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滚！》奶沫泡泡

64、老大吃醋了

　　晨光乍现，天空早已亮起。
　　阿强拿着几张照片走进办公室，用磁石贴在白板。
　　照片上的女人大概20出头，长得清纯斯文，一看就知道性格温柔。
　　根据白一晨在同学会听到消息，有名字后，他们很快就找到死者的身份和相关信息。
　　谁都没想到在他们放弃后，竟然找到死者的身份。
　　小李将她的资料都投放在投影屏上。
　　死者萧楠，1995年，南城师范大学毕业，曾经在南城第一中学担任语文实习老师。
　　“小白，你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老余难得好奇。
　　“昨晚参加同学聚会才知道原来她是我以前高中的老师。”
　　“哎？那你为什么不认识她？”路然问
　　“我高二上学期就转校了，她是后来才到学校当实习老师的。”
　　“难怪……”
　　“呀，对了，度假村的开发商已经联系上了。”路然突然想起这事，赶紧汇报。
　　“约了吗？”江旭问。
　　“还在约，他们都在外地，要过几天才回来。”
　　“行，你和老余比较清楚状况，到时候我跟你们去见他们。”
　　“知道。”
　　老余和路然两人同时回应后，老余忽的弹出一句。
　　“对了……听说昨晚洛氏集团死了个继承人。”
　　“是二队接的手吧？”
　　“陈队不头疼死了？”
　　“我今早遇见老张，他说尸检是食物过敏，这就没办法。”
　　“呀，自己不小心还真没法子。”
　　不说别的，明知道自己有食物敏感还乱吃东西，这谁能帮他呢？
　　大家不由自主加入了讨论，毕竟自己队的案子不是一时三刻可以破案，聊聊别队的案子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灵感。
　　“行了，二队的案子不用我们操心，先搞定自己的工作吧！”
　　江旭一句话令大家都收回八挂的心，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回自己队的案件。
　　“但一个老师能有什么仇人呢？还只是一个实习老师。”
　　路然的困惑正是大家苦思不得。
　　“去学校问问。”
　　一堆人围在局里也不太可能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江旭趁还有时间，干脆决定直接去学校问个明白。
　　不过这也算天网恢恢，竟然给他们查到她的身份。
　　江旭的状态一直不好，白一晨今早就没敢让他开车，幸好她在考摩托车牌时顺便将汽车驾照也一并考了。
　　虽然不太熟练，也有点慢，但总归是顺利回到局里。
　　因此，当他说要去学校时，白一晨就自作主张请老余代劳开车，而阿强和小李则去收集萧楠的家庭背景和私人关系。
　　然而，不知道是时间过去太久，还是因为萧楠的工作时间不长的关系，当他们在校长室询问起这一号人物时，校长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勾起对这人的记忆。
　　“她那时候好像实习期没满就走了。”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这、”
　　校长一脸困惑的模样，显然对于死者不太了解。
　　片刻后，他略带迟疑地开口。
　　“或许毛主任会比较清楚。”
　　毛静，45岁，南一中教导主任，任职超过20年，学校大小事务都了如指掌。
　　而她正在封尘的柜子里翻查以前老师们的入职档案。
　　“萧楠老师……噢！找到了。”
　　毛静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仔细阅读档案上的记录。
　　“这里写着......萧楠老师是在2016年1月份入职，2017年4月辞职，这是她的入职资料。”
　　她递过一份薄薄的文件，江旭接过后翻了两翻。
　　连实习期都没有完成的萧楠，学校对她的记录只有简单的两页纸。
　　“因为她入职那时候我正好放产假，所以我对她的印象也不多，只记得是一个挺斯文有礼貌的女生，对教育工作也是挺有热情的。
　　那时候我和校长就是看中她对教育的热诚所以才同意她的实习申请，不然以她的学历是进不了重点学校任教的。”
　　“这份资料可以拿走吗？”江旭问。
　　“可以。”毛静很爽快答应，顿了顿，道：“我觉得......或许你们可以问问曾老师，我放假的时候都是他负责我的工作。”
　　曾志明，32岁，在南一中当了8年物理老师，为人风趣幽默，具有责任感。
　　这些都是毛静告诉他们。
　　看着眼前这位戴着无框眼镜，瘦削的脸庞净是清爽的笑容，他倒是和毛静的形容相差无几。
　　“我是曾志明。听毛主任说你们有事要问我。”
　　“请问你认识一名叫作萧楠的实习老师吗？”
　　曾志明一怔，数秒后才开口：“哦，萧楠老师，我知道她。”
　　“可以说一些关于她的事吗？”
　　“她……应该是4、5年前在我们学校当过一段日子的实习老师。”
　　“你对她印象怎样？”
　　“她人挺不错的，温柔斯文，从来不会大声说学生，所以学生也挺喜欢她的。”
　　“你知道她为什么辞职吗？”
　　“这……我不太清楚。”
　　“她离职前后没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来回一些简单的问话，从曾志明这里也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谢谢你。”
