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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邓布利多慈祥地看了西弗勒斯几秒钟,斯内普抬起头面无表情回瞪他。
      邓布利多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你不打算回地窖吗,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惊讶地问。
      西弗勒斯并不喜欢在他这里久待——或者说他也许不喜欢在任何其他人的地盘久待,邓布利多私以为这个孩子的领地意识非常强烈,就像某种充满了警惕心而疏离敏/感的猫科动物。老人每次试图让他多待一会,聊聊天尝尝甜点,而这个年轻的巫师完全不为所动,冷酷得像是完全不需要私人生活——虽然邓布利多不巧知道他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比如没收了学生的小玩具自己收藏。
      还是个孩子啊。
      只是对外界充满了不信任。
      自从西弗勒斯向他坦言了立场以来,他在试探这个孩子是否真心弃暗投明,这个孩子又何尝不是在试探他是否值得交付工作并不需要的友谊。
      只是西弗勒斯即使心里得到了肯定的结果也不愿意表露,他的自尊心格外强烈,似乎在邓布利多面前表现更甚,哪怕是面对其他年长的同事们(尤其是庞弗雷夫人)都没有这么竖起浑身尖刺,这让一直对这个孩子心怀愧疚的老人很苦恼。
      打算在校长办公室使用冥想盆而非在地窖……是西弗勒斯允许一个老人亲近他的第一步吗?
      就像眼神冰冷的猫科动物在多日试探后谨慎地靠近一步。
      邓布利多有些惊喜与欣慰,但同时一丝不动声色的探究也在眼底升起,不着痕迹地打量面前这个裹在黑袍子里遮掩住真正身形的年轻男人。
      他几年前就发现了,西弗勒斯有个小小的秘密。只是,他并不知道那秘密具体是什么。
      也许……那是一个特殊的“长辈”。
      西弗勒斯在还没被他完全信任的时候,谈到对血统论的理解,曾无意中提到。他说:“有个人跟我说,‘你应该厌恶与鄙夷的是你眼中麻瓜象征的愚昧弱小与残忍,而非麻瓜本身。’我认为这句话非常有道理,而且在较为深入地了解一些麻瓜文化后,我发现,事实上这个群体并非完全愚昧,甚至在某些方面的确非常先进……”
      其实在六年级那次谈话中邓布利多就发现这个天赋极高的学生对自己有种莫名的孺慕与羞怯,这对一个学生来说本来很正常,但这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一个身处斯莱特林、喜欢黑魔法还不反感黑魔王的学生,这就有点奇怪了。
      很遗憾那次没能给西弗勒斯足够的安全感,导致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但好在,后来邓布利多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意识到西弗勒斯的背后还有一位长辈,指引着他离开歧途。也许,这也正是西弗勒斯会对一位并不熟悉还让他隐瞒了狼人事件的格兰芬多校长会有亲和感的原因……他可能和那位长辈在某些方面比较相似?
      邓布利多正琢磨着,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已经响起了,似乎还因为提到某个人带上了一丝不耐。
      “不了。我看到那被波特小子糟蹋过的办公室就心烦……冥想盆我也用不了多久,你年纪大了赶紧回去补觉吧,要是哪天你真的受不住两眼一闭长眠不醒,波比会把我剁掉拿去喂格兰芬多。”
      你也知道你打扰一个老头子睡觉啊。邓布利多内心腹诽,又好奇地问:“你给了哈利什么处罚?”
      “没逮到。”斯内普面容有一刻的扭曲,拉扯出一个冰冷的讥笑,“老波特的隐形衣,嗯?夜游的好帮手。它的品质之高是鄙人平生所见之最,我简直不敢相信没有它的帮助,是怎样的人才能躲过我,在画像的注视下悄无声息地钻进我的办公室……它在——啊,波特的手里,毫无疑问。父亲的遗产,不是么?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个该死的东西,毫无疑问的违禁物品,送到了,波特,的手里!”
      斯内普说着说着几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着不知道,阴森森的眼神却直勾勾注视着邓布利多,那张勉强称得上英俊的脸几乎带上了狰狞的意味,“我不知道送他这个的人是想要干什么。我只知道他今天能悄无声息地溜进我的办公室,明天就能悄无声息地溜进禁林,我们将花上一年把整个禁林掀开寻找他藏在隐形衣下的尸体,并且毫无疑问直到救世主金贵的身躯开始腐烂发出臭味我们才能够发现他的踪迹……”
      邓布利多在斯内普咄咄逼人的视线中佁然不动,甚至和蔼地笑了笑:“事情不会那么糟,你也知道,西弗勒斯。年轻人少生气,你看你都快长出皱纹了……要来一块巧克力缓解心情吗,孩子?”
