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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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出发了。」和四季一起道了别，就离家了。
今天是新学期的前一天，根据琥太郎给我的讯息，每年升上星月学园的高一学生都要在開學前一天到学校报到，以便处理好所有事，嘛，毕竟是寄宿学校，这样的流程是必定的啦。
之前婉拒了月子他们想和我一起到星月的邀约，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麻烦，与其拖着行李在街上碰头，倒不如在星月学园见好了。
原本我是想一个人去的，不过一大清早，就看到四季坐在我家的客厅喝着热茶了，我看到他时，我呆了，少年呀，你这算是有家归不得吗?竟然要落魄到一大清早就来寒舍，还带着行李?你打算在这儿安居乐业?
转身，到了洗手间，洗了把脸，醒了，呀~今天好像是要到星月报到哦~
……那他为什麽那麽早要走过来这边呢?他既然那麽早起来，直接到学校去就好呀。
出了厕所，走到客厅，「四季呀，那麽早就过来这边干什麽?」
「等你。」
……拜托，你等我有什麽用呀?头上挂上几条黑线。等我又没有钱拿的，正常来说不都是收拾好所有东西就去报到的吗?你这样让我想起了那些很喜欢三五成群去厕所的小女生……
「随你。吃了早餐没?」就算脑袋是这样的想，但嘴巴说的又是另一样东西，没办法，早就知道，如果真的要和这个人讨论这个话题最终没话可说都一定是自己，所以不如省下口气，问他吃了早餐没倒更有意义。
四季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我皱起眉头，「四季，一大清早就过来，早餐也没吃，到底是为了什麽?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厨房那边喊道，「老妈，今天的早餐煮多一个人的份。」
转头向着四季威胁，「我警告你，如果再有下一次，哼哼，你就给我等着吧……」好吧，我跟四季识了那麽久(也不算是很久，就差不多三年而已)，他一定不把我的威胁当成一回事，唉，永远都狠不了心这个老毛病什麽时候才改得了……
吃了早餐，换好了衣服，打包好行李，就拉着四季去乘公车了。
不是等了很久，就有一辆公车缓缓驶来了。
上了车，空荡荡的，就是只有一丶两个人在车上，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四季坐在我旁边。
车速不快，可以说是挺慢的，看出窗外，一大片的花田後又是一大片的花田，薰衣草丶雏菊……没有如玫瑰和牡丹那动人心魄的美丽，就只有那淡雅的清爽芳香，突然，知道，为什麽中国的古代诗人会满足而享受於隐居生活，不是因为他们孤高，也不是因为他们不屑於留在世俗，他们只是累了，身体丶心理都累了，一生都渡过了那麽多，甜的丶酸的丶苦的丶咸的……最後，都只是想在一个能独处的地方，能静静的，回味一生的回忆……
又一个中途站，有人上车丶有人下车，永远，都不可能有一个人由上车的一刻陪你到下车的一刻，不会。
这次上车的是一对男女，并肩而走，像是相恋的情人，他们坐在我们的前面，距离近的能听到他们的情话。
我看着他们，几分钟後，情话变成了埋怨，互相埋怨对方的缺点，愈吵愈激烈，到最後，那个男生受不了，就下车了，而女生，就瞪大双眼，看着他下车，落门关上，公车再度行驶，她哭了，首先是抽搐，之後是没发出声音的流眼泪，然後是大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到不能再流眼泪时，她下车了。
这件事，我由开始看到完结，看着整件事，我就好像是一个在看电影的观众，由相恋，到磨擦，最终分手，一个很通俗又很典型的情侣相处的过程，我没有安慰那个女生，这不應該是由我安慰，我又没有那样的同情心去安慰，不过，反而有一些的无奈。
「四季．」
「嗯。」
「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没说话。
我没转头望他，「觉不觉得人生其实很儿戏?」
没待他回答，我自顾自续说，「看刚刚那对情侣，由相恋，到磨擦，最终分手，就只是发生在那短短几个站的时间，结果，男的就气得一走了之，女的就痛得哭成泪人，就我看来，这就是人生。」
每一个人都努力的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前进，但最滑稽的，是努力後，结果却是要看命运的安排，上天的决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纵然人努力了，最後还是要看上天。人与人相处，无论人类是多麽努力维系彼此的关系，一但被上天收回记忆，羁绊就从此断裂，很可笑吧。
四季那清冷的声线让人觉得很舒服，「人生，重要的不是结果，不是过程，而是在过程中你所得到的和失去的，因为得到，所以才会注意所失去的，因为失去，所以才会重视所得到的。」
本来，我没有很期待四季的回答，但他的回答，给我开了一扇窗。
「回忆，是人生的一个证明，亦是人生的一个归宿。」
「每天，我都会为你记得我而感恩。我不会认为你记得我是必然，但你给予我的回忆，一点丶一滴，於我，都是重要的烙印，印在人生的烙印，我很庆幸，我和你的相识而让我失去了我的心，亦庆幸，我和你的相识而让我得到了重要的烙印。」
……我的喉咙像火烧般，很艰涩的才能开口，「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那你会怎样……」
他看着我，夕阳般的红和清水般的蓝，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如果你因为忘了我而过得好，那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紧锁着他的眼睛，很慌张，很想从他的眼睛中找到一丝的虚伪，但是我找不到，只是看到，数不尽的无悔。
这句说话，与其说是回答，更像誓言。
之後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变成了老婆婆时，我还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对我发誓，一个无悔的誓言。
那时，天空苍蓝。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