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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主管觉得小员工的操作有点快了,但解说还是很快跟上:
      “银公子你看,数据的攻防有的时候比现实还要激烈,这个黑客好像很厉害,但我们的防御网绝对没——”

      他正说着,突然第一层防御网挣扎了一下,像被刺破的气球一样炸开来,无形的针头戳上第二层防御网。
      “……问题,”主管迅速改口,笑容不变。

      他觉得这个小员工表演欲有点强,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看起来才真实。

      “看来这个黑客有点本事啊,虚拟数据的攻防有的时候也很凶险,但我们的防御网足足有十二层,一层比一层强劲!他绝对没办法突破第二——”

      “……层。”
      主管话音刚落,第二层防御网也迅速破碎,无形的针头紧接着撞上第三层防御网。

      主管下意识看了一眼正在控制操作台的员工。

      追求真实一点没什么不好,现实网络攻防战的时候,他们的防御网偶尔也会被攻破,但这破防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这才撑了没几秒啊!

      就这破防速度,会不会让四公子觉得他们的防御系统不够好?

      就算是虚拟影像模拟,也得掌握一下节奏啊!

      就像电影里主角的伙伴总是要苦苦挣扎才嗝屁,最后主角华丽登场战胜反派,哪有反派一上来直接干掉主角的小伙伴,连挣扎一下的过程都没有?

      这看起来毫无反手之力啊喂!

      主管开始给小员工拼命打眼色,告诉他差不多得了。
      不要忘记这是在展示他们系统的防御能力有多强,不要个人表现欲太强。

      小员工在那边冒冷汗,也拼命给主管打眼色。

      但主管显然没看懂小员工要表达的意思,以为小员工懂了他的意思,接着解说道。

      “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攻破我们两层防御网,看来这是一个顶尖黑客,但是银公子请放心,我们公司建立了那么长时间,百年来能突破两层防御网的寥寥无几,能突破第三层的更是没————”

      主管尾音还没来得及收回,第三层防御网就破了。

      主管弄死小员工的心都有了。
      他开始回忆他之前有没有什么得罪这个员工的地方。
      不然这个员工为什么非要和他对着干呢?

      事情已经这样了,看来接下来,只能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场子找回来。
      他就不信小员工真的敢让模拟影像突破到最后一层。

      主管刚进行完一系列心理活动,防御网的第四层就破了。

      他整理整理心情,笑得有些勉强:
      “从第一层到第四层,第五层到第八层,第九层到第十二层,每四层防御指数就会陡增,第五层绝对——”

      第五层破了。
      紧接着是第六层。

      第七层。

      第八层。

      主管眼前一黑。

      这个小员工,他一定是想他死!

      紧接着第九层也被突破了!
      ——也就五分钟的时间,九层防御网都被破了。

      这下升职肯定没希望了,工作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以后肯定也没有晋升希望,根本就是前途无亮。

      主管的心拔凉拔凉的,活像吞了北极冰块似的。

      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顾不上旁边的银桦,冲到小员工面前,提着他的领子一把拎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不,不是啊主管,这个影像不是我模拟出来的,是真的有人在攻击公司防御网啊!”
      小员工欲哭无泪。

      他也很冤。
      他也想死。

      他觉得不光主管的工作保不住了,说不定他们都会被开掉!
      如果今天当着公司股东的面,公司防御网真的被人突破的话。

      主管开始冒冷汗,他毕竟是有经验的大公司主管,听完员工的话立马反应过来。

      “所有人,现在立即行动,全力拦截黑客攻击!”

      其他员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手速飙成了残影,一定要把那个不知名的黑客拦下来。

      星域网公司安逸百年,从来没发生过今天这样的事情。

      “第二世界”是投资过万亿的项目,公司研发的核心数据绝不能泄露——如果他们不想背后中数枪被判定为自杀的话。

      整个楼层,几百员工开始拼命修复防御网,增强防御网的防护力。

      但无济于事。

      尽管突破的速度比刚才稍微慢了一点,但防御网还是在一层层破裂。

      那个不知名黑客终于戳到系统核心的那一刻,主管都要绝望了!

      然而仅仅三秒后,狂叫的警报系统突然匿声。

      公司又恢复了平静,系统开启自我修复程序,防御网一层一层重启——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像他们都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现在噩梦醒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主管冷汗淋漓,满脸通红,他颤抖着擦了擦脸上的汗,虚弱地回到银桦的面前:
      “您看……”

      年轻的贵公子冷眼目睹这一出闹剧。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抚平上面不存在的折痕,那袖子白得有些刺眼,吐露出来的话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跟纸糊的似的。”
      那语气竟带着几分天真。

      他又问:“你们不追踪吗?就这样放走他?”

      “银公子,我的权限不够,追踪力有限,刚才那个黑客的水平您也看到了,就算追踪恐怕也……您放心,公司的数据并未泄露。”

      银桦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
      他对公司机密有没有泄露不甚在意,只对那个能攻克公司防御网的黑客感兴趣。

      “用我的身份卡,开特级权限。”
      “我允许你们全力追踪,我要知道他的位置。”

      ……

      如果夏时零想藏起来,特级权限又有什么用呢?