      “不了,谢谢。”斯内普硬邦邦地回答。
      邓布利多毫不意外地放下了糖果盒:“说起来,西弗勒斯,你知道哈利为什么会闯进你的办公室吗?”
      “我怎么会知道。为格兰芬多学院杯寻仇吗?夜闯蝙蝠窝,展现格兰芬多的勇气?”斯内普没好气地抱起了双臂,“你自己问他去。现在,我能用冥想盆了吗?”
      “哦,当然。”邓布利多说。不过他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斯内普也无所谓,毕竟要是有个人还在下面坐着,校长就自己回去睡觉了看上去确实很没礼数,虽然他在半夜打扰和阿不思穿着睡衣迎接都不太符合规矩就是了。
      但阿不思留下来,或许也是为了观察和询问他的异常。
      这一点斯内普倒是不很担心。首先他的确没什么异心,其次南逍这样的存在,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就算是智慧如邓布利多也猜不到他这个……秘密。
      斯内普从太阳穴牵出一缕银白色的记忆,放入冥想盆内,然后把头埋了进去。
      ……
      斯内普打开地窖大门的时候,没看到南逍的影子,他抽出魔杖在空中点了点,转个身往浴室去。
      南逍正飘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大很多的浴室里,饶有兴趣地研究他那几罐洗漱用品。他半边身子倾斜着藏在墙中,漆黑发丝倾泻划过小片胸膛。那扭曲的活物纹身似乎爬到了他脊背,只能隐约从长发间窥得一丝影子。
      “我以为——你会趁着这个时间研究一下阵法。”斯内普抱着双臂靠在门口,声音是一贯的轻柔低沉。不过是救世主无福享受的不带恶意的版本,他看起来只是很随意地在和对方闲聊,带着懒洋洋的气息。
      “哦,我已经破解完了。”南逍一脸不在意地说,好奇地指了指其中一瓶,“我之前没见过这个。”
      “……呵。”斯内普冷笑了一声,南逍当然不可能这么快破解,信口开河是这个家伙的爱好,“破解完了。怎么样?”
      “破解了你的隐藏信息。”南逍把两个手腕合在一起举起来,展示那形似镣铐的黑色咒纹,一本正经地开口,“你对我图谋不轨,爱而不得,得不到我的心也要得到我的……”
      “行了。”斯内普平淡的表情险些破功,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他,翻了个白眼冲那瓶药剂一扬下巴强行转移话题。
      “这个,今年才改良的。效果比之前的强了不少,就是【中药】和魔药结合的味道让绝大多数顾客都难以忍受,更别提用来药浴。不适合卖,我就自用了。”
      “你居然会花费你宝贵的时间和金贵的双手改良洗漱用品,我太欣慰了小西弗!是什么促使你成长到这般地步!”南逍非常配合地绕过先前那一茬,然而浮夸的感叹让他清朗温和的声音也带上了类似某人的嘲讽腔调。
      斯内普瞥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语气不以为意,薄唇轻启吐出几个词:
      “缺钱。”
      每个单词都含着浓郁欲滴的怨气。
      南逍一噎,默默对着几面墙的魔药材料扫视了一圈,又回想起蜘蛛尾巷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古籍,把一句“你一个魔药大师赚钱还不简单”咽了回去。
      赚钱是很简单。花钱……更他妈简单。
      “三份工一份工资(虽然还没到那个时间点),居然这么对待我能干的小西弗,这是压榨下属,盘剥百姓啊。”南逍想明白后立刻飘了过去,两只手虚虚落在斯内普肩头,满脸写着认真严肃,“去,把邓布利多拖出来打一顿,我从精神上支持你!”
