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语》好远

1、第 1 章

　　第一次见到林柯然，陈默就知道他和她永远不会有故事。王子爱上灰姑娘是童话，可陈默从不相信童话。
　　2015年的9月1日，杭城一中开学的日子。陈默一个人拎着一个大行李箱站在新学校的门口。看着面前崭新又陌生的大门陈默叹了口气，初中毕业之后她没和其他人一样选择离家近的学校，反而选择了离家远但是给她许多优惠的一所高中。好友赵燕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和她生了好久的气，还是陈默拿着她最爱的冰激凌站在她门口哄了好久才哄好。开学前一天赵燕抱着她哭了好久，一边舍不得她一边又放心不下她。陈默性子温和，又人如其名的比较沉默，赵燕担心她在新学校一个人会被欺负。
　　想到赵燕，陈默有些惆怅，虽然和好友分开心里难受，但是陈默不后悔，她一直都是一个理性的人，比起和赵燕在一起她更倾向于这所给她免除学费的学校。家里的条件在镇上也算中上，但想到父母赚钱的不易，陈默还是想为他们减轻一些负担。
　　站在公示栏前，陈默找到自己的名字和对应的班级。
　　旁边有两个女生聚在一起激动的说着话，“啊啊啊好羡慕你，竟然和林柯然一个班。”“
　　“羡慕有什么用，听说林柯然暑假和白思思好上了。”
　　“真的啊。”
　　没有听墙角的爱好，陈默拎着自己的两个袋子打算先放到宿舍。
　　在杭城一中就读的大多都是一些家境比较优越的学生，还有一少部分就是陈默这样的成绩优秀的乡镇学生。
　　杭城一中的环境是出了名的好，今天不是这个的爸爸给修了个操场，就是明天那个学生的妈妈捐了栋楼。
　　宿舍楼在学校的另一边，要穿过整个操场。东西有些沉，陈默放下在树荫处休息，旁边就是篮球场，场上有同学在打球。陈默搞不懂这么热的天为什么不好好在室内呆着，要出来顶着烈日打球。
　　“喂同学，帮忙捡一下球。“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球，陈默拾起又跑到球场边，因为不知道是谁的球，只好抱着球在场边张望。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接过陈默手中的球。
　　“谢谢。”因为剧烈运动，男生呼吸有些急促，但是声音却干净清冽，透着少年的活力。
　　“不客气。”陈默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生。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加快，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初中时周围的同学就有谈恋爱的，赵燕私底下也问过她有没有对班上的某个男生有过好感，但是她从来没对谁有过不一样的感觉。赵燕还调侃她是尼姑转世。
　　所以这是十六年来第一次，陈默对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生心跳变得不正常。除了有些无措，她还觉得有些羞愧。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的自卑，遇到心动的人第一想法就是退缩和不配。
　　男生也没等她回答，拿过球就转身走了。那天陈默站在球场边顶着烈日看了好一会的球，少年纯白的球衣也成为了她高中三年里最绚丽的色彩。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陈默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上学，妈妈很不放心，要来送她，陈默不想让她奔波还要自己一个人坐车回去。所以在她的一再坚持和保证自己可以的情况下，妈妈给她送上了车。
　　电话接通，陈默跟她报备了自己一切都好，“学校很大很漂亮，宿舍也好，只有两个人，但是现在只有我自己，另一个还没来。还没见到老师和同学，我一会再去教室。嗯嗯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妈妈不放心的一再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放假了就回家，跟同学好好相处。一想到陈默那个软弱的性子就怕她被欺负，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絮絮叨叨嘱咐了一大堆，陈默也没不耐烦，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必要时再答应两声。最后陈妈妈告诉她在包的内测给她放了三百块零花钱。
