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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穷二白寒如此 ...

  •   他家大门常打开 开放怀抱等你
      一起挨饿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
      现代古代都是客人请不用客气
      相约好了到一起东汉欢迎你

      ORZ……
      在到赵云家之前,衣一一也做好了被贫穷拥抱的准备,不管怎么说,浆洗到发白的麻衣,整整齐齐的补丁,可不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可是真正站在这间四面透风的小草屋前,小衣还是觉得自己早先的想法很傻很天真。

      “原先我以为这场穿越是狗血言情剧,没想到,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居然是青春励志的剧本……”注视良久,小衣喃喃自语。
      “我警告过你,是你自己非要跟我回来!”虽然赵云未必听得懂小衣言中之意,不过那股嫌弃失望的味道却是明明白白跟着那漂移的眼神儿散出来,登时涨红了脸,瞪大眼睛反驳道。
      “……我又没有说是你的错。”无所谓的挥挥手,小衣连忙给眼前的小狼崽子顺毛:“你才几岁呀,家里的财政问题当然是那些大人来承担咯~”
      “两年前,县里闹蝗虫,粮食整整减了五成,很多人都饿死在那场天灾里。包括……”赵云眼神一黯,没再接着往下说。
      “那你这几年怎么过的呢?”小衣这具身体约摸八九岁年纪,可里面的灵魂却是混了十几年的二皮脸,如何看不出他突然沉寂下来的神色,忙乖巧的转了话题。
      “邻里之间相互扶持罢了。”赵云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言语淡然间,丝毫不见与贫困相伴的苦处。他想了想,低头望进一一的眼睛,极是认真的嘱咐道:
      “你救我一命,我虽然困窘,也会依你心意,让你留下。但凡我赵云饿不死,就一定会让你活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身量未长,童言稚语,然其言谈风度居然丝毫不逊于她前世遇到的那些精英人士。小衣微楞片刻,方才反应过来,抿起嘴巴笑着答应。
      “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边说着,边自觉推开木门。
      “……”

      一桌一床一挂钩,一件葛衣一锄头。
      一拍一呼还一跳,一室冷凝照清秋……

      好吧,我开始怀疑了……
      这种情况,连头驴子都没有,追得上你那“一言”吗?

      气走了羞愤交加的赵云,小衣爬上木板床,从挂钩上取下那件短衣,换了身上已经不合身的运动套装。前前后后转了几圈,才恍然想起,这年头没有镜子。好不容易青春过度了一把,连个臭美的机会都没有。

      苦闷呐……

      等赵云气消,抱着几个裹着泥巴的地芝走进来时,见那大小姐拖着一大块白布,在自己床上爬上爬下。皱着眉头走过去,赵云只觉得两年来没这么头疼过。
      “你又要做什么?”
      “快来搭把手。”小衣连头都没回,径自捣鼓手头的活计:“没有席梦思我忍了,毕竟客观历史条件不允许。可是连条床单都没有,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一手握拳,单膝跪起,某人愤怒值满点了。
      “……”赵云发现,他在这天无语哽噎的机会已经超过了以往总和。摇摇头,他放下怀里的东西,走进前去,觉着小丫头平铺在木板上的白色床单有点眼熟,让人产生一种被砸晕的诡异熟悉感。
      “呀,这不是你的……”这丫头掉下来的时候身上裹得就是这个!不过怎么称呼?
      蜕皮,还是胎衣?
      “没办法,把衣服剪开,勉强能铺满。反正以后大概没机会穿这身儿了……。”一一低下头,手指来回抚摸着这床变异版床单,神色凄然。

      仿佛借着这熟悉的质感接触到的,是生产这种衣物,而今,却只能天涯相望的故乡。

      赵云见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倒觉可怜,靠近一点,搭上她的肩膀,刚想安慰一番,耳边传来那人细细碎碎的嘀咕:

      “100%全棉,我的3000血汗钱呐!”
      “早知道有这一出,三千块,我拿来做什么不好?眼霜、护手凝露、洗发香波……”
      “丫的!这个时代什么东西都没有,女人,要好好爱护自己的好伐~”

      ……
      默默放开手走回来,赵云觉得,刚刚觉得这人可怜的自己,是个白痴!

