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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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急了不是？”何逸仍是那副不正经的调调。
“上次见面不是试探我和余念，而是暗示我去查那些记录，然后发现夏起源。”
“在你们看来居然是这样的效果，”何逸语气中略带不可思议，他解释道，“那天我说谎了，我们当时还没有找到‘乙方’。”
段倾：“那你们哪来的信息记录？”
何逸：“这你先别管，我这么做就是想尝试一下，用不同的方法去找这个‘乙方’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并且两方压力下他会不会快点现身。”
段倾：“那结果呢？”
何逸：“方法有漏洞，但结果应该偏差不大。”
段倾：“你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么个不确定的结果？”
“嗯……至少还给你和余念敲了警钟，”何逸道，“要见贵客，先挂了。”
耳边忙音想起，段倾却迟迟没有把手机从耳边移开。
何逸说的不错，这为她和余念敲响了警钟。许若绉退出了科研组，余念就成了众矢之的。其实这些段倾也想得到，从许晨曦出事以后，她脑子里总是闪过一些自己嗤之以鼻的念头，因为她害怕，她怕余念因为分化病研究而走向了一个许家姐弟那样的结局。她想余念退出科研组，可她又深切的明白，她不该，也无法阻止余念。
周氏的动向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她能做的却只有为深度参与研究的余念担忧。
“什么贵客？”吴老师抬眼看向吧台边的何逸。
“当然是对我找工作重要的贵人啦，”何逸放下杯子，支颐看向吴老师。
“那个姓夏的小孩儿你不是见过了吗？”
“哇！老师，我和他明明一样大诶！”何逸佯作不满。
吴老师嘴微微上扬，没有理会他的抱怨。
“不是夏起源，这回真的是贵客，各种意义上的贵，要不是有许教授我还见不到呢。”
“你为她查事情，怎么反倒感谢起来了，”吴厌转过身，把何逸面前的空杯子放进水槽，“难得你良心泛滥。”
何逸听得出，吴厌在提醒他，许家和周家的事对他而言只能是交易，再不能多别的什么了。“这事有点棘手，”他语调松下来，不及刚才那么活跃，“见过这位贵人，还不行的话，我就打算跑路算喽。”
吴厌愣了一下，这可在她意料之外。
“老师，我试过很多次了，这是最后一次。”
吴厌回到何逸面前，很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还是保持着笑意，只是少见地，吴厌看出了疲惫和无奈。
几秒后，何逸避开她的目光，“老师，你的要求太严苛了，仔细想，你好像也没有做到。”
何逸拿起外套，走向门边，留下一句“不过我很荣幸成为您教学生涯中的例外。”
寒风趁机钻进店里，应和着风铃的尾音，吴厌感受到了些许寒意。
她从角落最隐蔽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本，翻到折角的一页，在原有字迹的末尾添上了一个名字——周未。
“陈院长，”余念敲门，道。
“哎，小余来了，请进吧，”陈院长和她打过招呼，又转身说，“小远，帮我沏两杯茶。”
“这位是……”余念看着这位彬彬有礼的男性。
“仇远，”他把茶水放在余念面前，微笑道。
“是若绉的师兄，”陈院长道。
“那么这位是小师妹吗，老师？”
“说来遗憾，我倒是希望能成为小余的导师，”陈闻海笑呵呵道。
“在研究所这段时间院长也指点了很多，不是老师，胜似老师。”
陈闻海笑道，“你还是见外了，”转而进入正题，“小余，以前若绉带着你，很多事情不用你考虑，现在得都交代给你。”
“我一定尽我所能。”
“研究上除了学术问题，还有很多外界干扰，若绉有没有和你说过？”
“您是说周氏的疫苗？”
“这是很有代表性的一个，”仇远接道，“周家有点复杂，但就发型疫苗和阻碍我们研究这两件事，他们确实暂时达到了目的。”
陈闻海：“不过好在我们的研究尚能进行，只不过现阶段愿意提供样本的志愿者不够，我希望……”
余念了解目前研究上遇到的问题，觉得这个停顿后面的话不难猜测，“希望我提供样本？”
陈院长承认道，“我希望样本的来源少一些岔子，自己人毕竟知根知底一些。”
“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当然可以先考虑，”仇远道，“就像所有志愿者一样。”
今天阴天，也格外的冷，余念的实验室刚好可以看到分化人常游行呐喊的隽茂广场。
以前的冬天，余念总觉得格外心安，因为信息素不那么容易逸散，对那些勇敢但鲁莽的人来说比较安全。但今天，她凉丝丝的醇香绵长的信息素里透露着不安，就像鸟雀瑟缩着的羽毛。
陈院长方才说得没那么直接，但余念清楚实验进度，这一次所谓的“提供样本”，实际上与人体实验无异。
腺体和信息素蕴含着许多人体信息，它们的作用还没有被完全开发。既然未知，就说明有无限可能，没人能保证它能不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余念当然愿意迈出这一步，但她的腺体是被段倾标记过的，她愿意贡献自己，却不想段倾也一同涉险。
院长批了余念一下午假，可余念就坐在实验室里，望着隽茂广场，看着人群聚了又散，街灯接连亮起。
她低头打开手机，打开那个写满了“罪证”的虚拟聊天记录，在心里叹：余念啊，你明明那么了解自己，每当你犹豫不决的时候，你其实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