目呢……]
      脑中传来奇怪的属于不知是谁的声音,我一下愣在原地,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也被它挤出了脑子。
      下一周目……啊嘞,什么下一周目啊……
      没再去管它,大致检查了一下美/国身上没什么大伤口,只是一些於青之后,我吐了口气,站起了身来。

      “我们继续探索吧。”
      德/国低沉的声音传入耳朵。
      “嗯,我们得尽快找到其他人会合,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啊鲁……”
      是啊,得找法/国,俄/罗/斯,普/鲁/士,加/拿/大他们回合呢。
      诶,等等、我记不起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为什么会记得这几个人呢?
      脑子一团乱间,意呆冲我笑了一下,拉起我的手臂。
      “走啦走啦「」酱~去下一个房间啦~~ve~~”
      「」?
      我的名字是「」?
      为什么听不清呢……
      为什么记不起来呢……
      我的名字是什么?

      恍惚间,我们已经走在了宽阔的走廊里。
      一路上众人皆无言,沉默占了主导地位。
      我一直看着蹦蹦跳跳的意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恐怖。
      我甚至不知道他哪里不对劲,就是有一种直冲天灵盖的预感。
      人类最大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可你是人类么?]
      那个奇怪的似乎很多人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我自动选择忽略了它。

      一向领路走在前面的美/国此刻也只是走在德/国后面的第二位,似乎亚瑟的死削减了他不少的锐气。
      “前面似乎有个房间,意/大——”
      路德的话音未落,一个银灰色的巨大恐怖生物突然冒了出来,一口咬住了他半个身子,一只巨大的手掌伸过来,捏碎了他剩下的身体部位。
      我下意识地把身边的意呆往旁边一拉,可滚烫的鲜血仍然溅落在两人身上,冲击着视网膜和皮肤上的感受神经,喧嚣着“路德死了”的讯息。
      红啊,是刺眼的红啊。
      王耀已经将绑着红段带的大砍刀抽了出来,架在身前,可那怪物像来时一样突然,迅速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多一字!!!!!!!”
      意呆大声喊着。

      血……血……是血……
      路德维希的血……
      他……死在我面前……
      我……我……我……能做些什么……
      该死……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好废物……我……
      同伴的血……染了我一身啊……

      我跪坐在地上,瞳孔紧缩,眼泪从瞪大的眼眶里涌出。
      可泪水模糊后的视线,那些红色更加鲜艳。

      “没事的,「」,不是你的错……这样的突袭,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意呆的手轻轻扶上了我的肩膀,咬着牙一般装着轻松的语气说着。
      似乎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几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品出了些提示的意味。

      慌忙回神,我从衣兜里拿出酒精倒在手帕上,擦拭起自己染血的手臂。
      搓,搓,使劲搓。
      可恶啊……怎、怎么搓不掉?
      我猛的起身,用那手帕擦拭起意呆的手和脸,却异常轻松的除掉了。
      “为什么……”
      我喃喃道,继续用力搓着手臂上的血迹。

      “你怎么了啊鲁——哎呀,这么多血!先走到房间锁上门吧,到里面再修整一下啊鲁。”
      王耀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拉着我没有血迹的右手走向不远处的房间。

      血……血……是血啊……
      擦不掉……擦不掉……为什么……为什么……
      咔嗒。
      房门被阿尔弗雷德打开,四人陆续进入小小的房间,确认没有tommy在里面之后,王耀转身锁好了门。
      哈哈……用袖子遮住就好了吧……为什么擦不掉呢……

      “ve~~「」,不要伤心啦、都会过去的,大家都会好好哒。”
      我缓缓转头,看着眯眼微笑的意呆,心里有种油然而生的恐惧蔓延开来。
      下意识向后挪了一步,我发现意呆并没有很意外,而是挨着我同样坐了下来。
      “为什么……我擦不掉血迹……”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意呆是值得相信的。
      “擦不掉嘛……ve~~我也不知道呢……但都会好的吧!不用在意它,把袖子放下来就好啦!看不见也会少一些烦恼呢!”
      似乎是被意呆欢快乐观的氛围感染到了,我也慢慢放松了紧崩的神经,不知不觉的靠着他睡着了。

