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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贱种(ABO)上(已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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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诞生于历史的洪流之中,成为历史的牺牲品,那些被我们滋润的花朵是我们存在的证据,后人再度书写着我们的故事,但是他们不会明白我爱你的原因……
世界就是这样,穷人注定顺着命运的小路走向灭亡,这些富有的人踩着尸骸堆成的山上享乐,歌唱自己的梦想,他们把自己的利益看的比天还高对底层人民充满歧视与恶意,并赋予他们一个称号“贱种”。
艾伦永远无法改变曾经的自己,那个烂在泥里都没人管的无头尸体,曾经的他明明已经死了,一觉醒来却又重生在了富丽堂皇的家中,那时格里沙还活着,艾伦的家庭条件很好,父亲是有名的商人,母亲生前是贵族的千金,当然这就是导致耶格尔家灭门的原因,那天晚上原本美好的家庭就只剩下了艾伦自己,暗红浸透了华丽的地毯,溅在“甜蜜”的回忆中,他们都死了,因为艾伦是alpha所以没有被驱逐,但是还是被卖到了阿克曼家族做奴隶,或许是命中注定的相遇,他身为低贱的下人却爱上了一个不被接受私养在房子里的私生子,一个注定被小贵族买走成为生育工具的omega,他与他的相爱却被家族发现,在这个世界贱种和贵族相爱就是孽缘,就算是私生子和混血也不行,所以最后艾伦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的头颅滚落到自己脚下,鲜血溅了他一身,他把头颅抱在怀里亲吻他的嘴唇,他知道下一个就是他,后来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就在家里的床铺上醒来,他重生了,他知道自己如果和前世一样就会再次走向灭亡,这让他感到不甘,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带着愤怒离去!
这次他确实做的不错,他救了自己的父亲成功继承了他的所有资产,虽然这些顽固的贵族对这个新起之秀有很大的意见,但是在钱面前他们也只能把话咽进肚子里,并笑脸迎接,艾伦花大把精力放在了阿克曼家族中,和他们成为了暂时友善的合作关系,并且和家族中的公爵肯尼成为了朋友,肯尼在艾伦印象中是一个散发出浓浓火药味的alpha,而贵族之间除了生意上的合作就是通婚,艾伦有一半贱种的血没有人会答应他的请求,肯尼也是如此,他对贱种厌恶到了极点,和艾伦成为朋友也只是因为他丰厚的家产,对于这样一个刚刚站稳脚跟的新贵族他可不敢和他通婚,这无疑是给自己挖坑跳,就算omega只是家族之间维持友情的工具也不能让他和贱种产生后代,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艾伦通婚的要求,“艾伦,你知道的你有一半贱种血,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alpha也是因为你母亲的优良血统,如果我把自己家的omega嫁给你也只能是以死收场,现在皇室把血统规定改了,已经不是你父母那时了,像你这样的人是不能和纯血omega产生后代的,毕竟你也不想掉脑袋的”肯尼说了很多,看来他是真的不同意,贱种中是没有alpha的,在底层社会男孩女孩们只要一进入分化期就会被带走,alpha会被杀掉,omega会变成生育奴隶的工具,只有beta才能活着回家,那年艾伦的父亲格里沙躲在了地下室的暗室里才免得一死,只因为他的分化期提前了,他是一个alpha,流着贱种血的alpha,他隐藏自己的性别,最后成功成为一个商人,偶然认识了卡露拉让他坠入爱河,最后卡露拉放弃了自己的家族不惜和他们成为仇人,这也是为什么上一世夫妻俩死后不仅没有人收尸也没人来找艾伦的原因。
“贱种就不应该活着,他们没有资格”这是所有贵族的心里话,艾伦回了家,他已经达成目了,最后他花高价买下了一个不被接受的私生omega,一个没有姓氏标签的“散货”omega,而他的名字就是利威尔。
