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当时》乔公子

5、第五章 鸳鸯蛊

　　第五章鸳鸯蛊
　　阳城的三月，春意盎然的三月，那鲜绿的世界在此时此刻却显得那么刺眼，仿佛笑眼淡看着这尘世的生死与共。是在嘲讽么，谁又会知晓呢。
　　“嫣然！”柴洛见到鲜血淋漓的嫣然，心里恨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明白，为了这个男人，她几乎失去了一切，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值得吗！柴洛拔出剑，剑光一闪便向玄月刺去。
　　他悔极了。他没有守住玄月要成亲的消息，才让她跑了出啦。她会死的！会死的……
　　可是，她又何尝不知呢。
　　顷刻间形势大变，玄月一把将嫣然拉过护在身后，拔出玄鹰剑准备迎战，却被封清逸接了过去。他此刻正怒火中烧，柴洛的出现正给了他一个发泄的借口：“来着何人？竟敢独闯我封家堡！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刀光剑影间，宾客们也都警觉着，以防这是一场阴谋大战。
　　“洛儿！”嫣然探出身子，看到了那个胆敢和她一样闯天下第一庄的人“快住手！洛儿。你敌不过他的！”五年了，这个孩子已经陪了她五年了，他的武功底子有多少她是知道的，他本就不是个习武之人。若不是为了保护他，根本不会拿起剑来。她太了解他了。
　　只是，她忘了发现。他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孩子了。他也有他想要守护的人。只是，她从来没有注意。
　　一咬唇，嫣然夺过玄月手中的紫鸢：“玄公子，这贺礼嫣然先借用一下。”转身便去截救节节落败的柴洛。不料，另一个身影快她一步拔剑而出。，瞬间便将柴洛和封清逸手中的刀剑拍落。封清逸愤怒地睁眼看着刀从手中飞出：“玄月！这里是封家堡！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不知为何，曾经的晋楚渊好像回来了，是那个敢做噶为，无所畏惧的晋楚渊。他便这样持剑站着，也不理会封清逸的愤怒。只是这样站着，只是望着，然后静静地站着。
　　“嫣然！嫣然，我带你走！我们回悠然谷！”柴洛一把扶过连站都快站不住的嫣然。她却依旧倔强地撑起身子，抿着嘴，坚定地摇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啊，嫣然！你会死的。”柴洛快疯了，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这么不顾一切地，只为了眼前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值得么！眼里，愤怒地快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盯着玄月。
　　玄月却浑然不觉。柴洛的那句话，将他的心扔进了谷底：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亦或是重了什么毒？为什么他一点都看不出迹象。眼里只有雪白的她和胸前那红得发紫的血迹。那样刺眼，仿若那令人窒息的地狱之花，开得那般妖艳。感觉，离死亡是那么近那么近，感觉就要抓不住她了。心底好像有什么正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可他却什么都触不到，好似却了厚厚的一大块。
　　“知道么，没有了信念。就算回去，我也是活不下去的。洛儿，我不后悔，真的。”是，你是不后悔。可我却后悔得想要杀掉自己。如果我防护地好些，如果我能早些回来，如果……结局一定不会如此。可是我们都没有了如果。
　　这个世界好像突然停止了转动，玄月好像没有听到封清逸的“教训”，他的眼里只有嫣然，那个撑着身子，缓缓向他走来的白衣女子。每一步都要艰难，他看到了她额角浸出的汗水，双唇仿佛快要被她咬破了。
　　再然后，玄月听到了这世上最动听却也最悠远的声音：“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那么美妙悠长的声音，一声声地回荡在他心田，触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好像一把钥匙，开启了他心底的秘密宝盒。只是，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看着白色的身影随风而逝，缓缓地向后倒去，玄月却望见了她嘴角甜美的笑颜，那么安然。“虞姬！”他不知这是不是她的名，却固执地想这么唤她。终于，不过一切地将她抱在怀里。那一刻，他好满足，好幸福，好安然。就算所有人反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嫣然！”柴洛失神得看着玄月搂着嫣然就这么倒在他的面前，他崩溃了。不可以！她不可以就这么走了。不可以。双膝颓然地触碰地面，仿佛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封清逸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相拥的两个人。他们好安静，只是像一对幸福的恋人正甜蜜的睡着。谁会料想，他们会这样死去。
　　天影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逃不过的。“封堡主，不必惊慌，也莫过于哀伤了。徒儿，是真的去了。”宾客们顿时傻了眼，不是所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得静静得听着。
　　“当年，公主与他一同服下了鸳鸯蛊。鸳鸯同命，生死不想离。只要他二人有一人身故，另一人体内的鸳鸯蛊毒便会发作。只是鸳鸯蛊发作的条件是要二人相爱。”天影顿了顿：“明明已经忘记了一切，却依旧爱着她……”说罢，便无奈地离去，似一阵风便消失了身影。只留下错愕的众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封清逸顿然抓住了世人的这份感动之情，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死也值了！罢了，诸位，今日之事便……”
　　……

　　这些年来嫣然一直在想，如果当初皇兄没有找到自己。如果她和楚渊就可以在谷底，远离世俗相守到老。如果有如果，那该有多好。
　　只是后来的后来，皇兄还是找到了自己，并成功地用楚渊来胁迫自己帮助完成皇兄的一统大业。于是，她遇见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君韶华。于是，她赔上了自己的幸福。最后，她明白了，一个人的爱情，是不能天长地久的。所以，她心甘情愿选择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