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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最终回(没耐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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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狠狠打向自己的那一耳光,他知道,这次恐怕真的回不了头了。一直都是她不放弃,一直在主动追求着他和她那些遥不可及的陈年旧梦。他一次次的拒绝,她一次次的不甘心,两个人就这么耗着,不知不觉就耗去了最宝贵的青春年华。现在,她也许真的心死了。
这不是他一直期待的结果么。他恨她,恨到已经不敢去想那个究竟说不说得通的理由,只是拼命的说服自己必须恨她,否则他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从监狱里释放的那一天,他也已经等于是再世为人了。从前的所有感情纠葛,都早成了过眼云烟,他只想生存,至少是维持生存。
可是,为什么她还一次次近乎偏执的出现在他面前,梦呓一样的,重复着一句话?必须要嫁给你,雷志明,这辈子。他几乎要疯掉。他再也没有能力没有心境跟她玩这种幼稚的感情游戏,哪怕对她好言相向,都是对母亲、对铁民,以及对他自己莫大的侮辱。他甚至动手打她,冷硬地,不带任何感情地,发泄报复的快感,把自己变成一只野兽。
他可以这样对待她,但是他却受不了存心羞辱她时她的眼神。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尽情的嘲讽,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崩溃,她也只是含着泪平静地望着他,平静地说,是,我是爱你,我是想跟你睡觉。我还勾引你被你老婆撞到了。你没有冤枉我。再见。
他看着这样的她,看着默默离开的她单薄的身影,突然一阵心酸。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她的笑,她的泪,她肆无忌惮的冲他发脾气,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即使到现在,她的心也还是明明白白的送到他眼前,知道他不要,所以她学会了隐忍,再痛也要忍。她可以把尊严都捧出来让他肆意践踏,只要他能觉得出口气。她到底欠他什么呢?这么多年她让他不好过,可她自己呢,也一起陪上了她的所有。
是他欠着她一份给不起的感情。他以为早已经忘了的那些往事一幕一幕,再也无从伪装。第一次见她在单车上飞翔的样子,第一次学游泳被水呛到的样子,小楼上抛撒那些纷纷扬扬的碎纸片的样子,大雨中期待自己表白的样子……为什么,他和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想忘不能忘,想放不能放,只剩下彼此折磨的境地?
她在大雨里恍如不觉地走着。也许早就知道这是答案,只是总自欺欺人不想去接受。他刚才轻蔑的表情让她真的相信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婊子。这么多年以来,她的固执毁了他的家,也把他俩之间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感情毁灭殆尽。他对她应该只有恨了,不会再有别的什么。偏偏自己还一厢情愿的以为,那是爱情。昨天夜里他的耐心和温柔让她以为他们是可以回到从前那段最快乐的时光的,原来不可以。
他自从那次当众羞辱她以后就开始变本加厉,她完全把握不住他的心思。他说,想让你比我混得惨,你为什么不去做婊子,你为什么不去死?她真的听到这些话,反而觉得轻松。他要她做什么,至少这是个明确的信号,让她知道做什么可以触动他的心,只要他觉得快意,做婊子或者去死在她看来有什么所谓。他在夜总会拦住了她,给了她一点希望,但这点希望还不如不给的好。她现在,还能装做若无其事回去面对他吗?
她也只能放弃。坚持了这么久她也会累,看不到尽头,没有方向,没有任何意义。她突然觉得放手吧,让他不再那么恨她,让他专心过自己的生活。她自己,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随便嫁个人,嫁谁都可以,再也不用一个人坐在漫漫长夜,再也不用承受着所有来自他的消息,再也不用过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
铁民告诉他,她要结婚了。他虽然喝了很多酒但还是很清醒,握着那张他从来没见过的自己的照片,他笑出了声。也是懦弱吧,一直都不敢承认,是他先辜负了她,他以为自己给不起她什么,但实际上她却只要他的爱。他对她那么深的痛恨,也许只因为他对她有那么深的爱,却从来不敢表白。这样也好,她要嫁人了。那个人有很好的条件可以保障她的生活,让她过得富足。她不用再活在一份虚幻的爱里,害得他还要用苦心编织出的仇恨来逃避……他一直呆坐着,笑出了眼泪。
那帮混混来找他时,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过他们的出现。他甚至隐隐在盼望着,痛快淋漓的打一场架,最好就这样死掉,不用去被头脑里她正在进行的盛大婚礼的想象逼得接近疯狂。头顶的阳光眩目的旋转,温热的鲜血淹没了视线……
宁愿活在梦里的,又岂止是我们。我彷徨了很久,痛楚了很久,在现实和理想的罅隙里挣扎,最终还是逃不出你决绝无望的爱。如果我欠你这一生的幸福,就让我用我的所有来偿还吧。
如果永恒的生命只能用来彼此仇恨,那我还不如结束它,以此验证那曾经的,深刻而唯一的爱。那不是你的以为,我不要让你,带着委屈离开。
所以,关怀,我来了。告诉你,那是爱情——
是的,那,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