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原来他喜欢的人是他啊(一) ...
-
羽族,夏城,夜瑶院
刚闭上的房门外,医师整理完手里的木匣子,起身准备向后头等了近乎半天的人告知姑娘的病情。
昙敏:“张医,苏姑娘如何了?”
张医师:“孟秋可知苏姑娘怎么受的伤?”
昙敏:“她一个人在死气弥漫的林子里护了我一整夜,我,对不起她。”
张医师年事已高,头发灰白,并不是羽族中人,手臂上因年龄的老去和自身的消瘦催出一根根微微凸起的青筋,说话间更是暴躁:“她身上一处刀剑伤都没有,兽痕全身上下密密麻麻高达百处,都可看清白骨!你怎能让她为你受如此重伤,而你,安然无恙!苏姑娘本相倾国倾城,如今面容尽毁,她要是心悦于你,你最好娶她,赔偿她本该灿烂一生。”
“她的伤我已包扎好,你要是真有良心,接下来就好好照顾她吧,别让她再为你受伤了。”
说罢挥衣而去,留下昙敏一个人杵那沉思片刻,撞门乱步而入,急躁是急躁,但力量有度,声音并不大。
一进门细弱的声音似尖针刺入耳膜直达脑顶。
“昙公子,昙公子,昙公子,昙公子,”那个因他受伤的女子,梦里还呼喊她心爱人的名字,:“求求你,不要伤他。”
他的左肩上有三道划开了一半的抓痕,而她的右肩上也有一处。
他想起他醒来时汤苏紧紧抱住他的模样,衣服破裂,浑身是血。
可现在衣服换了,却浑身是伤。
靠近脖颈的左侧涂着绿色草药两长一短的伤痕被透明药叶敷着。精致的脸突然变得美中不足。
都是因为他,要是他没犯病,要是他没昏迷,要是他没有腿疾,要是他不急着除妖,回城带些人来,可能她也不会受伤了,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他坐在汤苏旁边,盯着眼前满脸苍白的她,心里万分愧疚,一万个假设在他脑子里回旋,每个都让他更加自责,痛苦。
“是做噩梦了吗?关于我的噩梦吗?你真的这般喜爱我吗?”他试图抚摸她的脸为她安抚,问那个此时不可能回答他的人,而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昙公子……昙公子……昙公子……昙公子……”她还在不住的唤他。
她确实重视他如性命,也许过去往往都该放下了,得不到的不应该再奢求,此刻此时,他要珍惜眼前人。他也可以尝试着去爱她,从她救他的那刻起。
昙敏俯身轻轻亲吻她的额心,也许,从这一刻起,他已经爱上了她。
其实并没有很多人知道,昙敏丰神俊美的外表下暗藏着温柔,体贴,甚至是可爱的一面,当然了,那只仅限于“自己人”。
“等你醒了,你若不嫌弃我这残废,我昙敏随时愿意娶你。”
三天后的下午,是昙敏守着她醒来的第四日。
医师说她醒来需要三四日,再晚就会有生命危险。
昙敏心里砰砰直跳,眼看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而她怎么还没醒。
“今夜你可一定要醒啊。”
夜里亥时,月色高挂,映在树上,映在院中。
昙敏在汤苏床头双手支着下巴,左点两下头,右点两下头,栽的难受,只想起来给自己两耳光。 “烦死了!”他沉声骂着,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正准备起身,却忽见昏睡的人眉眼微缩,逐渐睁开美眸。
“昙公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是哪……昙公子……感觉这一觉睡得好长啊。”她弱弱地说着,想起来做些什么。
“这是夜瑶院,我的住所。你不必起来,想做什么我帮你。”
他起身大步走到褐色小桌子边,拿起翻盖着的瓷色水杯,倒了一盏用灵火温了太久的茶,若是她今夜未醒,壶中上好的玫瑰茶不知还要换上几次。
茶温正适,不冷也不热,喝着刚刚好。
“你再睡会儿吧,一早我让张医师来给你看看。”
“张医师?我生病了吗?”
“你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到你好的。”
照顾到我好,虽然原来的昙敏对她而言并说不上是冷漠,但此时此刻,他确实很不同,即使昙敏刻意压制,可关心,愧疚睁眼可见,脑子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病啊,昙公子怎这般反常。”
“重——”等等,她好像是,失忆了!
“重什么?嗯?”
“感冒。”
“不过感冒而已,怎么大惊小怪的?你看我做什么,不回房间睡吗?”
“我就在这儿守着你睡。”
好像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头有点不舒服,也许是怕他担心,她没有把疼写在脸上。
“不要吧,昙公子,这我可担不起。”她说着还抿嘴笑笑,并不知貌美如花的她,此刻却已有了瑕疵。
昙敏看着她不知情的笑,心里涌上一股酸疼。
“那好吧,我出去。”他也跟着抿嘴笑,说完让汤苏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又道:“你以后叫我阿敏吧。”
“噢?为何?”
“昙公子叫着太麻烦了。不要多想了,睡吧。”
“嗯。”
可能真的是她多想了吧,或许昙……阿敏本来就是这样呢,生病了会关心,会照顾。
夜瑶院。中堂。
昙敏和张医师对面而坐,两人衣服一白一灰,却都将手放于桌上,抱了个瓷杯磨砂着。
“医师,您可有发现苏姑娘身上有没有导致失去记忆的伤。”
“不曾发现,她醒了吗?”
“醒了,但她失忆了,准确的说是失去了那天晚上的记忆。”
“那你告诉她那天晚上的事了吗?”
“没有。我说她是重感冒”
“你想瞒过她,那她身上的伤?”
“张医师麻药的作用,她不知道有伤。我想请您帮个忙。我想借你的那对幸噩丹一用。”
“你想用,幸噩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