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时代的古董猎人》喜姹彰

2、第 2 章

　　华清从酒保口中得知，进入星际1050年，人类已经离开地球并在外星球生存长达300万年，探索技术成熟后，新人类立即开启寻找地球遗迹之旅，一批批冒险精神的古董猎人前往大灾纪元后已成废墟的地球，开展古董探寻活动。在众多古董猎人中，尤以上官世家的古董猎人最为优秀，不仅屡次在地球寻宝之旅竞赛中拔得头筹且有独具慧眼的古董鉴定师团队。而在“华”“上官”“罗斯柴尔德”“阿拉卡索”等四大世家垄断古董行业的星际时代，还有一些不愿依附四大家族存在的闲散古董猎人队伍，让的古董猎人队伍就是这类。在长达300万年的政治、经济角逐中，人类认识到不能重蹈覆辙，所以对待环境，有着严苛的法规约束，而且国家的概念不复存在，只有世家文化留存下来，造成中西杂居和文化杂糅，唯一的共通点是对待古董探索的喜爱和热情远超过战争。然而竞争是无处不在的，即便没有了战争，人们还是能从拥有古董的数量上一较高下和彰显家族力量。底层人总说，现在世界上的管理者，是流水的总统，铁打的世家。酒保很健谈，消息也很灵通，还向他讲述了四大世家在历届古董鉴定赛上的表现和排名，描述了近些年古董鉴定赛上拔尖的古董单品。
　　听完酒保的话，华清心想，看来现今是同一个地球村的概念，起码不用担心战争，和平年代只要愿意干，就一定能找到一份工作。华清在原来生存的公元5050年，是考古专业的助教，对于古董，他不陌生，但是毕竟已经过了几百万年，人类的单体寿命已经突破600岁，加之即使是大灾难过后的地球，也距离他生活的年代久远，他并没有信心能辨别所有的地球古董，没见一本公元2004年印刷的少儿古诗词集都能被让视作珍宝。若是在华清原生活的时代，只有真正的博物馆内古籍才能称之为古董，时间久远的一般印刷品只能拿来作为家庭装饰画或家族藏书罢了。只能说应了他原来的时代收藏界的一句老话“百年无废纸”，一张白纸只要过了百年，都会变得有身价。
　　他明白，自己需要大量吸收这个时代的知识和信息，彻底解决信息不对等的劣势，一切从头来过。因此，第二天一早，他就等着让到来，希望能够“奇货可居”与让谈谈条件，首要是要有一个吃住的地方，其次要有一个能操作一切事物和查询信息的身份ID腕式光脑，最后需要有一份能支撑他生存并发挥自身价值的工作。希望经过昨天的事情后，让能看到他的价值。
　　在他还在琢磨怎么和让说明，自己没有一出生就人人会有的身份ID证明光脑时，让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向让坦诚自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ID黑户，紧张地等待让的答复。
　　让从酒保手上接过一个光脑，感慨地说“这是我儿子的光脑，即使他已经因为探索地球时遇到海啸，离开了我，但我还是保留着他的光脑，希望你珍惜它。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正义感的家伙，且很有学问，我不问你的来历，但是如果你遇到仇家追踪，我得看你贡献的价值而定是否还继续帮助你，我不是慈善家，但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想要生存，每个人都必须有自身存在的价值”。
　　华清哭笑不得，看来让把他当做了与人结怨，隐姓埋名的人了，对此，华清并不解释，谢过让后，迫不及待地戴上了光脑，并向让请教如何使用，这令让感到诧异，现在还有不会用光脑的人？随后他很有耐心地教导华清，华清很快就掌握了使用技巧。为了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华清提出，陪同让去交互市集淘宝，顺便也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古董，才好与让讨论工作问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来还担心让不答应，没想到让答应得挺痛快，看来也想探探华清的底子。
　　目标一致的两人，很快到了交互市集，但是入目所见，皆是华清眼里的“垃圾”，比如一捆塑料袋，虽然能保存到现在实属不易，但在华清眼里还是认为这是垃圾。再比如一叠酸腐蚀严重的DVD和VCD碟片，据让说，这种碟片经过修复处理，可以提取里边的内容，有用的则上传音频信息博物馆，一经采纳就会有博物馆的奖励的数字化货币，但修复过程较难，且不确定是否能被采纳，华清想“这就是开盲盒嘛”。还有数不清的摊位将贝壳被称为贝币出售，这都是什么和什么，这些只是地球上的普通贝壳碎片，哪里是以物易物时期的贝币？！
　　这时，发现前方有不少人聚集在一个摊位，还有争吵声传来。让快步前行，华清也只好跟上，让兴致勃勃地对他说“可能是同一个藏品被多人看上，也可能是骗局，总归是个机会”。
