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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偶遇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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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这样平静祥和的日子很快就过了一个月。今日便是孟梓兰去建宁书院替陈长安考试的日子。
因着建宁书院在城内,孟梓兰一家为了能及时赶到书院考试,卯时便准备从家里动身。这日清早,钱氏很意外的给孟梓兰煮了一个鸡蛋。
孟梓兰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与一个鸡蛋,刚开始还以为是钱氏给陈长安准备的,只是自顾自的抱着清粥喝。
钱氏冷呦呦的声音飘过来:“把鸡蛋吃了。”当时孟梓兰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陈长安则傻乎乎的将鸡蛋举到孟梓兰面前:“梓兰姐姐,吃鸡蛋,吃了鸡蛋今日便不会饿,能好好考试。”
孟梓兰从碗里抬起头,有些恍惚的看着在桌上的那三人,一个埋头吃饭,一个将眼睛撇向一旁,只有陈长安笑嘻嘻的将鸡蛋举到自己面前。
孟梓兰看着这种情况,虽然有些诧异,但看着钱氏与陈秀广都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默认了,便也不再客气,将长安手里的鸡蛋接过,随后摸了摸长安的头:“谢谢长安。今天我一定能考进书院,到时候你就能去上学了。”
长安开心的点点头,钱氏在一旁鼻哼一声:“但愿如此,若是考不上这一个月我给你吃的东西你都得给我吐出来,然后再把你发卖了。”
孟梓兰听钱氏这样威胁,已经很习惯了,心中毫无波澜。陈秀广在一旁将碗放下,低声说了句:“赶紧的吧,待会进城的牛车没有了,便只能走路去了。”
钱氏也不再还嘴,转身起来去将陈长安的一套衣服拿出来让孟梓兰穿上。天还灰蒙蒙时,孟梓兰已经打扮成小童的模样,带着陈长安的名碟向城里出发了。
孟梓兰坐着牛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在天大亮的时候终于进了城,在给赶牛车的人付了一文钱后,跳下牛车进了城。
进城后,街上人声鼎沸一热热闹闹。今日比往日的人更多,有很多马车在路上来来回回。这些马车便是一些富家子弟送孩子来建宁书院参考的。
孟梓兰本来还不知道建宁书院的具体位置,这会儿看着这些匆匆忙忙的马车,抬脚便跟了上去。
建宁书院建在城西的位置,占地十几亩,十分宽广。里面建了书堂与学子的寝舍。孟梓兰抬头看着着正上方巨大的镶金牌匾,门口十分宏伟的两座大石狮子。
若不是牌匾上写着“建宁书院”四个大字,孟梓兰还以为自己站在哪个高官侯爵府邸门口。州府最好的书院果然不同反响。
门口正道上停着一排排马车,有简约朴素的,也有金碧辉煌,轿宽马大的。一些小公子都一一下了马车,前往书院门口登记。
书院门口摆着一方案桌,有两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年在案桌前持笔书写,登记入内准备考试的学童名字。
孟梓兰理了理自己身上有些泛旧的衣裳,大步走上前,她刚抬脚上了一个步梯,突然侧面横冲直撞过来一个人。
孟梓兰本就长得比较瘦小,那人明显比他大一圈,这一个不慎,孟梓兰便没有站稳,倒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儿。
孟梓兰还未站起来看清楚人,上方便有一个声音乍响:“你哪来的,走路不长眼睛啊,撞到我们公子,你赔得起吗你。”
孟梓兰随着声音向上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小公子,身上衣着十分考究华丽,一身缎面金丝纹绣祥云长袍,腰间一条缀着三颗红玉宝石的腰带,头戴金玉冠。看着十分的贵气。只是他一身肥肉将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撑的满满当当的,若不是材质较好,想是这一身“紧致”的衣服就快要撑破了。
旁边的小厮一脸嫌弃模样,那小厮身上那一套衣服都显得比孟梓兰今天穿的新。如果今日是以前的孟梓兰,肯定就自己灰溜溜的走了。可现在,孟梓兰的躯壳里已经装了一个受社会主义教育与法治熏陶的灵魂。
孟梓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而站起来,双眼不卑不亢的盯着那个富家公子,只说了一句:“是你撞的我,想你也不会道歉,你可不要诬赖我没长眼睛。”
那个富家公子是隔壁县城首富家的嫡子,至小娇生惯养,张扬跋扈的,一向霸道惯了,眼睛都长在头顶。
这一次他撞了人居然被人这么刺了一句,顿时就炸了毛,他挺着他的大肚子,双眉横吊,两步走到孟梓兰面前,大声吼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本少爷呛声,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说话间,那胖公子便欺身上前,手指直往孟梓兰身上戳。孟梓兰被戳的差点儿又倒下,眼底有几分不悦。但她明白今日她只是来替考的,不好太多生事端,如果这个时候太过引人侧目反倒对自己不好,暴露了自己是替考,只怕回去钱氏当场就要跟她翻脸。
“我告诉你,本少爷想弄死一个人简单的很,今天我就让你记得牢些,以后见到本少爷绕道走。来贵,给我揍他!”胖少爷恶狠狠说完,手一挥,就让小厮上前。
那小厮边撸袖子边上前,口中回道:“是,少爷,今天我便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孟梓兰看着这个架势,只能连连后退,周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看着那胖少爷估计不是好惹的,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多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孟梓兰见此不对,转头就想往书院跑,想着那个胖少爷就算再嚣张,进了书院肯定会收敛一些。
孟梓兰埋头跑,突然面部一痛,似乎撞到了什么人,与她迎头相撞的人身板也是瘦弱,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孟梓兰这时抬头一看,被她撞到的人是个约莫十岁的小童,他生的眉清目秀,身上虽然穿着色彩清爽,可看那衣服料子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孟梓兰连声道歉,抬脚正准备再跑,却没想后领子被追上来的小厮一把拧住,小厮叫嚣道:“跑?我看你往哪跑,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吗,这会儿知道跑了?”