      夏时零一击得手,立马撤退。
      她没有给星域网公司反应的时间。

      她看了一眼体验时长的倒计时,十分钟的体验时长只剩下最后五秒。
      时间掐得很完美。

      五秒后,体验时长一到,夏时零被动脱离全息星域网,全息舱自动弹出。
      两米开外,殷沐沐也被弹了出来。

      “注册好了吗?”
      殷沐沐意犹未尽地问。
      星域网公司创造的“第二世界”果然很好玩,她注册好之后开始研究基本功能,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弹出来了。

      “好了。”夏时零答。

      距离她们刚刚躺下只过了十分钟。
      十分钟的时间,有人完成了一次注册,有人已经打了一趟总部又回来了。

      夏时零脸上风平浪静,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刚才干了什么。

      两个人还没聊下一步的计划,夏时零的光脑亮起,一阵欢快的铃声响起。

      夏时零接起通讯,听完几句话,平静地回复道: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谁啊?”殷沐沐先是问,随后想起什么,“是不是你哥哥?”

      “是他,”夏时零随口道,“他说早饭做好了,让我记得回去吃。”

      “你们感情真好。”
      殷沐沐羡慕道。
      “不像我哥,一个常年不着家,一个还把自己造没了……”

      夏时零对她口中的“感情好”不发表意见。

      两个人告了个别之后,夏时零登上会经过她家的飞天公交。

      家里的房子是买的,在爱湖市不算好也不算差的地带,有一百平米左右。
      本来她觉得租房子就可以了。
      她就算蹲大街也可以应付——她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

      但便宜哥哥坚持一定要买一套。
      为此卖掉了两只三|级红晶。

      夏时零觉得多少有点奢侈了,她怀疑这又是一个没有过过苦日子的主。

      虽然她可以让他把红晶都交出来,他们的交易很公平——她救他,他把身上的红晶都给她。

      但人家好歹“自愿”给她提供了大部分资产,雁过拔毛不太好。

      那是夏时零第一次意识到她究竟有多烧钱。
      一块三|级红晶价值百万,只够她日常活动三天。

      真的没办法,当初她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帝国就没想过她会缺能量。

      她差一点就想去抢银行了。

      但抢得太少不够用,抢得太多又容易引起关注。
      她没有窃取星域网公司的核心机密,也是同样的原因。

      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星空联邦不足为惧,但还有那么多高位空间的国家虎视眈眈。

      金钱的来源,购买红晶时产生的个人活动,很难消除掉所有的痕迹。
      只要做过,就一定会有痕迹。
      普通人查不出来,死死盯着她的那些追兵还查不出来吗?

      夏时零不敢赌。

      所以她选择最普通的、来钱慢一点,却最稳妥的办法。
      老老实实打工,报名军校,成为机甲系的学生,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地猎杀变异生物,还能参加各种联赛赚钱。
      这个路子走得慢一点,却也稳一点。

      ——她有足够的时间。

      她可以等,可以慢慢来,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飞天公交落地。

      夏时零步行两百米,穿过街道和小区,上楼。

      还没等她按密码,只听金属锁“噗嗤”一声,大门从内而外打开。

      门口站着的人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手拿着锅铲,穿着白衬衫,围着花格子的围裙,流露出很自然的欣喜:“你回来啦。”

      他深黑的发丝带着自然的卷曲,蔚蓝的眼睛不带一丝阴霾,雪肤如玉,过于苍白的肤色与那深黑蔚蓝形成冲击力,白衬衫的领口打开,锁骨分明。
      站在那里,宽肩窄腰,身形挺拔。
      生得一副好样貌,也有一副好身材。

      看上去就是个能靠颜值吃软饭的。

      没错,夏时零就是被吃软饭的那个。

      她名义上的哥哥,优黎一,他们来到爱湖市三周了,但他好像一点没有出去找工作的意思。

      就算他很热情地全包了家务,夏时零也高兴不起来。

      优黎一非常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布袋包,领着她走到餐桌前,又很殷勤地拉开椅子,拿起一只瓷白的小碗替她打粥。

      夏时零坐下,她面前的餐桌上还摆着一只盘子,底下放着两片培根,上面托着一只煎蛋,煎得外焦里嫩,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优黎一拉开她侧面的椅子坐下,也不给自己打饭,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夏时零不需要吃饭,但她可以模拟人类所有的身体技能,饭吃下去也不会怎么样,味道也是能尝出来的。
      她先是舀了一小勺粥,然后用筷子夹起那只Q弹的煎蛋,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
      如果没有下毒就更好了。

      没错,入口的那一刻她就发现了,这只小小的煎蛋里藏着剧毒。
      只要10克就能毒死一百万人。

      优黎一眼看着她把那枚剧毒煎蛋吃下去,嘴唇微笑的弧度都没发生变化。
      直到她把早饭干完。

      他才感慨道:
      “真的不会死呢,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夏夏,不过我猜这应该不是你的真名?”

      夏时零没有接他的话,拿起手帕擦嘴:
      “我是不是应该夸夸你,从没离开过家五百米,也能做出那么毒的剧毒煎蛋?”

