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87、再晕倒

　　忽然光线暗淡，周围的景物都像融化了一般，变得流淌，扭曲。这不是海啸地震，不是海底火山爆发，不是自然灾害，这是油彩画的斑驳，是被胡乱涂抹的混乱，但周围其他鲛人却全无反应，就像没感受到她们美丽的脸庞变得歪扭妖异，没人慌乱，没人觉察出这次剧变。角角捂住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的眼睛坏了，她的双手在脸上乱摸，难道，是自己的脑袋坏了？

　　这是极短暂的过程，不过是片刻功夫，周围景物混杂成一团团模糊丑陋的色块，还没等角角找出问题所在，她又是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彻底失去意识。

　　再清醒过来，角角一睁开双眼，就感觉不对！她发现自己竟然是在陆地上，那微微扫过脸颊的风，那轻飘飘的双肩，都与万米海底沉重的压力和冰冷的水温完全不同！她踩在地上的是两只脚，而不是鲛人的鱼尾。
　　那褐色的海边礁石混杂着细碎的砂子，远处浪涛汹涌，海浪打在礁石上浪花飞溅而起，碎成漫天白色是泡沫，海鸥便在着浪与水之间搏击着生存真谛。一阵风，扫过角角才刚过肩膀的黑发，卷起发梢，贴到她的面颊上。这不是角角在海底时头发的长度，在海底就算曾经有过几次角角的头发被搞成短发，但鲛人头发长的太快，她也没空剪个没完，更不用像陆地上一般在意被发现头发生长迅速的异常，而不得不每天剪。

　　而自己手上托着的——正是妖族至宝黑玉晶，那块冰冷的，细碎复杂花纹的，似石非石的东西。

　　这是？……
　　怎么回事？

　　角角彻底懵了，带着份悚然。

　　前一刻，她还满心怒火，还在计划着灭族大业，还在表面弱角角，内里黑化鬼，还在为鲛人那个什么做梦测试彻底失望，在仇恨的边缘。但现在这突然的一黑一亮，就换地方了，是怎么回事？

　　这算是噩梦突然消散？不，这是进入新的噩梦的恐惧！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甚至来不及有愤怒、惊诧、恐惧，这些感情混在在一起，瞬间哪个都无法冒头，只有角角这个主思想控制着躯壳愣愣的呆着。

　　角角不清楚状况，但她也是经历了风浪的——虽然是梦中虚拟经历的——不会小孩子一样麻爪的慌乱，而是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悄悄观察周围。

　　这算什么？一回生二回熟，晕出经验来了？

　　周围的景物……嗯，有点熟悉呀。周围没人，不远处有海浪声，再远处是天空晚霞飞彩，水天一色的灿烂多姿……嗯，这是傍晚，陆地上，海边。
　　放眼望去，远处是细腻沙滩，沙滩上似乎三三两两有些人，这里是礁石岸，空无一人。

　　这是……自己上岸和回海底都会经过的那片海岸。

　　那么，现在，怎么会妖族至宝还在自己手里？这是怎么回事？角角托着黑玉晶就像托着烫手山芋，既不敢扔，又觉得扎手的厉害，带这些莫名的畏惧，手指都开始颤颤发抖。

　　这个场景……有点熟！她拿着妖族至宝的时间太少，有这个线索，几乎可以说答案就在眼前了，
　　她自己从拍卖会拿到妖族至宝，准备回归海底的时候！
　　就是那个时候，她自己独自一人在空寂无人的海边，满心悲伤，没有心思关注其他任何事，也没有注意去看晚霞、海鸥，她让自己专注于完成誓言，来抵御阿瑾去世的巨大悲伤，在这里，她该是准备找地方藏下衣服和包，然后一头扎进冰冷的海水里。

　　可是……为什么她又见到了这个时刻？又是一场梦吗？还是说，她还没从老蚌壳里苏醒？
　　或者，是老蚌壳发现她想毁灭鲛人种族的恶念，打算让她永远沉睡，就在睡梦中结束一生？

　　就在角角终于找回现在状况，却无法理解缘由的时刻。

　　“你怎么决定？”忽然，一个极低沉，又轻缓温柔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不是在现实中想起的声音，没有跟海浪声、风啸声、鸟鸣声混杂在一起，那是从脑子里响起的声音。

　　角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了一下，一时之间连眼球都不敢动了，还没等角角又反应，那个声音继续说：“你看到的，就是未来，是即将发生的事情。只要你回去，就会发生这一切。你会回到鲛人的聚集地，用我来放出鲛人幼体们，你会拥有能力，然后清醒，发现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测试。”

　　角角先是被这莫名其妙的声音吓了一跳，尤其是这种周围无人，却响在自己脑子里的声音，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她周围不是什么都没有，除了礁石、海鸥，还有个东西，与众不同的，一直笼罩着神秘色彩的，她一直怀疑的……

　　“你是……妖族至宝？”角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出口，幸好四下无人，否则，别人一定以为她疯了，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