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矿工的自我修养》墨无名

7、转变

　　简单，是这座小房子的基调。
　　没有装饰过的墙面，空荡荡的厨房，唯一惹眼的只有墙上两个看起来像标本的木质展示框。
　　地上倒是没有灰尘，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有人长期居住的模样，倒也符合海洛表现出来“流浪”的特质，而最吸引太宰治的是墙面上挂着的展示框，和只有沙发的房子很不搭调，一看就是属于海洛个人的。
　　看见太宰治在观察展示框，海洛假装不甚在意地让他先在客厅等一等。
　　“我去给你拿衣服。”
　　“好哦，我正好想考察一下你的房子，说不定会比变态医生那里好一些。”
　　“你随意。不过这房子是我不久前才租下来的，大概是什么都没有。”
　　卧室里传来海洛的解释，太宰治权当旁白敷衍地嗯了两声。
　　不需要仔细看也能察觉海洛自己可能并不住这，租下这里可能是方便钓鱼？没有理由也实在想不清海洛的目的。能在这里租到房子，金钱和身份大概是没问题的，带着蓝色手环避免麻烦，在擂钵街里有活动，不在意食物…
　　一头雾水的感觉让太宰治不怎么习惯，虽然看起来很巧合，也没有证据，但他有很大把握海洛确实是冲他来的。
　　他自幼聪慧，无论什么样地人在他眼里都接近透明，没想到刚到横滨就遇到了两个让他有些琢磨不透的人。不能说两个，森医生都目的摆得很清楚，是个怎样的人他大致知道，但是这个和他同龄的海洛，身上满是迷雾让人雾里看花识不真切。
　　在展示框前，太宰治伸出手跃跃欲试，观察了一圈屋子后，他的理智判断和直觉都告诉他，这两个特别的展示框和里面的东西，与那根被海洛随手放在屋子角落的钓鱼竿有联系。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那颗颜色奇妙的蛋蛋，一只手伸出抓住了他的手。
　　“不太建议触碰他。”
　　太宰治挑眉看向突然出现的海洛，他刚才玩去没有察觉这个人的靠近。
　　海洛在卧室找衣服的同时，很大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宰治身上。
　　“你手上的水会影响到他的。”
　　“为什么不给它加个玻璃盖？那样不就安全许多了。”
　　他太宰治是听话的人？当然不是，就让他看看这个人的秘密吧！
　　我行我素地，太宰治在海洛拿出来的毛巾上擦了擦水，满眼好奇地伸手触碰到了展示框里微微凸出的那颗蛋。
　　无事发生。
　　没什么嘛。还好。
　　两个都很紧张的人同时在心底松了口气。
　　海洛把毛巾和衣服交到太宰治手上，走到沙发边坐下。看太宰治不死心地继续触碰旁边展示框里的金色苹果。
　　“你先去洗个澡吧，浴室的储物柜里有内裤。”
　　……
　　无言以对，这个人身上没有岛国的含蓄，太宰治已然有了深刻的体会。
　　他不再说话，失望地转身去往浴室。确实是有点冷，他打了个寒颤，看来冷死这种方法可以排除掉了。
　　趁着太宰治洗澡，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影急速动作了起来，他一般都在地下开辟空间做研究，并且多数会回到游戏世界休息居住，导致这个房子里除了前房主留下的简单家具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之前他也没想着要带回来太宰治，只是想有个落脚点方便制作马甲，没想到森鸥外竟然是个炼铜变态，他就顺势带走太宰治，如果那位军医还是学不会如何对待珍惜人才，那还是他自己带来的合适。短暂接触下来，海洛对聪慧的太宰治还是很有好感的。
　　正因为没想那么多，房间不符合大众居住需求这样的破绽才显露在了太宰治面前，又好又坏的消息是，太宰治的无效化对他的能力不起作用，同时看破不说破这样良好的岛国人特质在他身上完美传承。
　　幸好他在卧室衣柜里买了几套衣服，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现在只需要放两张床，放一个小桌子，再放点儿食物到餐桌上。
　　烤鸡烤肉哪个看起来都不太合适…
　　皱着眉，海洛在厨房里拿出了两碗蘑菇汤和面包。
　　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都会喜欢蛋糕吧？
　　最后桌上又多了一个看起来很标准的蛋糕。
　　顺手在冰箱里放上生鸡肉，海洛再拿出了一个西瓜放到里面。
　　于是等太宰治从浴室探头出来，看到的就是在餐桌前摆筷子的海洛。
　　海洛五感很好。
　　探出头的太宰治像落水后的小动物，湿漉漉的，被水汽熏红了脸庞，他需要绷带。
　　“海洛，这附近有医务店吗，我需要绷带。”
　　？海洛略有疑惑但还是回答道：“你需要的话，可以等我五分钟吗？我现在去买。”
　　“那就麻烦你啦。”
　　太宰治这一刻是真诚的感谢，没有疑问被包容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感到轻松，像极了看到钻戒的那一刻。
　　真是个怪人，他心头想到。
　　浴室里传来哼歌声音的时候，海洛已经嗑下隐身药水披好斗篷极速穿梭在夜色中了，他走的直线，因为奔跑速度过快在空气里留下一阵急风，灵活地在房顶上巷子里跳跃穿梭。
　　目的地也很清晰，正是太宰治口中“不远”的地下诊所。
　　实际上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对于海洛而言，直线6公里的距离跑步过去大约不到4分钟，每秒26m是远超人类的水平，而他的身体特性能让他的速度长时间维持在巅峰。
　　很快，他来到诊所，并且相当自然地推开门进到里面。
　　听到动静率先出来的是爱丽丝，然而人在何处却没有踪影，小姑娘便不复之前所见的可爱，杀气腾腾手握巨大针筒。
　　和爱丽丝共享视野的森鸥外快速在脑海里检索自己的敌人，却一无所获。突然，他看向书桌上被翻阅没有放回去的书——太宰治。
　　思绪翻转间，森鸥外惊惧和复杂的心情齐齐上涌，爱丽丝被和手里的手术刀也收了回去。
　　他走出房间，面上带着苦笑。
　　“巫师阁下，您的确是让人恐惧的存在。”
　　他猜到是谁来了，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没有人敢再接有关巫师的委托，甚至敢于下悬赏的人都少之又少。
　　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逃跑和敌对都是无效之用，如果巫师像上次那样悄无声息地进来，他可能已经在地下和爱丽丝团聚了。
　　很快，森鸥外看到一张纸凭空出现，上面的问题正是他不想回答的，但也让他松了口气。
　　【太宰治？】
　　“很抱歉，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在外面玩，他外出尚未归家。”
　　森鸥外移步去沏了一壶茶，对着空气朝方才纸张出现的地方礼貌示意：“您不介意等等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海洛就用行动告诉了他自己的想法。
　　海洛来到放绷带的箱子前，抱起了整箱绷带，在森鸥外诧异的目光中留下一句【下次再来】，就离开了。
　　空留对着热气蒸腾的茶水沉思的森鸥外。
　　水雾弥漫在眼前，也一同遮盖住了灯光下森鸥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