利威尔的母亲是纯血omega,后来与其他家族的alpha结婚,但是结婚没多久她就被卖了,被卖到了一个经常有贵族alpha出没的妓院,并且怀上了不知道谁的孩子,她偷偷生下利威尔,并抚养他,最后还是因为耻辱不堪重负自杀了,而那个卖掉她的人也遭到报应,暴病身亡,也就是这个时候肯尼才知道还有利威尔这么一个人,因为利威尔没有父亲上不了台面,所以肯尼养育他一段时间后就给了利威尔自由,并派了几个人监视他,没想到利威尔在分化期成为了一个脆弱的omega,因为拥有贵族血统的omega不能与贱种生子,当然也是为了保护高贵的血统,所以没办法肯尼只能把他抓了回来,并且关在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直到艾伦提出愿意花高价买下他。
利威尔嫁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alpha,甚至只知道他的名字叫艾伦,他被带走的那天天气很阴沉,就像上一个十年的末尾一样,他走出囚禁自己长达十年的地方,门口有马车在等他,他明白自己刚刚获得的自由很快就会再次失去,天空对于他来说或许也是一种奢望,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大概也知道,只是生活在这样暗无天日的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买下他的alpha住在一个很华丽的别墅里,他居住的地方很偏僻周围都是山,更令人吃惊的是顺着房子的东边一直走一个小时就是海,对于一个omega来说这里确实是非常优秀的住所,并且这对逃跑来说绝对是最理想的地方,这让利威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马车停了下来,看来是已经到了,利威尔下了车,房子大门前站了一个绿眼睛的男人,是一个alpha,利威尔想不到自己这种不被接受的私生子竟然会收到如此迎接,他知道这就是买下他的那个alpha-艾伦·耶格尔。
艾伦的房子里似乎没有一个仆人,他主动帮利威尔提行李把他带去属于他的房间,进去前利威尔注意到自己房间的门上没有专门关押用的锁,“利威尔,这里是你的房间,应该说这栋房子都是你的,你不必紧张,你不会被我关起来的………………”
尽管母亲死前每天都告诉他自己的自由永远不要被束缚但利威尔想或许自己是覆车继轨了。自己的结局大概也就是失去利用价值后被活埋在野山头变成植物的养料,虽然艾伦的表现实在让人意外,但是这些不过是表象罢了,难道自己要剖开他的心脏看个究竟,探明他是否是真心的,“怎么可能呢?”利威尔想,他并不了解艾伦更想不到曾经他们相爱过,不过这个曾经实在太遥远。
艾伦虽然已经得到了利威尔的“所有权”,但是他有没有“使用权”他心知肚明,重生前的爱人尽管十分阴郁但也透露着高贵,眼神并不是刺心的冰冷,而现在的利威尔眼神里大多是恶心和厌恶,他不敢百分之百保证爱人可以重回自己的怀抱,他重生的目的不是单纯的占有他,而是希望他看自己的眼神是饱含爱意的,想要占有他很简单但是没有爱的囚禁对于利威尔是一种痛苦对艾伦来说也同样绝望,“算了,他的心是自由的……”艾伦自言自语道,他明白限制利威尔的自由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干脆不要管了,我相信我还是有很魅力”他无奈的笑笑。
这样单纯的追逐精神上的爱情,艾伦是坚持不住的。
来到艾伦家后利威尔几乎是一夜未眠,或许是对未来的恐惧与渴望使他的内心失去平衡,腿部的旧伤隐隐作痛,他猜着半夜大概是会下雪的。
尽管一夜未眠但早上他依然很早就起床了,他对这里的环境感到陌生,他起身在房间里转悠着,艾伦安排给他的卧室很大甚至比在阿克曼家族他所有活动空间加起来还多,屋里的家具显示着这家主人丰厚的家底,实木柜上金光闪闪的相框里是一对夫妻的合照,照片里的男人一只手拉住妻子的手另一只则揽过她的肩膀,女人就笑着看着他,眼神里尽是幸福的影子,利威尔看着照片入了神,他渴望得到如此温暖的家庭,他搬过椅子静静地坐了下来,靠在柜子上,腿因为疼痛颤抖着,外面已经被白雪覆盖,看来是昨晚悄悄降临,自己猜对了,想必外面肯定冷的吓人,利威尔长舒一口气好在今年的冬天不必待在那个寒风瑟瑟的房间里瑟瑟发抖了,阿卡曼家族对待像他这样的人真是一点也不上心呢,“等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就是我逃离艾伦重返自由的日子……”利威尔想,他知道如果现在逃走只有冻死街头的结果,毕竟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时间把他的精力和健康都带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黎明带着一丝慵懒慢慢地爬上山头,雪反射的光使世界看起来更加明亮了些,利威尔蜷缩在墙角,呆呆的望着窗外的远方,外面响起艾伦的声音“您睡醒了吗?那个……你早餐想吃什么?”他的声音有一丝嘶哑,看样子是刚刚起床,利威尔没有说话,艾伦又问到“您睡醒了吗?”艾伦不傻,他了解利威尔的习性,已经接近八点这个时候利威尔因该吃完饭后翻看旧照片的时间,至少曾经是这样。利威尔不答,艾伦只好妥协,他叹了口气悄悄地走下楼,他想着:大概利威尔的腿又疼了吧。
