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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各自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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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玲在终于踏出醉八仙的大门后,虽然周围已经是繁星满天,周围除了偶尔乱叫两声的狗吠,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也安静了许多,周晓玲双手死死按住胸口,被文远撞破后,文远不但没有揭发她甚至帮她做的更妥善些以便善后,周晓玲不是不怀疑的,毕竟笑面刀的名号她还是听过的。
尤其在文远半邀请半胁迫的去到文远的私人会客厅后,看到那些不堪的东西,周晓玲在想,文远不是醉的一塌糊涂的陈泽凯,她除了手里的防狼棒一无所有,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周晓玲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一死了之。
当然,这些都是周晓玲自己的脑补,实际上最后文远只是提意想和她合作。
周晓玲心里的疑惑更是漫天飞舞了,合作?合作什么?文远根本不清楚周晓玲故意引诱陈泽凯的真正原因是为了帮苏大勇脱罪。而周晓玲对于文远的目的,更是一头雾水,文远虽没有什么官职在身,但是周晓玲也常听周广治提到,他的醉八仙能吸引到政商两界的重要人物,每日也算得上日进斗金,原因不言而喻,那也必然有大佬撑腰支持的。这样的人物找她一个身无长技可能也就脸蛋能看的女人合作?实在太匪夷所思了,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周广治的女儿?
一整个晚上,周晓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没有想通其中原委,但是她想无论如何不能让文远知道她所做的事情和苏大勇有关,毕竟苏大勇目前的状况已经是雪上加霜了,若是文远是敌非友,那么无异于火上浇油。就算勉强不是敌人,看文远的态度,对于她父亲周广治的身份也还是有一定忌惮的,那么能帮到苏大勇的可能性也就不大,想到这里,周晓玲得出的结论:首先,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轻易让文远知道她的目的。其次,如果文远后续再提出合作,可以适当试探一下文远的本事到底能有多大,万一真的幸好能帮到苏大勇呢?
另外,想到陈泽凯醉的一塌糊涂但是仍然是仍然深感骄傲的事情:赵秀芳送交的电子版和纸质版都没有问题,是收到资料的陈泽凯等人奉命进行修改故意栽赃陷害的。
周晓玲在当时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无异于五雷轰顶!正常的思路,肯定是罐头厂内部存在内鬼,里应外合,篡改财务报表,按着这个方向去查,只会与真相背道而驰越走越远!眼下,周晓玲想,她不能自乱阵脚,不然就更没人能够帮到苏大勇了。
次日清晨,周晓玲来到罐头厂,刚在前台坐好,就听到三五个人聚在一起长吁短叹的,不禁好奇凑过去,原来,苏大勇被带走后,几批厂里老员工纷纷去探视,均被拒之门外,理由是:苏大勇案件涉案金额较大,尚有细节需要调查,事件彻底明朗前苏大勇的拘留期无法确定,同时因为苏大勇是前山丹丹集团董事长,位高权重,此次案件疑似涉及到高级商业机密信息,未确保信息机密,在最终审判结果前,除非有市委出具的同意探监免责声明书,否则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探视或者接近苏大勇。
听到的结果无疑是个重磅坏消息,周晓玲刚刚才打算把陈泽凯的录音让苏大勇判断下,或者她还可以再帮忙做些什么,之前她还在想着,该以什么身份去探视合适,或者让周广治带上她一起去。眼下看来,暂时见到苏大勇的可能性已经极低了!
不许随意探视,那自然苏大勇也肯定不可能轻易和外界联系,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相当于被囚禁,如果有心人在此期间搞小动作,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前台在么?有快递,麻烦签收一下。周晓玲快步走到前台,迅速签字代签了所有快件,然后一一通知同事们将快递领走。快递陆陆续续被领走,最后剩下一个A4纸大小的牛皮带,上面龙飞凤舞写着苏大勇收。周晓玲稍作迟疑,便悄悄将快递放进自己的包里,现在情况并不乐观,在不确定情况下,周晓玲决定还是先收着。
毕竟不是自己的快递,她和苏大勇的关系也不是能在阳光底下随意透露的情形,所以周晓玲收好快递的瞬间仍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时,又一道晴天霹雳袭来,车间小潘扬起手中的手机:山丹丹罐头厂前董事长夫人疑似不堪忍受流言蜚语,签署离婚协议书,携一双儿女远走他乡!
