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心跳》回锌

14、第十四章

　　江池怀走到董之如的面前，脑子里想的却是江善。

　　他认为她会怪他，又认为她希望自己过的更好。

　　反反复复的挣扎，让他的脸色变得难看。

　　董之如搞不清楚状况，开口追问：“孩子，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江池怀摇摇头，最终还是觉得他过的好，才能让妈妈更放心。

　　他下定决心，郑重其事地说：“我想留在这个家，和你们一起生活。”

　　董之如惊喜地笑出声来，激动地看向宋谭荣：“谭荣，你听见了吗？”

　　宋谭荣欣慰地点了点头。

　　董之如回过头，双手捧住江池怀的脸，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孩子，谢谢你愿意做我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江池怀感觉鼻子酸酸的，心里暖暖的。

　　“答应阿姨，永远别抛弃我们好吗？”董之如看着他，眼角不知不觉落下眼泪。

　　这句话，本来应该是江池怀问他们的，没想到竟然反了过来。

　　酸楚再次上涌，江池怀模糊着双眼：“我保证。”

　　计划不如变化快，眼前的情况，无疑是最好的安排。

　　辛慧微递给舒译一个眼神。

　　舒译秒懂，悄悄找到舒满的衣服递给她，示意她离开。

　　舒满点点头，跟在爸妈身后，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轻轻关上门。

　　进到电梯里，舒满拉上衣服拉链，抓住辛慧微的手：“妈，你是怎么劝江池怀同意的？”

　　“没劝，这是他自己的决定。”辛慧微握住她的手，放软语气，“妈妈和爸爸一会还得走。”

　　“走就走呗，”舒满习以为常，鼓励她，“你一定要努力工作，天天向上。”

　　辛慧微眼里的强势褪去，只剩下亏欠，为人母对女儿的亏欠。

　　她扭头看向舒满：“如果你想让妈妈留下，妈妈可以不要工作。”

　　“我不希望你留下。”舒满笑着和她对视，“我最喜欢沉浸在工作里，闪闪发光的妈妈。”

　　辛慧微红着眼抱住她：“你就是妈妈的骄傲。”

　　“你也是我的骄傲。”舒满故意拍拍她的后背。

　　“我呢？”舒译不甘心被遗忘，“我是谁的骄傲。”

　　舒满朝他竖起大拇指：“你是全部男人的骄傲。”

　　“你个小机灵鬼。”舒译无奈笑了笑。

　　电梯门悄然打开，辛慧微跟在舒满身后走出去，周身再次被强势充斥。

　　舒满走在前面，打开单元门：“你们一会直接走吧，不用送我回家。”

　　辛慧微“嗯”了一声，嘱咐她：“你在学习要好好学习，千万别搞早恋。”

　　“知道了。”舒满嘴上答应，心里想到江池怀——早恋不行，我可以暗恋。

　　辛慧微没多说什么，拿出手机叫了辆专车过来。

　　舒满目送他们坐上车，慢悠悠走回家，在家门口看到了江池怀。

　　她诧异极了：“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来这干嘛？”

　　江池怀表现得很轻松：“我想告诉你，明天我来陪你一起上学。”

　　“那你的早餐……”舒满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想都不用想，董之如肯定会把他的生活安排好。

　　“干妈会给我做。”江池怀接上她的话。

　　“干妈？”舒满疑惑。

　　江池怀点点头：“就是董阿姨，她让我认她做干妈。”

　　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怎么就认了干儿子？

　　舒满想不通，但没有多问，还特意告诉他：“干妈干爸人很好，你可以放心接受他们。”

　　江池怀“嗯”了一声，一时无话。

　　舒满没话找话：“今天晚上很黑。”

　　“是啊。”江池怀看了眼窗外，“很晚了，你赶紧回去睡觉。”

　　舒满点点头，忽然想起来：“明天是周六，不上学。”

　　江池怀反应过来：“那我周一来找你。”

　　舒满“嗯”了一声，心想再找点话题聊聊。

　　江池怀没给她机会，再次催促她：“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

　　“那周一见。”舒满不情愿，慢吞吞转身开门进屋。

　　她本打算目送他进电梯，不料他直接把门推上，弄得她只好从猫眼里向外看。

　　江池怀不知道在想什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进电梯下楼。

　　舒满等电梯停在一楼，才收回视线，换鞋进屋，打开包着瓷娃娃的纸巾，把它端端正正摆在桌上。

　　胖乎乎的瓷娃娃笑靥如花，令人见之欢喜，舒满欣赏片刻，起身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去隔壁找到大小合适的保护罩。

　　她本意是把它摆在中心柜，可摆上去又觉得不合适，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拿回卧室，摆在了床头柜上。

