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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鬼街会友1 ...

  •   “开门,开门开门,大人有令,城内必须严格搜查,不许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出。”
      暴躁的踹门声打破了原有的百姓欢聚笑语,急促的拍打撕扯。新符和着木门碎了一地,小儿透天的哭喊,妇人拉扯的苦苦哀求。
      士兵嫌那哭哭啼啼的妇孺碍眼,“擦。”一刀砍去婴孩,妇人身子一软,那撕心裂肺的喊叫,顾也顾不得那脆弱桌椅轻易倒地骨折。反抗,怎么不会反抗,结果就只能红刀子拔出,紧接着下一个。
      穿的是锦衣盔甲,干的尽是强盗的勾当。
      那难得上日佳节,家家户户提前准备好的佳肴美酿,贴着新符,来庆祝丰收后的喜悦。被一群手持刀矛趾高气扬的家伙顺手打翻,踩的七零八碎,恶心作呕。
      眼看家徒四壁,空无一物,火把又紧接着寻着下一处,留下的烟雾黑的呛人。

      “嘭——”只听得在那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五步瞧着一楼宇,十步有些一亭阁,椒兰香云雾,朝歌继夜弦的平阳夷宫,传来暴躁的琉璃碎声。
      “滚。”高括看着一员小官勾着腰颤颤巍巍的退下,面无表情的大步移袖径直走去。
      “高爱卿此时来孤王这,怎么,这是厌弃了府中歌舞,跑到朕这里来寻鲜了。”
      此时的姬沛眯着眼,舒舒服服躺在鹅暖帐中,享受着宫妓纤纤玉手的摸摩和嘴边喂过来的酒水,正眼瞧也不瞧着阶下来者。
      高括那习以为常的神情,照着平日里习惯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臣刚刚得知,下面寻得那罪犯苏子后人的踪迹,臣已派人跟随,不知皇上你想如何处置。”
      “郎中令这是来和朕商量的?”
      姬沛直接搂过丝衫半掩的娇弱媚女,闻了闻幽幽香味的凝脂滑肩,“朕那位兄长死的可怜,可不能再让他的人继续可怜,要不然这天下人又要怪罪朕,怪罪朕心有不慈。高爱卿,你看着办吧。”
      “是,陛下还有……”
      “好了,烦不烦啊!高大人,你要是倦了内府中人,朕再赏你些便是。”说着甩了甩袍袖,随意的指了指身边围着的美人,“你,你……都随郎中令去吧。”
      高括还未走时,殿门打开,又是一批新的莺莺燕燕,着着各色式样的绸衫,妖娆多姿的直奔帐中人去,云鬓金蝶青玉步摇叮叮当当的作响,或许这就是走向荣华富贵的笙歌。
      就在这歌舞喧哗,好一副纸醉金迷,酒肉红绿的世界中,黑影过如烟,谁也没有注意到皇宫中昆山玉到底去哪了。

      次日,偌大的皇城倒像是没发生过什么,照旧的车龙街市,买卖吆喝。

      “让开让开,大人有令,宫中宝物盗窃,凡是寻得宝物者赏金万两,要是寻得盗宝之人,升官加爵。”
      这样的好消息一张贴,普通寻常人肯定是熙熙攘攘的拥挤一处,可只有路人的短暂一视,低头缩紧麻衣,就想着赶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
      “站住。”一声喝令,吓得原本不自觉走快的路人站在原地不敢摆动。
      一群带刀官兵面带欣喜,肯定的喊,“走这么快一定有问题,带走。”
      就这样硬生生的被铁链绑住拖走,一句冤枉也来不及说。

      往年上日,天新添凉意,家家户户便赶忙换了新衣,平日里也没个相聚机会,难得蜡祭,这不得好好大碗吃酒大口食肉了,求得来年的风调雨顺。
      建亥元年,就着新年,街处空了冷凄,罕见几人却也无人敢言,生怕走慢了也走快了。
      悬挂的红灯笼跟着冷冽的风摆动不定。天暗的如同当前的太平天下一般,见不得一丝光亮,悠悠笛声在无人的城外城湖里,更添了般诡异。

      这时侍卫楼晏走到船头,“世子,夜深了,加件衣服盖盖寒。”
      许久,一曲终罢,此人仿佛才看到,望着楼晏手里的披帛。
      “楼晏,我已远离庙堂,还需谨言。”
      “是,是属下疏忽了。公子,我们已然行踪暴露,接下来该如何,是否?。”
      用手敲了敲玉笛,说道,“走,去鬼街。”
      “鬼街?”楼晏恍然大悟的样子,“今日是上日,公子是想混淆视听对方的人。也是,自从咋们离开了都城,几队人马暗自跟了一路,难缠的要紧。”
      “多想。楼晏你也是跟了我几年的。还不知道吗,那些人都算不上你的对手,他们要是喜欢跟着就随他们去,还用的着让我耗费心神吗?
      面对属下的疑虑,男子嘴角弧度略弯。
      “今日是去见故人。”