利威尔年轻时腿受过很严重的伤,他的腿因为逃跑一次次被打伤,最后一次逃跑被抓回来时肯尼为了他不再逃跑就下了狠手,把他的腿打断了,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治疗但是这样的伤却是不可逆的,自那以后利威尔就拥有了预知天气的能力,因为他的腿总是在阴雨天和即将下雪的日子里发出闷闷的疼,这让他一到夏天雨季就几乎不想走动,艾伦记得他在冬天使劲的搓手然后捂在利威尔的腿上,好让他好受些,那时的他总是会急的坐在床边抓住爱人的手,一遍遍的亲吻,又一次次的抚摸他的脸。
现在的他只想听听利威尔的声音,想抱住他亲吻他的脸颊然后是嘴唇,可是现在利威尔连理都不想理他,又怎么能爱上他呢?本来艾伦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有耐心了,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着急了些,毕竟昨天的他们还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找出一瓶小小的药膏,是他去很远的地方求得的缓解疼痛的良药,他小心的敲敲门“利威尔先生,我给你留了东西,您要是可以就过来拿一下”说完他便轻轻地把药放在地面就走了。
下了楼,艾伦就坐在餐桌旁静静地等待利威尔,小时候妈妈告诉过他懂礼仪可以给人留下不错的印象,所以他便一直等待着,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利威尔知道他不是Alpha的附属品,他要让他明白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与自己齐平的。门被大风拍打着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是在怒吼着什么,利威尔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门,把东西拿了进来,他看着这个青绿色的药罐子,他一眼一看出这是什么,虽然不知道艾伦为什么知道自己腿疼,毕竟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但他猜着可能肯尼也知道因为他大概是故意让他的腿变成这样的,“肯尼还真是把我完全的买给他了,不过也好,这样我也不会死在那间阴冷的小屋里了。”………………
风停了,利威尔推开了房门,他走下楼,看不见艾伦的身影,灯亮的耀眼让他睁不开眼睛,恍惚间听见厨房传来的声音就转过身,一眼对上艾伦碧绿的眸子,年轻alpha的眼角挂着笑意清澈的眼里荡漾的满是爱意,“利威尔先生,你还好吗?睡的怎么样?”艾伦拿起毛巾擦擦手摘下围裙朝利威尔走来,他伸开手臂似乎是要拥抱眼前的人,但利威尔向后退的举动拒绝了他,他只能尴尬的假装用围裙擦擦手然后背在身后,利威尔的个子不高艾伦只能微微低下头看着他,利威尔不应该后退的,他知道既然自己已经是艾伦的妻子,正确的说应该是艾伦私人的物品,他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于是他向前走了几了几步,抬着头呆呆的看着艾伦,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好像是无垠宇宙之间的缝隙,吸走所有别人施舍的温柔,刹那间,艾伦的意识坠入了上一世,他看着脚下利威尔的头颅,那双失去生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眼睛暗淡无光,脖颈处的皮肉外翻着露出鲜红的血肉,这些艾伦曾经发过誓再也不要看到,回过神他抓住利威尔的肩膀,抱住了他。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
