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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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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6最近有点忧愁,距离乔麦自信满满地说去见皇帝那天已经三天了,它的任务者到现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完全没有自觉做事的意思。
正是九月份的日头,秋光烂漫。
在喝药的乔麦打了个喷嚏,这副身子骨是真的差,她抱怨。乔麦觉得自己并不是消极怠工,她只是在酝酿,在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她必定是……
“算了,六六,我想了想,一个美好的相遇是一段感情的开始,我们去逛逛,看看能不能遇到狗皇帝 。”说着依依不舍地从几乎躺了三天的床上下来,招呼翠儿来伺候梳妆。
翠儿今天仍是穿一身洗得发白的罗裙,只不过今天换了桃色。听乔麦说要出去走走,翠儿笑开了花:“美人,你终于想通了,皇上可就是要自己争取的,盼来盼去都把美人盼病了。”
一边说着边把乔麦引到了实木雕花衣柜前,打开柜门询问,“……美人今天穿哪件?”
乔麦倒没想到翠儿是个想主子积极邀宠的,顺着翠儿的动作一眼望去,整个衣柜白花花的一片,只有零星几件颜色跳脱的衣服,也不很艳丽的颜色。挑来挑去,倒是一件浅蓝长纱裙还算合眼,“就那件吧。”当即翠儿服侍着乔麦穿了衣服,簪了发,描了面。
此刻的金銮殿上,宋宁歆正揉着疼痛的太阳穴,听朝堂上的大臣你来我往的争论,作为皇帝的自己应该怎么多去后宫转转,多纳美人,早日为大梁开枝散叶的问题。
“皇上,微臣听闻您已经两个月不曾入后宫,也未曾召见后宫嫔妃入内殿侍寝,这……恐怕于理不合啊!”朝堂上右相魏酬林出列,手持笏板,躬身谏言,“是啊”一众大臣附议,
“皇上,距离上次选秀已近两年,然,后宫一无所出,不合常理啊。”有右相出头,户部尚书江作竺同样出列,躬身持笏,措辞恳切。
“是啊”一众大臣又附议。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后……”至此,坐在殿前宋宁歆终于抬起头,锐利地眼神扫向朝堂中神色各异的大臣,故作疑惑地开口道:
“众位爱卿的意思是,朕的身体不行?”话音刚落,朝下当即跪倒一片,“陛下息怒,微臣并没有这个意思。”右相魏酬林与一众大臣战战兢兢。
宋宁歆冷然笑道:“我看你们就是这个意思,想让朕丢了脸面,答应你们这些人去耽于后宫,你们就又能参朕一本耽于女色,漠视国事。”
朝下鸦雀无声,连一直出头的右相也噤声了。“有这功夫,不如去查探一下近两年来百姓秋收越来越少的原因,少掺和朕后宫的事情。”说着一拍桌子,起身下了朝,徒留大臣们在殿中互相以目示意,瑟瑟发抖。
高至适时高呼一声“退朝”,便急匆匆地追着皇帝往御书房去了。
众臣散去,右相魏酬林与户部尚书江作竺相与步出大殿,“皇上这两年脾气倒是愈发的难以揣度了。”江言,“这两年太平了,是人都难免有些娇惯。”魏相端着副理解的蔼笑,倒把江的话堵了回去。无人再言。
“皇上,您等等小的。”“皇上,您别生气 ,还是龙体康健来得重要。”高至小跑几步追上宋宁歆,伏在他身边小声劝着。
“高至,朕还那么年轻,前几年被这些人逼着选秀纳妃也就算了,现在又想伸手操作后位,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朕看在他们是父皇老臣的份上体恤他们,可他们不把我当父皇的孩子看啊!”宋宁歆向这个从小陪在身旁的长辈一样的存在抱怨。
“皇上!小的知道这些年您心里苦,咱不听他们的,咱自己开心就好。”
宋宁歆没吭声,好久后又道:“这是看后位缺着,都想分一杯羹。”
“江作竺不满朕晾着她女儿,巴不得朕日日宠幸她女儿,好生个皇子,平步青云。”“人心怎么那么贪呢?”像是喃喃自语,又好像在向高至寻找答案。然而无人能应。随后几步走进了御书房,又回案前处理政事了。
高至跟在他旁边,为他研磨,镇纸。心里涩然地想:皇上还在襁褓的时候,被先皇带回来,也没说皇上生母的消息,他就这样一点点看着皇上长成了一个没娘疼的孩子。被人偷偷议论,被还是当时的太子皇子们欺负。
起先先皇还有空护着皇上,后来啊,不知怎的两人就慢慢的话少了,只在从小陪着他的自己身前话还多一点,现在更是连先皇都不在了,要扛起那么多的事情,谁曾想过皇上也只是个二十二岁的,弱冠才两年的孩子啊。
从前啊,盼望着皇上身边有个温柔体贴的可人陪着,呵护着,可现在皇帝对着事情根本不来劲,这怎么能行的。高至想着想着,眼泪几乎掉了下来,但又很好地止住了,只专心地陪宋宁歆处理政事了。