　　“不客气。”曾志明笑笑地挥挥手后，起身往门口步去，忽的他扭头又说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协助随时可以找我。”
　　“会的。”
　　除了毛静和曾志明之外，另外还有4名老师也在南一中工作超过5年，他们亦有可能认识萧楠，当中有2位是和萧楠同期实习的的老师。
　　然而，这4位老师并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同时亦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大家对萧楠的看法似乎都挺一致的。
　　温柔斯文、有教学热诚、喜欢学生......完全就是好老师的典范。
　　江旭等四人决定先返回局里，看看小李他们有没有找到更多的资料。
　　此时，特殊支援队在办公室互相交换有关萧楠的资料。
　　小李和阿强基本上都掌握了萧楠的私人背景。
　　萧楠，1995年生，生日不详，从小在南城保育孤儿院长大，直到18岁成年并考上南城师范大学后便离开了孤儿院，独自一人生活。
　　虽然她性格温和，但和人总保持一定距离，没有恋爱史，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所以即使她不见了亦没有人会报警。
　　要不是这次异暴雨导致山泥塌陷，恐怕根本没有人发现她的消失。
　　从出生到工作之间的生活都十分平淡简单，完全不像会得罪人而被杀害。
　　难道是打劫或是倒霉被杀了？
　　“你在看什么？”
　　女孩凑前看向江旭翻阅的资料，脸露诧异。
　　“你怀疑他？”
　　“算不上怀疑。”
　　“谁？”
　　听见他们的讨论，路然忍不住问出声。
　　“曾志明。”白一晨回答后，顺口而出，“但我对他的印象还挺好的。”
　　江旭一怔，抿紧了双唇，向她投去一个意义不明的目光。
　　白一晨回以他一个不解的眼神。
　　男人摇摇头，提出自己的困惑。
　　“我只是疑惑为什么我们一提起萧楠，他就知道我们说的是谁。”
　　此时，大家才意识到当所有老师都要花点儿时间才记起萧楠这人时，曾志明似乎是不加思索就想起这人的一切。
　　“小李，查一下他，我去跟许局说一声。”
　　既然案子要重新审理，他理应要向领导申请和汇报原因。
　　待江旭走后，路然随即笑呵呵地朝白一晨眨了眨眼。
　　“老大吃醋了。”
　　白一晨一懞，满脸是问号。
　　她什么都没有做，吃什么醋？
　　“你刚刚不是说曾志明挺不错吗？”
　　“那是学校老师说的。”
　　女孩无辜地作出反驳。
　　“总之小江听了不爽。”
　　连老余都这么说，白一晨头一偏，双眸在他们身上不停转动，试图找出他们脸上半点儿开玩笑的迹像。
　　真的假的？
　　女孩不太相信地往门外步去，直到离开办公室后还不停回头。
　　江旭哪儿有这么小气？
　　许局的办公室在3楼。
　　升降机门一打开，白一晨就看见一抹修长的影子。
　　高硕的身影倚在走廊的窗边，岁月安好的模样令她不由得心生幸福。
　　女孩悄悄地放轻脚步，打算吓他一跳。
　　然而，当快要接近他时，她正想大喊一声，原本背对她的人仿如后脑勺长了眼睛，立马转过身将她一把搂住。
　　“你怎么知道？”
　　白一晨诧异问道。
　　江旭笑笑地望着她，自然不会告诉她是从玻璃窗上看见她的倒影了。
　　“怎么来了？”
　　“然姐说你在吃醋。”
　　“那你怎么想？”
　　闻言，白一晨眉一挑，笑笑地盯着他，不发一语。
　　江旭被看得莫名其妙。
　　“怎么这么看我？”
　　“我在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欢你，你有什么醋可以吃的呢？”
　　“贫嘴。”
　　“老公。”
　　“嗯？”
　　“亲一个。”
　　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江旭脸一红，有点困窘。
　　“这是局里。”
　　“在局里就不是我老公了？”
　　女孩用他说过的话反驳他，兔子眼瞪得圆溜溜，鼓起两腮。
　　江旭尴尬地抿了抿唇。
　　这不一样，上次是在夜晚，局里没有人。
　　不过，白一晨没理会他的困窘，径自抬颔闭眼，撅起小嘴，一脸乖巧地等待。
　　男人无奈叹息，他本来就对她没有任何抵抗力，她还要摆出这副模样。
　　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女孩亦没有半点儿焦急，反正……
　　没有反正。
　　她已经感觉到双唇上柔软的触感，两臂环紧他的脖子，嫩唇轻启迎接，小舌灵活地挑逗他强而有劲的舌头。
　　臭丫头！
　　江旭宠溺失笑，两手环住她，一个转身，将她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下，不至于被人看见。
　　大掌把她的后脑勺更压向自己，深情的吮啃。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松开她，凝视她泛红的脸颊，以及湿润的红唇。
　　她真像毒品，让他愈来愈上瘾，无法自拔。
　　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白一晨仿如被它摄取了灵魂，无法动弹。
　　正当她悄悄踮起脚尖，想再一次凑近他时，大掌已经将她按向滚烫的胸膛，紧紧抱住她，让她聆听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江旭低头一亲她的发顶。
　　他们再这样下去肯定没完没了。
　　“工作吧。”

　　......