周晓玲慌忙打开同事群里的链接,配图是空空如也的房间图,横七竖八的桌椅,凌乱不堪的满地狼藉,最触目惊心的配图是桌上一份文件的超大特写:离婚协议书,末端赫然签着褚千慧的大名,文件被一个脏兮兮的烟灰缸压着。
按说,以周晓玲的身份立场,她该高兴才是,毕竟这样无论如何她都不是小三的身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更多想到的是苏大勇身处囹圄吉凶难测之刻,他的妻子居然为了避嫌选择了离婚,选择了放弃他,这对于始终将家庭看的异常珍贵的苏大勇来说,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毁灭性的打击?
周晓玲上一刻还因为不能轻易探监苏大勇因此断绝和外界联系而感到苦恼,此刻突然感到庆幸,还好苏大勇暂时没有机会听到看到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至少目前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周晓玲立刻想到了什么一样,飞快的跑到行政负责人那里,填写了一张请假到,怎么啦晓玲看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么?行政杨月体贴问了句。周晓玲从善如流,边签字边皱了眉头,是啊,可能昨晚着凉了,头疼胃也不舒服想去医院看看。那是要赶快去,年纪轻轻可不能留下胃疼的祸根。杨月提醒道!谢谢杨姐,那我去了!周晓玲一刻不敢耽误一路小跑到一栋有些破败但是却很干净的很普通很常见的农村自家盖的房子面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伴随着咳嗽的回答:门没锁,请进吧!
姑娘找哪位?老人家慈眉善目的坐在高背椅子上,手里拿着针线在做鞋垫。
没听到回答,老人家停下手里的活计,走到周晓玲身边,拉着她白皙的小手,对比下,一双苍老的布满褶皱的手牵着她,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双手掌心硬邦邦的有些戳人的老茧,周晓玲的眼睛有些湿润。
坐啊,老人随后转身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家里没有像样的东西,润润嗓子吧。见姑娘喝了水将杯子握在手里,也不再催促,就继续做鞋垫。
周晓玲只是想来确认下老人家是否安好,毕竟家中变故如此之大,我,我是苏大...罐头厂员工,算是苏厂长的朋友,也,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路过顺道拜访一下大娘。
李秋容听了眼里有几分感动,自苏大勇出事后,村里左邻右舍都多少有避嫌似的尽量不与她接触,除了警察局来过两次以外,再无人登门,当然今早有人来登门提醒她,她的儿媳妇带着两个孩子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封离婚协议书。说不痛心疾首那是假的,可是事情薄人情恶人情冷暖本就如此,夫妻亦是如此,老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也不过如此,她自然心疼儿子,一时间牢狱之灾家庭破碎接踵而来,她这个做母亲的,既然不能帮上忙,就必须得坚强起来,不然儿子岂不是更加孤苦?
周晓玲介绍完了自己也不知道该该再说些什么,见老人面上平静,也放心了许多,便自然道,苏厂长是好人,我相信他,想来大娘您也一定会相信他的,吉人自有天相!大娘,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您有什么事情,不用怕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住的离您很近的,没几步路的,我呀24小时开机,您知道年轻人玩手机通宵都是经常的事。周晓玲说完,又加了句,我父亲也在罐头厂工作,也是苏厂长多年的至交好友。
姑娘叫什么名字?李秋容半天后问了这样一句,周晓玲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微红道,我居然忘了自我介绍。大娘,我叫周晓玲。
其实并非真的忘记,起初周晓玲说自己是苏大勇的同事,毕竟她是自己做主来见苏大勇的母亲,而且她不清楚苏大勇如果知道会不会反感或者不高兴,可是老人家直接问了她也不好欺骗老人家。毕竟她和苏大勇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如果他们真的只是同事,她当然会大方直接说出来。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分明自己做贼心虚,人家问她姓名,是因为老人家觉得等儿子回来有必要嘉奖这个员工,所以才问了姓名。嗯,周晓玲后来想,如果真的有嘉奖,那么她想要的恐怕也只有苏大勇能给得起。