      “ve~~「」,该起来啦~~要出发了哦!”
      意呆戳了戳我的胳膊,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走吧,尽快醒好盹啊鲁,不然一会容易被突袭呐。”
      “要警惕起来,不然就会像德/国那家伙一样。”
      阿尔弗雷德也恢复了不少神气,只是没那么张扬了。

      迅速调整好状态,我紧紧跟在两人后面,身旁是和我贴的很近的意呆。
      我悄悄挽起袖子看了一眼,想象中睡一觉就能消失的血迹依然鲜艳。
      默默放好袖子,我一声不响地慢慢走着。
      我感觉到意呆看了我的手臂一眼,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可他在我眼里,依旧是那么奇怪。

      “tommy来了!”
      我灵感一动,敏锐的察觉到突然变得阴冷诡异的空气,大声喊了出来。
      王耀抽出了大砍刀,阿尔弗雷德拔出了手枪,意呆……意呆居然没有拿白旗出来。
      [那种东西(白旗)……就算挥了、也没办法保护大家。所以,我才决定要好好努力的……]
      脑中突然闪过意呆身负重伤的剪影,幌得我身形一晃。
      意呆马上扶住了我,并且给了我一个微笑。
      可,可那微笑,在我看来,竟是那么复杂。

      我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弯刀,有些颤抖地举在身前。
      这次,要尽自己的努力,保护大家啊。

      吼——
      一声巨响,那灰白色的恐怖生物显现了出来,巨大的黑色眼珠直直地盯着我。
      一瞬间,它似乎无视了其他人的存在,而是直冲冲奔向了我。
      砰!砰!砰!
      滋啦!
      阿尔弗雷德连续扣动了扳机,王耀跳起来挥舞着砍刀。
      我也没有退缩,将弯刀举过头顶砍了下去。

      “中/国!!”
      俄/罗/斯的喊声从远处传来,他和法/国、普/鲁/士一起赶了过来,匆忙加入了战斗。
      我注意到,伊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说话。
      我被这一眼看得打了个寒战,但依旧没有妨碍我挡下tommy的攻击。
      奇怪。

      一番激烈的斗争,怪物轰然倒地,漆黑幽深的眼睛变得暗淡。
      “英、英国……你看到了吗?我是hero、我杀了这该死的怪物……给你、报仇了……”
      阿尔弗雷德的枪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随之掉落的似乎还有一些晶莹滚烫的液体。
      “弟弟……我也给你报仇了……”
      普/鲁/士跪在地上,低低地垂下头颅。
      “终于可以出去了啊鲁——小心!!!”

      还沉浸在杀死怪物的喜悦中,我并没有发现那怪物近乎无声的迅猛动作。
      鲜血飞溅,王耀挡在我面前,心口被那怪物的手直直穿过。
      “要……注意观察……啊鲁……不用谢……作为「」、你、绝对不可以死掉、啊鲁……”
      王耀的砍刀同时彻底刺穿了那怪物的心脏,阿尔弗雷德的子弹也接连射穿了它的脑子。
      一人一怪就保持着互相贯穿的姿势僵持了几秒,随后分别向后倒去。

      坠落的慢镜头在视网膜里被一帧一帧分割,瞳孔又一次缩到了最小。

      王耀正好倒在我的怀里。
      很重,是他死亡的沉重。
      很轻,是他失去生机后的单薄。
      凝固在脸上关切的微笑,已然失去高光的暗淡眼眸,无一不彰显着他死亡的事实。

      “「」……”
      意呆走到我身边,喊着我的名字。

      哈哈哈哈……太弱了……太弱了……
      我还是太弱了……
      我甚至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还连累了大家……

      加/拿/大不知什么时候也赶到了,他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没事的,现在大家都安全啦,可以走出这间洋馆啦~”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即看到了自己身上新的血迹。
      从手腕上渗透到手臂上了呢……
      轻轻抂开袖子袖子,却发现在那些血迹旁边,有一个不是很显眼的灰色点痕。

      伊万仍然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依旧读不懂。

      “走吧,我们出去吧,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弗朗西斯沉重地开口,看向狼狈的众人。