      他说自己是普通士兵,但就冲这剧毒煎蛋,夏时零不太相信。

      “过奖了,毒不算什么,以前学过一点点,倒是研究怎么不影响口感花了点时间。”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体贴,完全无视她的嘲讽。

      夏时零冷眼望着他。
      他知道她不是人类,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她是从宇宙射线中把他救下来的。

      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射线,只要0.2秒就能破坏人体基因链,把一名优秀的战士变成一个废人,只要三秒就能杀死一个人。

      而她足足在射线里暴露了三分钟,和他谈妥条件之后才带他离开,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

      而且她带他离开时,曾破开空间壁垒。
      那怎么样看也不像人类能做到的事。

      他们当时谈好的条件是,她救他,他把身上的红晶都给她。

      夏时零突然想起什么,飞奔到厨房里,扒开垃圾桶,果然看到里面一堆“不成人形”的煎蛋。

      她无比心痛:“大哥,你给自己做饭也就算了,不要给我做了,我用不着吃饭!你现在用的是我的工资,你能不能注意点?”

      “夏夏,太见外了,你住的还是我买的房子呢。”
      优黎一跟在她后面走过来。

      “可你买房子卖掉的红晶是我的!”
      夏时零更心痛了,根据他们的交易,他手里的红晶都是她的,但是买房子的时候她没反应过来!
      她就应该强硬一点要求租房子。
      人类套路深,智能赔身心,都怪她当时初出茅庐,不懂江湖险恶。

      就连身份证的事,她也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他们的交易只有她救他,没有算上身份证,就连伪造兄妹的事,也是他提出来的。
      她好像稀里糊涂就被他说服了。

      现在想起来,她感觉自己被骗了。
      就算救人,也完全没必要给他伪造身份,就算伪造身份,也完全没必要让他赖在她身边啊,随便丢到哪个角落里不好吗?

      他说他的银行账户用不了。
      她觉得应该不是假话。

      这说明他并不是星空联邦的士兵,否则受伤退役也是有抚恤金的。
      他唯一不敢去银行的原因只可能是——他是敌国的士兵,倒霉的他恰好被她带到了敌国的土地上。

      她破开空间的时候没管方向,就找了一个有人星球,偶然选中了星空联邦。

      但,基因链断裂,身体还不如普通人;银行卡用不了,孤身一人深陷敌国的领土;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还被她打劫光了——这些都不能构成她心软的理由。

      她不是人类,没有那么多同情心。
      就算他身无分文、失去力量地被她扔在敌国的土地上,死在哪个角落里,也和她没有关系。

      交易就是交易,人工智能就该如此冷静漠然。

      她到底为什么会被骗?

      夏时零回想起她刚苏醒那会儿。

      她睁开眼,看到满目疮痍,废弃的星球上,两个军队正在交战。
      她旁观了半个小时,能看出其中一队人就快要赢了。
      而就在此时,一道道绿色的射线从天而降,扫射整个星球,很快把荒芜的星球变成生命禁|区。

      人类的力量在自然面前太渺小了,驾驶着机甲也一样逃不过死神的追捕。
      他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
      死亡来临之际,他没有再躲在机甲内,而是打开驾驶舱走了出来,转过身,正面应对恐怖的宇宙射线。
      他那么渺小,又那么无畏。

      他非常得平静,那双天空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恐惧,没有感慨,不曾不甘,甚至没有追忆,他迎接死亡,如同拥抱朝阳。
      死得平静而坦然。

      让她想起曾经的伯尼赫。

      他像伯尼赫。
      这是她唯一救他的理由。

      ……

      夏时零觉得当时她一定是眼瞎了。
      他哪里像伯尼赫了,一点都不像。

      “我马上要去军校了,这种过家家一样的试探可以结束了。”
      夏时零说道。

      “怎么会是试探呢?我是真心的,想让你成为我的家人,感激你救了我,这些感情都是真的。”

      他的表情很真诚,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绽。

      但夏时零想起自己刚才吃下的剧毒煎蛋——他的话她要是信一个字,她就不姓夏。

      “对了,你放在我口袋里的东西,我有好好带着,”优黎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细丝,看起来很像一个人的头发,他由衷地赞叹,“太神奇了,它怎么折腾也弄不断。”

      那是夏时零的头发,她现在的头发是深灰色的,拔下来单独一根看起来是淡粉色的。

      只有普通头发的粗细,却能当追踪器用,是这个空间的人类无法想象的黑科技。

      优黎一发现了她放的追踪器,还敢一直带在身上,夏时零也要赞一句胆大。

      又或者他心里清楚,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中途改变主意弄死他。

      她可以容忍他时常试探,也可以不理会他尝试联系自己的国家。
      但他不能泄露她的秘密,这是她的底线。

      在找到伯尼赫,拥有对抗帝国的实力之前,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守自己的秘密。

      “我想你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你也不想睡到一半掉脑袋,对吗?”
      夏时零微笑着,威胁道。

      “你在说什么啊,夏夏,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你秘密的人,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
      优黎一也在微笑,一派纯良。

      两个人互放狠话。

      很好,今天也是兄友妹恭的一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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