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我的将军》每兮

81、起死回生

　　三日后

　　那天夜青与辰虚商谈后，辰虚给纪巫柔服下了还魂丹，用法术让纪巫柔的满身伤痕愈合，说是三日后午夜纪巫柔就会醒来，还说由于纪巫柔伤得太重，初醒可能会出现嗜睡或记忆缺失的现象。

　　为了第一个看到纪巫柔醒来，这几天夜青一直守在纪巫柔身旁，几乎是寸步不离。

　　“大哥哥，姐姐怎么还在睡呀？”阿珞跑进屋来，趴在床边问。

　　阿珞是个小女孩，她是夜青昨天夜里发现的，昨日阿珞一直守在夜青屋门口，夜里，夜青听到屋外有小孩的哭声，打开门看，就发现她一个人坐在石阶上边哭边喊娘。

　　夜青问阿珞，了解到她和她母亲从北方逃难来，北方长年干旱，庄稼颗粒无收，她们走到这个巷子里后，她母亲将她放在这儿，说去买几个馒头，她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可是她娘一走就没再回来，她一个人害怕就在屋外哭了起来。

　　想来，她娘去买馒头可能是个幌子，要么是她娘狠心，觉得女儿是个累赘丢下女儿独自逃难去了，要么是为女儿挑了个人家，将她放在屋门口，希望屋子里的主人收留她，免得她跟着自己长途奔波，就像现在一样。

　　夜青将阿珞带回屋，安慰了她好一阵儿，阿珞才没哭了。

　　夜青觉得早就见过阿珞，想许久才记起，是帮玄孤族修完结界在纪巫柔怀中做梦时，在梦中见过。夜青很少做梦，他的梦是有预见性的，想来见到阿珞是他们之间有缘，就收留了阿珞。

　　阿珞刚才又去屋外等了许久，她坚信娘不会丢下她，在她心里一直觉得娘同她一样会迷路，娘一定在另一边焦急地等待她，她不能走，得在这里等娘回来，等了半天无果，才又进屋。

　　从昨夜她进屋到入睡后到现在，这个姐姐还在睡觉，阿珞不禁想，这姐姐怎么能睡这么久。

　　“姐姐只是累了，她很快就会醒来的。”夜青柔和的道。

　　阿珞很聪明，似乎感觉到夜青不高兴，没再多问。

　　盼着等着，终于到了午夜时分，纪巫柔很快就要醒了，夜青也必须要兑现诺言去找辰虚，用天机镜送辰虚回到四月初三那天。

　　由于下午睡得比较久，又听夜青说姐姐午夜会醒来，阿珞想第一个看见纪巫柔醒来，就一直不愿去睡和夜青一起守在床边。

　　“阿珞哥哥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你好好陪着姐姐，她若醒了就陪她说说话，哥哥不在，千万不要让外人进来，记住了吗？”夜青叮嘱道。

　　“嗯。”阿珞肯定地点了下头。

　　夜青摸了摸阿珞的头，轻轻一笑，转身时那丝笑很快就收起来，他走出屋去关上屋门，再合上院门。

　　此时空中圆月高悬，暮色四合，街上的稀稀灯火早已接连熄灭，小巷空荡荡的，有种迷人的深邃。

　　夜青刚合上院门，便见辰虚着身黑衣斗蓬，立在小巷中。

　　“我等你很久了。”辰虚道。

　　“走吧。”

　　两人皆一拂袖，转眼一瞬两人便已置身镇外了。

　　天机镜在夜青手上散发着幽幽绿光，夜青将天机镜向空中一抛，天机镜旋转飞向夜空，天上顿时乌云聚拢，一道白光穿过乌云洒在辰虛身上，同时狂风大作，闪电划破夜空，惊雷干响，辰虚戴着的斗蓬被风吹开，醒目的黑色筋脉露出，他整个人被月光照着，多了分可怖。

　　夜青记得，送陈简生和苏柠回去时，没这么大动静，不知是不是不安的情绪在作怪，他已联想到淮苍的震怒。

　　夜青抬头看天，心里惴惴不安，直到辰虚消失，这电闪雷明的景象才没了，天机镜也似被乌云吸去了般，未再回到夜青手中，如今这里只剩他一人。

　　夜青答应辰虚的事已经做了，现在他迫不及待赶回去，他想纪巫柔了，有好多话想同她讲，没有谁能体会他此刻欣喜的心情。

　　回去路上，在深黑的巷中，夜青看到还有一户人家屋前亮着灯笼，连院里都还亮着灯，夜青对这个院有印象，这是那个长得像池飞妤的姑娘的家。

　　按理说这个时候大家都早已入睡，可这家灯火还那么亮，夜青有些疑惑，驻足片刻看了下，正要走，就听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便见前面有人打着灯笼朝这边走来。

　　“就在刚才，我女儿像是入了梦魇般，一直说着胡话，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也是没办法了，这才大半夜来找您，只有您能救我们雪卿了。”

　　“付先生您别着急，我去看看稍一作法，定让妖魔不敢靠近。”

