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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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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绿拜访红夜夫人的日子,一大清早她就早早的出了门,临走之前还嘱托铁壮说,今天可能会很晚回来,不用给她准备晚饭,她在外面吃就好。
到了出版社后,小绿和主编做了最后的交接,了解到红夜夫人的各种习性,以及与她相处时的注意事项后,便踌躇满志的启程去往红夜夫人的府上。
红夜家住郊区,是与市中心的公司完全相反的方向,坐一段地铁后,还要打车才能到,这一路花了一个半小时。打车费花了35块,收好小票,这得叫公司给报销呢。
到地方下车后小绿傻眼了,奶奶的这原来是别墅区啊。画漫画的这么赚钱吗?可是自己手底下那几个作家,怎么过得都苦哈哈的呢?
红夜夫人算是她入职以来负责过的最畅销的漫画家了,但是眼前的差距还是让她冲击不小。红夜夫人是挺火的,但就好像不是那么知名吧,能赚到这么多稿费?
小绿存疑,带着一份忐忑不安,按下了红夜的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青年,中长发及肩,带着一副镜框,嘴里叼着根烟,漫不经心的吞云吐雾。他瘦高的躯干向小绿这一侧投下阴影,惺忪的双眼好像没睡醒一般,身上的灰色衬衫也很凌乱。
小绿疑惑,谨慎地开口问道“您好,我是白鹭社的编辑绿野,这次是来找红夜夫人的,麻烦请通知她一声。”
小绿试探性的透过门口向里面张望,但并没有看见其他的人影,正奇怪之时,面前的青年开口,缓缓说道
“进来吧,我就是红夜。”
“啊,您就是红夜。什么?!您是红夜?!”
红夜夫人,这难道不是一个女作家的名字吗?
这个自称红夜夫人的青年许是明白了小绿的疑惑,开口说道
“一个名字而已,谁规定男性就不能用女性的昵称了呢?起这个名字也是为了更贴近读者,毕竟如果性别相同的话,会对这个作者更有认同感吧。”
“您说的是,我失礼了。”
“哦对了,我的性别倒也不必保密,但也别往外宣传就好,毕竟人们可不一定会认为男性能画好少女漫的,不是吗?”
“嗯,一定,这一点您请放心。”
“还有,别您您的称呼,显得我多老似的,叫我红夜就行。”
“这怎么可以,红夜老师。”
红夜讪讪一笑,“那随你吧”
小绿来收的稿是要在周刊上连载的,签约漫画家一周要更新20-30页的内容,工作量巨大,一般都会配备几个助手帮忙上色,或者处理背景之类的琐碎工作,漫画家本人掌控好故事和分镜。
但看红夜这里并不像是请过助手的样子,一周20页难不成都是他一个人画的?
一般漫画家都是会存一些稿,以防出现突发事件,无法保证更新。提前两周交稿都是基本操作。但是前编辑明确的跟小绿说过,红夜夫人没有存稿的习惯,每周都是现画现交。
就拿红夜夫人现在正在周刊上连载的这部《女高中生在异世界也逃不了上补习班的命运》来说吧,周刊每周六0点发行售卖,其他作家的作品都是提前两周交到编辑手里,由编辑审阅,校样,出现问题的话需要和漫画家沟通修改,没有问题再交给主编核阅,之后由技术编辑排版,按规定日期出版。
基本的流程就是这样。
但红夜老师留给出版社的时间不多,基本都是在出版日期的前一天。不存稿,还踩着deadline交稿,并且他如果不高兴的话,是真的会不交稿的,然后编辑就要编一些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理由,来鸽掉这一期的连载。虽然这种情况不多,但是遇到的话真的会让人心梗……
可以说每周的噩梦时间都是红夜给的。主编负责红夜一年,苍老了5岁不止……
今天是周五,也就是说明天0点,新刊就会发行,然而红夜老师原稿的完成度是……
一楼偌大的客厅,中间摆着张两米见方的大桌子,上面是各种作画工具。
小绿寻摸一圈,并没有发现原稿,于是就堆着笑脸问道,“那个,红夜老师,原稿您放哪儿了呀,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带回出版社。”
“现在几点”红夜把烟头戳进烟灰缸,拿起手边的杯子走到冰箱跟前,倒了杯牛奶喝。就,挺悠闲?
“9点45了,红夜老师。”
“哦,这个时间,还够用,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红夜老师”
“我要喝拿铁,你给我泡,喝完我就画。”
那什么,拿铁就是咖啡加牛奶对吧,我这喝过速溶咖啡,根本不知道拿铁怎么泡啊,再说咖啡机怎么用?小绿被红夜这无厘头的要求给造懵了,
“红夜老师,我不会泡咖啡啊”
“哦,那你过来,我教你。”
他拿上剩下的半盒牛奶,走到了吧台跟前,小绿一头雾水搞不清现状,跟了过去。
吧台上有一台咖啡机,各种工具一应俱全。
红夜将咖啡豆装入磨豆机,打磨好后,将豆粉装入粉碗压实,然后用咖啡机萃取出咖啡,接着用那半盒牛奶,打好奶泡,将奶泡到入刚刚萃取完的那半杯咖啡中,拉了个花,没错他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还拉了个漂亮的花,就字面意义上的花,是朵玫瑰。
小绿一整个呆住,这位难不成在当漫画家之前是个咖啡师?
