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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卡关了 ...

  •   一路上路西法心情烦躁。他明知自己不能再想那些三流小说剧情但思绪全在往那些剧情上拐。一想到天堂,就想到加百列与乌列的那档子事;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就想到书里的“路西法”。

      他想把精力放在线索上,试图整理生命树的线索但控制不住地想起《魔王与神的禁忌之恋》的剧情里他们在这棵树上做了七天七夜,还拿树枝…书中写“神流出的天国之蜜,覆盖在绿叶上,至此所有树叶都覆上了金色薄膜,祂的天国之乳,滋润大地令生命树茁壮成长贯穿九天,就像晨星贯穿祂那样”。

      路西法唐突停下脚步,表情虚无,似乎陷入不可言说的境界。颤抖的手拿出口袋里金色的生命树之叶,那层金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样子极美,但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下“天国之蜜”,再看一眼生命树脑子便多了“天国之奶水”。路西法感觉自己要抓狂了。

      将精力放在整理“被追杀”的线索上,便不可避免地想起加百列。曾经他印象里的加百列总是戴着大兜帽穿着有水蓝缎带的长袍,圣洁而无懈可击。但现在他不可避免地胡思乱想《天国秘史2》里的句子:“袍子底下是被恶魔和乌列糟蹋后遍布全身的痕迹”、“高雅的百合实际上早已被各种指尖碾得如泥般稀烂”……

      路西法彻底疯狂了。

      他先是狠狠给自己脑袋来了三下拳头,又深呼吸几口气背颂圆周率使自己冷静。为了更好清除脑子里低俗小说的内容,路西法不得不打开全视之眼自带的任务栏理清游戏思路。

      进度:第二天,第一轮探索已完毕,第二轮探索剩余生命树;

      已知:【白砖镇】似乎是为了维护“花园”运转而建立的城镇,负责天使拉斐尔,居民除了服务业人员皆为特派天使,无普通天使群众。

      【“花园”】似乎是白砖镇的核心部位,但并未在地图上出现。

      【四大君】米迦勒、加百列、拉斐尔、乌列。

      就在打算输入“根据低俗小说,四位天使关系或许为乌列单恋加百列,加百列单恋米迦勒,米迦勒爱神。”的句子时,路西法忽然愣住:他为什么会认为这是有用信息?便默默把“四大君”的信息删掉,再想起这小说剧情他就再给自己一巴掌!

      【自己的身份】并非白砖镇居民,使用假面隐藏自己后外人看来是普通服务业天使。

      未知:

      【队友的行踪】【自己的圣骸布去哪了】【“花园”的情报】(标亮)

      “显而易见,目前一切线索都指向我去寻找’花园‘,这似乎是推进进度的最好办法。唯一没二次探索的地方只剩生命树了,我现在要做的便是前往那里,说不定找到’花园‘后一切问题都会得到解答。”路西法理清思路后安心不少,倘若他猜测正确,这两天能找到“花园”便好。说干就干,路西法逐渐找回状态,让游戏信息塞爆自己的脑子,不让低俗小说占据任何一丝空间。

      飞行几分钟便抵达生命树附近。通天的树干、神圣的巨树,她的枝干仿佛天堂的血管,连接天国每处重要之地。生命树所在地对白砖镇的居民来说就像一个公园,此时树上不少天使在小憩,但大家都相对安静,而生命树的树干也足够大,他和天使们离的相对较远。不过路西法担心自己检查生命树的举动遭到怀疑,为了不让天使注意到自己依旧打算小心行动。

      “生命树…七天七夜………打住。崔尼提森,打住。”路西法为了不想起小说内容,对自己的称呼都改成了姓氏。不得不说效果显著,他没再去想小说内容。

      打开全视之眼检索,和第一次一样是平平无奇的信息,无非就是【生命树之叶】【生命树枝干】云云。路西法早就明白,这个检索不能偷懒帮他直接找到新信息,还得他自己发现,于是他一寸寸地仔细查看树干及其周围。

      就在他摸着树皮纹路并爬到第一节枝干附近时忽然听见有悉悉索索的人声。路西法小吃一惊,小心翼翼寻找声音的来源。若无其事地飞到枝干边,用余光观察那两个谈话的天使。

      两位天使一位身着白绿长袍,另一位白袍下穿着黑色衣物。它们没露出翅膀,但路西法可以肯定它们身份不一般——服装款式很少见,普通天使不会这么穿。

      普通天使,和高阶天使是很容易识别的。普通天使同质化很严重,就像天使假面提供的初始模版,它们的脸不过是在这些基础上进行微调。发色基本为常见的棕黑、棕黄色头发,人类都有的发色。而高阶天使无论服装、还是发色、气质都很好认出,就像那二位天使,自带威严气场,它们方圆十几米内都没有普通天使。

      有了NPC少女天使凯米莉一眼看穿路西法灵魂的前车之鉴,他不敢让它们注意到他。路西法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挪到能勉强听到它们谈话的地方:

      比较阴沉的声音说道:“现在我手上只剩第六第七本了,我现在很火大。”

      比较温和捉摸不透的声音说道:“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可以再去地狱搜刮一些这样…茶余饭后的小读物,嗯?”

      阴沉的声音无所谓地回复:“嗯哼,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很诧异,这里居然会有行窃的天使,花园也不像你说的那么洁净嘛,拉斐尔?”

