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兼职冥界公务员的日子》西米天蝎

15、第 15 章

　　“卡！”导演拿着喇叭，气急败坏，“怎么回事？那个群演怎么回事？你演的是一个尸体，知道什么叫尸体吗？你手挠痒痒呢？动来动去地干什么？”
　　“对不起导演，我、我是真痒了！”群演心虚地喊到。
　　“……”大夏天的导演心累地叹气，这场戏从白天拍到晚上，怎么都拍不满意，不是演员走位有问题就是演技有问题，再不然就是群演有问题，好不容易群演没出错，光线又有问题，剧组耽搁一天，烧的都是钱啊。
　　“算了算了，导演消消气。”工作人员在旁边打扇子，生怕导演气出毛病了。
　　导演无力地摆摆手，拿起放在旁边的杯子喝水。
　　“魏导……”助理小张脸色不好地走过来，凑近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
　　“砰”的一声，魏导把手里的杯子用力掼在小桌上。
　　“真是把自己当个好大的人物！”他冷笑着说道。
　　“怎么了？”杨副导演下午拍完另一组的戏，过来帮忙看着，此时刚检查完威亚过来，见状为了一句。
　　“哼！”魏导冷哼。
　　杨副导看向小张。
　　“那位小秦玉。”小张做口型。
　　杨副导了然。
　　这位小秦玉名叫陈彦，选秀出身，因为长得像当红男影帝演员秦玉而走红，被人称为小秦玉，带资进组，在剧里饰演一个原本戏份不多，但是因为人家不满意而让编剧改了又改戏份多得就快要和殷宴齐平的配角，进组以来，三天两头请假，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是家里有事，再不然就是要参加一个综艺提前签约了不好违约，又或是直接就说太晒了躲在车里不下来，仿佛自己真有那么身娇体弱，一门心思地扮演着他的有钱人家娇贵少爷的人设，其实圈里都知道他普通家庭出身傍上了金主。
　　“这次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杨副导坐在旁边问道。
　　“说是今天晒了一天皮肤过敏，要歇两天……”小张无语地说道，早上十点才起床，做个造型就吃午饭，下午嫌晒躲在保姆车里不出来，每天下午六七点才下车拍戏，还好意思。
　　“比殷宴排场还大呢。”魏导阴阳怪气，“我看他不要叫小秦玉了，秦玉怎么敢和他比，人秦影帝可没这么讲究。”
　　“行了行了，老魏，你也少说两句，当初拉投资的时候是谁答应的让于总随便安排进来，现在受用不起了？”杨副导斜眼。
　　“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为了他这么几千万投资……”魏导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看向前方，若有所思，“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你看那边那个群演小孩，有没有点贺飞扬的感觉。”
　　杨副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魏导说的那个群演小孩看着青涩的很，身形偏瘦，像一个还没走出校园的大学生，正拿着一瓶水仰头喝水，刚好他背后的场地灯光师正在找角度打光，此时灯光从他背后打来，那小孩背光，在整个人在光里宛若一道剪影，杨副导塌着的背挺了挺。
　　“老魏，你不会是……”
　　“小张！看到那个群演小孩没有？把他带过来！老杨，帮我通知编剧马上过来剧组，等下开个会。制片呢？那个谁，帮我叫下制片老吴，就说我去找殷宴了，让他赶紧过来。”魏导风风火火地吩咐完，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杨副导演：“……”
　　“怎、怎么了这是？”助理小张目瞪口呆。
　　卫姜正拿着水“吨吨吨”地喝着，演了一天的尸体，身上又累又臭，他皱着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中午的盒饭也难吃得要死，要不是惦记着150一天的工资还有演死人的红包，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正想着群头过来了，说是把今天的工资结了他们就可以回去了，卫姜刚要高兴，就听见群头说：“来来来，一人一百我发微信，等下每个人还有一个红包啊……”
　　“什么？一百？”卫姜不敢置信。
　　“对啊，怎么了？”群头诧异
　　“不是说一百五一天吗？”
　　“一百五一天的是要露脸的那种，您们这种演尸体的一百已经很不错了，”群头不耐烦，“赶紧过来，发给你们之后还有一人一个小红包，快点啊。”
　　微信到账一百，群头还递过来一个小红包，卫姜打开，里面装着一元钱纸币。
　　今日收入：一百零一元。
　　卫姜：“……”
　　“兄弟想开点，这个剧组工资给得可以了，我昨天在隔壁剧组，那边演尸体一天才八十呢。”一个群演小哥拍拍卫姜，满脸你“赚到了”的表情。
　　“……”呵呵，谢谢，有被安慰到。
　　卫姜满脸生无可恋，心说他还是回归发传单的老本行去吧，正准备去找林则则说一声回学校了，一个年轻男人突然拦住他。