      在这个世上,总有些见不着光的买卖,鬼街就是这样的存在。达官贵人亲信在此,更是悬赏万金项上人头的狂徒的藏身之地。
      鬼街,是最深处不见底,同样是灯火通明的地界,这里幽暗的灯火透露出生人勿踏鬼魅气息,是官府也伸手不到的地方,无人知晓鬼街的来历。
      望着这化不开的夜色,恍惚的冥灯要把这夜吞灭,燃起簇簇幽冥的鬼火。见不着的前处,倒像是有青面獠牙的魑魅魍魉,张开着深渊大口等着猎物上门。
      楼晏跟在身后,悄悄的握紧了手头的武器,看着自家的主人与这格格不入,更加的提心吊胆寻望着四周。
      那招摇过市的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身雪白绸缎绣衫,外罩秋香色软烟,乌发束着缃色丝带,腰间缃绫长穗绦系上一块美玉,半束半披的添了一份肆意。穿着与幽僻鬼街不符,这张扬的样貌更叫楼晏头疼。
      眉如水墨,眸如星昼,若有似无的笑总挂在嘴角,所到之处,尽是魅惑风情,让人瞧不见深如鬼地的冷漠。
      “公子,这里什么都没有。”
      在这诡异寂静的街道,楼晏实在忍不住打扰独个兴奋的主人。
      “急什么,还没到呢。”
      男人背着手继续大步走着,衣摆飘起也不顾。

      果不其然,眼前的场景与刚才阴冷幽暗截然不同。这里头有着外头看不着的把酒言欢,高亮珠灯,各式绫罗轻纱的异域歌舞,都是身着深衣华服。
      竞宝楼。
      竞宝楼地处鬼街深巷处,外头人看来只不是拥有天下奇珍异宝的竞宝拍卖行,其实更是藏匿九州至宝楼阁,天下第一楼,晓知天下事。
      男子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侍卫说道:“钱带够了没。”
      还未等楼晏回答,竟直接跨步上前进去。
      面对着这些奇珍异宝,男子表现的毫无兴趣,顺势搂过前来的轻衣美人,抚摸巧夺天工的美人骨。

      听闻这竞宝楼来了一件不寻有的宝物,说是上头里来的绝美玉器,各家贵族的世子官员都前来竞拍。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宝物,前几日这城里大肆搜刮查询,弄得人仰马翻的,好似就是为了这件宝物呢。

      挥了挥手中骨扇,向在旁侍卫使了使眼色,桌上只留了一锭银子。
      楼晏带着自家主人走出竞宝楼,无奈的飞上了楼顶,还随着主人不停叫唤慢点慢点的提示。
      叫声戛然而止,理了理被楼晏折乱的衣物,整了整面容,像是可以拾回自己高冷的形象。

      “我就知道是你,燕遇浱。”
      喧闹的楼顶之上,有位夜衣男子。
      “叫我好等,你带这劳什子干什么,赶紧摘了。”说罢便伸手摘去燕遇浱的面巾。
      燕遇浱一个闪躲倒是让来人打了个趔趄。看着身后佩剑的侍卫,燕遇浱紧了紧面巾,双手交叉抱臂。
      “秦子瑛。”
      紧急关头只好叫住了他,声音虽低沉,也是听的着的。
      子瑛听到燕遇浱叫他,连忙站好,理了理被楼晏折乱的衣物,整了整面容,像是可以拾回自己高冷的形象,解释道。
      “这楼顶就是不如平地,见笑见笑,燕兄也要注意安全啊!”
      此时的燕遇浱脚踩顶崖边脚,低头直望着底下。

      子瑛也顾不着有没有人理,继续鼓囊。
      “我也是听说这鬼街的竞宝楼来了一件传奇佳宝,正值这几天衙役办的官差,我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你这个江洋大盗出世,这不,一寻便寻着了。遇浱,你瞧着我聪不聪明,要不然你夸一夸我。”
      二十余岁的主人这么不要脸的说辞,楼晏只想从楼顶掀块砖头掉进去。
      “主人。”
      子瑛转过身对楼晏命令,“你先走吧。”
      楼晏像是抓了救命稻草般,咻的一声消失在这幽冥浮华的诡异地方。

      瞧着遇浱没有理会自己,子瑛自觉向燕遇浱的方向走去。
      “燕兄,要不然我们再打个赌吧,我这次寻你是真的有事。”
      燕遇浱眼角微低,又来。这厮自从设计找到自己,就一直麻烦不断,确实讨厌,还是自己小看了这粘人精,着了这小人的混蛋道。
      子瑛看着燕遇浱许久不回,便试试向前探头。正好对上遇浱冰冷凶狠的眼神,缩回头眨了眨眼睛。
      遇浱望着别处,想着之前的承诺,碍着江湖道义,面无表情无奈的问到。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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