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去冰仙草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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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直播的形式内容简单。
姜雪和崔柳只用负责在镜头面前签名，然后和直播观众互动一下就可以了。
对于姜雪这种做过偶像的人来说，这可太容易了。但对以表演为主业，不常活跃在互联网直播镜头下的崔柳来说，还是有点僵硬。
“咱们定妆照签名版好像一共有一百份，我和崔老师都会在上面签名的，随后工作人员会在微博上发布抽奖，大家只用留意官号就行啦~”姜雪刚回答完一个弹幕问题，就拧开漆笔，随手拿起一张定妆照，往上面熟练的签字。
“像这样。”姜雪签好一份，转手就递给旁边的崔柳，“崔老师，你签这里吧。”
“嗯？好。”崔柳点点头，很中规中矩地也像姜雪一样拧开笔，两人分别签在了定妆照自己的人物位置上。
弹幕上大多是姜雪的粉丝，小偶像的人气高，活跃粉丝多。崔柳的粉丝属性随正主，大多都很佛性，偶尔有几个眼巴巴来看自己偶像的，追着在弹幕上发消息。
“六六声音这么好听，可不可以多讲讲话啊。除了追剧以外，好久都没看到你了。”
“六六”是崔柳粉丝给他的亲昵的昵称。因为他出演的第一部作品，人物名便叫“六郎”，加上他本身真名里的“柳”字的谐音，这个称呼便保留了下来。
只是刚开始听得时候会觉得过于可爱了，和沉稳的老干部形象也不符。但崔柳竟也没有反驳，在入驻微博时，发的第一条微博便是“六六来了”。
粉丝们这才欢天喜地地开始一直叫起了这个爱称，直到现在。
崔柳签完名后也看到了这条弹幕，但他没怎么做过直播，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只好转头向姜雪求助。
“直播，该说些什么？”
姜雪鼓励他：“就是和他们随便聊聊天就好了，你可以先从介绍自己开始。比如……”
姜雪咳咳两声，放下笔朝崔柳那边举起手来，转动手腕开始营业道：“大家好~这位是咱们崔柳崔影帝！大家欢迎~啪啪啪啪！”
“姜雪老师。”崔柳偏头很认真地看着姜雪，“你为什么介绍我的时候，要对着我的保温杯讲话？”
崔柳的保温杯就放在桌上，两人之间。
姜雪眨眨眼：“崔老师。”
“嗯？”
“明明你自己都知道自己的‘本体’是什么！”姜雪佯怒：“你还说你不会玩梗！”
直播间的粉丝们哄堂大笑起来，崔柳也笑了。
本来就有尴尬的气氛就这样被缓解了，崔柳也终于不太紧张，开始和姜雪还有粉丝友好互动了起来。
陈窗站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上，稍微抬头就能看见聚光灯下，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姜雪。
但她此时也还是低着头，手机上正播放着姜雪的直播。网路状况很好，几乎没有延迟。
比起现实，其实她还是更习惯屏幕里的“姜雪”。
里面的大明星正在闪闪发光，任何举手投足都会引起粉丝的一阵兴奋尖叫。
陈窗只是观众席中的一员，拿着入场门票，坐在黑暗里，无声地向上看着。
“哎呀。”崔柳表情有些为难，举着笔，脸上眉头皱成了一团。
姜雪抬头看他：“怎么了？”
崔柳把自己手头的那张定妆照照片拿起来给姜雪看：“我不小心签错了。我的名字，签到你的人上去了。这怎么办？”
姜雪眨眨眼，把那张照片拿下来，自己大笔一挥，刷刷在本来崔柳的位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姜雪把照片对准镜头：“这是特签，只此一张，现在拍卖啊。底价五毛，现在开始——”
“五毛，五毛好的。七毛！这位朋友出了七毛！一块！一块五！”姜雪捏着照片，模仿着拍卖会主持人的样子，热火朝天地盯着评论区做“活动”中。
“好，时间到了，一块五成交！”姜雪招招手，把小时叫了过来，然后把刚刚签错的照片小心地交给她：“这张照片单独留下来，等下叫工作人员联系一下那位一块五的朋友ID。记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小时和崔柳都还懵懵的，直播的弹幕就炸了。
一片“居然玩真的”，“慕了慕了”的声音里夹杂着“六六再签错一次！”的呼声。
崔柳被臊得脸红，老干部稳重地打开保温杯喝了好几口水，又无助地看了看姜雪。
姜雪才笑着出来打圆场：“行了，别欺负六六老师了。”
又叫“六六”，又叫“老师”的，听起来就不像是尊称，更像是打情骂俏的玩笑话了。
本身电影定妆照拍的就是CP双人向，姜雪这一说，弹幕们又开始纷纷“造谣”：“雪雪也太宠了吧，我能浅嗑一口吗？”
“嗑这么反差的吗？女A男O？好像不错。”
“我们六六才不O！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嗑哈。”
“六月雪，买定离手了！”
直播间里就这样开始冒起了“粉色”气泡，主演尽心尽力的营业，粉丝们高高兴兴的嗑。
陈窗深呼吸了一口气，眨眨眼，抬头又看了眼现实中，和自己仅隔几十米的姜雪。