晚上利威尔躺在床上,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的确感觉到了与以往的不同,艾伦的温柔和久别的自由让他不能理解,他知道艾伦是个“半贱”的,但好歹是个有钱人家,往后洗几代的血统所谓的“贱种血”也就被淡忘了,而自己不一样,自己不是Alpha,自己是软弱的omega,本身Alpha的地位不就比Omega高吗?可能世界本身就是这样不公平的,尽管不明白艾伦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利威尔明白自己不应该隐匿在这间硕大富丽堂皇的监狱里,现在他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想办法逃走,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自由。
之后的日子里,艾伦进了一次城,剩下的时间都待在了别墅里,虽然接连几天天气都是阴沉的,但是药膏让利威尔的腿疼得到了缓解,利威尔记得有那么几天艾伦成天待在书房里写信,有那么几天艾伦总是呆呆的望着屋外,有那么几天艾伦会对着信箱大骂然后又笑嘻嘻地讨好着自己,终于有一天花白的世界出现了一个穿着厚厚大衣的男人,他的手里是一个大大的箱子,利威尔记得那天自己得到了一束鲜艳的玫瑰,艾伦讲这是他写信拖人从花开的烂漫的南方带来的,尽管利威尔不信那么远花还如此新鲜,但他没有见过花开烂漫的冬天,甚至没有听人提起过。此后几乎一周他都会收到一束鲜花,因为艾伦天真的认为这样会打动利威尔。
直到这天。
那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利威尔一起床就看见了窗外淡蓝色的天空,木制的地板上的光斑是光走过留下的痕迹,没有昏黑乌云的天便不会带来苦痛,“好天气总能带来好运气的”利威尔的母亲告诉过他,这天利威尔起的很早,他并没有窝在角落里而是穿戴整齐的下了楼,说是早其实并不早,冬天的太阳升起的总归是晚一些,艾伦不在家,不知去了哪里,偌大的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人,不得不说这确实是逃跑的好时机,像这样的机会是失不再来的,所以利威尔随意的从架子上拿了一件大衣就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他疯了,他明明晓得外面很冷,冷的刺骨,他也忘记自己曾经的思考,忘记自己已经不再矫捷、年轻甚至不再健康。
他把大衣套在了身上,黑色衣服很大几乎拖拉到了雪地上,胸前显眼的位置别了一枚玫瑰样式的胸针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迷人,利威尔没有注意,他朝着东边头也不回的奔跑,好像他想要的东西就在唾手可得的前方,上帝并不怜惜他,没过多久刺骨的寒还是深入骨髓,利威尔感觉脚趾失去知觉手指也变的更加苍白,他只得放慢些脚步但是一刻也不能怠慢,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艾伦不要捉住他,“被他抓住可能会被关起来吧,他对我实在太放纵了,大概是故意的,他不傻,应该会猜到我的心思”利威尔猜测着。他一刻不停地奔跑着,直到天空渐渐变得灰暗,自己渐渐迷失在绝望与寒冷之中,天黑后大地失去所有温暖与柔和利威尔感觉自己仅剩的一点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他一脚踩空跌倒在雪地上,他实在没了站起来力气,他抬头看着月亮和星星,不由赞叹着,他感觉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腿因为麻木渐渐的开始发出阵阵钻心的疼,他猜测着自己可能熬不过今晚,”看来自己是真的要获得自由了呢”他叹了一口气,把手揣进口袋里渴望得到一丝温暖,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死了也好”他想,“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的活着了”利威尔不害怕死亡,反而是渴望它的到来,回首自己的一生除了死去的母亲和不知去向的朋友自己还有什么挂念的,或许是因为回忆往事的缘故,他空荡荡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眼睛里没有令人恐惧的怒火反到是充满柔情与爱意的,周围充斥着一股夏的气息,就像牵着爱人的手走过田野走过沙滩,就像发自内心的爱意一般甜蜜,隐隐约约利威尔记得好像在哪儿闻见过,只是记不清了。
“听着,……亲爱的,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话……什么?你说什么……?”