      “不行……还不够啊……可恶……”
      费里西安诺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的意识随之模糊。

      那声音包含着无力,绝望,悲伤,痛苦,和懊恼。

      和他之前的,我没读懂的笑容一样。

      “唔……”
      “啊、您不要紧吧,「」小姐?有哪里不舒服吗?”
      谁啊……好像是……本田菊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是耀眼的白。
      “啊嘞……日/本君?现在是……”
      “您刚刚脑袋磕到墙之后晕倒了。”
      嗯?这么熟悉的台词?
      “大家、大家都还活着吗?”
      本田菊沉默一阵,低下脑袋说道:
      “我很抱歉,中/国君和美/国君光荣牺牲了,现在只剩下英/国君、法/国君和我。剩下的德/意/志、俄/罗/斯、普/鲁/士和加/拿/大还没有找到。”
      我愣在原地,呆呆看着本田菊,足足有1分钟。
      “您、您还好吗?”
      “啊啊、我没事的,谢谢啦。就是很抱歉有人牺牲了……”

      而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费里西安诺很快也睁开了眼睛。
      我和他对上眼神的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冲我微微一笑。
      我终于读懂了这笑是什么意思。

      [一起努力吧,希望大家都能在一次次的轮回里,完好无损的逃脱出去。]

      继续了上一周目做过的事情,我重新坐到费里身边,重重叹了口气。
      “你看,”我卷起袖子,露出左边小臂上的印记,“上一周目没擦掉的血,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是十二个浅红色的图案,看起来像是分别象征着十二个国家。
      比如美/国的汉堡,俄/罗/斯的水管,罗/马/诺的番茄,中/国的熊猫,英/国的红茶,法/国的玫瑰。
      在图案后面有着一个个浅浅的方块,似乎有着什么象征意义。
      在这十二个图案和对应方块下面,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灰色点痕。
      在这些痕迹之外,有一个独立的略略突出的四角星星,周围没有任何方块或点痕。
      “这些代表了什么呢……”
      费里难得沉默,良久才开口:
      “我也不清楚……”

      又经历了两三周目的循环,仍然没有全员脱出这诡异的洋馆。
      但我弄清了一件事,那些浅红色的方块,代表着国家们脱队的次数。而那灰色的点痕,则是tommy被杀死的次数。
      随着周目的增加,那些代表国家的图案的数量也慢慢增多……
      可那奇怪的四角星,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我会来负责记录这些!
      如果能把这些都擦掉,大家是不是就能逃离这个地方了?

      在某一周目里,我尝试了各种办法,用各种试剂涂抹,用各种兵器破坏皮肤组织,都没有任何效果。
      不,效果还是有的。
      在我直接扯下左手小臂的皮肉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吐出了大口的鲜血,随即开始了新一周目的循环,而那标记依旧完好无损,似乎在挑衅着我。
      那颗突出的四角星,正疼的火辣钻心。

      “这不管用的……”
      费里闷闷的说着。
      “而且,不要试图伤害自己,好嘛?算我求你了。”

      又不知多少个周目以后,我的循环时间点切换到了和费里一样的时候——大家刚刚来洋馆,还在洋馆外的院子里。
      “大——”
      还没张口,费里就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没用的,我试过了,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把他们劝回去。就算劝成功了,他们也不可能走出这个房子。必须在里面探险之后,逃出这个洋馆,才能生效。”
      他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抖,我慢慢合拢了嘴巴。

      等等。
      我突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我是谁?
      这明明是费里听了四个小孩关于洋馆的谣言传给阿尔弗雷德以后,他们在世界会议上提出的事情,我是怎么知道并且参与的?
      我不知道我是谁,是哪个参加会议的国家?还是某个不知名的家伙?
      但如果我是不知名的家伙,那为什么大家都认识我?为什么大家会像保护同伴一样保护我?
      我是谁?
      我为什么能记录大家的死亡以及循环次数,为什么我毁掉记录会引发全员死亡?
      我究竟是谁?
      我与这个洋馆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我为什么在中间靠后的周目中才加入这个队伍?
      为什么我凭空出现在这个队伍后没有任何人对我有疑问?
      我、是谁?