那是属于她的世界，在镜头前面，在娱乐圈里。
神只是落下时随手吻了吻凡人，留下的只有迷迷蒙蒙的，虚幻的梦境。
昨晚在被窝里辗转难眠的陈窗拨开手机看了很多，她看了姜雪的微博，看了崔柳的微博，还看了姜雪以前各种奇奇怪怪CP的微博。
就这样看了一晚未合眼。最终她想，果然，能站在姜雪身边的，还得是她的“同类”。
是和她同样闪闪发光的人，能和她并肩的人。
陈窗好像就这样释怀了。
初吻对她来说，并无任何意义。只是给了姜雪，那好像还能成为了让她高兴些许的理由。
就让那个吻埋在梦里吧。
所以，下次不会了。
陈窗没有在直播间看太久，便接到了来自陈渡的电话。
她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刚嗡嗡两声就接了起来。
“姐？”陈窗捂着手机，为了不打扰直播，转身退了出去。
“你在哪儿？大厅和房间都没看到你。”陈渡直接说。
陈窗微微一惊，反应了过来：“姐，你来剧组了？”
陈渡轻巧地应了：“嗯，我现在在酒店大厅里。”
“好，我马上过来。”陈窗挂了电话，看了眼还在屋里的池迟，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她。自己把手机滑进兜里，往大厅小跑而去。
陈渡坐在大厅的一客小桌前，她翘着二郎腿，手里还在不停地回复消息。
看到陈窗过来了，便把手机放下了。她对着陈窗指指面前桌上，堆放满了的几十杯奶茶。
“这些，你叫助理分给你们剧组的人吧。还是热的，别放太凉了。”
“嗯。”陈窗坐到她旁边，眼神微微惊诧地从奶茶面前扫过去。本想张口问问陈渡，怎么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给剧组送奶茶。但她忽然又想到了，昨天她给陈渡挂了个为其两秒的电话，陈渡断然是不信了，所以过来了。
陈窗心里有些别扭地高兴起来，陈渡又跟她说：“你挑一杯，自己喝。”
“你喝过了吗？”陈窗转过头来。
陈渡的手机又响了，应该是工作消息。她只好一边低头回复，一边回答：“喝过了。”
“喝的什么？”
“去冰仙草冻。”
陈窗随便挑了一杯热巧克力，小小地嘬了一口，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
她叫了自己的助理过来，帮忙把剩下的奶茶都整理好，放到了大厅显眼的桌上，上面写了个小牌子：“请大家喝奶茶，自取。”
又发了个消息在微信群里，然后坐回了陈渡身边。
“我刚刚听前台说，你们在做直播？”陈渡短暂处理完消息，又抬起头来看陈窗。
“嗯。”陈窗抱着热奶茶杯子烘手。
“姜雪也在么？”陈渡试探道。
陈窗眨眨眼，不知道这算什么问题：“对啊。”
陈渡打量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缓缓地开口：“那你……不去看着？”
陈窗又吸了口奶茶，手指有些紧张地捏在杯子上，又放开来。
“姐姐……”陈窗的声音小小的，只有她和面前的陈渡才听得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穿得比较柔和的原因，她的背也显得很薄，声音透出来，就像一张易皱的白纸。
“追星……好累啊。”
靠火源太近了，火源太炙热。越是走得近，便越贪恋她的暖。
但陈窗自己不是火，站得远，只看得到烟的时候，会被那盛大所吸引。
当她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靠近之时才发现，靠得近，近不了，才是最要命的。
所以她想，她想稍微退远一点。
至少站回曾经看得到姜雪的那个位置，那里就很好。
当天直播结束以后，姜雪和崔柳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进了训练室，训练到深夜。
陈渡没等池迟出来见面就匆匆走了，留下池迟电话里一顿好骂。
陈窗和池迟一起守在休息室，全程陪着姜雪两人，等回去洗漱洗漱后，姜雪才发现时间又要到了她的“晚安铃”时间了。
今天忙了一天，后面基本没怎么和陈窗说上话。
但一想到晚上可以听到陈窗听自己的“晚安铃”，姜雪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点小小得意的笑来。
哎呀，这该多不好意思呢。
姜雪在屋里立马吐掉牙膏沫，简单冲洗后就蹑手蹑脚跑来了阳台边上。
还有一分钟。
姜雪抱着手机蹲坐在地板上，边等着边发呆。
其实韩嬅有一点说对了。
她对陈窗，一点也不像对待普通的“粉丝”。
那是自己之前提到过的“金主”吗？还是“朋友”？甚至是“玩具”？
如果只是那样的话，姜雪为什么还会每晚都“乐此不疲”地守在窗边，就为了等待陈窗“倾听”自己的那一刻呢。
姜雪想不明白。
一分钟很快就过了。
姜雪盯着手机秒针内心开始小小地期待着。
“三、二、一。”
时间到了。
屋里屋外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姜雪懵在原地眨眨眼。
陈窗，关掉了那个晚安铃。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去冰仙草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