“高至。”“嗻”“今天主张立后的大臣都罚半个月俸禄。”“杂家这就去宣旨。”高至领命去宣旨,走之前在心里暗暗的想:皇上还是个心软的孩子。
御花园中——
鹅卵石铺砌的园中小道上,一道窈窕的身影由身着桃色罗裙的侍女陪着由远及近。一袭掐腰浅蓝色长纱裙直延伸到脚踝,腰间坠了一条白色丝带,衣襟微窄坠了朵浅粉色的海棠花,衣袖做荷叶边,随着那人袅袅的步子荡来荡去,倒像蝴蝶似的轻盈。
走到近处,终于看到那雪亮的眼睛,白腻的肌肤,樱唇一抹红勾着沁人心脾的笑意,乌黑浓密的头发简单绾了个随云髻,发上插了根银色海棠簪,两颗耳珠上吊着一对小巧的珍珠抱月耳坠。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在昨日还有三分憔悴的乔麦,今个这么一番梳妆打扮,倒是又增了三分姿色,越发的夺人眼球了。
“这御花园倒是冷清。”乔麦向翠随意说道。“美人,你不常出门,所以不清楚,皇上不怎么逛御花园的,所以后宫的娘娘们也不指望在御花园里看到皇上,都也就荒着了。”
翠儿鲜少被乔美人搭话,突然的这句闲谈,倒是让翠儿恨不得将这两年知道的消息通通告诉乔麦。
“皇上最喜欢待的地方是御书房和养心殿,偶尔朝堂中无事清闲下来,皇上喜欢去听雨轩呆着,不过因为不传唤小厮女婢,也没人知道皇上去听雨轩干什么。”乔麦心里暗暗思忖,听雨轩,可以去碰碰运气。
“说来也怪,皇上自从上次打了胜仗回朝后,便是一个美人也不曾召见过了,之前在美人面前耀武扬威的那个江美人,最近也歇了见皇上的心思。我就说连美人这么美的皇上都舍得不见,那江美人凭什么本事张牙舞爪。头发都不知道秃到哪里去了,没有美人的一半多。”
翠儿突然附在乔麦耳边偷偷说道,说完一双眼还直勾勾地盯着乔麦,热情的让乔麦招架不住。“翠儿真会说笑,哪有人头发这么少。哈~”乔麦作出一副被逗得开怀的样子,嘴里打趣着翠儿,心里却偷偷问0086,“六六,翠儿真的不是我的唯粉吗?”0086纠正:“依我看,是颜粉。”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湖心亭,这亭子成八棱形,飞檐翘角,傍水而筑,颜色朱红的八根柱子将亭子立起来,使得整个亭子的气势不容小觑。亭上挂了牌匾,匾上“飘然亭”三个字矫若惊龙,行云流水,书写者功力可见一斑。
走进来才发现,原这湖心亭中已有两人,一个看模样是个小丫鬟,另一个紫衣少女远远就看着乔麦,肤光胜雪,脸不掐而尖,目不泣而水,好一个清丽佳人,只是其气质略显浮躁,不等乔麦走进,便听其尖利的笑,
“我当是哪位稀客呢,原是我那进宫后就没出过门的乔姐姐呀。”话还没说完,紫衣女子笑的却更大声了。
乔麦身边的翠儿紧绷了身子,做低眉状向她行礼:“给江美人请安。”原这紫衣少女便是江美人,江画舫,乔麦听其话里的嘲意,睁着兔儿眼做一副天真的样子:
“我身子骨娇弱,远不如妹妹身强体壮,牛似的整天出去使力气,平日里可羡慕江妹妹你了。”顺带觑了一眼江画舫的脑后的头发,确实数量不太客观。
江画舫在美人位上这么久了,哪时听过这种暗暗挖苦的话,气得胸闷,若不是身旁女婢拉着,看那样子恨不得把乔麦戳死。“红玉,我们走,这亭子有些人来了倒是没趣了。”她说完,带着红玉急冲冲地打算离开,路过乔麦时重重地撞了一下。
谁知意外就那么发生了,乔麦因病还没好利落这幅身子还是很虚弱,这一撞竟生生把乔麦撞倒,恰恰她又站在亭子外圈,须臾间,乔麦竟往湖里落去了。
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乔麦反应,脑子里0086的尖促叫声也很是限制了她的思考,电光火石间,她伸手拽住了江画舫的衣袖,只听“扑通”一声,两个人一起跌进了湖里,一时间亭子中,亭子外叫声迭起。
正是秋渐浓的时节,穿着纱裙不觉冷,但落水后这水就有点刺骨的冰了。乔麦感觉自己的鼻腔,嘴巴全被冰冷的水灌满,身体在不停地往下坠,大病后的身体根本做不出挣扎的动作。
乔麦的眼睛虚虚的睁着,自嘲地想:这么快就又要死了吗。时间好似变得格外长,一瞬间脑里走马灯似地浮现很多,她的妈妈,她的爸爸,她的家人……
正要无力的闭上眼睛,只听扑通一声,伴着太监们尖利的“皇上万万不可。”一道身影眨眼间游到近前,0086的声音在脑子里出现;“是狗皇帝。”
当那个明黄硬朗的身影将自己捞起,乔麦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狠狠缠住他,拥着他湿漉漉的怀,气若游丝地喊:“娘亲……”随后晕了过去。
0086惊叫:“你是不是喊错人了,你应该喊皇上啊,祖宗。有机会你也把握不住啊&%¥##”(母语)
可惜这些乔麦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