太模糊了,利威尔认不出自己眼前的人听不清他口中讲的,只是那双眼睛格外显眼,“艾伦?”他忍不住喊出口,因为这双眼睛实在太耀眼,他一眼就认出他,“亲爱的,等我回来,这一次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眼前的年轻人贴近他的脸,当他吻上自己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吹的他脸颊发烫时他终于看清了这张脸,一张含笑的年轻面庞,利威尔呆住了他明白现在的自己的躯体应该在月光下静静地变得僵硬,“等等,艾伦!”他看着艾伦消失的背影叫了出来,没用的只是幻想怎么会听见,艾伦走了,尽管是幻想利威尔却觉得真实,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好像这些东西早已有了结局现在只是在回放罢了,就好像是自己的记忆般,脑海中却没有关于这些事情一分一毫的片段,利威尔就这样一直被关在肯尼准备的小屋里,艾伦并没有再回来过,直到那天几个士兵打开了房门把利威尔拖走,他大概猜到是艾伦的计划被发现了,外面都是看阿卡曼这个大贵族的笑话的人,他们见利威尔来了都议论起来,一个个都得意洋洋的嘲笑着,利威尔被带上行刑架,他见到了遍体鳞伤的艾伦,艾伦绝望的眼神告诉他自己失败了,然后被利威尔被送上了断头台,他看着自己的头颅滚落,他默默的站在一边,不知不觉间他从第一视角变成了行刑手旁的围观者,他看着这不属于自己的人生,看着艾伦抱起自己的头颅亲吻自己的双唇,然后被送上断头台,旁边的看戏的人欢呼着,“杀了这个狗杂种!杀了他,他不该活着!!”利威尔看着刀子落下的瞬间他回到了寒冷的雪地中,他刚刚睁开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不是因为自己还活着而是艾伦竟然就在眼前,他确实疯了。“啊,你醒了”艾伦语气平缓强压着差点崩溃的神经“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利威尔不答,他沉默的看着艾伦表情复杂的看不出来,“怎么了?你是看出我是出来找你的吗?”艾伦把利威尔抱在怀里,“我不是在餐桌上留纸条了吗?你没看见?”艾伦疑惑的问,他明白利威尔是想逃跑但是自己并不想捅破窗户纸,所以他像往常那样的对利威尔说“以后可不能乱跑了,天气虽然很好可是这是冬天”利威尔还是沉默不语,艾伦想着既然这样我就当他默认好了,他把利威尔抱上马,向家的方向走去。
利威尔坐在马上回想这刚才的一切,刚才的幻想却让他的心疼的真切,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样的幻想还是太真实了些,虽然他不会相信这是自己的记忆但也对幻想这个词产生了怀疑。
“呐,利威尔,你知道吗?刚才你那个样子真的吓坏我了”艾伦骑着马,喃喃道,“我还以为你死了……”
“哦……”利威尔轻呼一声,“死了也好。”
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的温柔,艾伦感觉自己足够努力了,他努力的变得成熟,努力变得优秀,没想到利威尔竟然还是逃出了自己为他准备的天堂,他好累的,他真的很累了,因为他本该是一个急性子,就算为了利威尔他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性格。“你差点把我母亲留下的东西带走了”听到艾伦这么说利威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一枚胸针,一枚闪闪发光的玫瑰胸针,大衣明明是黑色,这般耀眼的东西自己竟然不曾注意,“这是我母亲给我的,她希望我能想把他送给重要的人,我一直认为它很适合你……你也会这么觉得对吧?”艾伦苦笑着说,利威尔看不见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差点因为自己而崩溃,现在的艾伦不过是在强压着自己强烈的占有欲,一股烈火燃烧着,要是再有什么事他真的会失控。
人人说alpha是天生的领导者,艾伦从不认同这个观点。
因为每个人都是被欲望支配的傀儡。
无论是谁。
艾伦的怀抱很温暖,就像寒冬缓缓升起的太阳,利威尔真的累了,他轻轻地靠在艾伦的胸膛上,感受着那颗炙热而年轻的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他多么希望自己的一生过的平淡些,这样或许他可以多些耐心和时间面对自己的的情绪,艾伦对利威尔的爱在这一刻也发生了改变,或许是因为上一世目睹了双亲爱人的死,这一世的他变得不再耐心、温柔,他总是在重要的时刻突然情绪失控,他的内心嘶吼着狰狞的利爪撕破了这层装饰自己的窗户纸,“您还会像这样逃跑吗?”
再多的努力都不过是想让两颗炙热的心靠得更近些,只是撬动一个生了锈的心弦真的那么容易吗?或者说生了锈的乐器还能发出悦耳动听的旋律吗?
