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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强烈的白光终于消失了。

      纪以乐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围,瞬间清醒了。

      这是哪啊,我穿越了?

      这陌生的环境里的人全都穿着和现代服饰完全不同的衣服,纪以乐想通过这些衣服来推断这是哪个朝代,却得不出结论。
      看来这不是一个历史书上能找到的时代。
      纪以乐看着自己身上的小熊睡衣,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裸奔都显得更适合一点。

      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她。
      也是,纪以乐发现自己是站在大路中间,一回头一辆三轮牛车被自己堵着,上面的人现在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周围的人也都在用新奇的眼神打量着她。纪以乐连忙退到旁边,看了看周围避开的人,莫名体会到了一种“过街老鼠”的感觉,虽然大家只是觉得她很特别而不是很讨厌,但她感到非常窘迫,瞅准了前面不远有一条小路,快步走了过去。

      在小巷子里走了一会,确认了周围没什么人之后,纪以乐坐在了一个关着门的商铺门口的台阶上,开始思考自己的现状。
      现状就是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地方。
      纪以乐脑袋里面努力回想穿越剧里女主都是怎么做的,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这方面的记忆。
      我趣!纪以乐突然感到很烦躁。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纪以乐难免感到有些害怕,但一直想不出应对方法让她心急。

      算了,来都来了,走一步是一步。死了就不用回去上学了。

      沿着巷子走着走着,纪以乐又来到了一条街上。不过这次这条街更宽阔,旁边的楼房也更高大。
      这里的热闹程度不输刚刚那条街,因此纪以乐依旧接收着大家目光的洗礼。纪以乐决定秉承“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一理念,假装淡定地走在街上,期间有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子好奇地要来扯她的小熊帽子,被纪以乐狠狠地瞪了回去。

      不远处的一栋建筑似乎更加热闹。隔着好几十米就能听到那里面传出来的乐声以及谈笑声。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吧!纪以乐的兴趣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精致的垂花门挂着两只大红的灯笼,旁站了两个女子各执一团扇,对着路过之人盈盈笑着却并不邀客。
      纪以乐看着她们二人,感叹着世上美女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自己一个,同时打量着她俩的脸色,试探地伸出脚打算进去参观一番。
      右边那位姑娘刚准备伸手拦她,却被左边的姑娘打断了。
      纪以乐小心地开口:“请问可以进去吗?我就是想看看。”左边的姑娘,纪以乐暂时把她叫做小左,将身微侧,抬手指向里面微微颔首,温柔地说:“当然可以。姑娘请便。”
      纪以乐一边说着“谢谢谢谢”一边走进去。院子里种着许多纪以乐叫不上名字的花,五颜六色地团团开着,配着周围的茉莉枝,分外好看;右手边有一个小景观池,里面黄的粉的睡莲和小纸船随意地飘着,假山上停着两只鸟儿互相理着羽毛。
      纪以乐怀着忐忑和兴奋的心情走上铺在路中间的石子路,打量着面前建筑门口那几根巨大的柱子,上面雕着各种花鸟,并嵌着玉石珠宝;门口两旁同样站着两位女子,同样着绿衣,同样笑盈盈地看着纪以乐。
      这里不会有什么最低消费吧。纪以乐拍拍自己扁扁的口袋,往里面张望着。
      “这位姑娘是要进去找人么?”右边的姑娘柔柔地开口了。纪以乐对上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不自觉脸红了起来。码的,怪不得以前的人都爱往这种地方跑,这谁顶得住啊。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进去看看。”纪以乐慌忙解释。
      “姑娘是第一次来咱们明月楼呀。烦请姑娘跟着我走,我带姑娘进去。”

