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切》南小艾

5、第四章

　　那天谢佳峰刚做完范画，我在楼梯口等他一起下楼梯。
　　“谢佳峰，”我慢悠悠的张开嘴，“有小道消息说我们是男女朋友。这流言蜚语满天飞。你说，传出消息的人是不是很无聊？”
　　“这种谬论你还信？”谢佳峰毫不留情的反问，直接击毙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昨晚准备好的套话。
　　“哈哈哈哈哈，”我尬笑，“是啊，我海欣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流言蜚语呢。这种人就是爱管闲事，不把心思放学习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嘛。”谢佳峰锋利的回答让我尴尬无比，我只好临时组织语言来圆场。
　　当晚，我和温雅静在□□上聊此事，我长篇大论的“吐槽”谢佳峰，并配上几幅尴尬的表情包，温雅静给我发来一个“我都懂”的表情，并告诉我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后面时间还很长。我回复她一个“OK”的表情，就关手机睡觉了。
　　我也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该干嘛干嘛。
　　小道消息来得也快，去的也快，当事人都没有回应，他们也没有精力再传下去。我和谢佳峰就此这样，以“海风组合”合作到高三，一直到联考。
　　联考那几天，画室的每一位同学都在争分夺秒的画画。准考证出来之后，我和谢佳峰在同一个考场考试。前一晚，我和谢佳峰相互加油打气，谢佳峰说考完带我去吃麻辣烫，我欣然答应。
　　上午素描，下午色彩。考完试，外面已经下起雪。天气预报上说，今天是冬天的第一场雪。我按照约定的地方，等待着谢佳峰。
　　此时正是人流量高峰期，停在门口接考生的大巴，焦急等待的家长，马路边整整齐齐的小摊，把人挤得水泄不通。庞大的人流把我挤来挤去，小吃摊上传来的香气让我不停地咽口水，我拿出手掌不断哈气，还时不时踮起脚尖寻找谢佳峰的身影。
　　一杯热奶茶从身后抵在了我的脸上。我转头一看，谢佳峰拿着两杯奶茶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好意思，刚才跑去买奶茶了。”谢佳峰耳朵通红，“奶茶店人多，等了一会。拿着它暖暖身子。”
　　“谢谢你。”我的确没想到谢佳峰会跑去给我买奶茶，我顿时站在原地感到不知所措。
　　“走吧。”谢佳峰转身，“带你去吃麻辣烫。”
　　“好。”
　　我们一前一后，在雪中行走。
　　“联考感觉怎么样？”谢佳峰问我。
　　“很简单呀，对我们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嘛。”
　　我们行走了大概七八分钟，谢佳峰带着我转到一条小巷子里。巷子很窄，都是低矮的平房，只有自行车和行人可以进入，谢佳峰带我走了一段，在一家房屋停下脚步。
　　我们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是一家老式麻辣烫店。店面不大，大大小小有十张桌子，我们挑好食材，找到一个位置坐下。
　　“很小的时候父母带我来过，那是我第一次吃麻辣烫。吃了一次，就忘不了。” 谢佳峰主动说起，打消了我的疑问。这种苍蝇馆子，我确实很少来过。
　　我脱下外套搭在旁边的板凳上，和谢佳峰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几分钟麻辣烫就上来了。谢佳峰说的没错，这家麻辣烫味道很好，上面一层厚厚的麻酱，再配上老板自炒的辣椒酱，光看卖相就已经要流口水了。我已经不想管什么淑女形象了，只顾着往碗里加辣椒，尽管嘴巴发麻，额头冒汗，可我吃的还是好开心。
　　谢佳峰抽出一张纸，我以为他要自己擦嘴，可他却把纸巾对上了我。
　　“抬起头。”谢佳峰对我说。
　　“你要干嘛？”我被谢佳峰的举动吓一跳，连忙问。
　　“别动，你的嘴角有芝麻酱，我来给你擦擦。乖。”谢佳峰安慰我，拿着纸巾轻轻替我擦掉嘴角的芝麻酱。
　　我为自己刚才鲁莽的行为感到抱歉。瞬间脸红。我真的想在谢佳峰走后狠狠掐自己一下，为什么我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是自恋狂吗！海欣这么自恋的吗！
　　不，绝对不行！决不能让我的形象在谢佳峰那里崩塌！
　　我绷住嘴巴，强烈憋笑，说：“刚才我吃的太快，没有发现嘴角有残留的芝麻酱。”
　　我又自嘲的加一句：“还不是因为你眼光好，找的这家麻辣烫很符合我的口味。”
　　谢佳峰没有说什么，擦完丢掉纸巾低头继续吃麻辣烫。我这次十分注意，一点一点细嚼慢咽，巴不得一颗丸子在嘴里咬100下才咽下去。
　　我和谢佳峰吃完饭从店里出来，外面还在飘着小雪。这次我和谢佳峰肩并肩，沿着马路行走。我对天空大喊：“联考结束啦！接下来要专心复习文化课咯。”
　　“是啊。”谢佳峰回答我。
　　我加快脚步，在洁白的雪地上踩出脚印。还转身想要拉过谢佳峰，一起踩脚印。
　　这时，一辆车在我旁边疾驰而过，明明是下雪天，可他开的如此之快。
　　“啊！”我下意识的尖叫，条件反射般的往谢佳峰这里靠。
　　“小心！”谢佳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
　　我乖乖的进了他怀里。我的脑袋贴着他的下巴。
　　很温暖的胸膛。
　　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抱。很匆忙。
　　可我出于本能，立即大力推开他。谢佳峰没有站稳，摇摇晃晃的扶住旁边的柱子。我又鲁莽了，这次是真的是很尴尬很尴尬。
　　“对不起！”我立即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