在艾伦眼里这些确实都是未知数,只是他不在乎。
或许时间可以给他想要的答案,只是他不像曾经那么有耐心了……
回答艾伦的是长长的冷寂,“呐,利威尔,你觉得我是在囚禁你吗?”艾伦面无表情的说,他平静的让人害怕,“……”利威尔被问的哑口无言,他能感觉到自己被那股夏天般的气息包裹,只是它不像初见的那般美好,一股带有侵略意味的苦涩变得浓烈起来,仿佛要刺穿自己的身体,“您应该会猜到,我不喜欢被人背叛的感觉”艾伦嘴角抽搐着,“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温柔和爱是真的,但是你有想过你会死吗?你就这样逃走你想过你能自由多久呢?”他一直注视着前方,利威尔看不见他的眼神,自由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东西,这一刻它好像变得更加遥不可及,alpha浓烈的信息素让利威尔感觉身体发热,这正是他讨厌这副躯体的缘故,alpha先天的优势让omega被迫沉沦,爱情这种东西才鲜少出现。
艾伦忘了什么,上一世许下的诺言泛了黄,字迹变得模糊,曾经这些东西压制住他的疯狂,现在他忘的干干净净。
艾伦疯了,他想要完全占有利威尔,不管是身体还是思想,他感受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不能打动身边人的一分一毫,他感觉到自己变了,不知何时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或许自己本来就是这副模样,他要利威尔巴着自己的裤腰恳求,他要利威尔在自己身下不停呻吟,是欲望支配了他的思想将自己代价另一个深渊。
恍惚间他想起自己的童年和自己表面美好的家庭,格里沙对母亲的囚禁和侮辱,他们确实相爱过,而且爱的轰轰烈烈,爱的忘记一切,只是格里沙是个伪善的家伙,艾伦记得母亲的死,她大概是被格里沙掐死的,那天晚上艾伦听见了母亲的惨叫,第二天她就失踪了,艾伦明白母亲死了,是格里沙杀了她。上一世他没有救她,这一世他也错过了,但是他救下了这个恶魔-格里沙,为的是自己可以活下去。当然格里沙的死,是拜艾伦所赐,毕竟恶魔生不出天使。
他记起,曾经的他对着镜子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变成格里沙,绝对不会背叛深爱的人,绝对要把他保护好,不能受到一分一毫的痛苦。
艾伦很矛盾,他的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标记他,这样身体会将你们捆绑,这样他就永远都不能逃脱你的怀抱了!”他好讨厌这个声音,他总是将自己负面的想法最大化,是它不允许自己救下母亲,是它怂恿自己杀了格里沙,现在它要自己将利威尔的躯体与自己捆绑将他的灵魂囚禁。
艾伦该明白了。
这些日子的付出,换不来利威尔的爱,自己也不能强迫他,上一世利威尔不止一次割开自己的手腕,不止一次的告诉艾伦他有多么讨厌这副躯体,他该明白爱人的强硬的外表下隐藏的究竟是多么脆弱敏感的心,对于自己来说他是出生在黑暗中天使,而自己不同。终于他想起了自己死前最后的誓言:
“如果有能重来,我绝对要拯救你—我的爱人。”
艾伦回过神,马还在慢慢的像家的方向前进,前方的亮点就是家,他微微低下头看着看着颤抖的爱人,艾伦抓起他的手,火把照亮了他手腕上狰狞的疤痕,母亲死后艾伦没有哭,上一世失去挚爱他也没有哭,他只是把所有痛苦和悲伤都积攒在心中,直到这一刻这些东西击垮了他,从心里喷涌而出,像是恶魔的犄角刺穿了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撕裂着他的神经,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他抱着利威尔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的,对不起,我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利威尔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后无尽的黑暗,他不明白艾伦为什么哭,不明白他想改变什么,曾经他确实是一个思维敏捷的人,现在却感觉失了魂一样脑袋空荡荡的。
他想,自由什么的也许自己也该放下了。
(家的亮光越来越近,好像他们的未来,我的艾利。)
晚饭时利威尔被安排在了艾伦的房间,睡觉时也就睡在了一张床上,房间里充斥着艾伦信息素的味道,这让他感到不适,生理上的渴望被理智压制着,利威尔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与其他娇娇弱弱的omega不同,他对alpha的接触仅仅只是停留在被肯尼囚禁前与一个金头发的alpha打斗,那一次他被人耍了阴招,alpha的信息素压制着他的大脑,差一点就差一点那个金头发的Alpha就夺走了他的人生,他第一次尝试了输的滋味,他第一次真正认识到omega是弱势群体,从那天以后他就开始讨厌这副敏感*乱的躯体,直到今天他都不能直面的接受自己的一切,曾经他被关在屋里忍受孤独,却从不曾担心发情的问题,现在alpha强烈且浓郁的信息素包围着他,虽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进入发情期然后变成发泄的玩具,但是艾伦真的会那么做吗?他不能确定,他内心的伤疤太大,没人能治愈所以才不愿相信别人,更别说是一个alpha。
