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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因着中午初妤其实并没有吃多少东西,还没到晚上,肚子便已经饿得咕咕作响。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箱子盖,慢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批货物里应该是有吃的。

      初妤掀开防尘布,果不其然看到了一箱饼干,还是进口的曲奇饼,原本饿得奄奄一息的初妤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两眼放光。

      初妤从腰间把匕首抽了出来,刀刃在昏暗的角落里泛着银光,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初妤握着刀,不过轻轻一划,那箱子便已经破开,露出了小盒小盒的曲奇。初妤连忙把匕首收好,抽出了两盒,把布盖严实,又躲回了她的“安乐屋”。

      夜色逐渐降临,浓稠如墨,仓库外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人也是一批比一批多,动静不大,却是暗流涌动。

      初妤躲在箱子里,用匕首在角落里破开了一个小洞。

      仓库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仓库外的大树传来的有规律的“沙沙沙”的声音,像是催眠一般,初妤也确实觉得有些困了。

      她躺在纸箱底下,茫然地看着上方,激动兴奋过后,心里却静如止水。初妤渐渐觉得眼皮很沉很沉,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等初妤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四周突然“热闹”了起来,仓库里的灯破天荒地打开了,透过纸箱的缝隙,初妤看到了这几天都没有露过面的徐德洹。

      初妤稍稍动了动因为睡觉而僵硬的四肢,一不小心却踢到了纸箱,虽然声音并不大,初妤也马上缩回了脚,只是这已经足够引起他们的注意。

      “是谁?”一个雄厚的声音传来,一群人逐渐地往初妤所在的角落靠近。

      初妤顿时僵住了,屏住呼吸,心跳是从未有过的快,原本便呼吸不畅的初妤此刻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

      “吱吱吱——”

      就在大家的手已经抚上腰间的枪的时候,货物的顶端突然蹿出了几只老鼠,横冲直撞,嗖地一下便消失在了各个角落。

      徐德洹不动声色地靠近,却被背面的货物所吸引。

      那防尘布已经被老鼠啃烂,装着曲奇的纸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破,留下了老鼠的牙印,里面的曲奇也被啃烂,碎屑散落一地。

      只是这纸箱的开口却十分诡异,即便老鼠的牙印留在上面,可它们也无法咬出如此平滑的开口。这开口,更像是人用刀划开的。

      难道王副处长偷偷来过了吗?徐德洹心下一惊,却又马上镇定下来,这些天他一直派亲近监视着他,他除了偷偷出去并没有再靠近仓库,应该不是他。

      那会是谁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一个身影,娇小的身影和她倔强的眼神。

      按理说凌伯父和他说初妤中午已经离开了,这要放在别的姑娘身上他会相信,只是初妤的话,他不得不怀疑,毕竟这些天她一直在自己面前强调她要留下,丝毫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样子。

      “是老鼠,”徐德洹对着渐渐靠近的众人摇了摇手,似乎是想阻止他们前进,微微转身,挡住了纸箱上那个诡异的开口。

      “初妤妹妹带来的曲奇可是太香了,把老鼠都吸引来了。”大家听见了徐德洹的声音,都松了一口气,手把腰间放下,转过身就要离开。

      人走远了,徐德洹突然转过了身,看向防尘布下凸起的纸箱,探究的视线若有若无,仿佛有了透视的能力一般。

      初妤猛地低下了头,从小洞里收回了她的视线,心脏跳得极快,她似乎感觉到了徐德洹的视线。

      徐德洹逐渐靠近那个纸箱,绕道了它的背面,稍一低头便看到了防尘布下漏出的一小截布料,玉白色的布料,布料上的图案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小洞里,初妤看见徐德洹的身影消失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才放下警戒不过须臾,蜷缩在纸箱里的初妤突然觉得背上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揪着她,像是要把她扯出来,却又没有加大力气,就那样“僵持”在了那里。

      死就死吧,初妤猛地一个转身,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顺着纸箱的缝隙嗖地一下蹿了进来,初妤伸手摸了摸,只摸到了自己的裙角,不是徐德洹。

      只是裙角压在了纸箱外,初妤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看向纸箱的缝隙,却见徐德洹默不作声地靠近,初妤瞬间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来。

      只是徐德洹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甚至于拉过了她头顶的防尘布一把罩住了整个纸箱,可是他又似乎知道有人藏在里面,因为初妤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敲了两下箱子。

      徐德洹确实是认出她来了,虽然惊讶和生气却已经于事无补,大伙儿已经集中在这里,点货也进入了尾声,眼看就要发货了,根本没办法把她揪出来,只能让她好好藏在这里了。

      徐德洹想着又扯了扯防尘布,把这一片的货物都盖得严严实实。

      “小王,我和你换,你到前面去,这几车我来负责。”徐德洹一边离开那里一边和那个在后面热火朝天地清点货物的人说道。

      “是。”