      纪以乐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高大的朱漆方台,方台背后是高大的雕花围屏,方台上面的美人正在跳舞;屋内四周是高大的金柱,嵌着一颗颗明珠;地上铺着白玉砖,雕着莲花样地纹饰,花心以金珠点缀;一张张桌子围坐着宾客们,大都沉于与小姐饮酒作乐或与旁人谈笑,还有部分在观赏台上舞女的表演,大堂里热闹非凡,说话声、娇笑声、弦乐声、招呼声混杂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纪以乐。
      “姑娘请坐。”碧云将纪以乐带到一个角落的位置上,“不好意思,今天似乎没有什么良座了,只能委屈姑娘了。”碧云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招呼边上的侍女送上茶水。“请问姑娘需要什么呢。”
      纪以乐翻看着这个菜单,上面的选项名字或华丽或典雅,共同点就是都很昂贵,而纪以乐身无分文。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啊,我暂时还不需要什么。”
      碧云听了后依旧柔柔地笑着,“好的,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了,有什么不便之处随时可以找我,有需要也可以直接叫旁边的蓝衣。”
      原来她们这里按颜色区分身份。纪以乐看着那些蓝衣侍女陷入思考。

      纪以乐喝了几口茶,呆呆地望着远处台上起舞的美人们,心里想的是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每一天我都来这里喝茶,那起码可以保证我不会死,人只喝水的话可以活七天。死了的话会不会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里了?
      纪以乐不是没有考虑过怎么回家。她捏着那枚铜钱抛了又抛,可它怎么都没有再次发出白光,也没有莲花的图案。纪以乐也偷偷观察了大家买东西用的钱币,上面并没有刻字。也是,毕竟这里又不是一个正经的朝代。纪以乐只能失望地把铜钱放回口袋。
      不知道她们这里管事的是谁,我干脆求求她让我留下来打杂吧。纪以乐又喝了一口茶,这时台上的舞女下场了。为什么人家穿越都是直接当个娘娘妃子,再不济也是大小姐啥的,只有我不明不白地就在这里了,只是为这个世界添一个闲杂人等。
      还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闲杂人等。

      喝了几杯茶之后,纪以乐发现,好像有人注意到了自己。因为从隔壁那桌开始,周围的人好像都时不时地瞄着她,似乎还在窃窃私语。
      纪以乐只能盯着面前的茶壶。他们人多而且都是男的,要真有人来为难自己,自己可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里纪以乐才突然发现,这里的客人似乎只有自己是女的。
      这岂不是双重特殊了啊!怪不得大家都要看过来!
      纪以乐单手撑着脑袋,假装自己全神贯注地在观赏茶杯。有一说一,这个杯子真的挺好看的,白瓷制成,杯沿饰以金边,杯壁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好似有淡淡流光……
      “这位姑娘看着可有点面生,请问是因何而来?”一阵香气袭来,纪以乐眼前花了一下,抬眼一看,一个女人坐在了自己对面。
      她低低地挽了个髻,插着一根雕花象牙簪,耳坠是金丝扭成的莲花,花瓣嵌着石榴石,金丝流苏垂到了肩上;雪白的脖颈挂着一条金链,饰有红玛瑙、翡翠等等,总之看起来就和刚刚的侍女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妈妈桑吧?!
      “我就是,好奇,路过,嘿嘿……”纪以乐讪笑着,不敢对上女人的目光。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女人笑了一下,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微呷一口后又看向了纪以乐,“姑娘是来找一件东西的吧。”
      纪以乐看向她,女人一只手轻贴下巴,另一只手摩挲着茶杯的杯壁,勾着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她好漂亮啊。纪以乐突然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
      但即便如此,纪以乐也只能回答:“啊?什么东西?”
      这个回答看来与女人预想的不太一样,她愣了一下,又说道:“不管有没有东西,姑娘总归是要来见一个人的吧?”
      纪以乐一头雾水:“什么人?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女人叹了口气,但依旧摆着一张笑脸,她身体微微前倾,用右手挡在嘴边,神秘兮兮地对纪以乐说:“一二三四五。”
      纪以乐下意识地接到:“上山打老虎?”
      听罢,女人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是你”的表情。
      什么啊?这不是三岁小孩都能接上的吗!
      “不不不这位美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纪以乐连茶都不敢喝了,连连摆手,“这难道不就是儿歌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女人没想到她竟然还不承认:“姑娘怕我是坏人不成?其实啊,进了这明月楼,就不必忌讳这么多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纪以乐更慌了,此刻她真希望自己其实是知道些什么的:“我真不是在隐瞒什么,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路过进来看个新鲜的!”
      女人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姑娘不肯对我说,那我直接带你去见那个人吧,见到他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女人带着纪以乐穿过了大堂,过了道暗门后上了二楼,来到了一个类似于现代所说的包厢前。
      一路上纪以乐都心惊胆战,脑子里重复着女人最后说的那句话,并止不住地回想电视剧里那些反派是怎么逼供犯人的。
      我只是想来感受一下莺莺燕燕围绕之乐,怎么就要被带去用刑了啊!电视剧里被抓着的人好歹还是知道点什么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想招都招不了啊!
      纪以乐还试图观察有没有什么可以逃跑的通道,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发现这样的地方。
      站在包厢门口,纪以乐鼓起勇气提出了一个要求:“姐姐,请问我可以去方便一下吗?”
      “抱歉呢,暂时不可以。”女人盈盈笑着,给门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位便去敲了门,“还请姑娘见了此人再去方便。”
      里面的丫鬟拉开了大门,女人往旁边靠了一步,侧身对纪以乐说:“姑娘请进。”
      真是明知山有虎,逼人向虎行啊。纪以乐感觉自己的腿有几分发软。