　　挂断电话，陈默翻出那三百块钱，一直在眼眶中的泪水有了契机，顺着脸颊流下。她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直在爸爸妈妈的羽翼下生活，第一次离开家独自在外，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也想家，想爸爸想妈妈，想大黄，想家里的一草一木。把头埋在被子里在无人的寝室里释放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陈默来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有钱人的宿舍环境都是高级的，独立的卫生间，还有淋浴，都被打扫的很干净。
　　看着镜子里眼睛明显发红的自己，陈默拍拍脸蛋，扯出一个笑容。能在这么好的环境下生活三年也不算难熬。
　　门外有几个人在交谈，应该是另一个舍友来了，陈默扯扯衣摆走出卫生间。正好宿舍门被推开，先进来的是一个背着小熊斜挎包女生。齐耳短发，又圆又大的眼睛。看到陈默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宿舍里面有人。随后伸出手大方的冲陈默笑：“你好，我叫楚淼淼。“
　　“你好，我叫陈默。“陈默有些拘谨的回答。
　　楚淼淼笑起来，两个眼睛会像弯下来，还有两个小虎牙。给人亲切活泼的感觉，让陈默不自觉喜欢上了这个新舍友。
　　“楚淼淼，你是把家搬来了吗？”
　　“你懂什么，我们女孩子都这么多东西。”
　　门外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手里托着两个大行李箱。看到陈默和她点点头。
　　“楚辞你快点，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楚淼淼自来熟的挎上陈默的胳膊，“这是我哥，他叫楚辞，比我们大一岁，也在这个学校上高二。”
　　陈默对着楚辞点点头。
　　楚淼淼像个小女王一样伸出手指指挥楚辞收拾东西。
　　“那个放在那，你轻点放那个，很贵的。”楚淼淼抢过楚辞手中的化妆品，小心翼翼地摆好。
　　“楚淼淼，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带这么多东西来也用不上，学校只让你们穿校服，还有禁止学生化妆，你那些瓶瓶罐罐就等着被没收吧。”楚辞在一旁抱着双臂看楚淼淼收拾东西。
　　“楚辞你大爷，你怎么不早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楚淼淼眼睛瞪得圆圆的，说着就扑上来打楚辞。
　　楚辞被她一钩身子不自觉向前踉跄一下，顺着她的劲弯下身子，“楚淼淼，你能不能淑女点，这还有人在呢。”
　　意识到陈默还在旁边，楚淼淼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看着陈默。
　　陈默笑笑没说什么。觉得自己在这可能有些影响兄妹俩，于是拿过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书包，说”我先去教室了，你们慢慢收拾。“
　　等陈默走了，楚淼淼对楚辞说”我这个舍友看起来好沉闷啊，我们俩以后不会打起来吧。“
　　楚辞不在意地说”谁打架能打得过你啊。”
　　“楚辞我看你是真活够了。”
　　兄妹俩闹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收拾东西。
　　陈默离开寝室后没有直接到教室。她在学校里逛了一下，学校很大，比起她之前的初中至少大了两倍。在杭城一中上学的有不少都是直升的，杭城一中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读完初中之后可以直接升入高中，所以路上看到好多不穿校服的新生也都两两成群结伴而行。
　　逛了一圈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陈默来到教室。正好在教室门口遇到楚淼淼和楚辞。
　　楚辞摸摸楚淼淼的头“行了进去吧，有什么给家打电话，住不了就回家。”
　　楚淼淼点点头，“知道了，你走吧。”
　　高二在楼上，楚辞转身上楼，看到陈默，两人互相点头示意。
　　“陈默，你去哪了？。”楚淼淼看到陈默也有些意外，按理说她那么早出来的应该早就到教室了。
　　“我去逛了一圈。”陈默走到楚淼淼面前，“这个学校比我以前的学校大多了，差点找不到教室。”陈默不好意思的笑笑。
　　楚淼淼没想到陈默会主动说这么多，觉得自己的第一印象可能有些误解，还担心会不好相处。顿时放下心来，拉着陈默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不是杭城本地人吗？”楚淼淼问她。
