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进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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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宁蓉已经醒来，看到三人回府，焦急万分，“你们怎么一声不吭就出去了，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们的安危吗？”
说着说着，束宁蓉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
束安连忙走上前，抱住自家妹子安慰，“好啦好啦，这次也是临时起意，你又昏迷在，这才没有告诉你，哥哥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束宁蓉泪眼汪汪，噘着嘴，推开了束安，生气道：“哼，你总是这样骗我。”
束安对着李谨使了使眼神，李谨会意，上前安慰，“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定会告知与你。”
束宁蓉这才满意，束安咋舌，“哎，总是这样不相信你哥哥。”
束宁蓉哼的一声，束安拉过束宁蓉，沈姜凝困的厉害，不去看三人之间令人羡慕的情谊，默默离开，回屋休息。
沈姜凝一觉醒来，已是午后，得知束家兄妹已经领兵去围剿那些匪徒。
沈姜凝觉得此事过于着急了些，毕竟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些被抢夺的粮食是否藏于洞中。
海管家来找沈姜凝，给她备了一桌子的好菜，还带来李谨睡前提议交代的话，“多吃点好的，不要出府，好生歇着。”
沈姜凝眼皮一跳，这厮又在打什么主意。
夜深人静，束家兄妹将百名余匪抓进大牢，可惜的是在那窑洞内并未找到粮食，更没有捉到匪徒首领。
第二日，一名匪徒走到束府门前代表他们的首领传话，“三日内，若不放了我们的兄弟，刺史大人想要的那些粮食，我们必将全数烧毁。”
束安将传话的匪徒一并抓进大牢关押，沈姜凝悄悄的走到李谨的屋外，那厮还在睡觉。
不自觉的眼皮又是一跳。
更多的难民聚集在西川城门外，堵在束府门外的难民欲图冲进束府，更甚至，一部分难民开始抢夺城中商铺的东西。
整个西川城百姓，纷纷准备携家眷出逃。
西川城已经乱了。
李谨在吵闹中终于醒了，就赶到她的屋内问道：“可准备好了。”
不破不立，僵持下去，他们只会更处于劣势，
沈姜凝明白了过来，温声回道：“好了，大人。”
束安调集兵马，束府大门敞开，骑在马上的束安厉声怒吼：“若是再敢滋生事端，本官必将剑下无情。”
围堵在束府门前的难民，被束安身上的威严震撼后退，几个年轻的匪徒，吵嚷着上前，被束安一剑砍掉手臂，“若是再不退后，本官必要了他的命。”
那些难民见束安真的动手，害怕起来，一下子哄散开来。
城中闹事的难民，不服劝阻的，也被官兵，一刀刺成重伤。
束宁蓉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他的哥哥，将那些难民，一一轰出城外，她看到人群里的那二人，混入其中，只是刹那，便寻不到踪迹。
“山上的匪徒听着，告诉你们的首领，你们的那些小计策，已被我们大人识破。若是一日不投降，你们全都别想出乌龟山一步。”乌龟山峡谷一侧，高高坐在铁骑上的束安大声朝着乌龟山喊道，身后是身穿盔甲的百名士兵，各个手持长矛盾牌，将路封死。
“放我们出去。”
“大人，饶命啊！”
“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公道可言。”
“我们和这些恶人拼了。”
难民中的年轻一些的难民，带着人冲向前，被盾甲击退，伤势惨重。
反击了一整个白天，饥肠辘辘，终是拼不过这些身强力壮的官兵。
夜色降临，难民席地而躺，都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西川城的刺史再怎么着，也不敢这样变相的全部杀了他们这些难民。
守在峡谷的士兵，几个时辰换一个队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夜间冷风习习，山上似乎还能听到饿狼鸣嚎。
“爷爷，我们会饿死吗。”
“不会的，狗儿别怕，睡一觉就好了。”
“东子，我瞧着这次他们好像来真的啊！我们要不要进山告诉老大，让他们救我们。”
“笨蛋，他们就是为了逼老大出来，别急，我就不信这新来的刺史，敢来我们这几百号的人命开玩笑，再等个几日，肯定会放了我们。”
“是吗？那我们这些日子吃什么。”
“忍着，这紧要关头，我们不能给老大惹麻烦。”
“好，东子说得对。”
在峡谷黑暗一角，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找了一个避风的岩石之下，避风。
其中，女人抱紧自己的双臂，靠着石壁迷糊的睡了起来，男人则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难民中的那几个年轻人。