      拉斐尔…路西法强忍偷看天使外貌的欲望,心如擂鼓。他担心恐怖游戏偷看他人结果引来对视的恐怖桥段,因此谨慎为上,只得屏住呼吸继续倾听。

      拉斐尔的声音不紧不慢,舒缓而从容自若:“对啊…为什么呢?我精心打理的花园,不该出现苍蝇。”

      路西法冷不丁升起一股恶寒,他没由来地对这位语气舒缓温柔的天使…感到害怕。就像、就像害怕…

      害怕…什么?为什么会害怕?明明拉斐尔该给他温柔无害的第一印象,但他在害怕,害怕,害怕,他居然还会有这种情绪?但为什么不呢?

      路西法冷汗滴落在厚重兜帽里。

      他想起来了。垃圾桶里,被揉皱的羊皮纸。

      他想起来了。自己只是吃了一份邻居天使送的下午茶,便忘记所有恐惧。

      他想起来了。进入天堂后每一处名为“幸福”的怪异。只剩幸福,只剩希望,不再有丝毫负面情绪,也不会产生负面情绪,更不会怀疑“幸福”本身。路西法深知事物的两面性,但自从踏入这里他边只能认知好的一面且为此深信不疑。他总是在以各种理由浪费时间,无限拖慢探索的进度,包括看那几本低俗小说。

      至于事物不好的那面呢?被无法书写、无法想起,被揉皱扔再垃圾桶里。

      怀疑拉斐尔是他的本能,路西法的实践经验告诉他:越温柔无害可能越可怕,但被篡改的认知会告诉他:温柔便是温柔。正是这份可在本能里的怀疑主义让路西法抓住了那一丝灵感,就像抓住拴着重物的棉线,轻轻一扯那些记忆便回来了。

      “冷静…路西法,冷静。”路西法强迫自己冷静,忽然恢复认知与记忆很不好受,万一心跳过快引起天使们注意就不好了。他需要冷静,先听完拉斐尔和它同伴的对话再考虑离开。让思考塞满自己思绪是路西法冷静下来的最好方式,他用飞速运转的大脑同时承担两件事的处理:倾听、分析天使的对话与分析目前情况。

      拉斐尔与阴沉天使的对话不会等路西法做好准备再进行。它们的谈话内容已经到了“要进行搜查”。

      阴沉天使:“你可要好好搜查。果然如预言所说,呵呵,有脏东西进来了。让苍蝇进入真正的’花园‘可不好,记得盘问每一个服务人员,要在白砖镇生存可离不开社交。”

      拉斐尔徐徐答应:“那是自然。这里既是神的花园,也是我的花园。园丁的职责,便是修剪。”

      阴沉天使:“有你这句话抓到那脏东西是早晚的事。你便加油吧,我回第一天和加百列交班了。”

      拉斐尔语气带笑:“然后又顺便去地狱扫黄打非收缴侮辱天堂的书籍对吧?”

      阴沉天使:“………”

      接着便是天使起身的动静,路西法赶紧躺到被巨大树叶遮盖的枝干上假寐,只留一条缝隙观察它们。

      拉斐尔轻轻一跃便消失在从空中撕裂开的不可名状空间裂缝中,阴沉天使似乎召唤出金色法阵凭空消失了,没人注意到隐藏在树叶里的路西法。这可算是有惊无险,终于长长吐出一口压抑在胸膛已久对喘息。

      思路太多,太复杂。路西法并未起身而是继续躺在树枝上思考。树叶为他遮盖“阳光”,他就这么在树荫下合上眼睛。看似小憩,实际上全视之眼后台开着,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拉斐尔是白绿色袍子,金棕色头发的天使。他们已经发现我了,他们已经发现我了。该懊悔偷书的行为吗?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重要是该如何躲避拉斐尔的搜查,它会去问服务业的天使,那自然不会放过我糊弄过的服装店店员,也不会放过我。我该怎么办呢?”

      心中有个答案告诉他:杀了服装店店员。路西法没有一丝犹豫肯定了这个想法。天使,只是NPC罢了。但怎么杀它是更费解的问题,现在路西法不够强大,也无法在众多店员天使前杀死服装店店员。

      “呵呵…但是,没有活人看见的暗杀,就是暗杀。”路西法不排除自己把所有目击者一并杀死的可能,低阶鸟人他或许还有机会,只要不撞上高阶天使一切都有可能。

      那么要考虑的,只剩如何完成一次完美暗杀的问题了。路西法在脑内搜刮天堂副本能接触的任何武器与天使的生命形态知识,最后沮丧地发现他一无所知。天使必定不像人类那样能承受物理攻击,有什么办法能杀死它们呢?

      低俗小说尽管很扯,但其中的设定或许是真的。比如“低阶天使都是量产工具,死亡并不会如中高阶血脉相连的天使那样,死去一个剩下天使都会为之哀悼”、“低阶天使不像中高阶天使那般难以杀死,只需让它们灵魂破碎即可永久杀死它们“…

      小说里,在天堂暗度陈仓谋划的“晨星路西法”吞食过低阶天使来毁尸灭迹不让任何天使发现他做过的事。倘若是真的,路西法也会毫不犹豫选择这样做。书中“晨星路西法”杀低阶天使时吞掉了它们的存放灵核的心脏,并有“少一两个工具天使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描述,或许杀掉服装店店员并非难事。

      “低阶天使的弱点是心脏,燃烧的灵核,一捏就碎。但小说真的可信吗…”路西法把玩手中的生命树树叶:“还有一个问题,那可是炽天使’晨星‘啊,力量强大,我做得到一击毙命吗?”

      他不敢冒险。

      “啧,那先考虑别的吧,或许剧情推的够快还有其他解法,果然还得首先考虑花园。可花园……又怎么进去呢。”路西法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手中金色的生命树树叶。

      弹树叶的手慢慢停下,路西法惊觉自己陷入了危机四伏的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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