      屋内的小侍女领着路,纪以乐跟着她穿过层叠的繁饰屏风,来到房间的里面。
      房间中间是一张雕花几案,摆了两张凳子,其中一张坐了个人,身后站了一个应该是侍从的人,墙边还有站着两个侍卫。
      想必他就是要审我的那个幕后大佬了。纪以乐不敢抬眼看他,连大气也不敢喘。
      “公子,人给你带到了。”女人从纪以乐身后走上前来,对着那人行了个礼。
      “嗯,你下去吧。”纪以乐的余光瞟到那人稍微地抬了下手,女人随即退下了。
      公子,我怎么会招惹这种人啊?纪以乐百思不得其解又紧张万分,以前看的小说有好多写到有些纨绔子弟偏爱以折磨别人为乐的,他不会是看我不像本地人……
      “你怎么一直低着头?”那人开口了。
      纪以乐连忙启动她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脖子,迫使自己抬头说话,但眼睛还是不自觉地往下看,在这些有权势的人面前低眉顺眼应该总是没错的吧……
      “对不起,我,我我一想到要来见您,实在是太紧张了,还请大人恕罪!小,小人久仰您的大名,如今有幸得以相遇,实,实在不敢随意偷看大人。”纪以乐一听到对方发问,紧张的嘴皮子都要打结了,慌不择词,试图将自己观古装剧时学到的伏低姿态时大家常说的话复刻一遍。
      “噗嗤。”
      很好笑吗。纪以乐心虚地偷偷看向他们,好像连侍卫都在憋笑。古人不都爱听这个嘛?
      不过这一看纪以乐倒是有了新发现——这个公子长得还怪好看的。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谁知道他是不是蛇蝎美人来的。
      公子喝了口茶,看向纪以乐,“你说你久仰我的大名,谁告诉你我的大名的?”
      纪以乐没料到他抓住了这一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想着该怎么编。
      “小人并不知晓大人姓名,那只是,只是小人为了表达对大人敬意的一句话。但是小人真的无意欺瞒大人!请大人恕罪!”
      实在编不出来啊。纪以乐欲哭无泪。
      “无妨。你坐吧。”听闻此话,纪以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凳子上。
      公子对着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侍卫立刻上前来,掏出了一个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入桌上的小瓷盘中,竟是……瓜子?
      小吃一惊的同时,纪以乐决定还是实话实说:“那个,公子,我其实是误打误撞过来的,我其实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对你们要的东西什么的真的一概不知。”
      公子磕着瓜子,好像没听到似的,招呼侍从给纪以乐倒茶,“这桌上有些瓜子蜜饯啥的,你想吃的话随意啊。”
      “大人,小人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还请大人放我走吧。”纪以乐嘴上说着想走,心里想的是抓一把零食再走——对于一个身无分文的人来说,吃饭基本上不用想了,这蜜饯果脯可比捡垃圾吃味道好。
      公子停止了嗑瓜子的动作,端详着纪以乐的脸。面对这来自高等阶级的注视,纪以乐直咽口水,感觉自己的五官都长错位了。
      “你说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可是知道你的。”公子一手撑着下巴,往前凑了凑,纪以乐下意识回避其目光,“你叫纪以乐对吧。”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名字这么容易重名吗?纪以乐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震惊了一下,她原以为对方会说出一个别人的名字,自己顺理成章地就可以否定,结果竟然让他说对了。
