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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叁 ...


  •   身子重得就像沉在水底,但多年早起的习惯还是让重霄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屋里的陈设并不是很好。其实重霄对于昨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与他发生关系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想到那该死的毒,不禁黑了脸色,只恨那药王派实在卑鄙无耻之极,竟然也弄出如此低等的毒物。挣扎起身,昨天在上面耗费了太多的体力,但毕竟是习武之人,重霄很快整理好了衣服,既然毒的事情解决了,就尽快离开这里为好。想到昨天激烈的腹痛和欲望,绕是重霄也心有余悸,何况到现在身后的地方还在疼痛。然而,对于独来独往惯了的重霄来说,作为大男人的柳易似乎被忽略了。

      去灶上熬了粥,是准备给房里的人的。柳易重重叹了口气,留了22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竟然是和一个男人,男人就男人吧,反正自己对龙阳欢好也没有什么偏见,依昨天那个人的行径,想必是中了什么不干净的毒,但关系都发生了,那人也算是和自己很亲密了,照顾他也是应该的。本来从罐子里拿了些酱菜的,但想想昨晚虽然是被迫但总归是自己把人家这样那样了,柳易又回头把酱菜放了下来,取出两枚鸡蛋,放了葱花炒好,配着清粥端往房中。

      没想到刚进门,就看见了准备出门的人。两人见面不禁有些尴尬,重霄也猜到这位想必就是昨天晚上那位。重霄略微端详了柳易一眼,此人白白净净,站在近处也感受不到有什么内力,想必是个没有武功的书生。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个认知让重霄稍稍放心。
      “你……你你饿了吧?我准备了早饭,吃点吧!”本来想问直接我“你要去哪”的,但略一思索,自己的立场应该还没有问听上去如此熟络的问题的资格,于是转而让他吃早饭。
      “不用,昨晚多谢兄台相救。”叫不认识的人“兄台”应该没错吧,重霄心里有点不确定,自己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个词,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有那个必要让他用这个词。但眼前的人毕竟是救了自己,稍微客气点也无妨,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而这话听在柳易耳朵里多少有点别扭。什么叫“多谢兄台相救”,哪有人是像昨晚那样救人的?但望到晨光下重霄的天人容貌,加上前晚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柳易的心中多少有些起伏,脸上也有点发红。
      见重霄绕过自己就要走出去,赶忙追上去两步。结结巴巴地想留人。
      “吃点……吃点吧,外面挺冷的,喝点粥会暖和,你脸色不好,昨天……你受……受伤了。”
      “受伤?”重霄愕然,昨天只是中了毒,哪里还受伤了,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柳易见他不解的眼神,突然觉得窘得慌,感觉端着盘子的手都有点微微颤抖,但还是讷讷地开口:“后……后面。”
      即便重霄不谙世事,听到这话也不禁闹了个大红脸,也有些恼怒,口气也变的硬冷,本来停顿的脚步也再次迈开了去:“与你无关,别过!”
      “等等……!”
      “何事?”不着痕迹地与追上来的柳易保持一段距离,冷着脸奈着性停住了脚步。而这已经是超乎重霄平时的行径作风。
      “那个……我叫柳易”看见人已经回头,柳易开始紧张起来,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但心中只想着不能让这个人走。“那个……怎么说才好呢?其实……其实我昨天晚上是第一次!”
      “……什么意思?”微微蹙眉,重霄有些不解,这人想说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你有些特别,嗯……怎么说呢……额……你要走也用了早餐再走吧,看在我一片心意的份上……”柳易抓耳挠腮,殊不知自己的样子多么想要讨好主人的大狗。
      “好吧。”昨日腹痛还留有一丝感觉,想着吃过东西或许会好些,于是重霄也就应了下来,反正一般的毒物他随便闻一下也就能知晓了。
      “那进去吧”莫名的,重霄的答应让柳易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招呼着他进入屋内。
      进入厅内,重霄稍作环顾便朝东落座,柳易则忙着把盛好的粥附上筷子递到他前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柳易问道。发生了那么亲密的事情,自己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着实有点说不过去。况且自己都自报家门了,问问也不过分吧?
      抬头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柳易,忽然有种不忍心打击他的感觉,但身份是万万不能曝露地,一个假名为重霄信口拈来:“萧从”。随后,不知怎么的,重霄竟然有了心虚的感觉,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萧从?萧从……呵呵,你的名字真好听!别光喝粥啊,吃这个!”说着,柳易又把装着鸡蛋的盘子朝重霄那边靠了靠。
      这是什么呢?黄黄的,里面还点缀着点点绿色,煞是好看,味道也不错。那个绿的应该是葱没错,但黄的是什么呢?重霄有点闷闷地想着这个问题。以前在重门时吃的是素的,五年前重门中只剩下自己一人,而那时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臻化,月余不进食也不会有影响。他素来不喜欢人多,五年来他从未投宿过客栈,累了困了都只是在树梢或山洞中小憩,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惊醒,像昨晚那样睡死的情况并不多见。左思右想,还是没猜出那个黄色的是什么,反倒是把它吃得差不多了。
      “这鸡蛋炒得合口吗?”见重霄吃得香甜,柳易生出了每个做饭人都有的虚荣心,希望得到品尝者的赞美,虽然现在只是一盘炒鸡蛋和一碗清粥。但重霄的回答差点让他把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一口粥喷出来。
      “恩,这个,很好吃。可是鸡蛋不应该是圆的么?”重霄皱了下秀挺的眉,似乎有点不相信。
      “……”不过柳易并不在乎重霄的不谙世事,这个与他即亲密又陌生的人正在渐渐吸引着他。“你喜欢吗?,我下次再给你做好了。”
      “我要走了。”重霄淡淡道。
      “啊……回家吗?”难言的失望掩盖了柳易。
      撇了柳易一眼,重霄的声音依旧淡淡地:“我没有家。”
      “啊!对……对不起。那你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咯?”局促地抓着大腿上的衣物,知道问下去可能会令对方不快,但柳易就是想知道他要去哪。
      “没有。”没有任何不快的表现,重霄依然回答了。确实,他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要做,大仇已了,除了担心仇家的复仇,人生似乎没有任何需要牵挂的东西了。柳易没有说时还没有觉察,此刻却想到,走?他要走去哪里?以前为了寻仇还可以日夜奔波,而现在,心却一下子空虚到了极点,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注意到了他的走神,柳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挽留给重霄造成了困扰,连忙开口,做了退让:“那你走了,会不会再回到这里来?”
      “回来?”有些空洞的眼神回望着柳易,木然地反问。
      见重霄看着自己,柳易又给自己鼓了把劲。“对啊,我们……我们都那个过了,应该不是生人了,你说你没有家,肯定是孑然易人,我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你留在这,就有两个人了,不是……不是很好吗?对了!我会做菜……很会做的!”
      柳易这会是认定了与自己共度第一夜的这个人了,只觉满心都想让他留下来。也顾不着重霄的来历,只凭自己过去的耳闻,想此人名叫“萧从”,过往也没听人说过,肯定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重霄让他失望了。
      拿起身边的配剑,只在柳易一眨眼之间,就从屋中掠了出去,消失在了初出的晨曦之中。
      柳易瞬间愕然,说不出的失望,只能喃喃自语:“还会回来么?”
      还是,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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