      对啊,我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呢……
      镜子……我们好像一直都没有遇到过镜子……

      我看了看周围似乎已经睡着的众人,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去寻找卫生间之类的地方。

      可当我一个人走在走廊里的时候,却发现,我没有一点脚步声,甚至没有影子。
      以前都是大家一起走的,自然没有注意过类似的事情。
      凉意袭遍全身,我试图用力跺脚,快速奔跑,可都没能使脚下发出一点声音。整个走廊里,只回荡着我急促慌乱的呼吸声。
      “糟糕……糟糕……”
      我打开一个又一个房间,终于找到一个狭小的卫生间。

      推门进去,一下子扑在洗手池前,我猛的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啊……

      大滴的眼泪率先砸进水池,模糊了镜中的自己。

      那是我,有着亚瑟的眉毛,阿尔弗雷德的眼睛,王耀的发型,弗朗西斯的发色,伊万的鼻子,小菊的身高,路德维希的铁十字,费里的军装。
      细看每一个部分的时候,似乎都能看到洋溢着笑脸的大家,一句又一句刺耳的话语穿透耳膜。

      [拜托,请斩断这锁链吧。让我的力量,去链接未来,铸造你……尽管代价……是我的生命和记忆……希望你,不辜负我的魔法……要成为大家的「希望」啊!]
      [我已经有那么多化身了,再多一个你也无妨。只要能……保护大家……和大家一起出去……这才是hero应该做的啊……]
      [哎呀!作为长辈,更应该尽到保护的责任啊鲁!你要带着我的一部分,不要辜负我和俄/罗/斯付出的代价啊鲁!]
      [这种时候,更需要爱来浸润大家了。就让哥哥我的一部分,成为你,给大家送去爱的关照吧。在需要的时候,救援大家,成为活下去的「希望」。]
      [我献出我的一部分,成为你,来完成我和那位签订的契约。希望这能帮助到我们呢,这样我和中/国的“坏人”,就没有白当呢~]
      [难道不是很美好吗,以个人而不是国家的身份,一起团结协作逃出这里。我甘愿献出自己的一部分。这是在下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
      [信任同伴,帮助同伴,依靠同伴。然后,所有人都要逃脱!以上!我也要保护大家啊……除了那个小屋,就是你了。]
      [最开始,进入这里的时候的事情。是那样令人窒息程度的,鲜明地铭刻在脑海。
      大家一起考虑脱离手段的时候也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像个笨蛋一样,被大家守护着……然后就在这期间,大家都一个个遍体鳞伤。
      一个人。
      又一个人
      在我的面前,失去了生命。
      首先是日/本。
      接着是法/国、中/国和俄/罗/斯。
      然后是英/国、加/拿/大和美/国。
      最后是普/鲁/士和德/国。
      就算绕着不同的道路走,不管怎样大家还是会消失。
      如果我没有听到什么传闻的话…
      啊啊不行啊。
      不更加,努力一点的话。
      下一句台词该是什么来着?
      下一次,谁又将会有生命危险来着?
      下一步应该做出的行动……是什么?
      我还要犯下多少次同样的错误。
      还要说多少次同样的台词。
      还要多少次,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一个个地死去。
      多少次缔结了各种各样的约定。
      但是,下次见面的时候大家都会忘记。
      明明好不容易关系变得这么好,到下次见面,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明明不想忘记的说。
      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好?
      究竟怎么样才能让大家,从这里出去呢?
      啊啊……不行了。
      我的头,快要爆炸了一样……
      明明想要……更加更加地……努力的……
      可是,好累……
      所以,契约的你,是我们的希望啊……]

      原来,原来,我不是我,是所有人「希望」的集合体啊……
      不仅是轴三联五,我的身上还有更多的影子,罗/马/诺、西/班/牙、乌/克/兰、白/俄/罗/斯……
      这是,大家的念想,是希望的种子。
      我想起来大家叫我什么了。
      大家都叫我,「希望」。