夜里的冷风直灌，女人被冻醒了，活动一下酸涩的腿脚，凝望着躺在峡谷中，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的那些难民，他们似乎感受不到寒冷一样，躺在冰冷砾石粗硌的地上。
女人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男子闭目养神之中，透着冰冷的月光，她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男子，侧面鼻子挺拔，还有一个好看的驼峰，因为瘦峋，下颌骨分明。她不得不说，李谨虽然没有颜复有一双好看的眸子，没有束安挺拔如云的身材，身上却有着难以让人忘却的气质，是一种让人害怕，又让人十分信任的气度。
“看什么”李谨开口
沈姜凝赶紧扭头抬头看着天空，黑漆漆的，只有隐隐约约闪烁的星光，她装作刚才没有看他的样子，“你说什么。”
李谨睁开眼，看着被易容成白发苍苍的老人，皱巴巴的褐色皮肤，眼皮耷拉着，脸上还有一颗豆大的肉痣，还真是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女人。
看着夜风习习，身旁的女人双手环抱着自己取暖，他将粗糙的外衫脱下，扔在她身上，兀自闭上眼继续睡觉。
沈姜凝看着盖住她头的衣服，一股汗臭味，也不知道从来找来的乞丐衣服，将衣服扒拉下来，看着又闭上眼睛的李谨，在受冻和气味难挨中，选择了后者。
将衣服乖乖披上，皱着眉头，靠在石壁上继续睡觉。
峡谷纵深，天虽已大亮，峡谷中还是阴沉沉的。
“放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
沈姜凝被吵醒，迷糊的看着那些乞丐继续与官兵对抗，各自又填了新伤。她叹气“何苦做着螳臂当车之事呢？”
人群里，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颤巍巍举着手中的木棍，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加入混乱之中。
她不禁想举起大拇指，为李谨称赞。她可没有这么多精力去表演，虽然来此之前狠狠的饱腹一顿，但也耐不住一天一夜未进食，此刻她已经饥肠辘辘，还是养精蓄锐，留着后面用才好。
又是一天激烈的混战，那些真正的难民已经脸色苍白，气掩吁吁。
此前他们预测过，三天，最多坚持三天，这些难民肯定熬不住，逃窜到乌龟山中寻求生存的希望。
已经两日过去，滴水未进，她只感觉到口干舌燥，李谨跟着年轻的难民去闹，他说一天够了，此后筋疲力尽的与沈姜凝一同躺在地上。
沈姜凝虚弱的小声问道：“会不会他们宁愿饿死，也不进山。”
李谨十分肯定的说道：“不会。”
沈姜凝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寂静的深夜，西侧的官兵，手持长矛，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难民戳醒，强迫他们起来，进山。
他们不愿，不愿上山。
官兵将矛头对准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孩童，沈姜凝听到一阵阵哀嚎之声，混乱的人群中，哭声撕心裂肺的传来。
沈姜凝转头质问：“你们这般做，比那些匪徒还要可恶至极，民心已失，就算得了粮，又有何用。”
李谨抓住她的手，低声说道：“若你这般妇人之仁，又能如何查出杀害你娘亲的凶手。”
沈姜凝有些动容，颜复说过，那些黑衣人与山上的匪徒可能有勾结。
此刻她应该按计划行事，若是匪徒不投降，则他们二人就与难民一起进山，伺机查找到藏粮之地。
可是，沈姜凝看着哀嚎遍野的难民，心中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心。
难道真的要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到无辜百姓吗？不能，如果真的这样做，她不是也如那些恶人一般罪孽深重。
李谨抓住她的手，“早日找到粮食，才是真正的救他们。”
是啊！沈姜凝眼神镇定，似是下定决心，她不知道这些难民与匪徒做着什么交易，只是眼下只有找到粮食，才是真正的救他们，才是真正的救西川百姓。
李谨将她的手握住，拽着她，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向乌龟山上去。
难民四处逃窜，进入茫茫大山之中。
李谨拉着沈姜凝的手，跟在之前的年轻难民身后不远处，沈姜凝心绪不宁。
跟了一个多时辰，乌龟山间已微微泛着微亮，雾蒙蒙一片，露水打湿了她的眼睫，饿了两天两夜的沈姜凝终是撑不下去，跌倒在地。
她此刻头晕眼花，饿得久了，蹲在地上干呕着。李谨站在她的身侧，一言不发。
沈姜凝抬眸，看着前面的年轻难民早已走远，强撑着疲倦的身子，站了起来，脚底发软，又是倒在地上。
“歇会吧，他们已经走远了”李谨在她身后淡淡的说道，然后走向折了一个较大的枝叶，自顾自的在一旁不知道折腾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进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