省略 (审不过)迷离之际他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抚上他的脸,胳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然后所有的不适都渐渐地消散了,看来是艾伦为他打了抑制剂,利威尔太累了他隐隐约约看见了窗帘渗出的光亮,然后就沉沉的睡去了,这一次他没有梦见曾经朋友死在眼前时的回放,没有冰冷的枪抵在他的头上,他只是在一处黑暗中不停地奔跑,直到前方的光亮变得耀眼,他从黑暗中逃离,外面是斑斓的海、草地、鲜花,还有嘴角荡漾笑意的艾伦,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就像一副绝美的油画,利威尔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词,他记起艾伦曾经说过这个地方,他看着艾伦举起手挥舞着朝自己说着什么,利威尔感觉自己的心中的齿轮缓缓转动起来,活了这么多年着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心脏的存在。
他望着那张笑盈盈的脸在心里说:
“我在阳光下了,艾伦,谢谢。”
无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一世他们注定会相爱。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屋内,艾伦被耀眼的强光晒醒了,当他看着怀里毫无防备睡的安稳的利威尔时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成功了,他将利威尔从黑暗中拉了出来,远离了充满子弹、死亡、污秽的梦魇,利威尔像是曾经遭受虐待的猫咪再次拾起了起了对人类的信任,艾伦记得昨天做的事、说的话都是那么锋利,“我的宝贝,安心睡吧,我欠你两辈子的幸福,这辈子还有这么多时间,我会慢慢还”他抚摸着利威尔的脸颊把他乱糟糟的头发捋到了耳后,然后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我的爱人,不知道你会不会记起我们的曾经呢?”艾伦抚摸着利威尔的脸颊,然后是脖颈,“不记起也好……”
不要说他们的爱情来的莫名其妙,这还是归功于遥远的曾经。
“你的眼睛真美,就像我的家乡一样”艾伦看着利威尔的脸,笑嘻嘻的说,这是上一世两人相恋的开始,“谢谢……”利威尔注视着艾伦热情荡漾的双眼,他能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的下陷,然后淹没在艾伦的温柔中,omega的脆弱敏感不只是身体,还有骨子里对强大alpha的依赖,这是刻在DNA里的本性,“我在那里长大的,那里很美,四季都是春意盎然,我父亲买下了那里,那也是他长大的地方”艾伦环抱着胳膊蹲了下来,抬着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利威尔问道,“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利威尔……”利威尔撇过头看向锁的紧紧的大门,门缝透过丝丝光亮是他一生的渴望,只是现在它套上了沉重的枷锁,名字对于他而言是抹不去的污点他不愿轻易承认自己的名字“唉?你叫利威尔吗?”艾伦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好巧啊,我家乡的那一片海也叫利威尔呢。想必这名字是为你所取的吧!你肯定以前是个受人欢迎的人”利威尔摇摇头,他眉头紧锁,眼前的年轻人眼神变得慌张,“如你所见,我深处牢笼,不过是个残次品的私生子罢了,美好和我不沾边的,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的美好,认清现实,小鬼”他语气平淡的说,艾伦却突然抓住他的手“呐,利威尔,相信我所说的话”利威尔刚要甩开他的手,艾利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放在了他的手里,然后翻上墙告别了自己的恋人,利威尔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可真是个怪小孩”他缓缓打开手,是一张照片,黑白模糊的照片里有个在沙滩上做着鬼脸的男孩,他的身后好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右下角写着“致艾伦12月13日”不知道是哪一年拍的但看得出男孩就是艾伦,他身着华丽,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男孩,“这衣服,普通人怕是买不起”利威尔想着,他搞不清艾伦的身世,衣服穿的是只有大贵族才有资格穿的绸缎,镶着金丝和珍贵的珠宝,现在怎么穿着奴隶粗麻布的衣服呢?大概是落魄的贵族公子哥吗,艾伦对于自己的曾经,他从未提起。
直到被几个士兵砸开大门拖出房间后,利威尔才知道艾伦竟是有着这般身份的人,只是现在的他根本不记得,他只知道艾伦的父亲是贱种处出身。
那天的傍晚,艾伦再次像重生前一样给利威尔讲起自己的童年,他们骑着马来到了附近的沙滩,依偎着坐了下来,艾伦轻轻的把手搭在利威尔的头上,然后慢慢地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又住牵起他的手吻了上去,良久,当霞光穿过云层照射到他的脸上他才缓缓开口“我小时候就生活在海边,真的好久没有这样仔细地感受阳光和海风了,你知道吗,我其实是在南方长大的,我父亲在哪里买了一大片土地,还承包了一片海,说出那海的名字你一定会惊讶的”“什么?”利威尔把头转向艾伦,对上了他发光般深情的眸子,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艾伦的呼吸清楚的打在他的脸上,“它叫什么?”利威尔别过头试图遮挡自己变得滚烫的脸颊,艾伦一把将他拉入怀中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利威尔,它叫利威尔。”
利威尔喜欢艾伦这般甜蜜的爱抚,喜欢这不同于亲情的亲吻,往日这般冷漠的他还是陷入了情网的缠绕,现在的他只想与爱人相拥。
“呐,艾伦,我梦见你了,你在皇宫住的还如意?”