　　一夜好眠，舒满睡到自然醒，抬眼看了眼时钟，中午十一点多。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给做饭阿姨打电话让她过来做饭。

　　董之如在她拨号前打来电话。

　　她接起电话：“干妈，怎么了？”

　　“满满你睡醒没？”董之如小声问。

　　舒满揉了揉眼睛：“刚睡醒。”

　　董之如说：“我想带小怀去街上逛逛，买点衣服，但我又怕他跟着我去不适应，想喊你一起，他也能自在一些。”

　　舒满坐起来：“行，我洗漱洗漱就过去。”

　　董之如：“来之前别吃东西，我煲了牛肉，炖了鱼。”

　　“没问题。”舒满一口答应，“干妈，我先去洗漱了，一会见。”

　　董之如：“一会见。”

　　舒满挂断电话，起身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走进卫生间。

　　平常天天穿校服，好不容易出去，舒满从衣柜里拿出最喜欢的裙子和外套换上，卷了刘海，开开心心去董之如家，按响了门铃。

　　江池怀给她开的门，看到她的打扮，眼前一亮。

　　舒满笑着打招呼：“中午好。”

　　“中午好。”江池怀笑着让开身，“干妈干爸正在炒菜。”

　　舒满换好拖鞋走进去。

　　这次董之如没有冲出来，抱着她的脸吧唧吧唧好几口。

　　她抬高手，拍拍江池怀的肩膀：“托你的福。”

　　“什么意思？”江池怀不明所以。

　　没有过度的热情，舒满表现也很自然，走到厨房：“我来看看，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董之如边炒菜边应声。

　　舒满看向同样在忙活的宋谭荣：“有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宋谭荣调笑，“你就别进来，给我和你干妈添乱了。”

　　“既然干爸这么说，我就等着吃了。”舒满笑着转过身，看到杵在眼前的江池怀，贴心询问，“你今天学习了吗？”

　　“学了，你过来看。”江池怀拉起她的手。

　　手与手接触的瞬间，舒满感觉浑身都酥酥麻麻的，好像骨头都软了。

　　她用力捏了一下耳垂，艰难地抵抗住。

　　江池怀的手看起来白皙修长，十指不沾阳春水，其实手心里全是粗糙的茧。

　　舒满轻轻抚触，既感慨又心疼。

　　江池怀将她带进学习室，就松开了她的手，满心欢喜地拿出几张试卷：“你看，这是初中上册的期末试卷，我都及格了。”

　　舒满翻了翻，看到各科不超七十分的成绩。

　　从零分到及格，舒满难以想象他付出了怎样的努力，难过地说：“你不会晚上不睡觉，一直在看书吧？”

　　“没有。”江池怀解释，“你写的笔记很实用，我看看就能懂，没费太大力气。”

　　舒满内心瞠目结舌，机械性地放下试卷，暗暗感叹：三分靠努力，七分靠天赋。

　　“舒满，我会努力学习，追赶上你的脚步。”江池怀眉眼含笑，意气风发，“到时候我们考一所大学。”

　　考同一所大学，在舒满听来，就像是在表达我对你有好感，喜欢和你在一起。

　　她不确定是不是她多心，犹疑地问：“你为什么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学？”

　　江池怀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说：“你有一本笔记里夹着A大的照片，你是不是想考A大？”

　　A大的照片？舒满没什么印象，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江池怀迅速反应：“你告诉我你想考哪所大学，我努力和你一起。”

　　舒满看他认真的样子，鬼使神差地说：“A大。”

　　“好，就A大。”江池怀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舒满瞬间回过神，不依不饶地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下次再告诉你答案。”江池怀故作神秘。

　　舒满追着他：“下次是什么时候？”

　　江池怀皎洁一笑：“我也不知道。”

　　“你这人真是。”舒满小声嘀咕。

　　“饭好了，快来吃饭。”董之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

　　“这就来。”江池怀应了声。

　　舒满瞥他一眼，不甘地走到饭桌前坐下。

　　饭后，江池怀和宋谭荣收拾桌子，舒满被董之如拉到衣帽间。

　　董之如挑出两条裙子：“满满，你看这两条裙子哪条好看？”

　　董之如是国画老师，日常清一色中式长裙。

　　除了颜色，舒满没看出两条裙子有什么区别，含糊说：“选颜色浅的吧。”

　　“好，就选颜色浅的。”董之如动手换衣服，“我早上打电话预约了照相馆，咱们去拍照。”

　　舒满配合地说：“挺好的，拍照纪念一下。”

　　说到纪念，董之如突然想起了什么，加快速度换好衣服，风风火火出门走到江池怀跟前：“小怀，干妈想问你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