      我想起我在无数个周目中做过的一切——
      在绝望时刻像法叔一样开导大家,在重伤之时帮助治疗,和长辈一样挡在所有人身前,主动引开总是直奔向自己的tommy,在危机关头爆发力量像hero一样一人杀掉5个tommy……
      我是大家想活下去的愿望,和大家带给下一次轮回的所有人的爱、帮助、与保护,是最强大的力量。
      tommy为什么总是冲着我来呢?
      因为伊万和耀的一部分都融合成为了我,所以我知道他们的绝大部分记忆,基本上了解了一切的真相。
      在他们和幕后之人签订协约,准备当好一个“坏人”角色的时候,我同样是契约里的一部分。
      【你们可以创造「希望」,只要它能在所有周目内一直存活,直到你们找到出去的办法,且满足其余脱出条件,那么你们就可以成功。只要有任意一周目「希望」死亡,那么你们全员脱出的希望也就破灭了。】
      幕后那位自然不希望我们取得胜利,所以由他控制的tommy们就一次又一次地想办法袭击我。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好像下意识地,不顾一切地保护“我”。
      他们保护的,是自己的希望啊。
      他们可以死无限次,但只要“我”死亡,一切就结束了。

      被作为这样一个爱与希望的象征的自己,此刻感到一种无名的力量在身体中升腾起来。
      作为这样一个载体,自己也要更好的保护自己和大家了呢!

      回到原来的仓库,大家都已经醒了,似乎正在慌忙的寻找自己。
      “「希望」!你回来了!”
      费里冲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我。
      “如果你消失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费里的声音很颤抖,像是濒死的麻雀。
      两套一模一样的蓝色军装紧紧贴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距离。
      “这是我们的赌局,压上这么多国家性命的赌局啊鲁。”
      “如果我们死了,那我们的人民、领土、一切的一切,世界将会陷入混乱啊鲁。”
      “这是你存在的价值啊鲁。”
      王耀也走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着,而后又扭头看向伊万,露出一个笑容。
      我越过费里的肩膀,看向亚瑟,只觉他祖母绿色的眼睛里有着许多不一样的神色。
      “想明白了?”
      亚瑟轻柔的嗓音在斜上方响起。
      我想,他一定是透过那双属于阿尔的蓝色眼睛,看到了「希望」产生的自我思考与觉醒。
      他似乎并不担心“我”的自我意识觉醒后,会背叛大家。
      那是因为,他坚信,他们坚信,“希望”是纯粹而美好的,是坚定而有力的,是强大而永恒的。

      我默默点头,扎成低马尾的柔顺淡金色长发微微摆动,紧皱的层层眉毛慢慢舒展。
      “我……会带着大家的希望,好好活下去。我、也应该,根据我所知道的事情,来帮助大家、一起逃离这个地方了。”
      轻快的却有分量的语气下,我扬起了像伊万一样甜甜的微笑。
      亚瑟也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发。
      银黑色的铁十字耳钉被轻轻拨动。

      “来吧,我们大家站成一个圈。”
      亚瑟朗声说道,大家很默契地站成一个大大的圈子。
      “我,亚瑟·柯克兰。”
      “阿尔弗雷德·F·琼斯。”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王耀。”
      “伊万·布拉金斯基。”
      “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
      “本田菊。”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罗维诺·瓦尔加斯。”
      “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移向我,炽热地似乎要将梦想燃烧。
      我深吸一口气,张口说道:
      “「希望」。”
      “我们不以国家的名义,仅仅以个人的名义,组成同盟,一起和无数次轮回中的我们留给大家的「希望」,逃离这个诡异之地。一个也不能少!”
      亚瑟有些激动地说着,拉住了身边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的手。
      “我们齐心协力,愿全员脱出!!”
      所有人齐声高喊,彼此间掌心的温度一个个传递、包围,两两牵住的手高高举起,似托起希望的星火。
      被炽热的圈子围在最中心的我,默默闭上眼睛。
      “愿全员脱出!”