      “啊哈哈哈……”纪以乐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公子认错人了吧,我不叫这个名字。我,我叫陈维桢。”对不起,陈维桢,反正你应该永远也不会到这里来的。
      公子眯了眯眼睛,微微笑了,“你叫陈维桢?”纪以乐看着他笑了后好像还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心虚。
      淡淡的檀香一直萦绕在房中,似乎起了几分安神的效果,纪以乐也没先前那么紧张了。但她还是观察了一下那人的神色,才敢端起茶杯喝一口。
      “所以,请问小人可以先行告退了吗?”纪以乐斗胆提出了这个请求,并打算等他一答应就立刻进一步表示想要打包些蜜饯瓜子的愿望。
      这时,一旁的侍从上前一步,在公子耳旁悄声说了些什么,随后又面无表情地回归了原位。公子听完,半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
      纪以乐看了看那个侍从,他正笔直地站在公子身后,目不斜视。好严肃哦。不过他似乎没有注意自己,纪以乐决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桌上的蜜饯伸出手来——
      “不用急,随便吃。”抬头,纪以乐发现公子和其他人都看着自己,伸到盘子上空的那只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收回。
      “我们公子说让你吃。”侍从打破了这份尴尬。
      怎么好像更尴尬了呢。
      纪以乐窘迫地道谢并象征性地拿了两个蜜枣,收回了手。
      公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让侍从去叫人拿了几个碟子上来,再从瓷盘中拣了一些蜜饯啥的装进碟子里,放在纪以乐面前,还给配了装瓜子皮啥的小碟。
      恩人啊!纪以乐感激地看着他。别的不说,单是这蜜枣就已经好吃到让纪以乐根本不想停下来。天哪,这就是富贵人家的零食吗,果然和我们平头百姓不是一个等级的。
      “现在天也晚了,我不和你卖关子了。”公子收起了刚刚随意的样子,正视着她,“不管你是不是纪以乐,总之你出现在这里是和我们家有关的。但这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一个人说你也未必相信,所以还请陈姑娘随我回府,再仔细向姑娘说明。”
      “所以你早知道我会来?特意在这蹲点?”纪以乐糊涂了,这里的人这么神吗。
      “咳咳。那倒也不是。”公子撩了一下头发,似乎有点小尴尬,“我恰巧在这听曲儿罢了,谁知正好遇上你了。”
      切,本质上还是好玩乐的公子哥嘛。
      纪以乐从小便接受着“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不能随便去别人家里”这样的教育,此刻一听要跟着这个陌生男人回家心里是百般不愿意。但自己一个弱女子,这满屋子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他若执意要带自己走那必定无路可逃。
      “那个,公子啊,要不咱们在这里解释解释就好了?”
      不等公子开口,侍从先说话了:“我们城主有令,凡是着奇装异服者,都要带回府中仔细了解身份。”
      你们这还不止我一个现代人?纪以乐感到回家似乎有几分希望。
      “放心吧陈小姐,我们不会害你的。况且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就算你不饿小爷可是饿了。”公子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气定神闲地看着纪以乐。
      比起听到可以吃高级晚饭这等值得兴奋的话语,纪以乐更在意的是——
      他们古代人也会称呼别人小姐吗?我咋记得这在古代似乎不是什么好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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