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边疆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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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行了小半月才抵达边关，此地风霜苦寒，也赶着路程行驶，饶是坐着马车也让莫关山好一顿消受，想到在驿站里还被贺天扒了裤子在腿上抹药，太子的面子都丢光了...
“诶，听说了吗，将军带回来一个小公子，长得标志极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将军养的小倌？”
“我看不像，八成是哪家公子哥来尝尝这的苦头罢了，瞧他那金贵儿样，帐子比将军的还好哩！”
“行了行了，一会让头儿听见了有你们好受的，快点收拾收拾去校场吧，今日将军回来必是要检查巡视的。”
安顿好军务后，贺天在帐里擦拭着剑身，听见外头有人禀报，准许了让人进来。
“...皇叔，你在干嘛呢？”莫关山换上了替他准备的战衣，一张脸又白又俏，在庄重的铠甲衬托之下，整个人显得不伦不类，竟有些孩童穿大人衣服的怪异感。
“在军营要唤将军。”贺天见是他，懒得动身，继续擦拭着剑鞘。
“哦...将军，你在干嘛啊？”
“擦剑。”
“将军，本宫...”正要往下说，却被贺天抬头瞪了一眼，“在此不要泄露身份。”
莫关山心中不爽，还没说几句话就被他打断，这样看不上他，何必带他来这给自己添堵...
“无事便退吧，明日我带你去戈壁。”贺天将擦好的剑放在桌上，几步走到莫关山面前，盯着看了一会。
莫关山被看得心里发毛，很怕贺天会对自己武力相逼，但又不想显得过怂，壮着胆子道“戈...壁，好玩吗？”
“好玩？”贺天发出一声冷笑，伸手拨了拨他身上的铠甲，“明日不要穿这个。”
“...哦”莫关山不敢同贺天多待，见有别人进去汇报便溜了出来。边关地广人稀，空气是极不错的，在帐外做了几次深呼吸，他满意地扬了扬嘴角，别的不说，空气还行。
“呲呲——”忽地传来几声怪音，回头一看，是个小士兵。
“你叫我？”莫关山走了过去，“有事吗？”
那人一副笑眼，八字眉，瞧着是个没脾气的愣子，“没什么事，就见你一人在那无聊，跟你打听点事。”
莫关山一脸莫名其妙，心道自己近来脾气渐消，随意什么人都敢来同他搭话。
“你是京城来的吧，一看就是。”那人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说话间还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
莫关山微微侧身躲开，对别人无端的触碰显得十分反感。
“嘿，你还挺傲气，唔...也是，你们京城的公子哥，本来就高人一等，不过，来了这，多大的官儿都不作数，咱将军不看那些，你得有实力。”
“天王老子也不作数？”莫关山不想和这人在此闲扯，不过现下回帐子更是无聊，还不如听他啰嗦。
“天王老子？哈哈哈，除非你是那矜贵的太子殿下，否则也是要比比谁更能打哩！”
老子就是那矜贵的太子殿下！莫关山心中憋闷不已，自己堂堂一国储君，竟在此不毛之地同个老赖闲扯，想起自己在皇城里逍遥快活的日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诶，说了那么些话，认识下呗，我郑三儿，你喊做啥？”
“莫爷”
是你太子爷！
“莫耶？”郑三儿头回听到这么取名的，对莫关山更加好奇了。
莫关山刚住军帐不太习惯，外头风沙声呜呜吹了一夜，床榻也硬得硌人，他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入睡。
一大早，又被贺天从被窝里揪出来，哼哼唧唧地又倒回了床，贺天再拽，他干脆抱着他的一条手臂，迷糊地撒娇道：“再睡一会嘛...”
贺天暗暗叹气，腾出一手捏了捏他酡红的脸蛋，“小混蛋，你看清我是谁。”
莫关山睁开眼看清眼前人，瞌睡霎时清醒，继而一声不吭地穿戴好了衣物。没过一会，二人便出发了。
因着莫关山马术并不熟练，贺天便骑着马带他，沿着陡峭的路骑了不到半柱香便进了沙漠，风沙茫茫，戈壁辽阔，竟有置身黄沙阵里的错觉，叫人胆寒心惊。
“皇叔，你一人来这不怕吗？”莫关山手揣暖炉，背靠着贺天的前胸，似是听得那有力的心跳声。
“为何要怕？”
“此处荒漠，若是不小心迷失了方向，或是遇到什么危险，想寻都寻不着。”
“那便寻不着罢。”
莫关山心头嘀咕，关心你还不领情，知道你厉害，何处困境都能力挽狂澜、化险为夷。
纵使他再不学无术，也听过贺天在战场上的丰功伟绩，十四岁上战场，跟着老王爷将几方敌寇都杀了个遍，在莫关山还在花街柳巷、赌坊乐房寻欢作乐的年纪，他早已战功赫赫，负有‘少年战神’的称号。
“皇叔，你既然那么厉害，为何不直接独占一方称王？那样不是更好吗？”贺天被莫关山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了一下，一时也不知他是真傻假傻，问出此等大逆不道的问题。
贺天思考了一下，答道，“世间万物都可以弃，独独情字弃不了，皇上对我贺家有恩，唯有保家卫国才可报答一二。”
莫关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想问他有什么恩情难以偿还，却被眼前风光分去了注意力。
行至大漠深处，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沙路将无数大小山丘连接起来，远处竟能望见异域无疆，只有沙粒大小的骆驼商队在视线里移动。
“那便是南疆，同我国有商贸往来，这条丝绸路，是条经商要道，时而有土匪想在此成行，收取过路商人的钱财，都被我们的军队缴获。”
莫关山听着他解释了一路，什么南疆异族的蛊术、南洋的航海舰、天上的北斗星...竟是生在京城养在宫里的他闻所未闻的，心中不由得对贺天消除了些许恐惧，多了几分难得的崇敬和亲近。
二人在从戈壁下来，贺天又带着他在城里逛了会街，领他熟悉熟悉周遭环境。
小城名唤随安，占地不到京城的十分之一，虽然偏远，但民风淳朴，百姓安乐，见着是贺天，上前俯首鞠躬，“军爷，您来逛集市呀，草民今日刚摘了几框沃柑，还请您笑纳。”
说着捧上了自家的柑子，笑眯眯地问莫关山是否可口香甜。
不好意思多拿，揣着被硬塞进兜里的几个柑子，莫关山生平头回有了被人尊敬的感觉，平日里那些点头哈腰的都是对他的身份恐惧；今日借着贺天的光，百姓又是送吃的又是给鸡鸭鱼肉，热情得不得了，一会尝这家一会品那家，贺天则跟在他身后付些银两给那些百姓，一分也没占。
吃饱了零嘴，逛完了集市，二人兴尽而归。
“皇叔，没成想你还挺受爱戴的，怎么没见你娶个亲纳房妾？”相处了一天，二人关系亲近了不少，莫关山也知晓贺天不是那等暴戾凶残之人，越发胆大起来。
贺天牵着马，好半天不言语。正当莫关山当他不想回答便罢休时，听见他道，“我本是在刀尖舔血之人，何苦连累别人为我提心吊胆。”
语气有些沉重，不似平日里那样冰冷，只闷闷的，叫人听了觉得伤悲。
莫关山以为他有过什么伤神的感情，或是难以忘怀的姑娘，结果回去问了一圈，都只道将军洁身自好得很，妻没有妾也没有。
那就奇怪了，他那模样分明话里有话，究竟是哪家姑娘让他贺天魂牵梦绕求而不得？莫关山双手撑着后脑勺在床上思考，没一会便睡了过去，半个梦也没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边疆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