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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我慢慢和大家熟悉起来。发现哥哥原来在学校小有名气,网球社的同学因为哥哥都待我很好。之后我认识了叫樱乃和叫朋香的后辈,一个害羞的姑娘,一个热情的女生。每一天,听桃城和海棠吵架;每一天,去高中部的网球社看哥哥他们训练;每一天,跟在哥哥和手冢前辈身后回家,看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就在我都要忘了消毒水的味道时,医院的阴影有一次笼罩在我头顶。
      那是学园祭,日本的学校最热闹最重要的日子。我去网球社帮忙,因为这是哥哥当年最喜欢地方。朋香依旧那样活力四射,樱乃依旧那样小心翼翼,我笑呵呵的忙着做装饰。那天很热,特别特别的热。我站在阳光下,有一点眩晕。“裕美前辈,帮我递一下剪刀~”朋香一跳一跳的喊,我蹲下去,在一大堆彩纸和拉花中找到剪子,猛的站起身,跑了两步,眼前一黑。在意识消失前,我苦笑,仿佛闻到了可恶的消毒水的味道。大概,会吓到他们吧。我之前都没有说过自己的病,也没有提过为什么四个孩子,只有我跟着爸妈在国外。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是一排排白炽灯向后闪过。我听见大家在叫我,有人喊“不二”,有人喊“裕美前辈”,有人喊“裕美君”。我挣扎着抬起头,然后看见我的漂亮的哥哥。他,我一直觉得他蛮结实的。可是,在医院灰色的地板上,在医院白色的墙壁边,他那样无助的站着,似乎刚跑过来,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我不由的心痛。对不起……
      我一直挣扎着抬头,氧气罩缠的我很难受,又一阵眩晕,朦胧中,我似乎看到另一个少年跑过来,站在哥哥身边。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又一次消失。
      当我再一次恢复意识,我听见哥哥的声音。
      “裕美从小身体不好,所以才一直在美国。她回来之前,一直都住院的……我以为她回来了,就不要紧了……为什么……”
      我张开眼,看到哥哥背对着我,他的肩轻轻的抖动。他面前是手冢,那个冰山大人,眼睛里满是担心或者悲伤或者别的什么的神情,双手扶住哥哥的手臂,似乎想要安抚他的颤抖。
      “姐姐很快就过来了……我和裕美最近,却完全没有照顾到她……”
      哥哥断断续续的说,声音哽咽,完全没有平日的闲淡。我张了张嘴,用了很大力气,也只发出了一个音节。但已经足够达到我的目的。哥惊讶的回头,然后,眼角还有眼泪,却终于笑了。我牵了牵嘴角,看向手冢,他恢复了一直以来的面具脸,刚才的神情,仿佛一瞬间的恍惚。
      由美子姐姐赶来时,我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哥哥一直陪着我,手冢也一直站在哥哥身后。我坚持要姐姐对爸妈轻描淡写。事实上,我很了解自己的情况,根本不用那么紧张嘛,又救护车,又差点推进手术室的。而更事实的是,我不想离开大家,不想回到只有消毒水味道的日子。
      晚上,哥哥叫姐姐回去,“我是长子嘛”他微笑着的请求,虽然温柔却一直没有人能够拒绝。窗台上,哥哥摆上了从家里带来的仙人掌,我想起小时候,他对我说,要像仙人掌一样健康的那些鼓励。
      我想说谢谢哥,我想说有大家我很幸福,我想说好多好多,可是我很累,看着哥哥忙里忙外收拾病房,我睡着了。在梦里,我看到哥哥站在阳光下,笑容灿烂,忽而他生出了翅膀。我追在他身后,跑了很久,然后,停下脚步。我想,哥哥本来就是天使的。然后,整个世界开满了鲜花,另一位天使伸出手,迎接哥哥。我很诧异,那个天使,虽然漂亮的让满世界的鲜花暗淡,却没有表情。
      然后我醒了,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照进屋子。哥站在门口,低声和什么人说话。我坐起身,他回过头,我看到了另一个天使的脸。
      “再睡一会吧,还早呢~”
      “不用了,我睡得很好呢。”
      “那,手冢送来早饭来,要吃点不?”
      我瞧了眼墙上的钟,“我自己可以的,不早了,哥要迟到了。”
      “呐,今天哥陪你咯~”
      我忽然想到那个梦,如果是平常的话,我一定很开心的答应。不过,
      “不要,我很好啦~只是晕过去一下,这很正常啦~在美国时候,常常晕的,哥太紧张了~快去上课啦,我有仙人掌君陪伴~”
      哥犹豫了一下,回头,用询问的眼睛看手冢。
      “好啦好啦,快去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要我推你出去~”
      哥带上门走了,我忽然有一种又失落又欣慰的感觉。说实在话,我回来,很大原因是为了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他对于我是一个港湾一般的存在。Michael走了,我的灵魂似乎只有哥哥可以依靠。然而,看到了冰山君,我莫名其妙的觉得,哥哥似乎……恩,我也说不清楚怎样的感觉。冰山君,我可是很伟大的放哥哥和你去上学呦~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我把脑袋塞进枕头。长时间没住院了,冷不丁回来,一定是脑袋不适应了,什么都不要想,继续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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