　　陈默拿出纸巾擦擦桌子，顺便把楚淼淼的也给擦干净了。看着陈默的举动，楚淼淼对她的好感又增添了一分。女孩子的友谊来的很奇怪，上一秒可能还相互看不顺眼，下一秒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可能就划入了自己的阵营。楚淼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爱憎分明，喜不喜欢很明显。
　　“不是”，陈默收起纸巾，叠好放在桌角，“我是芙蓉镇的。”
　　“芙蓉镇？是不是杭城边上那个芙蓉镇。”
　　没想到楚淼淼还知道那里，陈默有些惊讶的点点头。
　　“天哪，那我们可真是有缘，我外婆家就是那里的，我假期还去那里玩了呢。”楚淼淼也很兴奋。
　　这陈默还真是没想到，“那还真是挺有缘分的。”
　　“你们那里风景和气候特别好，要不是开学了我都不想回来。”楚淼淼有些遗憾的说，“尤其是那里的芙蓉饼我还没吃够呢。”
　　“那我下次回家给你带回来。”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楚淼淼开心的说。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正好落在陈默的身上，少女的皮肤白皙光滑，发丝在光下隐隐约约，正看着她笑，嘴角上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楚淼淼有些看楞的。
　　“陈默，你好漂亮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陈默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哎呀，真的真的，你的皮肤好好啊，你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啊。”
　　“啊？我不用化妆品的。”
　　陈默确实不用化妆品，平时擦得最多的也就是青蛙王子。不过她的皮肤好倒是真的，没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春痘，也没有说经过一个夏天的太阳晒而变黑。就是很自然的白里透着粉嫩。
　　陈默说她不用化妆品，楚淼淼属实是羡慕了，自己每天护肤还没有陈默什么都不要的皮肤好。
　　其实楚淼淼的皮肤也不差，就是没有陈默的那么好。但在一般人里也是属于被人羡慕的那类了。
　　俩人聊了一会天，班级也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多人。楚淼淼是直升上来的，认识好多人，进来一个认识的她就给陈默介绍一下，陈默也认真的听着。
　　过了十多分钟，教室里就剩两个空座了，正好在她们俩的后边。
　　隔壁坐的是楚淼淼的初中同学赵阔，“楚淼淼，你知不知道你后边是谁。”
　　“不知道。谁呀？‘’环视一圈，整个班级就剩下两个人没来。“卧槽，不会是那谁吧。”楚淼淼有些不敢相信。
　　赵阔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完了完了，陈默。”楚淼淼一脸生无可恋。
　　陈默正在回赵燕的信息，手机那头，赵燕正在跟她吐槽新学校。闻言，看见楚淼淼挎着一张小脸。
　　“怎么了？”陈默问。
　　“你知道我们后边是谁吗？”没等陈默说话，楚淼淼又说“是林柯然！林柯然啊！”说了一会才想起来，陈默不认识林柯然。
　　“唉，反正你记住那是一个绝世大渣男就行。”楚淼淼一脸郑重。
　　陈默不以为然，自己上高中是来学习的什么渣不渣男跟她也没关系，不过看楚淼淼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是有些好奇，“你和，额，林柯然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他就是我最大的仇人。”说起林柯然楚淼淼就一肚子气，俩人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按理说剧情应该按照青梅竹马的故事发展，但偏偏俩人从小争到大。小的时候抢玩具，上学了抢排名。但偏偏林柯然脑袋好用，上课不认真听讲也能次次考在她前边。再长大一些，林柯然交女朋友她告状，楚淼淼收到情书他没收。俩人积怨颇深见面除了呛就是掐，她看不惯他沾花惹草，他看不惯她咋咋呼呼。
　　“总之，一定要离他远点。”楚淼淼看着陈默那张出水芙蓉的脸再次强调。
　　陈默哭笑不得，自己也不认识什么林柯然，不过为了配合楚淼淼她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