　　两人好不容易挤进包围圈，只看到一个人正与另一个人撕扯在一起，问了缘由，是他们都说是自己先看到了地上的贵州茅台的乳玻瓶，老板小心地护着自己的摊子货品。围观的人，也在劝架，让他们别打了。两位客人最终鼻青脸肿地坐在了地上，块头更大的那个人最终付款买走了酒瓶子，在这个时代，只要不是损害到货品，私下斗殴别人都睁只眼闭只眼。
　　输了的人，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华清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你不买边上的那个贵州茅台的瓶子，而是要和刚才那人争抢同一个瓶子”
　　那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瞥了眼华清，大声说“你说的那瓶里还有20%的液体，你看过了300万年，还能有没挥发的酒液么，如果真是使用了高级瞬冻技术保存的酒液，怎么可能还能流落到一个小摊贩上来，这个瓶子就是一眼假，买断离手，我可不做这个冤大头。”说完，离开了摊子。
　　摊子老板刚做了一笔生意，满脸热情地招呼其他客人，一点也不受刚才打架的小插曲影响。华清将让拉到一边，指明要他买下那瓶“一眼假”的贵州茅台。让犹豫了，华清小声和让嘀咕“现在大家都认为那瓶一眼假，这是逢低压价的好时机，我刚才已经看过，2025年产的所有标记都对的上，酒还从未开封，不知道这酒是怎么在这小地方出现，但即使是地球时期，这也是很少见的东西，这是你的机缘”。思虑了一会儿，让就果断开始和商贩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个极低的价格拿下。回到酒馆，华清向让说明了，虽然他不了解瞬存技术，单是从外观上分辨贵州茅台的几要素，如飞天仙女丝带未交叉，喷码正常没有大肚7，瓶底凸印清晰度和角度等等，都对得上号；而且请他将这酒分别拿到四大世家的权威机构去检测是否真货且从未开封，如果这瓶酒是真的，则委托拍卖，让还要提供给华清一份高薪的工作，虽然花钱不多，但让有些半信半疑，最后还是按照华清说的，去了四家世家开设的鉴定所。
　　所幸，全部鉴定所鉴定后，现场都沸腾了，这是使用瞬存技术保存过的酒，确实从未开封，是如假包换的老酒。让高兴得无法言喻，转头就聘请了华清作为他的队伍的古董顾问。华清也虚心地向让请教，什么是瞬存技术？简单而言，是一种特殊元素制成的辐射光，能够很好地保存刚从古地球挖掘到的物品的状态，但是这一状态是永恒的，即2004年的东西，被带回来后，被瞬存辐射光扫描后，物品状态将永远保存在被带回来放上扫描台之上的状态，避免物品情况再次恶化，但是费用高昂，有很多在交互市集里的物品并没有使用这种技术。华清不禁感慨，这真是大大的捡漏啊！如果当年马王堆和秦陵出土文物能用上这技术，很多丝织品也不会损毁，兵马俑的颜色也能持久保存。
　　3天后，由上官家的拍卖行对这瓶酒进行了拍卖，最终以近5年星际拍卖史上最高价5亿星币成交。而让的小酒馆也一炮而红，但为了保护华清，让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古董猎人带回来的，没有提及华清。不过再保密，也躲不过四大家族的消息渠道，让有些担心，如果华清继续在自己的小酒馆里工作，会不会被四大家族争抢，华清的仇家是否会顺藤摸瓜找上来。
　　华清可不像让想的这么多，他只想着温饱解决了，栖身之所也有了，明天又是快乐的一天。没承想，第二天醒来，四大家族都递上了请帖。都是邀请华清到他们的古董鉴定所走走看看。在与让商量过后，让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宜。华清便首先出发去往了华家的古董鉴定所。
　　然而，到了那里，才知道华家不只想招募华清，还有很多人同样被招进来只是像物品一样被闲置着，拿着饿不死的薪水，因为签了约又不能随意找其他工作，一辈子就绑死在一棵大树上，同时也无法靠近鉴定所核心，因为鉴定所被几个高级研究员把持着，很多人不得其门而入，只好频频送礼想要挤进研究核心。华清前世就很讨厌这种风气，所以前世时没少受排挤，不了解华清的人老说他假正经、假清高，其实他不过是秉持着对考古的热诚和初心在做事罢了。
　　相比华家的高傲，上官家要好得多，但是也要求签订合作协议；至于“罗斯柴尔德”“阿拉卡索”两个世家则是与华家一样的招募条件。说实话，相比起来，华清更喜欢让的小酒馆，没有契约，纯粹是一种信任型的口头合作关系，华清的自主权更大，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除非他不崭露头角，否则一旦有变数，势必会打破目前四大家和平共处的局面，令让和自己受到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