　　鉴于江旭对曾志明的怀疑，他们将曾志明也定为调查方向之一。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们的调查范围愈扩愈大，却始终没找到什么突破口。
　　这天，他们就相约度假村的承办商协助调查。
　　“那时候度假村早就建好了，不过洛总说那一年不适合开幕，所以就延迟了一年才开。”
　　“洛总是指洛宏天吗？”
　　“对，就是他。”
　　“知道他为什么说不合适吗？”
　　“这、我们也没细问。反正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他想什么时候开幕就什么时候开呗。”
　　承办商的代表皱皱眉头，并没有深思太多。
　　随后，老余又问了几句有关度假村的事，但对方都表示不太清楚，显然他只是听命令办事，很规矩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后便什么都没去管。
　　该问的都问完后，白一晨自动站起来将他送走。
　　“你怎么看？”老余问。
　　“没看法。”江旭淡漠地回了一句，续道：“这只能说明承办商这方面没有什么有用的资料。”
　　“这么说我们还是到回到原点，得集中从萧楠身上出发吧！”
　　路然颓丧地轻叹。
　　萧楠的资料本身就不多，要再从她那儿挖到什么新讯息根本不太可能，但这却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发掘出线索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小李和阿强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几乎把曾志明的个人关系扒了个透。
　　“曾志明，1989年，未婚，目前有一名女朋友。
　　从小在北城长大，但高考失利来到了南城，就读南城文化大学物理系，毕业后就到南一中任教物理直到现在，不过……有一点挺有趣的，看看他女朋友的样子。”
　　阿强语音一下，小李立马飞快操作键盘，投影屏马上展示出数张不同女性的照片，年龄均介乎25至38岁。
　　“都是清纯挂的耶！”
　　白一晨乍一看说道。
　　“再仔细看看。”
　　江旭看了两眼已经知道阿强的意思，在认证了自己想法的同时，示意女孩观察得再仔细点。
　　照片上的女性虽然都是偏向清纯温柔，但她们间几乎没有相像的地方，白一晨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明白，正当她想开口问时，余光瞥见白板上一直贴着的一张照片，再望向投影屏上的照片，两眼顿时放光。
　　“萧楠？”
　　白一晨不太肯定地问向江旭等人。
　　只见对方满意地点点头。
　　没错！
　　曾志明女朋友们的五官里总有和萧楠相似的地方。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当中另有内情，他们暂时还不知道。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
　　“再去学校问问吧！”
　　基于他们没有任何証据証明曾志明和萧楠的死有关，所以他们不太好要求曾志明到局里来审讯，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进出警局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証实和他无关的话难免影响他的名声。
　　然而，正当江旭想出发时，路然及时喊住了他。
　　“老大，明天再去吧！都这点了。”
　　他愣了一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才意识到已经夜深。
　　没想到这么快又一天了。
　　“明天直接学校见，散了。”
　　大家忙乎了一整天，总算可以回家休息。
　　女尸骨的案子毕竟过了太多年，而且把握的线索也不多，不宜操之过急。
　　叩叩！
　　“江旭！”
　　在老余等人离开不久后，办公室突然响起急速的敲门声，正打算回家的江旭和白一晨抬头就望见陈凡颓废的模样。
　　“有空吗？”
　　“你怎么了？”
　　鲜少见兄弟这么疲乏，江旭不由得主动询问。
　　“可以帮我捋捋案子吗？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行。”
　　江旭很爽快就答应了。
　　然而，他这边答应完才想起女孩也在这儿，顿时为难地望向她。
　　女孩随即展开甜甜的笑容。
　　“我在这儿等你。”
　　“等什么等，一块去吧！实习生就得多见识见识。”
　　陈凡毫无半点儿见外，直接邀请别组的人来参观自己的案子。
　　闻言，江旭眉一挑，眼底闪过一丝认同，轻声问向身边人。
　　“想去吗？”
　　“嗯！”

　　......