红夜似乎很满意小绿的表情,他将咖啡端到小绿面前,“尝尝”
“什么?您不是要喝吗?怎么给我了。”
“别问那么多了,你尝尝。”
小绿盛情难却,小心翼翼的接住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斯巴拉西!不会品鉴咖啡的小绿都觉得好像喝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绵滑的口感,这香醇的味道,争先恐后的在脑海里炸开啊!
“牛啊牛啊”小绿双眼发亮,连连感叹。
同时她心里也不禁在想,这个红夜好像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啊,表情是冷淡了点,但是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红夜接茬拿走了小绿手里的咖啡,然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还行吧,奶有点放多了。”
呃,不是都给我喝了么,怎么又拿走了呢,小绿一脸尴尬,原来尝尝真的就是让她尝尝而已。
红夜端着杯子,来到那张大桌子面前,“二楼是我的卧室,你帮我收拾一下,卫生间里还有要洗的衣服,这周保洁阿姨有事儿没来,就交给你了。我要工作了,快去快去。”
现在是十点钟整,小绿返回公司至少要一个半小时,所以留给红夜的工作时间实际上只有半个小时。她有点担心,于是就问道“红夜老师,我问一下,您原稿还差多少,有什么没完成的,我帮您也可以,线稿我不会画,但是上个色什么的我还是可以的。”
“哦,我还没画呢。”
“哦,您还没画呢。
什么?您没画?!”
“嗯,有问题吗?”
“可是今天中午之前就要交了您说您没画?我怎么交差呀!”小绿脸都绿了,她以为顶多是一些背景,或者上色的工作没搞,但没想到这么刺激,连画都没画。
“那有什么,你先去帮我收拾屋子。”
“您别开玩笑了行么,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开什么玩笑,你去做好我吩咐的事儿就行了,在这磨蹭耽误我时间,一页原稿你也得不到。”
小绿哭的心都有了,她从业5年也不算短,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截稿之日的上午,漫画家居然一页都没画……
出师不利,头一次交接就遇到这种情况,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小绿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破罐子破摔的帮红夜整理起了房间,这些活计,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帮作家打扫,做饭,泡妞……一个编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只要作家能给出原稿。
但是这次,就算把房间打扫干净,也不可能有原稿了吧,半个小时,20页,开什么玩笑,复印么难道。
心如死灰的小绿还是很有职业精神的帮红夜打扫好了房间,衣服也全都送进洗衣机里清洗了。算下来一共花了25分钟,但等她下楼时,却看见红夜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在看!电!视!
小绿忍无可忍了,原先想着,红夜这个漫画家本来就很乖僻任性,让她帮干活就干了吧,等干完活再帮他一起解决原稿的问题,管的是拜托主编还是请印刷那边拖一下时间的,总会有办法的。
但是这家伙居然还有闲心看!电!视!开什么玩笑!
“红夜夫人!你也太过分了吧!原稿都没画完你还有闲心看电视!知名漫画家就了不起了吗?没有编辑帮你们修bug,看读者反馈,应付出版社,你们算个什么啊!”
红夜笑了
“你还好意思笑?我之前很尊敬你,把你当成大师供着,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任性妄为,没有一点契约精神,约定好的工作都不做,太差劲了!我不干了,谁爱管你谁管,老娘不挣那份钱了!”
小绿脸气的通红,作势要走,但这时红夜却拦住了她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完成工作,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红夜拿起了茶几上的一叠画纸递给了小绿。
小绿接过一看,这居然是原稿,二十页一张不少,而且这画的也太精细了,20多分钟就画完了正常作家一周的量?不是耍我吧?先把画好的藏起来,然后故意让我着急?
“看什么,原稿不对吗?”
“没有,你该不会是早就画完了,故意藏起来捉弄我的吧。”
红夜讪笑“我捉弄你干什么,爱信不信。”
不管怎么说,原稿到手,这下算是能交差了,小绿带上公文包这就准备要走。
“哎哎,刚刚劈头盖脸说了我一顿,你这就想走了?有你这么当责编的吗?”
红夜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她面前,挡住了门。
小绿本来猫着个腰走的,还低着头,这一下就被红夜的咯吱窝卡住了。
“好汉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嘴里跑火车,说话不靠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这时间快来不及了,您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这当编辑的最重契约精神了。”
“行,那你走吧,下周见。”
哎?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了?小绿心里不禁嘀咕,这人怎么回事,一点都猜不透啊。但不管怎样,任务算是完成,能顺利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