      斯内普默默后退一步避开对方的接近,转身走向自己暗绿的大床,抬手把身上黑袍换成宽松睡衣并幽幽地落下一句:
      “按照你的逻辑,我现在应该去把熟睡的奇洛教授拖出来然后痛击他的后脑勺,毕竟伟大的黑魔王连一份工资都不发给我,甚至还要我倒贴材料费。”
      南逍在他身后随着他的话语笑出了声,视线却情不自禁地落到他后颈。
      相比扣得严严实实直至下巴的平日黑袍,西弗睡衣的领子要低上不少,毕竟正常人都不喜欢一个人躺着的时候还被束缚着呼吸的通道。南逍能看到他微微低头时,后颈上因为长期低头留下的不太明显的突出。
      这东西很常见,不管在什么人群里。但南逍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的脖子显得很性感。他有种诡异的冲动想咬上一口,不会很重,只是用牙齿的尖利处留下一点红色的印子……
      在南逍察觉到之前,他已经不自觉地舔了舔牙,而被他关注的人因为他粘灼的视线皱眉回过了头。
      “南逍?”
      低沉的嗓音唤回他的神志,如果他还活着或许他的心脏会猛地一个大跳,但南逍只是几乎有些茫然地对上了斯内普探究的目光。
      残留在骨子里的伪装本能让他非常自然地微笑了出来,那表情简直像看到了隔壁小孩成家的老人般欣慰:“话说,你真是长高了啊,小西弗。”
      斯内普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黑了。南逍能感觉到他每次提起这种类似的话题时西弗都很烦躁,所以不失为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话题。
      遮掩自己那些……不知何时而起的,莫名其妙的冲动。
      渴望嗅闻对方身上清苦的气息,渴望皮肤干燥平滑的触感,渴望……尖牙能够扎进皮肤之下,舔舐微渗血丝的后颈,药香夹杂血腥气。
      南逍笑容的弧度更灿烂了,他强迫自己不再思考那些冲动代表什么。他很早以前就明白很多东西思考是没有意义的,让各种想法和念头在本就曲折破烂的现实里缠绕纠结,只会增加不必要的痛苦与软弱。
      “在我毕业时,我的身高就已经差不多定型了。”斯内普皱着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需要我提醒您吗老·人·家,你已经感慨这句感慨了十三年了。”
      “已经这么久了吗。”南逍摸了摸脸,“岁月不饶人啊……噢,西弗,记得洗漱。”
      斯内普猛地扭头,脸上因为恼羞成怒和不可置信漫出了一丝红晕:“我假设,你年迈残破的大脑还能胜任记忆这份工作,”他嘶嘶地说,“那么你就该记得,几个小时之前我是完成了所有应该做的事情之后才躺到床上接受波特记忆的。”
      “哦,这样啊。”南逍挠了挠鼻子,干笑道,“习惯性,习惯性。”
      斯内普:“……”
      斯内普的表情仿佛在说他接下来要撩起袖子用麻瓜的方式揍对面的人一顿。
      然后空气陷入了一时的沉默。
      南逍诚恳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又试图晃一晃尾巴以展现自己的无辜。
      “有时候我在想,选择协助你是否是一项错误的决定,”斯内普在自己的大床上坐下,挥动魔杖把单人沙发拉过来摆在对面,“因为我简直怀疑你那可怜的记忆力是否能支撑你记得自己的计划——请坐,我们的狐狸先生,顺便控制好你的尾巴,我没有兴趣观赏你的下半身,谢谢。”
      “真是遗憾。”南逍吊儿郎当地笑了下,把半个人沉进椅子里,抱起双臂,“看起来我们的小西弗去了一趟校长室后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和校长室关系不大,我只是因为刚才的对话想起来,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斯内普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他的神情中竟透出一丝好奇来,“你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是在黑魔王的魂器上留了什么后手吗?”
      “哦,这个呀。”南逍说,“我要怎么跟你形容呢。”
      他摆出一副思考的神情,忽然微微笑了起来,然后张开右手的五指——修长带茧的,如玉般苍白的手指——在斯内普眼前展示般转了转。
      相当漂亮的,却又具有力量和沧桑感的手——斯内普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念头,紧接着就看见南逍把食指放进了嘴里,准确来说,尖利的犬牙下。一用力,殷红的血珠就晕染在那本就红润的唇上,更添一份艳色。
      南逍轻轻地舔舐、吸吮着指上血丝,舌头卷过唇边残余,斜眼扫来似笑非笑的神情。
      “伏地魔……”他温和而低声地说,“坦白说,这家伙的滋味可真是糟糕透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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