　　“魏导？找我？”卫姜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不能不怪他怀疑，实在是来之前林则则再三叮嘱，影视城鱼龙混杂，经常有骗子或者三无小经纪公司，找到那些看起来年纪小才出校园没经验的群演，哄骗签约。
　　“骗财都是小事，还有被骗色的。之前还有个想来骗我呢，后来被晏哥骂跑了。”
　　“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林则则信誓旦旦，“跟殷宴在片场当然不会被搭讪啦，不过我总有离开他帮他跑腿买东西的时候嘛，别说我还挺受欢迎的呢，来了好几个呢。”说道后来他还美滋滋起来。
　　卫姜：“……”
　　张助理也是一脸无奈：“同学，我倒不是骗子，你看魏导虽然现在不在，但我们杨副导就在那边站着呢，杨副导你应该见过吧，你跟我过去就行了。”
　　说实话，什么魏导杨副导的，卫姜统统没注意，大夏天的穿着古装躺在各种地方当尸体，谁有那个闲心去在意导演是谁，他又不会进娱乐圈当演员，他只关心自己最后能拿到多少钱。
　　不过剧组人来人往的，他倒不怕被骗。
　　等他走到那个杨副导附近，正听到他扯着一张大嗓门对着电话吼：“赶紧带着你手底下人过来别那么多废话了，你不想加班熬夜我难道就想吗？……真是老魏要改……没骗你，你徒弟被气走跟我有什么关系……真是老魏，真不是那个小秦玉！”
　　杨副导心累地挂断和编剧的电话，一回头就发现小张带着那个群演过来了。
　　他堆起一个亲切的笑容：“同学你好，是哪个影视学院的啊？毕业了没？”
　　“长山大学，没毕业。”
　　“哦，长山大学啊，”杨副导笑呵呵点头，又皱眉，“长山大学？”
　　“杨导，就是本市的那所大学，全国排名前五。”小张对他耳语。
　　“我知道！”杨副导赶紧打断，继续笑眯眯，“原来是高材生啊，怎么来影视城跑群演啊？”
　　“暑假兼职啊。”卫姜有点不耐烦，“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没别的事我就回学校了。”
　　“有事！同学，有事！”杨副导赶紧叫住他，问道，“同学，有没有兴趣当演员？我们剧组刚好有一个角色很适合你。”
　　“不是很有兴趣。”卫姜诧异地看他一眼，“演员很好找吧？你们演员缺到需要找我这种毫无经验的路人？”
　　“……当然不是，演员当然好找，但是像你这么有灵气的男生真的特别不好找，我们非常需要你！”杨副导用有点夸张的语气说道。
　　卫姜用一种“我看起来很好骗？”的眼神看向他。
　　“……好吧，老实给你说吧，事实上是我们现在比较赶时间，刚好看到你觉得挺合适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杨副导叹气，充满了“现在的大学生一点都不好骗了”的遗憾。
　　“算了吧，我就出来做个兼职而已，我没兴趣演戏，我也不是专业的，况且我还要上学呢。”卫姜结束谈话，已经准备走人了，今天实在是累到没心情再进行社交了。
　　“等等……”杨副导话还没说完，那边魏导已经带着殷宴和制片老吴过来了，老远就看到了卫姜。
　　他快走几步过来，兴冲冲向杨副导问道：“怎么样？已经谈好了？”
　　“没……”杨副导无奈摊手。
　　“嗯？”魏导诧异地转头看向卫姜，不可置信问道，“你不愿意？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为什么的，我学金融的，不想当演员有什么稀奇的吗？”卫姜无语地说道，他看见了跟在殷宴后面的林则则，冲他笑了笑。
　　“姜姜！”林则则跑过来。
　　“你们认识？”魏导看了看林则则，又看了看卫姜。
　　“啊，魏导好，这是我同学兼室友卫姜。”
　　“哦，对，我想起来了，你也是出来兼职做助理的。”魏导恍然。
　　林则则拉着卫姜看了看，“今天怎么样？当群演累不累啊？”
　　“别提了，要不是为了那点超时工资，我早就和你打完招呼回学校了。”卫姜心累，心想要不是为了那点超时工资，自己现在也不会被拉着在这里跟这什么导演磨叽。
　　“工资？对对！”魏导走过来一把挤开林则则，伸手搭着卫姜肩膀，“同学！有兴趣来我剧组出演一个角色吗？发工资的那种。”
　　卫姜：“？？？”
　　“戏份不多，片酬五万！”
　　卫姜：“==”
　　“不，十万，税后！”魏导大手一挥。
　　卫姜：“成交！”他握住魏导挥舞在空中的大手，一脸真诚，“什么时候开始？我还有4天开学了，开学后大四，课业不多了，正好我也准备找实习了，你们剧组有公章吗？刚好可以给我盖一份就业协议。”
　　魏导：“好，就这么定了。”
　　杨副导：“……”
　　小张：“……”
　　制片老吴：“……”
　　殷宴：“……”
　　林则则：“？？？”
　　林则则：“！！！”
　　魏导：“等下就让人过来跟你签合同，哈哈哈。”
　　小张：“……魏导，合同没这么快……”
　　魏导：“哈哈哈，对了老杨，编剧他们什么时候到？我们联系开会讨论一下贺飞扬的剧情……”
　　杨副导：“等等老魏，于总那边你要怎么解释……”
　　魏导：“我跟他解释个锤子，让老吴去！”
　　制片老吴：“……”
　　内心：“RNM，魏长盛！你听到了吗？R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