　　两人说着，走路时三步并两步，着急不已。

　　灯笼越来越亮，夜青隐身，怕这大夜里被他们看见，互相吓一跳，夜青眼看着他们走进院子，门打开时痛苦的喊叫与妇人的哭声同时传出来。

　　屋门很快又被关上，声音也被隔断，夜青见此景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这里与他有某种联系。

　　床上纪巫柔的眼睫动了动，她隐隐看见昏黄的光，她想睁开眼，可像沉入梦魇般，怎么也睁不开。

　　“不能再睡了。”纪巫柔在心里暗示自己，挣扎着，从疲惫中苏醒过来。

　　她终于能看清周围了，为让自己清醒些，她撑着身子努力坐起来环顾周围，感到很陌生，低头看到床边有个女孩。

　　女孩睡得很香，丝毫没发觉周围有什么动静，纪巫柔的动作也很轻没有碰到她。

　　“飞妤，你醒了。”

　　夜青一进屋便看见纪巫柔坐起来，欢喜不已。

　　“你……”纪巫柔反应了阵儿，努力回想，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有在南国的，有现在的。

　　“你是何人?”

　　“我叫方如终。”

　　说叫方如终的人好像是他，但比他要小些，脑中答话的人还是个少年郎。

　　“我叫纪巫柔，请……”

　　“我叫夜青，敢问……”

　　可说叫夜青的人也是他，同现在的他一般无二。

　　“我记起了，你叫夜青。”纪巫柔道，她看着夜青，眉头微雏，似乎还在回想。

　　现在纪巫柔脑海里只闪现一些零碎的画面，她从夜青身上还看到了其它人，楚筠、司修，她还看到她曾两次穿上喜服，分别嫁给不同的人，一下所有的回忆画面充斥大脑，她脑中像有无数块拼图，不断地自行拼组，错了就再拼组，有时她自己也不知道对与错。

　　纪巫柔的大脑，被这些疯狂涌出的画面弄得要炸裂了，她捂着头缩成一团，又拍打着自己的头。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纪巫柔道。

　　夜青见纪巫柔不对劲，走过去忙问：“飞妤你怎么了？”

　　“我头好痛，头好痛。”纪巫柔说着，手还紧紧捂着头。

　　夜青手作剑指，点在纪巫柔后颈的神脉处，口里念着辰虚教他的咒语，慢慢的纪巫柔整个人放松下来，手自然地放开，双眼微微欲闭。

　　纪巫柔现在出现的情况辰虚早就同夜青讲过，这个咒语便是让纪巫柔冷静下来，减轻痛苦的，只是念咒的话会让她更加嗜睡。

　　“现在头还疼吗？”夜青道。

　　纪巫柔迷迷糊糊靠在夜青身上，摇了摇头，呓语般道：“不疼了。”

　　夜青抱着纪巫柔，望着窗外道：“巫柔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赏天上星月，地上山海，我们可以走到很远的地方，等累了就回到江南，买个宅院开个画坊再开个武馆，我们要在院里种好多花，像将军府的花园一样，以后你每天醒来，推开窗就可见花树在两边摇曳，花香扑面而来，我们可以闲下心来看蜂蝶舞，看大雪压枝头，你说好不好。”

　　夜青细细说着，慢慢想着，恍若醉了般。

　　纪巫柔迷迷怔怔的，跟着夜青所描绘的景象做着梦，柔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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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夜有最美好的幻想，夜青编织着一个个美好的梦，从天黑说到天明，直到纪巫柔又沉沉睡去。

　　九天之上神云际

　　一团黑紫色的光飞速穿过厚厚的云层，直逼神云际。

　　未见来者，独坐于金殿中的淮苍便感觉杀气凛然，他霍然起身，眉头紧蹙，他刚站起，便见穿着黑衣，满身戾气的辰虚，站在金殿前。

　　辰虚缓缓走进金殿，看着殿中金碧辉煌的一切。

　　淮苍站在原地，未有动作。

　　辰虚看了会儿，才将目光落在了淮苍身上，轻轻一笑道：“师兄别来无恙。”

　　“你来做什么？”淮苍问，面色凝重。

　　辰虚仍带着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的看着我，我就是闲来无事上来看看你，顺便取代你。”

　　“取代我，你不是早就做到了吗，掌门师弟。”淮苍眉头松下来，看着辰虚己波澜不惊。

　　听到“掌门师弟”这四个字，辰虚便来气，他使劲儿握着拳头，恨得牙痒痒，但一会儿后又将手松开，将怒火压了又压，道：“是啊，你守不住你的掌门之位，你看岚明山在我的手中，依旧是天下第一仙门，依旧受世人敬仰，我没有哪一点儿不如你，如今这九天之主我也一样可以做，师兄你老了，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我从来没觉得你不如我，是你自己非要这样想，岚明山我让给了你，三界不可能。”淮苍道。

　　“你给我，我也不想要，我只喜欢凭本事得到的东西，既然这三界你我都喜欢，可这一山不容二虎，一天不容二主，这三界最后是谁的，凭本事说了算。”辰虚道。

　　“你若非要争，我也别无办法。”淮苍无奈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