      衣一一处于对未来护肤战斗任务艰巨的悲恸之中,却忽视了,棉花这种作物,在明代初期的时候才真正登上历史舞台,对于这个只有丝、麻、葛的细绢时代,棉布价比黄金,并且绝对有价无市。
      不知道赵云和小衣躺在一堆黄金上能不能安眠,反正笔者无能。
      还是应该说,无知的人,果然比较幸福……

      铺好床单,小衣撺掇着赵云在门外做地芝BBQ,自个儿趴在屋中间的桌子上研究从那个世界带过来的装备——
      全棉运动服一套,已处理
      帆布背包一个,正被主人家算计着成为一块桌布;
      卫生巾一包,来的时候,一一正处于特殊时期,不过,现在看来,如果衣童鞋要用这个,起码也是五年以后。鉴定:预期过期产品。
      小刀一把,衣爸打酱油:女孩子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闺女,见到有怪叔叔不要怕,捅他JJ!
      手机一个,太阳能充电器一台,可惜在没有信号的东汉,此物成为了最先进的废品。

      ……
      赵家哥哥,我错了,先前我居然还在抱怨你穷
      事实上,我整个身家还不如你现在手里的一个地芝。真的要靠你了……

      衣一一抱着赵云烤好的地芝,暗自垂泪。

      自从父母死后,赵云还是第一次与人相处并将长期相伴,心情有点复杂。瞅瞅身边因为生存危机坐姿格外乖巧的小丫头,越发纠结起来。
      不过是个冬瓜,至于感动成这样,边吃边哭吗?

      虽然没有大鱼大肉,没有白米香粥,小衣还是很满足。饭后连碗都不用收拾,随便找棵树下埋了地芝皮,小衣撮了会儿牙花子,扯着赵云要洗澡。赵云琢磨琢磨,又郑重警告,“现在这阵子不下山,你可以每天洗澡。但如果要到镇上去,就得想法子把自己弄脏。”
      小衣偏过头,眼神忽闪忽闪,看着面前的男孩清秀的脸蛋,念及他白天被人追逐的狼狈样,心有戚戚:“嗳,我知道了。”
      赵云满意,摸摸丫头鸡啄米似的小脑瓜,给她张罗着打水去了。

      说是洗澡,也不过拿水擦擦。赵云说天黑了,去河边不安全。原本小衣还犟着要去,赵云便临时开设了《蓬蓬鬼话之汉末版》学术讲座,效果显著。小衣探头看看门外那片深沉的夜色,偶尔鸦声掠过,惊得又缩回来,点头表示虚心接受赵教授的建议,同时举手申请明天中午同去河边洗洗霉运,被组织上通过。
      皆大欢喜。

      夜色渐浓。

      生物钟提醒小衣,现在这个时间,不过是夜生活的开始。可是现实却告诉她,不能出门,不能大声喧哗,没有电视电脑,没有漫画游戏,没有自己十几年来熟悉的一切……除了头顶上,这片比几千年后更美丽透彻的星空,自己什么都得重新开始。

      只是个梦……
      明天醒来,就可以回家。呐?

      朦胧入睡前,她这样想着。

      赵云轻手轻脚走进来,坐到女孩身边,用短衣盖在两个人身上。然后,也轻轻躺下去,闭上眼睛。

      虽然这个同伴有点奇怪,不过……
      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个;终于,这个世界上,也有了只依靠他才能活下去的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

      所有的传奇,都是这样的开头。
      可是,在故事还没有开始之前,注视着他们的,只有从屋顶的缝隙中投下的,那束淡淡无言的银色月光,像是温柔的父母,哄着心爱的孩子,安然入梦。

      虽然,再没有人会轻轻唱——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愿那快乐安康,永远伴随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穷二白寒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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