　　警察作为特殊工种是需要24小时办工，但是深夜的警局亦难免是一片寂静。
　　整条走廊虽然光亮，但却安静得很，只有偶尔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脚步声。
　　若是深夜一人走在这条走路铁定会被吓死，不过正走这掺人路上的三人却丝毫没把心思放在这些无聊事上。
　　陈凡将江旭和白一晨领回自己办公室后，随手倒了杯咖啡给他们。
　　“怎么就你一个？”
　　“好几天没睡了，让他们回去歇歇了。”
　　陈凡似有些疲惫地用手掐了掐眉心。
　　在接到洛子俊这个烫手的案子前，他们组才刚结束一个案子，已经连续好几星期没休息好了，所以陈凡让自己的队员先回家休息一天，然后再继续工作。
　　不然，按照他们那种七歪八倒的状态，案子没破，人已经倒了。
　　“他不是食物过敏死的？”
　　江旭一来就直奔主题。
　　虽然今天听老余他们等讨论都说洛子俊是过敏而死，但如果是单纯的误食，陈凡倒不应该这么么苦恼，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案子不是意外。
　　“他是过敏而死的，但问题是他胃部里找不到有致敏的食物。”
　　陈凡的话令江旭眉头紧皱。
　　“说清楚。”
　　“洛子俊是严重花生过敏症，尸检结果的死因也是食物过敏致死，但是解剖后发现他的胃部并没有任何有花生成分的食物。”
　　“就是说他没吃花生，但却因为花生过敏死了？”
　　陈凡点头。
　　“会不会是他还有对其他食物过敏？”
　　“看过他的病历史，没有。”陈凡回答完江旭后，顿了顿，再道：“而且我们排除了聚会出现花生食物的可能。”
　　“所以你怀疑不是意外。”
　　江旭没有用谋杀这个词，因为目前还不好定义案性。
　　“不是我怀疑，是洛宏天坚持他儿子不可能明知自己过敏还去吃花生。而且，那晚的聚会是洛宏天特意为自己儿子包场的，我们也看过当晚所有菜单，没有任何花生成分。所以洛子俊的死很有可能不是意外。”
　　洛宏天，洛氏总裁，也是洛子俊的父亲。
　　“但如果是谋杀，这风险也太大了吧？如果抢救及时，他不就失败了？”
　　江旭提出的疑点，陈凡也想过，所以他对于到底是否谋杀还抱有质疑的态度。
　　江旭低吟一会儿，仔细思忖。
　　“除了胃的食物，血液呢？检验了没有？”
　　“送去化验了，等结果。”
　　白一晨跟在他俩身边，认真仔细聆听他们的分析。
　　怎么说也是两大队长对案情的分析意见，女孩恨不得可以拿纸笔抄下。
　　然而，当她听见他们说起当晚宴会的事时，忽然想起自己听过的消息。
　　“会不会是他之前得罪的人？我听同学说他好像搞大一个人的肚子。”
　　白一晨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目，陈凡条件反射作出回应。
　　“不是他们，在知道案子可能涉及谋杀后，我们就进行了人物关系的排除，被他搞大肚子的那家人当晚都有不在场的証据。”
　　陈凡说完后，顿时记起眼前有一个目击証人。
　　“对了，小白你当时不也在场吗？”
　　鉴于案子还不能定性为人为还是意外，所以二队并没有贸然打草惊蛇，只是将当晚出入过的人都系了一番背景调查而已。
　　如果是谋杀，总会有一个动机。
　　“嗯，在场是在场，但我跟他不熟，也没怎么接触。”白一晨如话实说。
　　“你说说看当晚的情况。”
　　“那晚我到场之后，就有几个女同学走过来和我一起聊天，然后发现电视机上播放萧楠的画像，就是我们现在查的女骨案，呀！那时候还不知道她是萧楠。
　　其中一个同学说认识她，所以......”
　　白一晨努力回想起当晚的情况，由到达宴会厅后的一切都仔细描述出来，试图可以从中找到什么线索帮助陈凡。
　　然而，江旭和陈凡听完后，显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听上去没毛病，但同时又像任何人都有下手的机会。”
　　“那你可以先排除一个人。”
　　“谁？”
　　“她呀。”
　　江旭笑笑地牵起白一晨的手，简直闪瞎了陈凡的一双狗眼。
　　陈凡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语带嫌弃。
　　“啧，你们是办案还是谈恋爱呀？”
　　“两不耽误。”
　　为了案子忙得死去活来的陈凡可没空在这里看他们秀恩爱。
　　“我们去解剖室吧。”
　　陈凡看了眼时间，喃喃道：“他应该还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