      我似乎明白手臂上那突起的四角星是什么含义了。
      那代表着“我”。
      代表着「希望」。
      代表着燎原的、希望的星火。

      它在,黑塔在。

      经过千百次的时间线调整,和线索的不断推理、搜集,我和亚瑟终于做到了统一洋馆内外的时间流动,且和大家一起来到了地下岩洞,协力解除了洞口厚厚的结界。

      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惬意的鸟叫钻入耳朵。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掉下了滚烫的泪水,砸湿了地上的嫩草。
      身后是依然紧闭的洋馆大门,身前是黑暗但温馨的夜。

      “终于、逃出来了啊……”
      费里摊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太阳从东方露出了一丝光辉,透过森林,照在洋馆外的草地。
      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似乎变得轻巧了许多,有略略上升的趋势。
      “不!不要走!”
      我感觉我的“身体”在慢慢分解,分解成一丝丝记忆,分解成一丝丝力量。
      “我是你们的一部分组成的,你们的记忆,能力,思维,感受,真真实实属于你们的一部分。自然要归还给你们……”
      “可你已经有独立的思考意识了!我们不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解体!”
      费里有些着急,试图拉住我的袖子,却只是抓到了虚无的空气。
      “英/国,它是由你的魔法创造的,你可以想想办法吗啊鲁?”
      耀也站了出来,大家都很赞同这个说法。
      毕竟是陪着大家一起经历那么多轮回的同生共死的伙伴……就算只是个虚无的意识集合体,也是不可或缺的记忆了……

      “留下来嘛……我由属于你们的记忆组成……”
      “这样吧、我擅自做一个决定,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左臂上属于各个国家的标志慢慢亮了起来,从每个人身上吸取着一些闪着光亮的细丝。
      “喂喂、你在干什么?!”
      亚瑟大声喊着。
      他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流逝,全部流向「希望」。
      “这段记忆、我不希望让任何人留下。大家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重新回到世界会议,走向应该走的正轨吧。”
      无数的记忆涌入我的手臂,我的身体,我的大脑,我的核心。
      那是亚瑟创造给我的,作为集合体的核心。
      脑中出现炸裂般的疼痛,国家们的话语和心理活动像过电影一般呈现在眼前,生理性的泪水一瞬间爬满慢慢变成实体的脸庞。
      “没想到这些记忆、还能这样流向你……哈哈、好吧,那我就还给你一个完整的身体吧……”
      亚瑟在记忆流尽的最后十几秒内,双手交叠变换,一道绿色的魔法随着那些记忆流向了“我”。
      “希望我们,还能再相见。”

      新的“我”慢慢成型,轻轻落地。
      大家已经在刚刚一瞬间被我用亚瑟的魔法传送回世界会议了,此刻的森林空无一人。
      我走到小溪边,低头看看水里映照出的自己。
      依旧是,亚瑟的粗眉毛,阿尔的蓝眼睛,耀的低马尾,弗朗西斯的淡金头发,伊万的圆鼻子,路德的铁十字耳钉,小菊的身高,费里的蓝军装。
      只是这次,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水里的影子,草坪上的影子,听到长靴踩在草地上碾碎草根的声音,听到眼泪滴落在溪水里的声音。

      几日后。
      亚瑟正悠闲地坐在花园里喝着下午茶,只见那草地的尽头,有一道不高的身影静静立在那里。
      奇怪,怎么如此熟悉?
      那身影似乎是见他注意到了她,便一步步向他走来。
      阳光下,淡金色的绑成马尾的长发随风飘扬,明亮的蓝色眼眸似一汪清澈的泉水。
      那是位女性,穿着蓝色的背带裙和白色的衬衣,领口上有一个很大的欧式领花。
      诶,她的眉毛怎么……跟自己一模一样啊……
      又是哪个风流债么……
      亚瑟觉得有些好笑,仔细地审视着面前的少女。
      少女轻轻扬起了嘴角,欠身行了一礼。
      “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英/吉/利先生。我是hope。”
      亚瑟握住她伸出的手的一瞬间,莫名的熟悉再次席卷而来。
      “也很高兴认识你,霍普小姐。”
      亚瑟拉起她的手,落下轻轻一吻。
      吻手礼。
      吻的是初见,吻的是重逢,吻的是未来。

      那道明媚的蓝色身影陆续出现在每个国家的面前,像初升的阳光,像清澈的流水,像新生的希望。
      霍普仍然在记录着,记录着她和他们的每时每刻,祭奠着那无人知晓的过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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