孟梓兰见着今日这状况,暗中咬了咬牙,转而下了决定,此时硬碰硬吃亏的绝对是她,今日也还有更重要的事,只能服软。
“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孟梓兰十分“诚恳”的道歉,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丝哭腔。
小厮一听孟梓兰求饶,心中瞬间爽快,随即便是更嚣张的气焰,他冷笑一声,右手高高抬起就准备往孟梓兰脸上揍去。
这时,站在一旁刚刚险些被孟梓兰撞到的小童,走上前,一把抓住小厮的手。虽然他只是个十岁孩童,但浑身上下哪股沉稳的气质爆发出来,让人不容小觑。
只听那小童道:“既然这位小公子已经道歉了,又何必咄咄逼人。”
小厮转过头一看,当即不高兴:“你算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那胖少爷眼睛发出亮光,一眼认出小童,他立刻上前一巴掌拍在小厮脑袋上:“放肆,此乃郑国公家三公子,你岂敢顶嘴。”
小厮一听,瞬间腿软了,马上松开提着孟梓兰后领子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郑尚知连连道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三公子勿怪。”
郑尚知没有去搭理小厮,转而向胖公子低声道:“虽然这个小公子今日出言不逊得罪了王少爷,但今日是入院考试不宜多生事端,我劝王少爷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王少爷听郑尚知这么说,感觉不得不给国公公子一个面子,但是他自小嚣张跋扈惯了,从未有人这么呛声他,他自是咽不下这个口气。
“他出言侮辱我……”王少爷脸上的肥肉不断抖动,绿豆眼挤成一点,忿忿道。
郑尚知其实刚才本来就站在书院大门不远处,孟梓兰与这个王少爷的纠纷,他全然看在眼里,此番看到小厮要动手打人,便准备上前解围的。
此时他听王少爷这么说,孟梓兰低着头站在一旁很委屈的样子,瞬间激起了他的英雄气,只见他小脸冷了下来,不似刚刚那般和煦:“你撞了人,人家也不过说了一句,你不但不道歉,还要指使小厮打人。我看你这书院也不必考了,想是建宁书院也不会要你这样不明事理之人。夫子教也教不出来。”
郑尚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围的人都听得到,随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出,王少爷脸色越来越难看。
虽然他性格不好,但是这其中道理也是明白的。他家虽然为首富,但是历来士农工商,商是排最低的,哪怕再有钱,也不能与官家比,所以这次他父亲给他下了死命令,必须考上书院,若是以后不考个秀才回来,他家财产他一分也拿不到。
王少爷听到郑尚知已经说的这么严重,况且他如果跟郑尚知翻了脸,被他爹知道,指定要揭了他的皮。
王少爷脑中一阵思索,想明白其中道理,转而一脸不爽的摆了摆手,盯着孟梓兰,恶狠狠的说道:“算了,今日考试,我便不多计较,要是以后再得罪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这句,王少爷走过孟梓兰身边,还撞了她一下,才走到前方登记处登记了姓名等信息。
孟梓兰又被他撞了一个踉跄,但是她此时也不会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站稳身形。随后她转过头,向郑尚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客气道:“多谢公子解围,若有机会定将报答。”
郑尚知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快去登记吧,还有一刻钟考试便开始了。”
孟梓兰忙忙慌慌去做了登记,再进入书院时,她便再未看到郑尚知的身影。待她坐定在考试席,还有一些时间才开始,她东张西望只看到王少爷坐在最后一排,她随即低声向一旁的小童发问:“你可知道一个穿白蓝长袍的小公子,长得眉清目秀,腰间配一长虹流苏白玉坠的。”
一旁的小童一听她描述,马上就说:“你说的郑三公子啊,他三岁认字,五岁能赋,是不用参加这个考试的,他早就入学了。虽然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但是人家已经在学《中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