利威尔拿起信封,把这封极简的信塞进了信箱里,大概等半个月,他就会收到艾伦厚厚的回信和成堆的礼物,半年前,南方的贱种集中营中发生了严重的暴动,人们用撕烂有缝补的衣服拼出巨大的条幅,拿着火把点着了所有房屋,杀了所有看守的士兵,他们组成一队一直向着北方的中心地带攻来,发誓要解放这片土地,还所有人自由,帝王召集了所有贵族准备联合击垮此次玩笑般的起义,甚至是不被承认的耶格尔家族,但是直到现在利威尔还没有见到艾伦,两人只有通过信件来进行交流,利威尔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爱意的人,心中的爱意与思念再深他也不愿用言语来表达,艾伦却是与他完全相反,利威尔记得三个月前他仅仅写了七个字的信件,就收到了艾伦整整十页的回信,仅仅扫一眼,利威尔就知道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废话,但他还是仔细的咀嚼着、感受着爱人细腻热烈的文字,因为这封信里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艾伦的思念,信件充斥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这股熟悉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把信贴在脸上细细的感受,就好像艾伦在他身边的时候。
信里艾伦说待他归来,他要与利威尔举行最盛大的婚礼,他想让全世界见证他拉着爱人的手许下誓言,他相信所有人都会抛下身份、血统的阻碍祝福这样完美的结合,到那时利威尔就不必做一个没有姓氏的散货,他会改名为“利威尔·耶格尔”,利威尔不得不承认自己期待着这一天,期待艾伦拉着他的手走过城市最繁华的闹市区,就这样沐浴在阳光下与爱人相拥,这些放在以前是他不敢想象的美好,现在它却就在眼前,在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地方。
寄出信后的日子是无尽的等待,利威尔会早早起床,穿戴好衣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信箱,然后再把房屋细细的打扫干净,在擦完最后的照片他会来到书房,小心的整理着艾伦的信件,吃完午饭他会坐在艾伦最喜欢的沙发上看书,直到天空变成金色,他会再次检查一遍信箱,他从来不进城,不与外界联系,他只是每天都静静地等待着,期盼着。
终于,有一天他收到了来自皇宫的回信。
“亲爱的利威尔:
你还好吗?
我真的很想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但是我对你的想念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了,我可能暂时还不能回到你身边,不是我不愿意,因为每当我提出疑问他们总是强调了一些废话然后找几句理由就打发我们走了,还对外宣称以他们的完全可以轻易镇压,但过了这么久了,他们都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本来我是很相信他们的,但是我在他们眼里看到了慌张,那时我便明白他们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这几天,起义的部队就会攻到城里,昨天皇宫也下了通知,他们终于承认了他们的无能,果然还是这样,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你身边,所以,你应该做好我死了的准备。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很矛盾的,我不知道我究竟该站在哪一边,毕竟我也是所谓的“贱种”我能感觉到他们对我的嫌弃,他们并不信任我,反而是发生什么事都让我背锅,他们怀疑的对象永远是我,所以,利威尔,我该怎么办?
我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要保护好自己,听我的逃到南方,逃到我曾经居住的地方,在哪里你会无比安全的,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如果我能成功,我会去那里找你,这是最好的结果,当然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我没有那么容易死,我的爱人,我会为你而活下去。
请记住,利威尔,我爱你,无论何时,无论我身在何处,无论是曾经还是将来!
艾伦·耶格尔
XXX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