      夜深了,车终于缓缓地动了起来,山路并不好走,一颠一颠的,走走停停。初妤此刻非常庆幸自己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不然准要吐出来。

      路就这么走着,中途几乎没有停下来过,纸箱里轰隆隆的闷响像是魔咒一般,听得初妤头脑发胀。

      车突然毫无防备地停了下来,初妤还没反应过来头顶蒙着的一层厚布似乎被掀了起来,纸箱里终于漏进了一些光,朦朦胧胧的。

      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初妤调整姿势从小洞里看出什么,便突然听到纸箱外响起了一阵枪声。

      是真真切切的枪声,有人痛呼,有人倒下。

      初妤愣在了纸箱里,哆嗦着,一动不敢动,因为看不见,所以更加的害怕。

      “徐德洹,你怎么也想不到吧,”王副处长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五官扭曲着,像是失心疯了一般,“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这个深仇大恨了,初妤稍稍动了动,从缝隙里看到了背对着自己逐渐靠近的身影,王副处长往自己这边来了,初妤呼吸一滞。

      “那可惜了,”徐德洹不动声色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似乎是想把王副处长引到别的地方去,“想要赢过可能要下辈子了。”

      徐德洹当然知道他们现在这个位置正好就在初妤附近,只是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因为任何的异样都可能让初妤陷入危险之中。

      只是王副处长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疯疯癫癫的,非但没有动,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就把因为腿上来不及退下的凌父绑到了胸前,乌泱泱的枪口正对着他的太阳穴。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王副处长喘着粗气,在看到了从树丛四周蹿出来的黑衣人之后,更是用力地把枪口怼到了凌父的太阳穴。

      其实他早就该发作的,只是他等啊等,却怎么也没有等到信号,眼下他先耐不住发动,信号也发出去很久了还是没有回复或是援兵……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手微微抖了抖,手下的力气却越发地大了起来。

      脖颈间突如其来加大的力度让凌父的眼睛瞬间瞪得极大,脸已经憋得通红。

      “你,你,放,放弃吧。”凌父支支吾吾地说道,嘴里吐出破碎的语音。

      “你的援兵已经被我们堵了,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安插的卧底今天一整天都没有露面吗?”徐德洹一边说一边悄悄地靠近。

      “不可能!不可能!”王副处长猛地往后一窜,扯着凌父往后一拽,“他们答应过我的,会来接应的。”

      “你是说你那个敬中的贵人吗,他现在恐怕都自身难保了吧。”徐德洹盯着王副处长的眼睛,似乎有什么魔力,让人不寒而栗,无法动弹。

      “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了!”王副处长突然激动了起来,拽着凌父的身体不断扭动,脚底摩擦着货物慢慢后退。

      初妤在他们猛地撞到纸箱的时候已经悄悄坐了起来,王副处长的身体已经挡住了纸箱的缝隙,纸箱很黑很黑,不透风,她只能听见外面的声音,此刻,她清晰地听到了父亲的痛呼声。

      初妤颤抖着,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匕首,匕首很冰,却远没有初妤的手冰冷。

      不管了!

      “快放我走,不然,就让这个老头子陪着我死!”王副处长紧紧地扼住凌父,声嘶力竭地喊道。

      就在王副处长的枪紧紧地压在凌父的太阳穴,食指已经扣上了扳机的时候,初妤突然从纸箱里站了起来。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见王副处长手里握着的枪突然一松,脸上泛起了痛苦的表情,他的背后陡然多了一个匕首,深深地扎在了他的肩上。

      初妤握着匕首,用力地往下摁,想拔出来却发现匕首似乎像是被吸住了一般,怎么也拔不出来。

      凌父已经被王副处长摔了出去,他缓缓地转过身,盯上了那个手心颤抖的人。

      “你!”王副处长抡起手臂,只是还没有碰到初妤的一个毫毛,便被一拳冲了下来。

      徐德洹眼疾手快地扑了上去,一把搂过初妤的腰,接着一拳打到了王副处长的肩胛骨上。

      他握住匕首轻轻一扯,紧接着又是一拳重击,王副处长不受控地翻过身,直觉肩膀一痛,那匕首落到了他另一个肩膀上,甚至扎得更深,看不见刀刃只露出了刀柄。

      血飞溅而出,喷溅到了初妤的脸上,温热的,一股铁锈的味道。

      血蔓延渗出,不一会儿就润湿了王副处长的衣服,他缓缓地跪下,徐德洹眼疾手快地一脚踢掉了落在他脚下的枪,一个勾脚将他扫倒在地上。

      王副处长趴在地上,手还使劲地伸着,吃了地想要够着那个离他足够远的躺在地上的枪。

      “活捉,上头还要审问。”徐德洹说完双手轻轻捂住了初妤的眼睛,一把抱起了她,往外头走去。

      他怀里的小姑娘,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颤抖着,浑身发凉,徐德洹想着,心疼地抱紧了初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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